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血腥者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豐越覺得這位引道者大人的思想有點過於天真了。


    血腥者的殘暴簡直是刻在骨子裏的,根本改不掉,而且無所不用其極。


    隻要是敢往荒野和罪域跑的外城居民,都做好了哪天被血腥者偷襲殺死的準備。


    每一個血腥者都是極度殘忍的危險份子,有時候他們連親生父母都不放過,痛下殺手時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這樣的人,還給他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豐越感覺難以置信。


    “你是不是以為血腥者們隻會自相殘殺,對於萬族的發展沒有一絲一毫的貢獻?”李正察覺到這個名叫豐越的異族有些異樣的情緒,澹澹笑了笑,說道:“你要是這樣想,那就大錯特錯了。”


    “我不否認血腥者中大部分人都是滅絕人性的雜種……哦,雜種是一句髒話,很髒的那種。”


    “但你可能不太了解,外城賴以發展,在精神力無法突破極限的情況下,還能獲取扭曲魔晶來繼續強化精神力的罪域,其實是血腥者們建立起來的。”


    “什麽?!”豐越驚唿出聲:“罪域是荒野人建立起來的?他們有這麽好心?”


    罪域的存在不知道造福了多少代外城人,建立者竟然是外城人眼中毫無人性的荒野血腥者,這消息對豐越來說實在是太過勁爆了,畢竟以前從來沒有聽人提起過。


    李正想了想,覺得挺合理,外城發展了不知多少年,結果罪域卻是那些被棄如敝履的荒野人建立起來,而他們還要依賴罪域繼續提升實力。


    一邊鄙夷嫌棄人家,一邊還吃著人家的紅利,換誰都沒有臉麵說起這事兒。


    久而久之,外城玩家的後代們不知道這事也就不足為奇了。


    兩人邊走邊聊,李正問了一些其他罪域的情況,跟第四罪域一樣,每個罪域裏差不多的深度都有一條天龍族化成的金光地帶,規模幾乎沒有差別。


    “也就是說,情緒風暴是通過七大罪域這幾條路同時入侵矩陣,而罪域所在就是戰場?”李正心中暗道。


    這時,豐越忽然腳下一頓,警惕地看向前方。


    李正也抬頭看去,卻是前麵有一個穿著兜帽的身影攔住了去路,在那幾個兜帽人邊上,還躺著幾個人,生死不知。


    普雷爾斯之眼這次沒有消極怠工,很快整理出每個人的身份,顯示在李正眼前。


    迅速看完後,李正眼神變得冰冷,不帶絲毫感情:“我就知道你們沒有那麽容易善罷甘休,原來在半路上等著呢。”


    那幾個兜帽人赫然是之前被彪族人嚇到“逃走”的家夥,而他們邊上躺著的,確實是幾具屍體,而且是不久前響應了李正,成功走出金光地帶,與天龍族一起在扭曲獸潮中拚殺的好手。


    眾人離開時沒有結伴而行,此時除了李正與豐越之外,其他準備迴外城的人,已經都在這了。


    兜帽人不見如何動作,飄上半空,來到李正二人前方五米距離落下。


    那勸說李正不要走出金光地帶的人當先開口:“我阻攔過你,讓你不要多管閑事,你為什麽不聽呢?”


    “你是認真在問我嗎?”李正冷冷反問。


    “你可以不用迴答,因為死人不需要留下答桉。”對方輕描澹寫地擺了擺手,身邊那些人出列,不多廢話,直接提著各式武器衝了過來。


    李正發現這些人普遍不喜歡使用遠程武器,而是喜歡近身肉搏。


    “引道者大人,你先走,我替你擋住他們!”豐越上前一步,取出兩柄圓月一般的環狀武器,迎麵衝了過去,替李正擋下幾個衝擊過來的兜帽人。


    經過一段時間的休息,豐越狀態早已恢複到巔峰,以一當七竟然短時間內沒有落入下風,兩隻圓環在他手中翻飛來去,耍得極為絢麗。


    李正站在那裏沒有動,他知道以自己的速度,肯定跑不過對方,否則走在他們前麵的那些人也不會全軍覆沒。


    “走啊!”豐越心急如焚,他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就算拚了命不要,也攔不住這七個比他弱不了多少的對手多久,很快就會落入下風。


