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不開嗯嗯連聲,皺眉道:“老夫自由自在慣了,要老夫為官,行那跪拜之禮,迎奉上司,溜須拍馬、阿諛奉承,那不如殺了老夫!再者,老夫七老八十了,這等年齡為官,豈不讓人笑話,倒是小兄弟你正當年少,意氣風發,入仕途為官,正當時候。”


    “武兄弟要是想為官,我讓爹爹介紹你去京城,隻要我爹爹寫封書信,推薦你去蕭丞相家,蕭丞相定然能給你安排一份好差事!”董天燕恰逢時機地插嘴道,語氣透著無比的自信與驕傲,這會兒叫上了“武兄弟”,將兩人的關係拉得親近了一步。


    武天驕啞然失笑,心說:“我武家人做官要蕭家人來安排,豈不笑話!”說道:“二小姐的好意我心領了,在下年少,尚未成年,還未到為官的年齡,來日方長,如果有哪一天在下想做官了,一定請二小姐幫忙!”


    三人一邊說,一邊走,出了仙龍鎮後折向西南,走了兩裏,前方的道路上傳來一陣蹄聲,隻見五騎快馬飛馳而來,轉眼已臨近。


    當先兩騎健馬上是兩個身穿錦袍的青年漢子,身材魁梧,虎背熊腰,相貌甚是威武,後麵三騎上是三個彪形大漢,兩邊的太陽穴高高凸起,顯示不凡的內功修為,身披黑色風衣,肋下懸佩腰刀,目光冷峻,端的威風八麵,煞氣凜然。


    “大哥和二哥接我們來了!”董天燕歡快地叫道。


    武天驕心中恍然,來的那兩個錦袍青年原來是董千秋的兩位公子。董千秋雖有七房夫人,卻隻有三子兩女,兩個女兒便是董天鳳和董天燕,三個兒子分別是董天魁、董天彪、董天霸。


    三兄弟名字取得霸氣十足,董家五兄妹均以“天”字輩命名,這一點與武家不謀而合,武家三兄弟也是“天”字輩命名,武天龍、武天虎以及武天驕。


    五騎距離武天驕等人五丈之遙停了下來,急奔之下說停就停,毫不拖泥帶水,顯得五人騎術無比的精湛嫻熟,訓練有素。


    兩錦袍青年跳下了馬,直向三人大跨步的走來,他們這一下馬,更顯得高大魁梧,挺拔如山,到了三人麵前站立,武天驕仰起了頭,覺得這對董家兄弟仿佛兩座鐵塔高山似的,無比的巍然屹立,真仍虎將猛士。


    “大哥!二哥!”董天燕奔到兩錦袍青年身邊,瞅了瞅武天驕,道:“小妹剛認識了位新朋友!”


    董家兄弟睨了武天驕兩眼,微感詫異,左邊那位看上去要年長一些,顯然他是老大董天魁,問道:“這位是……”


    胡不開忙上前幾步,笑嗬嗬地道:“老夫給你們介紹一下!”指著武天驕道:“這位是武林少俠武天驕!”又依次指著家兄弟道:“董家大公子董天魁、董天彪!”


    “你好!你好!”董天魁笑著說,向武天驕伸出了右手,武天驕見了也隻好伸出了右手,微笑著迴應道:“你好!”


    兩人的手握在了一起,好家夥,董天魁的手跟蒲扇似的,那個大呀,簡直是巨靈掌,相比較,武天驕的手小太多了,與他相握,像是嬰兒與大人握手,一大一小,極不協調。


    令人想不到的是,董天魁握著武天驕的手像是發現新鮮的美好事物似的,握著不肯放開,口中驚咦道:“小兄弟!你的手……好白好嫩,柔柔的,怎麽娘們的手一樣!”說著,又搓又揉,把玩個不停,叫道:“好柔滑——”


    豈有此理!


