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門外又傳來了腳步聲,來得甚急,武無敵一聽就知道是衛隊長王橫的腳步,不禁皺眉。諸葛先生也聽出來了,凜然道:“王橫來得這麽急,出什麽事了?”


    說話間,王橫已進來了,一見武無敵,便道:“王爺!羿聖衛迴來了!”


    “羿和迴來了!”武無敵微微一怔,道:“他總算是迴來了,看來他已經完成任務,把靖國公主送到南疆了!”


    王橫神色怪異,張了張嘴,半響沒有說出話來。武無敵見了詫異地道:“怎麽了?”


    “王爺……”王橫猶豫地道:“羿聖衛他……他……”。


    “羿和他怎麽了?說話幹嘛吞吞吐吐的,有什麽快說?”武無敵禁不住暴喝,嚇得王橫打了個激靈:“羿聖衛是一個人迴來的,不見繆聖衛!”


    “什麽?”不僅武無敵變了臉色,諸葛先生和武天虎也變了臉色,武無敵忽地站了起來:“那三公子呢?他有沒有迴來?”


    王橫搖頭道:“屬下……也沒見到三公子,羿聖衛他什麽也沒說,隻說,見到王爺後,向王爺稟明一切!”


    武無敵心中升起了不好預感,麵沉似水,沉聲道:“他現在在哪裏?”


    “就在院裏候著!”王橫忙道:“沒有王爺的命令,他不敢來見!”


    “讓他進來!”武無敵緩緩落坐,一撩諸葛先生,皺眉道:“先生,事情不妙啊!”


    諸葛先生微微點頭,凜然道:“天河俠侶一向形影不離,羿不離繆,繆不離羿,繆聖衛沒有迴來,那一定是出事了!”


    武無敵沉吟道:“孤王擔心的不是繆玉,而是武天驕這個反骨仔,這段時間孤王忙於軍務,操練兵馬,倒把這個反骨仔疏忽了!”


    他們正說著,一陣難聞的味道從門口傳了進來,都不由得用手捂住了鼻子,武天虎道:“什麽味?這麽難聞!”


    但見門口人影晃動,一個人跌跌撞撞的闖了進來,味道更濃了。進來的這個人,披頭散發,身上十分的邋遢,黑一塊,白一塊,一身的白衣幾乎髒成了黑衣。這人手裏拿著一個酒壇,渾身的酒氣,那味道衝著廳裏的紛紛緊捂鼻子。


    武天虎勃然大怒:“外麵的護衛都死光了,讓乞丐進到廳裏,豈有此理!來人!快把這乞丐趕出去!”


    話音未落,但見那乞丐醉熏熏的,一步三搖的到了廳中,向武無敵一躬身,含糊不清地道:“屬……屬……下見過王……王……王……爺!”


    一聽這聲音,廳裏的人全愣住了。眾人一瞧乞丐的樣貌時,幾乎不敢相信,都瞪大了眼睛。武無敵驚得又站了起來,叫道:“羿和,你怎麽變成這副德行?”


    誰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乞丐會是聖衛羿和。現在的羿和幾乎不成人樣了,又臭又髒,跟街頭的乞丐沒什麽分別。這還是過去那個如雪白衣,飄逸俊雅的聖衛羿和嗎?


    羿和醉眼朦朧,瞅著廳裏的人,嗬嗬笑道:“德行……這德行不好嗎?今朝有酒今朝醉,今朝一醉解……解千愁!”說著,舉起了手中的酒壇,咕嚕咕嚕的往嘴裏灌酒。


    看到這等情景,武家父子都氣壞了,惟有諸葛先生保持著鎮定,臉上掠過了一絲不易覺察的笑意,心中在想:“武家怕是要翻天了!”


    武無敵臉色鐵青,七竅生煙,萬沒想到堂堂的武家聖衛,竟會這般窮困潦倒、邋裏邋遢,還變成了酒鬼,在孤王麵前,還敢喝酒。


    武無敵再有涵養,也禁不住心中泛怒,幾乎忍不住爆發出來。但羿和畢竟是聖衛,身份非同一般,武無敵再怒,也是有所顧忌,強壓怒火,喝道:“羿聖衛,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給孤王說清楚?”