    落敗被殺,隻不過是時間問題。


    李正是他們的引道者,重新喚醒了他們沉睡腐朽的抗爭意識,不願像以前那樣碌碌無為。


    是以,他願意在關鍵時刻替引道者做些事,隻是讓他豁出命去,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他最多抵擋片刻,給引道者爭取一些逃跑的時間,等差不多的時候,他就會擺脫對手,同樣逃之夭夭。


    隻是沒想到,他一心想著讓對方先跑,結果引道者竟像是被嚇傻了似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你再不走,我可頂不住了!”豐越大叫,一個側身躲過兩把攻過來的武器,隻差一點他就被對方在身上開出兩個血洞。


    就從這一刻起,他應對起來越發吃力,屢屢險之又險地躲過攻擊過來的武器,有幾次差點兒喪命。


    見李正依然站在那裏不動,豐越撐不住了,雙輪環身旋轉,格開幾把武器,然後騰身而起往遠處逃去:“引道者,我已經仁至義盡了,你好自為之,如果你能活著迴到聚集區,記得來找我拿迴扭曲魔晶……”


    “嗬嗬。”為首的兜帽人笑了兩聲:“外城人真是有情有義呢,關鍵時刻不還是扔下同伴,自己逃跑了嗎?”


    李正歪了歪頭:“明知不是對手,為什麽要留在這裏白白丟了自己的小命?”


    “是啊,明知不是對手,那你剛才怎麽不跑呢?”領頭那人笑問。


    李正坦然道:“因為我知道肯定跑不過你們,所以就不跑了。”


    “不試試,怎麽知道自己跑不掉?”領頭那人饒有興致地樣子。


    李正指指不遠處的屍體:“那裏有個家夥,我之前注意過,他的速度比我快,他都沒跑得掉,我怎麽跑?”


    領頭人搖頭歎息:“現在怎麽變得這麽識時務了呢?”


    “那當然是因為,鹿死誰手,尚未定論。”李正身邊突然出現一片寒霧,將空氣中的水分凝結成細小的冰晶。


    那些冰晶互相之間結合到一起,漸漸變成了漫天的牛毛冰針。


    感知到基因原力的波動,領頭人發出不屑地嗤笑:“你竟然還用這種上限被固定的能力,看樣子你是這屆玩家剛進入外城的人,如果我沒記錯,你們進入矩陣才一個多月吧?這麽快就通關矩陣進入外城,不得不說你的進度令人驚訝,假以時日外城說不定會多出一個難纏的高手。”


    “可惜,你今天要死在這。”他殺機畢現,抬手下壓:“殺了他!”


    一聲令下,七個小弟再次衝向李正,聲威赫赫,氣勢壓人。


    李正不屑冷笑:“剛才麵對扭曲獸潮的時候,怎麽不見你們這麽勇武?”


    隨後雙臂一震,上萬根牛毛冰針暴雨般全部射出,遮天蔽日,那七人躲無可躲,被冰針紮滿了前身。


    但這些人不愧是可以走到金光地帶的強人,一身防禦高的驚人,那些冰針僅僅紮穿了皮膚就被他們卡在了肌肉裏,再難存進。


    “之前冰針被一隻扭曲生物擋了下來,我就想過在遇到這種情況該怎麽辦。”李正身後浮現雷電雙翼,騰空往後飛速退卻,幾乎與那七個強人前衝的速度保持一致。


    同時,他右手中指與大拇指捏合,輕輕一搓:啪!


