餘之戀怕黑。

    但是這也不是她睡不安穩的原因。

    事情要從什麽時候說起呢。

    六歲。餘之戀是不會忘記的這個時間節點。她六歲的時候餘凡八歲。八歲的餘凡是個可愛又伶俐的男孩子,在學校人氣非常高。在家裏當然也是一樣的,大家都很喜歡他。餘凡會做勢頭去搶媽媽手裏的重物,“媽媽,你去休息,我來幫你。”餘凡會用自己的小手給勞作迴來的爸爸垂肩,“爸爸,辛苦了。餘凡也要快點長大,幫爸爸分擔。”餘凡還會當著大家的麵牽著餘之戀的手出去玩兒,“我最喜歡餘之戀,誰也不能夠欺負她的。餘之戀是我的妹妹,我會保護她。”

    “餘凡真是個好孩子啊,真是好懂事。”

    “真想要這樣的孩子啊。”

    “餘凡的成績也很好呢。這次期中考試也是第一名呢。”

    “他妹妹與之戀也是第一名啊。餘家真是一個大寫的好字啊。真是讓人羨慕!”

    ……

    餘之戀那時候聽到這樣的話都是笑的合不攏嘴,就喝爸爸媽媽一樣。

    餘之戀去看哥哥的臉,哥哥卻別過去臉,不看她。

    餘之戀並為多想,反正哥哥對她很好啊。

    那個夏天蛙鳴不斷微風吹得稻子此起彼伏天空長滿大片大片的雲朵。真是個熱鬧非凡又美麗的夏天。

    爸爸媽媽都因為急事去了外婆家。餘之戀和哥哥一起在家。傍晚出去抓蜻蜓,餘凡大豐收,餘之戀隻抓到了兩隻,一隻紅蜻蜓,一隻小小的深灰色的蜻蜓。餘之戀看著袋子裏的撲騰撲騰的蜻蜓,內心忽然有點難以名狀的情緒開始蔓延。“哥哥,你說我們為什麽要抓蜻蜓啊?”

    “抓著玩。”

    “蜻蜓被關在袋子裏是不是會很害怕?”

    “它隻是蟲子而已。”

    “哦。”

    餘之戀再看的時候,蜻蜓都安靜下來,似乎接受了這樣的命運。

    在蜻蜓的尾巴上係上細線,很長很長的線。讓它飛,它以為那是自由,但是卻總是飛不到想要的地方去。反正總是會被另一端的他們手裏的線給牽製住。

    蜻蜓不知道,繼續飛,失敗繼續。

    循環往複。

    餘凡覺得這樣很有意思。

    餘之戀本來也覺得很好玩的,但是自從看了袋子裏的情景之後,她就高興不起來了。她還小不知道那是什麽情緒,但是難受是真的。

    “餘之戀,現在天色還早。還沒有五點半呢。”餘凡饒有興味的玩著蜻蜓。

    “今天飯吃得很早。”

    “我們來玩捉迷藏吧。”

    “好啊。”

    餘之戀小時候除了玩過家家就最喜歡捉迷藏。餘之戀最喜歡躲在廚房後麵的柴房的樓上。爬樓梯而上的感覺非常好,有點像在空中行走。

    石頭剪刀布。

    餘之戀玩這個似乎格外在行。每次都是三局定勝負。餘之戀每次都是二比一贏。贏的人就先去躲藏好。餘凡倒數十秒,再問餘之戀是不是躲好了,餘之戀迴答躲好了,找人的遊戲正式開始。

    餘之戀每次都會躲在同一個地方。餘凡是知道的。他本來已經來到了柴房。但是忽然內心閃過了一個邪惡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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