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冰冷的劍鋒,抵在自己的脖子上,趙束頓時冷汗便打濕了自己的後背。


    “你……你……”趙束顫抖著雙手,指著夏桓,想要說什麽,卻不敢說。


    “相國大人,生死被人掌握的滋味,如何?”


    夏桓依舊笑得人畜無害,隻是,在趙束的眼中,此時的夏桓卻是像一頭吃人的魔鬼一般,隨時會吞噬掉他的生命。


    “趙王,我楚國好心來救趙,你們趙人不思報恩,要趕我們走也就罷了。居然還刀劍相向,此等恩將仇報之事,莫不怕天下人嗤笑!”


    這個時候,一直未曾開口的張易也出聲了。


    隻見張易此時也是佩劍出鞘,一手提著佩劍,緩緩地向著王座之上的趙王走去。


    盔甲微微撞擊著,發出了清脆的響聲。可是,在趙王聽來,卻像是催命符一般。


    “攔……攔住他!快攔住他!”


    坐在王座之上的趙王,一麵拚命地向後擠,一麵又命令殿下的衛士上前。


    隻可惜,殿下的,隻有區區幾名中郎將。別說這些未曾怎麽上過戰場的中郎將,就是精銳悍卒,憑借張易和孫騫的身手,也完全不是問題。


    張易一步一步地向前,那些中郎將們也隻能一步一步地向後退去。


    終於,當實在是退無可退的時候,中郎將們互相對視了一眼。其中兩個還算有幾分膽識的,點了點頭,衝了上去。


    然而,勇氣雖然可嘉,但卻並沒有什麽卵用。


    張易熟練地躲過了一人刺過來的長劍,而後身子微微半蹲,順手一劍刺入了另一個人的心髒。


    隨即躲過那人手中的劍,又從背後再刺入之前那名中郎將的心口。


    整個過程,不到兩秒的時間,便解決了兩個敵人。這般行雲流水的殺人過程,令剩下來的中郎將徹底打消了繼續上前的欲望


    已經躲到王座之後的趙王,臉上已經連一點血色都沒有了。原本已經幹了的衣服,這一刻又是濕成了一片。


    趙王宮的宮殿不小,但是卻那血腥的味道,卻是令所有人都能聞得到。


    殺死了兩個中郎將,又震懾住了其他的中郎將,張易卻是沒有急著走上大殿。反倒是迴頭看了一眼夏桓。


    夏桓微微一笑,將架在趙束脖頸之間的佩劍收了迴來。轉身,向著趙王走去。


    就在趙束以為夏桓已經放過了他的時候,孫騫的身影卻是又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隻不過,比起夏桓那般將劍架在他的脖子上,孫騫就顯得溫和了許多。僅僅隻是,拉著了他的衣襟,將他拖到了大殿的中央。


    而這個時候,夏桓也旁若無人地走到了大殿之上。


    “你……你……你想幹嘛!”想起之前夏桓對趙束的所作所為,趙王顫顫巍巍地指著夏桓說道。


    “趙王你忘恩負義,難道就想這麽算了嗎?”


    “明明是你們楚人欺人太甚!”


    被逼到了絕境的趙王,仿佛看破了生死一般,不知哪來的勇氣,竟然衝著夏桓,大喊大叫了起來。


    “若沒有我楚人,恐怕你現在連站在這大殿上的資格都沒有了!”夏桓臉色一變,原本的笑容,也被冷漠所取代。


    “那,那又如何!寡人寧可死於漢軍手下,也絕不當那齊王建!”


    “是嗎?”


    夏桓露出了一絲嘲諷的神情,提著劍,向著趙王走去。


    “你……你……”


    “既然趙王如此求死,那麽本王也便成全了你好了!”夏桓說完,便高高地舉起了手中的佩劍。


    “別!別!別!”


    然而,還沒等劍落下,之前還一副英勇模樣的趙王,便認慫了。


    “寡人降了!寡人降了!”


    怕死是人之常情,更別說趙王早早的就已經是一個垂垂老矣的老人了。


    享受著榮華富貴,卻要麵臨死亡的威脅,這對這樣的一個人來說,絕對是不能接受的。


    所以,夏桓僅僅隻是詐了一下趙王,趙王便當即選擇了投降。


    “投降?趙楚之前,又非死敵,趙王你投降做什麽?”


    “這……”


    趙王都快要哭出來了,難道,求生就這麽難嗎?


    “隻要趙王肯承認這次的錯誤,我楚國可以既往不咎!”


    “是,是,是,這次都是我趙國做的不對!”


    趙王幾乎連想都沒有想,便答應了。


    “既然事出有因,本王也不必至趙王於死地。但是,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本王身為周王,與趙王同列,趙王必須給本王一個交代!”


    交代,什麽是交代呢,自然是有要扛下所有罪名的人了。


    在場的,莫不是朝堂之上的老油條了,一聽夏桓這麽說,頓時人人自危了起來。


    尤其是那一日與趙王在殿中相擁而泣的人,更是汗毛直立。


    生怕趙王將他們當做替死鬼,給推了出去。


    趙王自然也明白夏桓的意思,隻是,趙王性子比較軟,平日裏隻要說說好話,都能在趙王那裏耍不少的好感。


    因此,當夏桓要推出個替死鬼的時候,他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要推出誰來。


    “哎呀!”


    就在朝堂之上,靜得連唿吸聲都能聽得見的時候,忽然有一個人慘叫了一聲。


    隻見,原本被孫騫一隻手,拎著的趙束,被狠狠地推倒在了地上。


    一時之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趙束的身上。


    隻是,與往日裏的尊敬不同,這一次,他們看趙束,就像是在看一直綿羊,一隻用來替罪的綿羊。


    “相國……”


    趙王悲唿一聲,自然也明白其中意味著什麽。


    隻是,二十多年以來,他對趙束還是極為信任和依賴的。忽然之間,就要將趙束推出去,心中實在是不忍。


    趙王的聲音,自然也被朝臣們聽在了耳中,隻是卻沒有人敢說什麽。


    趙束畢竟還是趙國的相國,位高權重,又掌握大權二十年。哪怕現在虎落平陽,卻也沒有人敢一上前撫一撫虎須。


    而趙束也死死的閉上了嘴,之前孫騫那一推,可是用了巧力的。加上趙束年紀也大了,這麽一摔,估計得摔斷腿。


    就在朝堂之中,仿佛要再度恢複安靜的時候,門口卻是忽然匆匆忙忙跑來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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