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霧飛揚中,武天驕的身子滴溜溜的又飛了起來,在半空中急忙地吐出口中的雪:“姐姐……雪山姐姐……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現在叫姐姐,叫娘也沒用了!


    雪山尊者已經飛身而上,兩腳踩在他後腰,一用力,重重的落了下來:“我隻是想揍你一頓而已……”


    …………


    良久,良久,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般漫長的久,雪山尊者才停止了暴揍,拍了拍手掌,揮拂了一下身上的沾雪,揚長而去。


    而此時的武天驕,深埋在雪地中,已是出氣多,入氣小,奄奄一息。


    及至過了好久,武天驕才艱難地翻了一個身,發出痛苦至極的呻吟:“哎呦喂……哎嗚嗚……疼死我了!”


    一道嬌小的人影,疾快地從萬象穀裏奔了出來:“天驕……天驕……”


    是熊月香!


    “哎嗚啊……我在這裏呢!”武天驕大聲地呻吟,痛苦不堪,覺得渾身的骨架子都要散了!


    好個雪山娘們,下手也太狠了!


    有道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她倒好,一點恩都不念,往死裏地打,打死人啦!


    熊月香循著聲音,找到了雪中的武天驕,看到他的模樣,不禁嚇了一跳:“你怎麽成這般樣子了?”


    “我不這般樣子,還能咋般樣子!”武天驕欲哭無淚,悲憤莫名:“你讓你那個變態師神祖揍一頓,看看能比我好哪裏去!”


    他現在的樣子,真是慘不忍睹,一身的衣服碎裂成了一塊塊,一縷縷,破破爛爛,無一處完整的,比之乞丐都不如。周身上下,體形大了三四圈,鼻青臉腫,兩眼腫得都睜不開了!


    不可想像,這還是那個風度翩翩、俊美絕倫的金刀駙馬武天驕嗎?


    看到武天驕慘到這等地步,熊月香震駭無比,意識到肯定是師祖的傑作,這……揍得也太狠了!


    揍成這般模樣,就是武天驕的老媽都不認得了!


    關切之餘,熊月香又覺得幾分快意,以前總是武天驕欺侮她,令她難堪,就連母親也受他的欺淩,現在終於有人教訓他了,也算是出了她們母女胸中的惡氣!


    熊月香掩嘴輕笑道:“我師祖好脾氣,一般不會輕易動怒。好端端的,她怎麽會揍你?一定是你說錯什麽話,得罪她了!格格……你沒事吧?”


    “沒事,死不了!”武天驕嘴中抽著冷氣,勉強在雪地上坐了起來,趕緊拿出一瓶生命之水喝了下來。


    很快的,周身的腫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了下去,不過是片刻之間,已恢複於常人無異。但身上的這身衣服……


    愛好美好形象的天驕駙馬,也不顧有位女性在場,就當著熊月香的麵,脫得赤身條條,一絲不掛。這讓熊月香羞紅了臉,背過身去,捂著臉道:“你幹什麽?”


    “換衣服!”武天驕義正言辭、理直氣壯地道:“怕什麽,你不是已經見過我的身體,有什麽好害羞的!”


    “無賴!”熊月香禁不住嬌罵道:“就該讓師祖把你揍死!”


    不多一會,武天驕已換好了衣服,重新變迴豐神如玉,靈秀英俊的美公子,嘴中不服地道:“可一不可再,這筆帳我遲早會討迴來!你不用背對著我,我已經換好了!”


    熊月香緩緩轉過身來,透過指縫,確定武天驕已穿戴整齊,方始挪開臉上的雙手,嗔道:“別嘴硬,你打不過我師祖的!”


    “誰說打不過!”武天驕叫囂道:“你沒看到她被我插得死去活來……”


    話未說完,耳中倏地聽到一聲冷哼,頓時嚇得魂飛天外,趕緊捂住了嘴,渾身哆嗦,噤若寒蟬!


    看到他突然驚得臉色慘白,魂不附體,冰雪聰明的熊月香豈會不知緣故,迴首朝穀裏望了望,嫣然一笑,道:“死鴨子嘴硬,你呀,就剩下一張嘴了,再胡說八道,當心再挨我師祖一頓揍,屆時就不是皮外之傷,而是內傷了!”


    一拭額頭的冷汗,武天驕心虛地四下張望,道:“那個……熊姑娘,你跟不跟我一起走?”


    “走?走哪裏去?”熊月香故作不懂,麵頰卻在泛紅,既羞且喜,兩眼水汪汪的,秋波流轉,嫵媚動人。


    武天驕看得心癢癢的,恨不得上前摟住她,痛吻一番,但懼於雪山尊者的淫威,不敢付諸行動,隻能嘻嘻笑說:“當然是去我的地方,你不想跟我們一起?”


    “不想!”熊月香毫不猶豫地說。


    略微一頓,她又道:“不是不跟你走,而是跟你走了,我娘怎麽辦?你難道讓我娘跟你一起走嗎?”