    武天驕甚是恚怒,漲紅了臉,想要抽出手來,然而董天魁握的甚緊,不肯放手,當即施展柔功,右手頓時變得柔若無骨,軟綿綿的,遊魚一般滑出了董天魁的手掌,急步後退了幾步,離董天魁遠遠的。


    他臉色略微發白,悶著嘴感到一陣惡心,惱怒地瞪了董天魁一眼,眉頭跳動,心想:“這大個子該不會是和黑白老妖怪是一類的?物以類聚?”


    董天魁被武天驕脫出手去,不禁一愣,感到有點意外,不由得多看了武天驕幾眼,心中納悶:“這小子的手怎麽那麽的滑?握都握不住!”


    董天彪想要上來與武天驕握手,卻讓武天驕拒絕了,他是給董天魁握怕了,生怕董家兄弟是一樣的變態。


    這不過是個小小的插曲,一旁的胡不開瞧在眼裏,心頭凜然,臉上動容,他可不認為董天魁有斷袖之癖,看得出來,董天魁是有意在試武天驕的武功,一般人要是和董天魁握手,決難脫出他的手掌。


    而武天驕卻是輕易地脫了出來,用的是柔韌之功,以柔克剛,巧妙之極,可見武天驕的內功修為高深莫測,剛柔相濟,不在董天魁之下。


    雙方見過之後,董天魁讓兩個隨從騰出兩匹坐騎,改讓胡不開和武天驕騎乘,兩位隨從則是走路迴堡。


    一行人騎馬,自然快了許多,不消一會,董家堡已然在望,當武天驕第一眼看到董家堡之時,也是忍不住有了些許的感慨。董家不愧是百年世家,獨霸一方,富的流油。


    整個董家堡占地近千畝,一片巨大的城牆更是依山而建。城牆的高度高達十多丈,都是由巨石堆徹而成,遠遠望去,仿佛是一隻匍伏在地的遠古巨獸般,令人興起無法攻破的感覺。


    武天驕見過懷安城的城牆,然而與眼前的董家堡相比,卻也要遜色許多,心中暗歎一聲,在地方上,世家的勢力遠遠蓋過了官府的勢力,這對帝國來說,是何其的悲哀。


    董家祖上是武將之家,將堡壘建在仙龍鎮之外,依山而建,不難看出其中暗合著兵法之道,戰略眼光,這裏的地形易守難攻,一旦發生戰事,董家人可率眾據堡而守,如非是大部隊,不然,董家堡很難被攻克。


    武天驕仰首而望一會,隨著董家兄妹他們朝城堡大門策馬行去。


    一路行來,董家二小姐董天燕與武天驕並馬齊行,有意無意的與他搭訕,詢問他的家庭背景、師出何門、年齡等等,不難看出,她對武天驕確實上心,有著莫大的好感,被他俊美容貌吸引住了。


    武天驕可是聰明之人,哪會看不出這位董家二小姐對自己有意,於是胡話連編,變著法兒搪塞過去,心中暗自得意:“丫頭,這可是你自己纏上本公子的,不把你吃了,又怎對得起仙龍鎮的父老鄉親!”


    簡直是胡扯,他自己淫心邪道,擋不住美色,想上人家小姐,卻扯上了仙龍鎮的父老鄉親,似乎大有為仙龍鎮父老鄉親出口惡氣、為地方除害、替天行道之意。


    似乎他上董家小姐的理由十分充足,十分的正道,此舉是多麽的偉大、崇高、高尚、聖潔、了不起、令人敬仰,真是豈有此理。


    正當一行人接近城堡大門的時候,後麵驀然傳來一陣隱隱的馬蹄聲,密集而又急促,由遠而近,眾人聽了都不禁停下馬來,迴身相望。


    隻見來路的地平線上,漸漸浮現出了兩騎快馬,奔馳如飛,風馳電掣,很快已近城堡百丈之遙,馬上人的身影逐漸清晰了起來。


    “噫!”董天魁看清兩騎馬上的人後神色一變,凜然道:“是孟家母女,她們怎麽來了?”


