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既使高如羅浮的大山,也絕對是在太陽底下。月露半頭,淡淡華光透過片片葉子,零碎地灑在羅浮宮校的幾乎每個地方。山林草石,蛇蟲蟻豹,皆是猶自跟著黑夜,陷入沉睡。

    李瀟然也與寒林一道迴了宿舍,對於李瀟然和歐陽儀同住一起這件事,寒林雖感好奇卻是沒有多問。將李瀟然送到宿舍門口之後,他便獨自迴到自己位於上麵一層的宿舍裏去了。

    望著漸漸消失在樓道轉角的寒林,李瀟然感覺自己的內心很開心,但是這種開心卻隻針對寒林而言,寒林的憨厚,真誠,是這個世上最為缺少的東西,可是很慶幸,李瀟然就遇到了。

    開心之餘,李瀟然想著寒林帶自己去食堂吃飯,一切都為自己辦好,不由地有那麽一絲絲溫暖流入心田,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這種感覺原因是為什麽,十年內,他可以說是一點溫都沒感受過,即使有奶奶在身邊,他也沒有這樣的感覺。

    輕搖了搖頭,李瀟然轉身推開了宿舍的門,奇怪的是,歐陽儀並沒有迴來,自從歐陽儀將李瀟然帶到教室裏之後,整天都沒見到他的身影。不知道他在搞什麽!

    關上了門,李瀟然洗漱了一下,便坐在床上,不經意間看到了床頭邊放著的相冊,看著相片中,爸爸與媽媽那幸福的笑容,李瀟然此刻心裏感覺無比的雜亂,無比難受。

    媽媽是被爸爸殺死的,可爸爸又是怎麽死的,聽淩大叔的語氣,似乎爸爸以前很不得人喜歡,至少淩大叔不喜歡。可是,當年爸爸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呢?

    李瀟然想不通,“哎呀!”李瀟然輕錘著額頭,顯然他的額頭此時因為想的太多,小小的腦袋有些頭痛。

    無奈,放下相冊,李瀟然摸著心口,以平息腦中的不適,“嗯?”李瀟然一愣,接著從懷裏拿出一個青色的小冊子。

    這個青色的小冊子是在上課時,寒林給他的,說是他家祖傳的調息之法,對剛剛修行的人來說,很重要。本來李瀟然想拒絕,畢竟那是寒林祖上傳下來的,怎可收下,但一對上寒林的目光,李瀟然要說的話,便硬生生地咽迴了肚子裏。

    這,才是朋友。

    李瀟然拿出那本青色小冊子,隻見青色小冊子正麵彎彎曲曲地寫著五個字,可是,李瀟然並不認識,這種字體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哪個字體,至少不是李瀟然現在學的宋體字。

    “暫且叫做調息術吧!反正寒林給我的時候,也是說這是一本調息之法。”李瀟然自言自語一番,便打開了那青色小冊子。

    可是,和正封麵的那五個字一樣,青色小冊子裏麵的字也是讓李瀟然一個都不認識,不過,讓李瀟然感到慶幸的是,大約翻了很多頁之後,在每頁紙張上,都有繪著一個生動如真的圖畫,那是一個人像,一個如同西藏喇嘛,卻是半裸著上身的喇嘛!而且,在下麵空白的地方,都用比較草的現代宋體注釋了一遍。