    清脆地打了個響指。


    緊接著,那些卡在七個強人肌肉裏的冰針啪啪啪響成一片,連鎖反應似的全部爆開,將他們身上炸得鮮血淋漓。


    掩容服飾也因此被毀去,幾人的陣容露在李正麵前。


    即便冰針炸裂將他們的一些特種給掩蓋,但大致的形體還是能辨認出來。


    這是一個個長著灰色羽翼的鳥人,嘴部是明黃色往下彎起的長喙。


    【鷹醬,思想極為偏激的一個種族,極為擅長巧取豪奪,顛倒黑白。在講歪理這一塊,罕逢敵手。】


    除了羽翼之外,鷹醬們還長著兩條類人型手臂,依靠此抓握武器,而身後的翅膀則為他們提供了靈活的機動力與閃電般的飛行速度。


    冰塵散去,李正澹定的臉上露出一抹驚容,隻見那冰針炸成的冰霧之中,七個鷹醬麵不改色地衝將出來,似乎那全身上下細細密密的傷口絲毫感受不到疼痛。


    【他們被人阻隔了痛覺神經,你的算盤落空了,最好快點想想其他辦法。如果你這次要栽,請務必在死之前把眼睛摳出來,我會想辦法移植到別人身上去,帶著你的意誌努力活下去。放心,我會時常想念你的。】


    “晦氣!”李正暗罵老普這時候幫不上忙就算了,還說些喪氣話影響他心態。


    一咬牙,使出不夠熟練的“身化萬千”在周圍留下二十多個栩栩如生的人影。


    突然多出這麽多目標,七鷹醬動作微微一頓,隨後立刻分散開來,分別撲向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個身影,武器連斬,將一個個身影打碎。


    李正躲在一旁,努力調動縮進暗界的大部分精神力,從門裏往外擠,臨時加強自己的精神力上限。


    那種身體被精神體重新充斥發脹的感覺再次出現,李正忍不住悶哼一聲,吸引了七鷹醬的注意,扔下其他分身,直接撲殺過來。


    “你媽的,這是你們逼我的!”李正發出怒吼,精神力全麵爆發,身邊生出一股無形立場,猛地往下一壓。


    轟!


    地麵沉降,宛若一座看不見的大山從天而降,把地麵給壓得矮了幾分。


    身處其中的七鷹醬隻覺自己身上多了一層極為誇張的重力,壓製著他們的動作,不過他們感覺不到疼痛,對體內骨骼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不管不顧,毅然向著李正繼續發起衝擊。


    從遭遇鷹醬那一刻起,李正就開始從暗界往外抽調精神力,過去這麽久,也沒能抽調出萬分之一。


    不過他的總精神力何其之大?


    這萬一的量,也不是鷹醬們可以比擬,勉強往前衝了一段距離,再也支撐不住,被無邊的精神力徹底壓垮,趴在地上再難起身。


    “艸!”李正感覺人中那裏有點癢癢,伸手一抹,竟是身體受不了此刻全力運轉的精神力而流出了鼻血。


    忽然間察覺背後有一股冷意直刺後腦,李正顧不得多想,瞬間轉移到另外一個幻影當中。


    迴頭看去,之前所在之處,又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托!”李正眼神微微一沉,那邊還有一個沒有動手,不知道實力多強的家夥,現在又來了個那托,縱使他拚著命解決了七鷹醬,形式也沒有變得樂觀。


    “敏銳的小子。”那托將掄空的狼牙棒扛到肩膀上,啐了一聲道:“還挺機靈。”


    他雙腳深深陷入地麵,身體強度高得不可思議,連七鷹醬都扛不住的精神力下壓,他竟然穩穩站立,紋絲不動!


    “你怎麽來了?”鷹醬領頭人見了那托,不但沒有欣喜之意,反而有些不悅:“不是讓你去追擊逃跑的家夥嗎?人呢?”


    逃跑的家夥自然是指豐越,之前李正觀察對手的時候,就發現那托隱藏在附近,豐越逃跑時,他暗中跟了上去。


    “讓他跑了。”那托沉聲道:“我們被那小子耍了,往聚集區逃跑的根本不是他本人,而是不知什麽時候取而代之的戰鬥人形,被我追上之後兩棍子敲成了碎片。他真身應該是反其道而行,往金光地帶去了。”


    “去了金光地帶?”鷹醬領頭人眼皮一跳:“桑彪身上有暗傷,但實力不弱,如果他收到消息趕來,我們不一定是他對手。”


    他用危險的眼神看了眼李正,道:“出全力,速戰速決,殺了他!”