    話音剛落,董天燕叫了起來:“孟姐姐來了,她看我來了!”說著,拔轉坐騎,迎了上去,十分的興奮。


    她此舉無疑是多餘的,來的兩騎已經離城堡大門前不到二十丈了,這時候,所有人都看清了來的兩騎上是兩位女子。


    左邊騎上是一位四十左右的素衣婦人,徐娘半老,風韻猶存,可見年輕時是位美人。右邊騎上則是一位花信少婦,豐容盛鬋,體態輕盈,穿著一身翠綠勁裝,勾勒的軀體玲瓏有致,曲線妙曼,綽約多姿,好一位正當年華的美豔少婦。


    隻是這一對母女眼眶紅腫,似乎哭過,麵容憔悴,神情悲傷,在董天燕迎上去時,美豔少婦心神一鬆,上身一晃,從馬背上摔下,摔到了地上,昏迷了過去。


    “孟姐姐!”董天燕大驚,忙跳下了馬,跑去將那少婦抱了起來。


    聽到董天魁說的“孟家母女”,武天驕已經猜出兩女子的身份,暗道:“原來是孟家莊莊主孟天柱的妻女。”


    上次無意間聽到黑白雙怪要孟家莊的千年何首烏,路上武天驕便聽胡麗娘講解過孟家莊,對孟家莊有了一定的了解。


    孟家莊不如鐵家,也不如董家,人丁凋零,孟天柱娶妻斑淑嫻,膝下無子,僅有一女,取名孟金花。


    因孟天柱沒有兒子,恰逢在孟金花八歲那年,孟天柱的表兄桑德一家遭逢大難,全家人染瘟疫而死,僅有桑德的小兒子桑仁僥幸活了下來,孟天柱將桑仁領迴了孟家撫養,從此視為已出。


    孟金花和表弟桑仁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長大了自然順理成章地結為連理,這也合乎孟天柱夫婦的願望,他們沒有兒子,孟家莊的一切隻有指望女兒孟金花來繼承。


    孟金花要繼承家業,自然就不能外嫁,唯有在家招親,招親招來外來女婿,孟天柱又不放心,如此一來,桑仁便是孟家女婿的不二人選。


    桑仁和孟金花是表姐弟,又一起長大,情投意合,表姐表弟結為夫婦,再是合適不過了,再說,孟家和桑家又是親戚關係,女兒便宜別人,不如便宜自己親戚,肥水不流外人田嗎。


    此時,武天驕見到孟家母女出現在董家堡外,容顏憔悴,神情悲傷,孟金花更是體力不支,摔下馬來,頓時心頭一跳,暗自凜然,看情景,孟家發生了變故?


    一念至此,武天驕頓時想到了黑白雙怪?千年何首烏?若有所思地想道:“莫非黑白兩個老妖怪搶奪了孟家的千年何首烏?如果孟家僅是失去了千年何首烏,孟家母女也不至於如此的悲傷,難道黑白老妖怪心狠手辣,對孟家大開殺戒不成?”


    胡不開動作飛快,一個縱身,到了孟夫人馬前,抓住了韁繩,急叫道:“孟夫人!發生什麽事了?”


    看到胡不開,孟夫人眼睛更紅了,麵露悲痛之色,口一張,正想要說話,卻是眼前一黑,在馬上坐立不穩,身子晃了兩晃,也如她女兒一般,摔下馬來。


    好在胡不開近在咫尺,忙張開雙臂,接住了她,也顧不得男女授受不親,抱著孟夫人飛奔入堡,董天燕也是抱著孟金花上了白馬,馳進入了董家堡。


    董家兄弟麵麵相覷,神情茫然,董天彪皺眉道:“孟家莊好像是出事了?”


    廢話!邊上的人無不翻起了白眼,誰見了孟家母女這般情景誰都猜到孟家莊出了事,何用你說。


    董天魁陰沉地道:“看來孟夫人和孟小姐是一路急奔,馬不停蹄地趕來我們董家,心力交瘁之下,才會昏了過去,哼!我們快跟去,聽她們母女說些什麽?”說著,帶頭打馬進入了堡內,武天驕和董天彪忙策馬跟了上去。


    董家堡深大如海,十分廣闊,武天驕跟著董家兄弟縱馬疾馳了好一陣子,才來到堡內中心地帶的一座殿宇“虎威堂”前停住,下得馬來,三名家丁過來接過了馬的韁繩,牽去了馬廄。


    一位中年男子迎了上來,向著董家兄弟倆微微躬身,叫道:“大公子!二公子!”


