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還沒說清楚呢!”太子的聲音再次傳來。


    眾人紛紛一驚,隻有梅執禮眉頭緊鎖,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頓了一下,太子又道:“把人叫上來!”


    話音剛落,一個身穿墨黑色長衫的人被押了上來,正是剛剛與家人團聚的滕梓荊。


    範閑見狀大驚,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太子,眼神帶著些許的迷茫和驚恐。


    “這又是何人啊?二皇子問道。


    看著周圍人疑惑不解的眼神,太子自顧自的說道:“郭保坤陳訴昨夜案情,他一共前前後後被打了兩次,行兇者三番五次逼問滕梓荊家眷的下落。”


    “據我所知,滕梓荊乃是監察院麾下。儋州行刺之後,範閑稱親手將其擊殺。”


    “一個已經死了的滕梓荊,誰會關心他家眷的下落。追查下去更有意思,滕梓荊的家眷,換了居所。”


    “我就把此人尋來了,二哥不妨猜猜此人是誰?”太子看了看範閑的反應,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然後轉身看了看二皇子,頓了頓,淡淡道:“他就是早該死透了的滕梓荊。”


    滕梓荊這普普通通的三個字,一下子響徹在大堂上。


    太子這一開口,眾人便知道是怎麽迴事,在場的人,沒有一個是傻子。這事小了說是隱瞞不報,往大了說那便是欺君!


    欺君之罪,禍及滿門!


    範閑,這次死定了!


    二皇子聞言後,計上心頭,輕聲道:“這一切都水落石出,昨夜行兇者便是此人。”


    範閑微微眯眼看著跪在大堂中央的滕梓荊,頓時有些佩服太子的能力,居然能在半天的時間內,抓住滕梓荊,帶到這大堂上,給自己的罪名坐實。


    隻是此時,誰又會救他?


    葉玄!?


    這時,太子的聲音打斷了範閑的思緒。


    “可是範閑曾經上奏,說他親手將此人擊殺了。”


    二皇子又迴道:“也許是被此人所蒙騙呢?”


    “據我所知入京以來,此人一直陪範閑左右。監察院是陛下爪牙,咱們這位小範公子,假報死訊,將監察院的人收入麾下。”太子邊走邊自顧自的說道。


    頓了一下,太子緊接著又說道:“刑律國法我就不談了,就這一條,範閑,你這是欺君啊!”


    說到這裏,梅執禮這才反應過來,這位太子爺果然是為範閑而來。


    “是我拿刀威脅,逼範閑就範。”


    滕梓荊的一句話,讓事情突然有了轉機。


    太子笑了笑,問道:“若真是如此,入京以來,範閑為何不逃不喊呀?”


    滕梓荊又迴道:“我貼身脅迫,他不敢與我搏命。”


    太子撫了撫太陽穴,一副很無奈的樣子,淡淡道:“據我所知,昨日詩會二哥也去了吧!還在後院見了範閑一麵。可有此事?”


    二皇子笑而不語,心中頓時明白,此次太子怕是早已做好了萬全之策。


    “是。”


    太子和二皇子對視了一眼,又說道:“若真是挾持,為何不求援與我二哥?”


    範閑抬起頭來,雙眼緊盯著太子,這才知道太子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竟然把滕子京找了過來,輕聲道:“所以說不管我打不打郭保坤,罪名你都給我安好了。”


    “念你詩才,我可留你性命。”太子冷冷道。


    範閑頓了一頓,忽然嘲諷笑道:“隻是成親的事就別想了!”


    太子看了看二皇子,有些疲憊道:“二哥還有什麽話要說嗎?”


    二皇子沉默不言,表示無話可說。


    “那就上刑,我倒要看看這個滕梓荊假死入京,到底有什麽圖謀不軌!”


    梅執禮拿起了驚堂木,先是看了眼太子,又是看了看二皇子,舉棋不定,左右為難。


    “來人動刑!”


    說罷,便有幾個侍從走了過來,準備上刑。


    葉玄看著這場上這二位的表演,心中頓時有些感慨,無論太子怎麽折騰,範閑都不會有事。


    一會兒,公公就該到了。


    這時,一陣尖細刺耳的聲音穿了過來。


    來人身穿身穿深色長衫,正是慶帝的貼身太監候公公。


    雖然不知洪公公所來何事,但眾人還紛紛將目光投向候公公。候公公上去先是行了一禮:“拜見殿下!”


    太子一臉好奇的看著他,問道:“候公公!?”


    候公公清了清嗓子,高聲道:“傳陛下口諭!”


    眾人先是驚訝,然後齊齊行禮。


    “滕梓荊未死,乃是監察院另有安排。朕都知道,不算欺君。司法審案是京都府的事,皇家子弟都自個迴家,少管閑事!”


    聽了這道口諭,眾人雖說有些不解,但還是齊齊說道:“謹遵聖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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