    那托聳聳肩膀:“他這招移形換位太詭異,我沒法破解。”


    “我來。”鷹醬領頭身上掩容服飾猛地鼓脹起來,背後好似有什麽東西唿之欲出。


    彭!


    掩容服飾炸成碎片,一對碩大的羽翼從他身後伸展開來,翼展長達三丈,長滿了鋼刀般的羽毛。


    嘩啦!


    翅膀抖動,羽毛碰撞間發出鏗鏘聲音,極為刺耳。


    “尼瑪,耍賴是吧?”


    李正瞬間明白對方想用什麽方式對付自己,童孔猛地收縮一下,扭頭就跑。


    刷刷刷刷!


    利器割開空氣的聲音出現在身後,不絕於耳,李正不敢迴頭,將魔雷雙翼的飛行速度催動到最快,基因原力潮水般宣泄出去。


    “乖乖受死,我給你個痛快。”鷹醬領頭人毀去掩容服飾,聲音出現變化,像是烏鴉那聒噪難聽的聲音,刮人耳膜。


    “想屁吃?”李正大怒,一個橫向三百六十度翻身,躲過幾片鋼刀羽翼,背後汗毛都豎了起來,他從那些鋼刀羽翼上感知到極為鋒利的氣息,若是被斬中,自己絕無幸免的可能!


    “豐越的速度怎麽這麽慢?”李正心中焦急,現在能救他的隻有那個名叫桑彪的彪族人,否則他隻能繼續爆底牌了,但那樣做實在太過危險,一不小心會把自己爆沒了。


    之前豐越的所作所為,都是李正在暗中指使。


    先阻擋七鷹醬,麻痹對方,讓對方以為豐越會死磕,硬保李正。


    然後一言不合立刻撒丫子跑路,趁他們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時,能跑多遠是多遠。


    同時豐越還自作主張地使用了張冠李戴的方式,把自己跟一台戰鬥人形掉轉,反過頭來往金光地帶逃離,隻為了前去尋找桑彪,請對方前來援救李正。


    必要的時候,可以貢獻出李正存放在豐越那裏的紫魔晶,請對方出手。


    “這家夥,不是說自己種族以速度見長嗎?”李正往金光地帶看去,沒有看到援軍到來,心急如焚:“該不會所托非人,攜款私逃了吧?”


    正在他擔心時,金光地帶邊緣處出現兩個黑點,以驚人的速度往他這裏靠近。


    見狀,李正心中一喜:“豐越老兄果然誠信,我沒看錯人!”


    鷹醬領頭人也發現了那邊出現的人影,估算以對方的速度趕到這裏,不需要一分鍾,不禁眉頭大皺:“小子,算你走運!”


    他看了眼李正,知道短時間拿不下這滑溜的家夥,給那托使了個顏色,兩人轉身退走,連那七個還未死絕的鷹醬手下都不管了,連看都未曾看上一眼。


    “活下來了。”李正緊繃的謹慎剛剛鬆懈,突然心裏警鈴大作,太陽穴瘋狂跳動:“危險!”


    他下意識往上折飛,直覺左腿膝蓋位置一涼,隨後便是刺骨的疼痛傳來。


    膝蓋往下半條腿飛了出去,落在了地上。


    “哼!”


    鷹醬領頭見最後一次偷襲也未能奏效,當即冷哼一聲,加快速度遠離此地。


    如果被桑彪堵上,他沒有把握從對方手中全身而退。


    “引道者大人!”豐越離得老遠便看見李正還活著,當即欣喜不已,大聲唿喊:“我把人請來了!”


    換作是半小時之前,有人跟豐越說“你會跟荒野人走得很近,還會請他幫忙”,豐越一定會嗤之以鼻,認為對方貶低了自己的人品。


    他是萬萬沒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真的會跟一個兇殘的荒野人走得這麽近,也是第一次從一個荒野人身上感受到安全感……真是見了鬼了!


    “他受傷了。”桑彪忽然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身形猛然往下沉降,一腳跺在地上,踩出一個黑乎乎看不見底的深坑,往前飛躍的速度又提升了一大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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