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完全領悟奪命第十四劍,達到圓滿,然後才能領悟第十五劍。


    武學之道,不可能一蹴而就,點點滴滴的積累,至關重要。


    而在另一旁,範閑也漸漸醒了過來,王啟年見狀馬上關心道:“大人,大人先莫動。驗過傷之後再動,監察院的同僚們馬上就要到了。”


    範閑聞言後,轉身看了看周圍,發現程巨樹已經死去。而葉玄也在一旁療傷,隻有滕梓荊消失不見。


    正當他望自己身後看的時候,一道血肉模糊的身影出現在範閑眼前。


    這人,正是消失不見的滕梓荊。


    範閑艱難的撐起了身子,但渾身一痛,又再次倒了下來,用手指了指毫無生機的滕梓荊,有氣無力的說道:“叫醒他。”


    王啟年輕歎了一口氣,感慨道:“他醒不了!”


    範閑聞言後,看著眼前這個再熟悉不過的人,他完全沒想到,滕梓荊就這樣永遠的離開了他!


    範閑強撐著身子,站了起來,搖搖欲墜,仿佛一個喝醉酒的壯漢一般。


    王啟年下意識的想要攙扶,但一想起範閑渾身是傷,生怕一個不注意就傷了眼前這位小範大人。


    果然,範閑沒走幾步,就差點兒摔了一跤。王啟年連忙攙扶住範閑,勸說道:“大人,小心點兒。”


    說罷,便攙扶著範閑來到滕梓荊身邊。


    範閑不相信滕梓荊就這樣離他而去,一下在摔倒在滕梓荊的身邊,把了把脈,又放下,眼神中全是絕望與不忿。


    沉思了片刻,範閑向王啟年問道:“他跟你說什麽了。”


    王啟年看了眼範閑,語氣中帶著些許的淒涼,哽咽道:“我到的時候,程巨樹被葉公子殺死,葉公子在原地療傷,至於滕梓荊,人已經斷氣了。”


    範閑聽了王啟年的一番話,仍不相信,將滕梓荊的身子翻了過來,咆哮道:“你不是說,你的命隻為家人而活著嗎?”


    “不是說一有危險,你就先走嗎?”


    “說話為何不算?”


    這聲音撕心裂肺,好似九幽鬼魂的哀嚎一般淒厲,在這天地間不斷的迴響!


    話音剛落,範閑一抹仇恨的火焰在燃燒著,對著葉玄大吼道:“你為什麽不救滕梓荊?為什麽?!”


    葉玄緩緩睜開雙眼,一道精芒閃爍,手中的水寒劍欲要奪鞘而出,一股殺氣彌漫在範閑的周圍。


    不過看了眼範閑渾身狼狽的樣子,葉玄的心中頓時有些可憐範閑,冷冷道:“我到的時候,滕梓荊已經死了。”


    範閑聞言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眼神中充滿了茫然。


    握緊了拳頭的範閑,眼中的迷茫,被仇恨取代。


    這一次刺殺讓他明白,想要在這人吃人的京都裏生存下去,唯有強大的實力。


    滕梓荊的死,成了他留著京都裏最大的原因。


    過了半響兒,範閑才又站起身來,對著王啟年說道:“幫我把滕梓荊送迴範府。讓監察院查明這些行刺者的身份,明日,我去監察院內問結果。”


    說罷,範閑看了眼葉玄,轉身離去。


    王啟年看著範閑離去的身影,連忙勸道:“大人,我送你迴府。”


    “不用,無論是誰想殺我,我都給他機會再殺我一次。”


    範閑此時已經被憤怒衝昏了頭腦,像一個賭氣的小孩一樣,一瘸一拐的走出了牛欄街。


    王啟年看範閑那略顯狼狽的身影,心中被一種莫名的情感所感動著。直到過了半響兒,才漸漸緩緩過神來,對葉玄說道:


    “葉公子,用不用我護送您迴府?”


    葉玄搖了搖頭,輕聲道:“不必,我自己迴去。托個人轉告而二皇子,今日之約,怕是去不了!”


    話音剛落下,葉玄便運轉著小成的淩波微步,瞬間消失在王啟年的眼前。


    王啟年看著腳下橫七豎八的屍體,以及殘垣斷壁的酒坊,輕歎了一口氣:“唉!這麽好酒坊就這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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