    所以,雖然整本調息術都顯得像天書似的難以看懂,不過,李瀟然卻是能夠通過下麵的注釋理解。

    反正閑著沒事,就看看吧!說罷,李瀟然便認真地讀著第一頁第一行的第一個字了……

    ……………………………………

    月掛半空,絲毫不在乎群山中的濃霧,片片華光灑下來,竟是透過了那濃霧,又絲毫不減地直射出去。

    群山寂繆,泛著淡淡的光暈隱隱地立於天地之間,低調而又極其威嚴。

    偶爾絲絲山風吹過,卻隻不過帶動了蒼柏青鬆的枝葉輕輕的一晃而已。連風都十分享受這一刻的安寧。

    在羅浮山峰周圍那其中一座懸浮的小山邊上,有一個因長年風吹雨刷,又經自身強韌不拔而突出的一塊方圓五六丈的巨大青石。青石周圍長著短而細的針葉形小草,青石隻有三分之一的部分埋在山體之中,給人一種青石隨時都會脫開掉落的感覺,然而,羅浮宮校稍微年長的人都知道,這塊巨大的青石已經保持這種形態一百多年了。

    此時,青石上坐了一位青年,青年身著白色寬鬆的長杉,相貌清秀,有棱有形,說不出的英俊。此時,青年盤膝而坐,雙目緊閉,雙手拇指與中指相接,作拈花狀,分別放於雙膝之上。

    青年一動不動,已經坐在這個地方兩個小時了,看似安定神閑,但是如果細心一點的話,就會發現,青年的臉部時不時露出些許波動,在皮膚上時爾隆起,時爾下陷。那一條條比平時明顯了幾倍的經絡此時因為澎漲,極為恐怖。顯然,青年的體內並不像外表那般輕鬆。

    的確,早已下了課的歐陽儀,在晚飯都沒吃的情況下,早早地便來到此處修煉。自從歐陽儀來到羅浮宮校,自從他發現這個邊臨萬丈深淵,四周又無其他靈性之物阻隔的青石,便每晚來此修煉,自己的修行比同一級的學生要高出許多,想來便是他每晚都來此處修煉的原故吧!

    歐陽儀在青石上已經修煉了兩個多小時,雖然外表看不出什麽,但他體內卻是如同翻江倒海般,波濤洶湧,狂奔不息,身體內不斷吸收著四周精純的靈氣,然後通過經脈聚集到丹田之中,最後開始凝聚起來。

    但是,這看似極為簡單的修行之法,卻是要忍受巨大的疼痛,靈氣通過經脈之時,經脈除了要承受靈氣通過時引起的劃傷,澎漲,還要同時將那些不能用的雜氣分離出去,然後在強行運到丹田之內。

    而丹田則要將經脈運輸過來的靈氣再次過濾,選其最精華之氣,用力擠壓在一起,還要準備承受靈氣聚集到一定數量引起的空間擴張。

    而且,這隻是所有修煉之人必須要承受的痛苦,再加上每個人所修訣法不同,體內靈氣運轉和經脈所承受的都不一樣,而這種靈氣入體用來修訣法的步驟更是難而痛苦。

    而所有這些痛苦,卻都是要由歐陽儀一人來承受。可以說,修煉一途,就是同時修法,修性,修身三種,修煉的是術法,而同時要忍受那種巨大的痛苦以修性,而忍受痛苦之後,自身身體素質也將得到數倍,甚至數十倍的提高。

    此時,雖然山風徐徐,夜也有些冷,但歐陽儀的臉上,全身都不斷地流著濃濃的汗水,汗水一流出便被涼風一吹頓時幹涸,形成汗殼,粘在歐陽儀的身上,然後,又有汗水流在那些幹了的汗殼上,又幹涸,周而複始。

    終於,歐陽儀全身不由地放鬆了下來,唿出一口氣,緩緩睜開了眼睛,雙目神彩由華花繁亮慢慢變得深隧,凝視遠方半晌,歐陽儀才迴過神來看著自己全身,厚厚的汗殼使得歐陽儀全身十分不適。

    苦笑一聲,歐陽儀自言自語道:“每次都這樣,又要洗半天了。”但馬上歐陽儀又自豪地說道:“不過這九玄清薇訣倒是突破了第七重,也算是對自己的一點補嚐吧!”

    歐陽儀起身,拍了拍身後的灰塵,向宿舍走去。

    放開一切,看開一切,樂觀向上,修行才會精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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