    這話把武天驕難住了。要是熊月香跟他走,那沒什麽問題,但梅夫人就不行了。畢竟梅夫人的身份太敏感,太特殊。真要去了神石山穀,估計武德公主和乾寧公主就饒不了梅夫人,到時豈不天下大亂了!


    何況,梅夫人未必肯跟著他走。母女跟著一個男人,像話嗎?


    他不要臉,她還要臉呢!


    武天驕心中歎氣,隻得作罷,道:“那你好好保重,清閑的時候,可以去找我。那個……”


    他緊張地四下望了望,向前走了兩步,挨近熊月香,小聲地道:“能不能送我幾頭猛獁象?”


    “送……猛獁象?”熊月香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問。


    武天驕使勁地點頭,誠懇地道:“行不行?”


    “不……不行!”熊月香螓首直搖,蹙眉道;“不是我不肯,而是猛獁象不能離開這裏。師祖說過,猛獁象隻適合生長在溫度極低的寒冷地帶,到了熱點的地方,猛獁象就會生病,會死!”


    “這個不成問題!”武天驕笑道:“我自有辦法不讓猛獁生病死去!”


    熊月香仍是搖頭:“師祖不肯的,要不,你找我師祖要去吧?她肯,你就拿去!”


    一說雪山尊者,武天驕立時直打寒磣,強顏笑說:“那就……不必了!我先走了,熊姑娘,再見!”


    說罷,轉身疾馳,飛速遠去。


    看著武天驕不見了蹤影,熊月香幽幽歎氣,一迴身,卻見師祖不知何時到了身後?不由嚇了一跳:“師祖!”


    雪山尊者冷哼一聲:“你是不是特想跟著他去?”


    熊月香低下螓首,嬌羞地道:“沒有!我隻想陪著師祖和娘!”


    雪山尊者蹙眉道:“你想跟著他去,我不會阻止你。但……那小子女人太多,你跟著他,不會有好結果!聽師祖一句勸,不要再想著他,還是安心修煉,等有所成熟後,不愁找不到更好的男人!”


    熊月香口中應是,心中卻不以為然:“不讓我想,隻怕你也想著他!我就不信,你不想他!”


    想到自己和娘,以及雪山尊者一起被武天驕蹂躪的情景,熊月香臉麵嬌紅,心頭砰砰直跳,渾身禁不住泛起一陣莫名的燥熱……


    “嘎——”


    天空中突然傳來一陣怪叫之聲,雪山尊者、熊月香不約而同地抬頭,但見一隻體形較小,雪白的鷹隼已飛臨到了二人上空。


    “阿白!”


    雪山尊者瞳孔收縮,玉容變色,連忙唿哨一聲,向上招手。


    白鷹在上空盤旋兩圏後,嘯叫一聲,俯衝直下,振動雙翼,穩穩地落到了雪山尊者的右肩上。


    雪山尊者迅捷地從白鷹的腿上竹管中取出一卷字條,匆匆地打開閱覽。


    見狀,熊月香甚覺好奇,問道:“師祖,是誰給您送信?”


    雪山尊者麵容肅然,並不答話,在看過手上的字條後,才長唿出一口氣,神色輕鬆,眼中泛出一絲笑意,旋即雙手一搓,將字條搓成了粉末,灑在了雪地上,笑說:“是師祖的一位老友!”


    說罷,摸了摸肩上的白鷹,轉身向穀內走去。


    熊月香則愣愣發呆,心中疑惑不解:“師祖為什麽要將信搓毀?是怕別人看到嗎?”


    驀然,一陣寒風刮來,那刺骨的寒意,讓熊月香打了一個寒戰,抬頭一望,卻見天空又開始落下了鵝毛般的雪花,紛紛揚揚,極目蒼茫。


    “這個冬天……還真是漫長啊!”


    觸景生情,熊月香不由得發出了這樣的感慨,眉宇間蒙上一層憂慮,心說:“我該怎麽辦?”


    風堡。


    窗外是飄飛的白雪,紛紛灑灑。


    寒風淩厲地從窗外刮過,帶著唿嘯的聲音。


    這一年的冬天,北疆遭遇了曆史上罕見的大雪,暴雪不斷,寒流一波接一波,席卷了整個北方大地,江河凍結,山丘冰封。


    也正是因為這樣的極寒天氣,使得北疆的異族叛軍、神鷹叛軍、即使強悍的修羅軍,也不得不暫時停下戰爭的步伐,躲在營帳裏燒火過冬。


    濕漉漉的木柴,在壁爐裏劈裏啪啦地燃燒著,發出一股帶著森林氣息的憂鬱青煙。


    兩個年輕的修羅女子正坐在壁爐邊的木桌上下棋,兩人都是全神貫注地俯身盯著棋盤,連桌子邊上的酒壺都沒有碰一下。


    外麵天寒地凍,室內卻是溫暖如春。這也使得兩個修羅女子身上的衣服都極為單薄,左邊執白子、麵貌較豔麗的修羅女子,僅著一身金線花邊的縷空單衣,肌膚隱露,纖腰盈盈,如欲噴火的健美身段展露無遺,端的是一位絕色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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