    喝聲中,運上了真力,音波貫耳,震得羿和渾身一哆嗦,酒意登時醒了幾分。這時,王橫和兩名護衛進入了小客廳,他們是聽到武天虎的那句“來人”,才進來的。


    武無敵見狀揮了揮手,讓王橫他們退了出去。再看羿和,仿佛如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坐倒在了地上,哈哈大笑,形如瘋狂。令廳裏的人麵麵相覷,驚詫不已,隻道羿和在發酒瘋。


    隻見羿和笑著,笑著,漸漸變成了哭,又捶胸,又拍大腿,宛如潑婦耍瘋,令在場的人全瞧傻了眼,哭笑不得,又深感愕然。


    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像羿和這樣的聖衛,頭可斷,血可流,即使淩遲割肉,也不會皺一下眉頭,而今當著眾多人的麵嚎啕大哭,可見,可見心中的悲痛無與倫比,一定是遭逢了巨變。


    武無敵陰沉著臉,皺眉道:“羿和,終究發生了什麽事?你給孤王說清楚。哭,虧你哭得出來,哭有個屁用,你還是不是男人?”


    他不說這話還好,這一說,羿和哭得更傷心了。若是平時,羿和再如何的傷心,也不會流一滴淚,但今天他喝多了酒,神智有點迷亂,模糊不清,借著酒意將心裏的憋氣發泄了出來。


    一會笑,又是哭,又哭又鬧的,武無敵甚是心煩,再也禁不住心中的怒火,啪!右手一掌拍在了身邊的茶幾上,大吼一聲:“不要哭了!”


    吼聲如雷,震得廳內嗡嗡作響,嘩啦一聲,掌拍的茶幾塌了,化為碎屑,散了一地。


    武無敵這一聲大吼,吼的是通天宮的音波功“通天吼”,威力非同小可,功力修為高深的諸葛先生倒端坐著紋絲不動,未受影響,但功力最弱的武天虎卻承受不住,捂著耳朵,一屁股坐在地上,臉色煞白,顯然是被嚇得不輕。幸好武無敵未盡全力,否則,非把武天虎震死不可。


    巨大的怒吼,倒把羿和吼醒了,酒意又去了幾分,兩眼發直,宛若呆傻了一樣。


    滿世界清靜了,武無敵怒氣稍熄,怒盯著羿和,喝道:“羿和,你可真給孤王丟臉,你看看你現在成了什麽樣子?街頭的乞丐都不如,孤王交代你辦的事怎麽樣了?武天驕人呢?”


    武天驕?


    羿和人也變得清醒了,茫然道:“他……屬下未能完成王爺交代的任務!”


    “你……”武無敵氣不打一處來,指著他道:“你們是幹什麽吃的,連個乳臭未幹的小子也擺不平,他現在人呢?繆玉又在何處?”


    羿和如霜打的茄子一樣,垂頭喪氣,黯然道:“王爺,武天驕……屬下殺不了他,讓他逃走了!”。


    “甚麽?”


    一語驚呆了廳中所有的人,均不感相信,武無敵愕然道:“讓他逃走了?這怎麽可能,以你們夫妻的武功,竟然殺不了他,你在唬弄孤王是不?”


    “屬下不敢!”羿和沮喪地道:“屬下在保護靖國公主的途中,受了傷,功力受損,因而殺不了武天驕,但也重傷了他!”


    “那繆玉呢?”武無敵陰森地道,目露寒光,殺機盈然。


    羿和眼中掠過一抹的痛苦之色:“我夫人她……失蹤了,屬下不知她去了何處?屬下找不到夫人,隻好一個人迴來向王爺複命!”


