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風姨冷哼一聲,反手一振,“錚”地一聲,居然也是一招“披荊斬棘”,“卟”地劍枝相交,枝劍上斬出了一道小痕,武天驕卻被震得“砰”地撞在崖壁上,虎口發麻。


    這一交兵,顯然論劍說,長劍勝枝劍,但論功力,武天驕則遠遠不及,最令武天驕驚赫無已的是,風姨竟然也會“逍遙劍法”,武天驕駭然叫道:“你,你怎麽會……”


    話剛出口,但見風姨眉目如畫,在陽光的照耀下,當真是美若天仙,傾國傾城。武天驕一時說不下去,先手再失,風姨“嗤”地一劍,竟就是逍遙劍法中的一招“冰川解凍”!


    劍勢倒反撩上,武天驕挺而走險,飛身而上,意圖撲出困境,風姨一手仗劍,壓製住他長劍的反擊,右手一掌倏然拍出,使得是天河派以威猛成名的“金剛掌”。這一掌,武天驕再也萬難躲,砰地擊在他後腦上。


    “好狠啊!”武天驕大叫一聲,仰天跌下,一時覺得如夢似幻,眼前的風姨化作了師父通天聖母,逝去的師父楚玉樓又出現,便再也分不清是夢是真……


    也不知過了多久,武天驕發現自己來到了龍河上,看到了表姐淩霄鳳,看到她的笑靨和嗔傲,那河水茫茫,有一葉小舟,然後他和她就到了舟上,忽然,舟上還有一人,在對他冷笑,仔細看,原來是“笑麵虎”武天虎,武天驕握緊了劍柄,又發現那舟子分離了,斷舟隻載著武天虎他,河水不斷自破缺處湧入,而淩霄鳳卻踏著斷舟,漸漸遠去,遠去……


    然後遠去的人,又逐漸清晰,那悲傷的音樂,仿佛又無怒無喜起來了,那琴韻錚琮,有一種說不出的落寞,好像高手站在山巔,大風起兮,衣袂飄,而這人仿佛是武無敵,也仿佛是楚玉樓……武天驕猛然乍起,隻見一個藍衣女子,正側向著他在彈琴,琴聲已到了尾聲。


    想起發生之事,武天驕發覺自己已不在山巔湖畔,而是在一房間,紗帳的軟床、雕花的衣櫥、和精致的梳妝台,台上有清澈的明鏡,鳳仙花葉塗指甲的小刷、刮指甲用的小挫刀,分明是雅致的女子閨房。


    而自己,睡在軟床上,武天驕臉上不覺一熱,摸後腦,果真有點疼痛,尚還有一點暈眩,知道自己還活著,做了一個夢,夢到表姐淩霄鳳也就罷了,那武天虎……


    武天驕打了一個冷戰,慌忙坐起,又恐驚動琴韻,隻見風姨,隨隨便便坐在窗前彈琴,神態卻極是幽雅,那一股如蘭的芳香,仍清淡少聞。


    風姨微側著臉,瞧著顴骨微聳,但肌膚欺霜寒雪,眼睛清盈如水,神態高雅,看著叫人愛慕,更有一種說不出的情感。武天驕坐在榻上,一時瞧得癡了。


    就在這時,琴聲忽斷。風姨緩緩同頭,高潔不可逼視。她的聲音很是好聽:“你的逍遙劍法誰教的?”


    武天驕給這一問,隻覺風姨語音已無往日的冰冷,甚是溫馨和祥,不禁恭聲道:“家師白衣門楚白衣!”


    風姨伸開手指,專注地瞧著,她的手指修長白皙,是一雙彈琴的好手,而不像是握劍的手。瞧了一會,搖頭道:“沒聽說江湖上有楚白衣這麽一個人?你沒說實話?”


    這時,武天驕想起風姨曾以“逍遙劍法”破了自己的逍遙劍法,顯然是跟自己師門有關,當下答道:“家師逍遙公子楚玉樓……”


    哦!風姨神情微變,臉上露出恍然大悟之色:“果然是他,他竟收了你這麽一個弟子,你師父他還好嗎?”


    聽到風姨這般說,武天驕不用問,便能猜想到她與對師父楚玉樓定有淵源,當下道:“晚輩在四年前,曾蒙師父收為徒弟,他教了我數月,後來師父終因內傷發作,不幸仙逝!”