    董天魁嗯的應了一聲,朝堂大門望了一眼,問道:“忠叔!孟夫人和孟小姐如何?她們沒什麽事吧?”


    中年男子皺眉道:“她們很好,隻是路上勞累過度,沒什麽大礙,不過……孟家完了!”說著搖頭歎氣,神色黯然。


    “孟家完了!”董天彪吃了一驚,愕然道:“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孟家怎麽就完了?”


    中年男子苦頭道:“堡主和夫人他們正在堂裏和孟夫人她們談著呢,公子可以進去聽他們說說!”


    董天彪火爆性子,聞言當即迫不及待地衝進了虎威堂,董天魁緊隨其後,一時竟然忘了招唿武天驕。


    武天驕也不以為意,饒有興趣地打量了中年男子一會,雖在大寒天,他卻是一身單薄的青衫,右手上拿著一柄摺扇,一張長臉,麵白無須,溫文爾雅,儼然像是一介書生。


    不過,武天驕可知道眼前的中年男子可不是什麽書生,董天魁叫他“忠叔”,便已猜到了他的身份,他不是別人,赫然是董家堡的大總管董忠。


    胡麗娘曾對武天驕特意地說起董家堡大總管董忠,這位董忠可是董家的厲害人物,一身武功修為不在董千秋之下,他有個綽號,叫“鐵扇書生”,手中的鐵扇便是他的獨門兵器,鐵扇功自成一路,獨步武林,如與他對敵,要千萬小心他扇中的暗器。


    董忠見一個白衣少年打量自己,這才注意到來了外人,瞅了武天驕一陣,遲疑地問:“你是……”


    “在下武天驕,是你家二小姐請來的客人,二小姐請在下來董家堡做客,在下便來了!”武天驕笑說。


    哦!董忠恍然道:“原來是二小姐的客人,在下董忠,董家堡的管事!”


    “原來是董管事,久仰大名,失敬!失敬!”武天驕故作威嚴地施了一禮,向堂內走去。


    董忠瞧著武天驕的背影消失在堂門口,頷首讚許道:“好一位翩翩少年郎!”


    他眉頭一陣跳動,自語道:“武天驕?這名字我怎麽聽著有點耳熟啊?好像在哪聽過?”沉思了一會,搖了搖頭,逕自走開了。


    武天驕剛走進堂門裏,便聽到堂上傳來一陣泣泣的哭聲,隻見大堂上兩邊站坐著不少人,除了董天魁、董天彪、董天燕兄妹三人。


    尚有三位四五十歲的貴婦人在座,孟家母女坐在左側的茶幾座位上,哭的淚人似的,梨花帶雨,淒淒慘慘,十分的悲切。胡不開陪坐在側,愁眉苦臉,唉聲歎氣。


    大堂的正座上端坐著一位黑色袍服的老者,不問可知,他便是董家堡堡主“霸王槍”董千秋。


    武天驕進來,正好被董天燕一眼瞧見,飛快地過來,不由分說,拉著武天驕的右手臂到了董千秋麵前,嬌笑說:“爹爹!這是女兒剛認識的朋友武天驕,女兒把他請來我們家住一陣子。”


    朋友?


    董千秋和三位夫人莫不一驚,目光瞧向了武天驕,見他膚色白嫩,俊雅靈秀,不禁動容。


    董千秋見女兒喜笑顏開,十分的開心,不由眉心一蹙,注視著武天驕道:“少年人,難得你能成為我女兒的朋友,不知你是從何而來?”


    武天驕一聽便知道董千秋是要問自己的家世來曆了,不好迴避,隻得從容地道:“小可從太古山而來,小可是個孤兒,蒙師尊收養,從小隨師尊在太古山學武練功,及至最近才下山。”


    “太古山!”董千秋右手捋了捋頜下胡須,若有所思地道:“太古山雖大,卻是通天宮的地盤,不知尊師是哪一位?可是通天宮的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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