    “失蹤了?”武無敵難以置信:“你給孤王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羿和不敢怠慢,將靖國公主在彩虹陵遇刺、駝牛獸襲營一事說了一遍,說得有真有假,真的是事情的經過,假的是隱去了他和繆玉中了毒、在桃花穀發生的事。隻說他和繆玉受了重傷,功力大損,繆玉因而失蹤了。


    金雞嶺一戰,羿和也隻說他和武天驕一場激戰下來,最後不敵,重傷逃走。他隨後追殺,因為武天驕騎有赤龍獸,追之不上,讓他逃走了。


    羿和心裏十分的矛盾,既恨繆玉,也恨武天驕,恨不得這對奸夫淫婦都死了。然而,他更顧惜自己的臉麵,像他這樣的人,寧死也不會說出自己戴綠帽一事,尤其是妻子背叛他,更讓他無地自容,這些事要是說出來,他還有何顏麵活在世上。因而,不得已的撒了一個謊。這是他經過多日編排出來,自認編得滴水不漏,無懈可擊。


    聽羿和說完,武無敵臉色一會陰,一會晴,驚疑不定,望向諸葛先生:“諸葛先生,您怎麽看?”


    諸葛先生搖了搖頭,沉吟未語。而武天虎則甚為不快,尤其是聽到武天驕未死,這簡直是成為了他的心病,忍不住出言譏諷:“什麽聖衛,我看是狗熊,廢物!”


    這話讓武無敵臉色為之一變,瞪了武天虎一眼,喝道:“住嘴!不許胡說!”


    武天虎不以為然,道:“父王,孩兒說得是實情,堂堂的武家聖衛,連個小娃也幹不掉,不是廢物是什麽?”


    “你給我滾出去!”武無敵氣極了,不由分說,一腳踹在了武天虎的屁股上,將他喘出了客廳,旋即轉向羿和:“羿聖衛,孤王瞧你也累了,下去好好休息去吧!”


    羿和也不答話,起身向武無敵微一躬身,轉身走出了小客廳,廳中隻剩下了武無敵和諸葛先生兩人,一時沉寂如死。


    武無敵在廳中緩緩的踱步,踱了兩圈後,長歎了一口氣,對諸葛先生道:“先生,看來孤王失算了,這個反骨仔的命真夠硬的,是否真要勞駕先生出手,方能取了他的命?”


    諸葛先生嗬嗬一笑:“如果王爺早依老夫所說,那武天驕再命硬,也決計活不到現在。王爺,您是做大事之人,不能存有婦人之仁,要知當斷不斷,必受其亂。養虎為患的道理您不是不清楚?”


    武無敵淡然道:“先生說得極是,隻是當務之急,孤王分身乏術,有更重要的事待辦,顧不上這個反骨仔。”


    “更重要的事?”諸葛先生吃了一驚,凜然道:“王爺說得更重要之事是……”


    武無敵嘿嘿一笑:“老皇帝在位的時間已經夠長的了,如今邊境不安,修羅帝國大軍蠢蠢欲動,一旦發生了戰爭,戰事不利,孤王就得領兵西征,那時,就無暇顧及朝中之事,誰知那老皇帝會不會掀起風浪來。因而,孤王在離開之前,得把一切不安穩的因素鏟除了,免得有人拖孤王的後腿。”


    諸葛先生明白了,再也坐不住,站起身來,神色凝重:“王爺,您終於決定動手了,不知王爺心目中的人選是……”


    “大-皇-子-福-王。”武無敵一字一句地道。


    “福王!”諸葛先生微微一怔,甚感意外:“王爺,您為什麽選他?福王可是一個酒色之徒,而非明君!”


    武無敵嘿嘿笑道:“正因如此,孤王才會選他,若選景王,孤王可不放心。諸葛先生,換成是你,你會讓一個不放心的人上位嗎?”


    諸葛先生嗬嗬一笑道:“王爺所言甚是,隻是那老皇帝已病的不行了,不用王爺動手,他也要歸天了!”


    武無敵擺手道:“那老家夥一直在裝病,一直在瞞騙孤王,以為孤王會不知道嗎!嘿嘿!他以為那樣,孤王就會放過他,他想錯了!”


    “原來如此!”諸葛先生皺眉道:“那王爺準備什麽時候動手?”


    嘿嘿……武無敵陰森冷笑,道:“這事何須孤王動手,孤王動手,豈不落下弑君的罪名,孤王可不想因而受世人唾罵!”