    “什麽?”風姨霍地站起,幾上琴弦,齊發出“錚”地一響。風姨一臉英俠之氣,目光如電,盯著武天驕,逼人地道:“楚玉樓死了?!”


    看到她如此反應,武天驕心頭一跳,一時不知如何迴答是好,隻好據實道:“師父曾中了‘百步追魂陰手’,一直苟延殘喘,生不如死,最終……死對師父來說,是個解脫!”


    風姨頹然坐倒,細長的纖指,竟“崩”地不意挑斷了一根琴弦,淚珠在眼眶中打旋,顫聲道:“他……他死了……”


    武天驕愕然,實是不明所以,眼見風姨聽說楚玉樓死了,竟如此的震驚,如此的傷心。武天驕糊塗了,猜想:“莫不是她和師父楚玉樓有什麽關係?也是我的師娘?”


    轉念仔細一想,武天驕又覺得不對,據聖母師父通天聖母所說,這位劍後是天河派掌門劍神萬古愁的夫人,是武家聖衛羿和、繆玉的師娘,不可能和楚玉樓扯上關係,難道是見不得人的關係?


    風姨癡癡地坐在琴邊,眼睛卻發著亮光,輕輕地彈奏琴弦,琴音哀怨宛轉,十分淒涼,似乎在訴說著一種心中的愴痛,悲傷。


    那琴每彈至斷弦處,都發出“喀”地一聲,但不覺難聽,恰好是那弦斷般的感情。風姨彈著彈著,忽然側頭問道:“你師父有無跟你說起,他的師門來曆?”


    武天驕正聽著哀傷的琴音,而傷悲莫已,聞主不禁一呆,師父楚玉樓除了跟他所說的,自創的白衣門,以及萬劫門的魔典,還真未向他提及師門來曆?


    武天驕忙搖了搖頭,皺眉道:“師父除了教我武功,並未言明師門。”


    哦!風姨登時木然,沉默半響,才道:“你師父的武功是我教的。”


    啊!武天驕一個踉蹌,幾乎跌倒,吃驚地瞧著這個清冷絕豔的美婦人,她竟是楚玉樓的師父。


    風姨見他如此吃驚,也不驚訝,淡淡地道:“我叫萬天仙,武林尊稱劍後,劍後就是我。”說著緩緩轉身,正麵向著武天驕,隻見她正麵更是明豔動人,讓人不能迫視,隻聽她緩緩地道:“我的夫君是天河派掌門,劍神萬古愁。”


    這個武天驕早已知道,聽到她自報姓名,覺得有點意外,道:“萬天仙,風姨名不虛傳,真如天仙一樣。如此說來,風姨是我的師婆,師婆在上,請受徒孫一拜!”說著,跪倒,恭敬地給風姨磕了三個響頭。


    劍後坐著不動,接受了他的跪拜,繼而淡然道:“說起來,我算不上是你師父的師父,也算不得是你的師婆,當年,我不過是隨意的教了你師父幾招武功,未曾行拜師之禮,因而稱不上師徒關係!你也不用叫我師婆,還是叫我風姨吧!”


    武天驕茫然,道:“那……我師父是不是天河派的人?”


    “不是!”劍後脫口而出,旋即又一搖頭,蹙額道:“也算是吧,你師父是在天河派出生的,說起來,和我天河派很有淵源!”


    武天驕愈發的迷茫,楚玉樓雖然收他為徒,但除了要他報仇,其它的似乎什麽也沒說,楚玉樓更未提及自己的母親是誰?


    劍後歎息道:“孽緣,這一切都是孽緣,你來到雲霧穀,通天聖母雖然跟我談及過你,我卻未曾知道你是楚玉樓的弟子。今天要不是你使出逍遙劍法,我可能永遠都不知道!”


    武天驕靜靜地聽著,也不好插話,隻見劍後緩緩地道:“那是在……我也不記得那是多少年前了,記得有一天,我和夫君去了河東府,參加一位武林朋友壽宴,參加完壽宴後,在迴山的途中,路過一座村莊,發現那座村莊遭到盜賊的殺戮、洗劫,全村男女老幼無一幸免。碰上這樣的事,我和夫君當然不能不管,於是,我和夫君找到了盜賊的賊窩,把這夥傷天害理的盜賊給滅了!”