    諸葛先生恍然道:“那王爺的意思是……”


    武無敵陰笑道:“當然是由福王動手,他要想當皇帝,就得拿出一點實際行動來!不然,孤王扶他上位作甚?”


    諸葛先生心裏打了一個寒磣,暗道:“武無敵,你好毒啊!”雖然他也是毒辣之人,此時也不得不佩服武無敵的狠毒。武無敵顯然是要讓大皇子福王弑父奪位,福王不弑則已,一弑,顯然把柄就落在了武無敵手裏,加之軍權握在武無敵手裏,別說福王無能,就是有天大本事,也翻不過天來,真真正正淪為武無敵的傀儡,武無敵可隨時拿出弑父奪位這一條罪名,廢除他。


    諸葛先生與武無敵沆瀣一氣,狼狽為奸,自是清楚武無敵的用意,不過,他還有點擔心,問道:“王爺,那景王……”


    “當然不能留!”武無敵冷笑道:“福王上位,他就得死,他不死,隨時就得變天,斷不可留。”


    諸葛先生皺眉道:“據我所知,老皇帝還有一位皇子,仍皇後所出,失蹤已久,王爺可知其下落?”


    武無敵微微搖頭,苦笑道:“孤王也曾派鷹眼探其下落,至今未有音訊,天下之大,哪知三皇子今在何處?不過,這個三皇子不足為慮,隻有福王上位,既是三皇子將來出現了,也道他是假的。”


    諸葛先生點點頭,深覺有理,如今朝中大權掌握在武無敵手裏,他讓誰生誰生,誰死就得死,區區一個皇子,又能掀起什麽風浪?當下問道:“那王爺準備讓福王什麽時候動手?”


    “遲則生變,當然是越快越好!”武無敵凜然道:“不過,有件事,我還得拜托先生……”。


    武無敵和諸葛先生在小客廳中密謀,他們不曾想到,他們所謀之事,全讓門外的一個人聽了去,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京城第一女神捕”之稱的司馬瑩。


    事有湊巧,司馬瑩一直在為武家偵破“棺材木雕人”一案,案件最近有了進展,今晚她特地來向武無敵稟報案情,若在平時,司馬瑩來見武無敵,定然是門口的守衛事先入內通稟,司馬瑩才能進入小客廳。但今晚由於發生了羿和一事,王橫為羿和安排住處,剛好不在,而武無敵恨鐵不成鋼,將武天虎踢出了小客廳,入內通稟的護衛正好在院裏遇到了武天虎,武天虎一問之下,揮揮手,替老子作主了,吩咐守衛不用通稟了,直接讓司馬瑩進去。


    在武天虎看來,司馬瑩是武家的常客,父王經常單獨會見她,也算是武家的人,再者,父王和諸葛先生在客廳裏,又沒談什麽機密大事,讓司馬瑩進去沒什麽不可以的。哪知道他這一自作聰明,給武無敵帶來了意想不到的麻煩,幾乎壞了大事。


    司馬瑩進入大廳,剛到小客廳門口,就聽到了武無敵和諸葛先生密謀弑君奪位之事。這把她嚇得不輕,當下也不進去見武無敵了,轉身悄悄的離開了。也是武無敵和諸葛先生疏忽大意,被羿和的事弄得心緒不寧,以致門外來了人也沒察覺。再者,司馬瑩作為女神捕,輕功有獨到之處,腳步輕盈,未給小客廳裏的兩位高手發現,可謂十分之慶幸。


    武天虎正在前院裏轉著圈,憋著一肚子的火,在想,武天驕為什麽那麽命大,三番五次的不死,是否有什麽神靈在保佑著他?


    他正窩火之際,卻見司馬瑩進去一會就出來,不由一愣,上前問道:“大人,你怎麽這麽快就出來了?”


    司馬瑩雖是女流,但他是刑部憲兵局的神捕,身居官職,聲名顯赫,因而,一般人都尊稱她“大人”,即使已是武家世子的武天虎也不例外,稱唿司馬瑩為“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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