    說到此,劍後頓住不言了,黯然神傷。武天驕等了半響,禁不住問道:“後來怎樣了?”


    劍後歎氣道:“後來……後來我們放火燒了賊窩,在救了好多遭盜賊擄掠的女子,在這些女人當中,其中有一位女子是當時江湖武林中響當當的人物,那女子當時已經有了身孕,又受了重傷,性命垂危,行動不便,於是,我們隻好把她救迴了天河派!”


    武天驕感到好奇,忍不住問道:“那女人是誰?”


    “她姓顏,叫顏玉花!”劍後凜然道:“武林中人都叫她九陰魔女。”


    啊——武天驕驚訝的難以想像,脫口道:“是九師娘……”


    “什麽九師娘!”劍後詫異地問,旋即睜大了眼睛,愕然道:“顏玉花是你的九師娘?這麽說,她……是你師父楚玉樓的妻子?”


    武天驕點點頭,也不隱瞞,如實道:“我師父有九位夫人,九師娘年歲最大,武功也是最高,她卻排在八位師娘最後,這也是我一直想不通的。”


    劍後臉色慘變,嬌軀不住的顫抖,駭然道:“他們……竟然做出此等人神共憤……之事!”


    武天驕聞言愕然,驚詫不已,見劍後氣得哆嗦,問道:“風姨,您說什麽?我……師父和九師娘……他們是怎麽迴事?”


    好半響,劍後才冷靜了下來,哀怨地道:“真是想不到啊!要知道如此,當年我就該殺了他們母子!”


    母子?武天驕張大了嘴巴,吃驚的下巴都要掉了,結結巴巴地道:“什……什……什麽?我……我……師父……和九師娘……到底是怎麽迴事?”


    “怎麽迴事,這我怎麽知道?”劍後蹙額道:“顏玉花號稱九陰魔女,你聽這名號,就知道她當年在武林中的名聲如何,當年要不是看著她身懷六甲,起了憐憫慈悲之心,否則,我們斷然不會救她,你要知道,她殺害過我天河派很多弟子,救她,我們是以德報怨。”


    頓了一頓,劍後又說:“當年,我們把她救到天河派,遭到門中許多人反對,門中長老一致的要處死她,是我和夫君,力排眾議,保下了他們母子,將顏玉花囚在了囚龍洞,永世不得下山。”


    噢!武天驕恍然大悟,冷笑道:“那是要將我九師娘一輩子囚死在天河派,你們也太狠毒了!”


    劍後置若罔聞,繼續道:“顏玉花傷好之後,就一直囚在了囚龍洞,沒過多久,孩子出生了,這個孩子,就是楚玉樓。”


    武天驕禁不住問道:“我師父的父親是誰?”


    劍後搖頭道:“這個我也曾經問過顏玉花,可她始終守口如瓶,不吐一字,他的父親是誰,除了顏玉花她自己,別人怕是誰也不知道。她的孩子出生後,我們本著俠義仁慈之心,將她的孩子交給門中的一位雜役撫養。後來,這個孩子漸漸長大,他特別的聰明伶俐,嘴巴也特別的甜,很是討人喜歡,但隻因為他是九陰魔女的孩子,因而,門中人誰也不會收他為徒,更不會教他武功。”


    “那你又怎麽教他了?”武天驕忍不住脫口相問。


    劍後神色黯然,道:“我是女人,我……成親多久,婚後卻一直未能有個孩子,而看到那孩子……有了將他收為義子的想法,但是夫君不同意,也能作罷。那孩子在派中沒爹沒娘,門中的弟子時常的欺負他,看著他可憐,我實在看不下去,於是,我便暗地裏的教了他幾手武功,本意是,不讓他受人欺負。”


    “可你並沒有將天河派的武功,教給我師父?”武天驕道。


    劍後道:“我教他的隻是不屬於天河派的武功,而是曾經已覆滅的逍遙門武功,如此一來,將來就是有人發覺,我也不算違背了門規。起初,我隻是隨便教他幾招逍遙門的武功,後來發現他十分好學,練的也勤奮,於是,我便把所會的所有逍遙門武功都傳給他了!”


    “逍遙門!”武天驕不置可否,這時才算明了楚玉樓的師門,恍然道:“這也難怪我師父號稱‘逍遙公子’,原來師父的武功出自於逍遙門,那後來,我師父和九師娘又是如何離開天河派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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