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出來得太急了的緣故,程瑤迦被撞了一下,整個人立馬站立不穩往後跌去,宋青書猿臂一舒輕攬住她柔軟的腰肢,另一手托在她背上,在半空中將她扶住了。


    “宋……宋公子?”程瑤迦臉色微紅,現兩人此時姿勢,整個人一陣暈。


    “實在是不好意思,我的護體真氣自動反擊,沒撞傷夫人吧?”宋青書柔聲問道。


    “沒……沒有。”程瑤迦搖了搖頭,意識到現在姿勢有些不妥,自己半邊身子緊緊貼在對方小腹之下,連忙掙紮著想起來,“你……能不能先讓我起來?”


    宋青書伸手一托,將她扶了起來:“夫人這麽急急忙忙出來,是有什麽事情麽?”


    “我……我……”程瑤迦頓時吞吞吐吐起來,情不自禁想到昨晚聽到隔壁對話之後,後半夜一直患得患失,其中的糾結自然不方便再講給他聽,隻好說道,“是這樣的,公子昨天不是去了玉清觀了麽,我想打聽一下有沒有我……我夫君的消息。”


    “6少莊主麽……”宋青書沉吟片刻方才說道,“我昨天特意為了你去見了他一遍。”


    “他現在怎麽樣?”盡管這段時間程瑤迦被他撩得放心蕩漾,但6冠英畢竟是她丈夫,這麽多年耳鬢廝磨,再怎麽說也有不菲的感情。


    宋青書猶豫了一下,還是據實相告:“他狀況不是很好?”6冠英遭受了蒙古人的嚴刑拷打,這段日子恐怕已丟了半條命了。


    “啊?”程瑤迦頓時覺得腦中一片眩暈,身子也不由自主晃了晃。


    “夫人不要太過擔心,情況沒你想的那麽糟。”宋青書急忙扶住她,牽著她的手往園子中央涼亭走去,“我們到那裏坐下慢慢再說吧。”


    程瑤迦臉頰燙,目光落在對方牽著自己的手上,心想這人究竟是有意還是無意在占我便宜,難道他扮金人扮久了,也染上了金人那種粗枝大葉的習慣麽?可他明明是漢人啊,應該知道女人的手又豈能隨便拉的?


    猶豫了良久,程瑤迦終究沒有說什麽,隻是任由他牽著自己來到涼亭中坐下。


    “6少莊主在玉清觀受了蒙古人不少折磨,不過並沒有性命之憂,夫人大可放心,”宋青書將6冠英的情況大致描述了一下,忽然頓了一下,“反倒是另一件事,我不知道該說還是不該說。”


    “什麽事情?”程瑤迦睜著大大的眼睛,忽閃忽閃地望著他。


    宋青書猶豫半晌,終究還是從懷中拿出一物遞到她麵前:“你自己看吧,不過你最好先做好心理準備。”


    程瑤迦一頭霧水地接過他懷中的手帕,看到開頭那殷紅的’休書’兩個字,原本白裏透紅的小臉頓時血色褪盡。


    強忍著顫抖看完整篇休書,程瑤迦頓時一陣天旋地轉,然後整個人就暈了過去,幸好宋青書眼疾手快,不然她恐怕會一頭栽倒在地上。


    良久過後,程瑤迦方才悠悠轉醒,一副泫然欲涕的表情,嘴裏喃喃自語:“他怎麽能這樣,這段時間我想盡各種方法救他,他怎麽能這樣……”


    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模樣,宋青書感歎道:“這其中應該存在著誤會,如果我料想沒錯的話,他應該是誤會了你我的關係,所以才一時衝動,寫下了這張休書。”


    “可是我們明明沒什麽!”程瑤迦咬著嘴唇說道。


    “我們真的沒什麽麽?”宋青書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程瑤迦心頭一跳,沒來由地想到之前他壓在自己身上的場景,是啊,她雖然口口聲聲說問心無愧,可真的問心無愧麽?


    程瑤迦忽然產生一股濃濃的歉疚之情,對丈夫的行為立馬有了幾分諒解,感激地望了宋青書一眼:“謝謝你!”


    若非他提醒,自己恐怕還意識不到問題所在,之前還誤會對方對自己心存不軌,可這段時間接觸下來,對方實在是君子得不能再君子了……當然,他也有禽獸的時候,不過對於男人來說,那也挺正常的。


    “不必謝我,主要是我不想成為影響你們夫妻感情的罪魁禍。”宋青書話一出口,自己都有些鄙視自己,這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真是蛋疼。


    程瑤迦咬了咬嘴唇,忽然徑直跪在了他麵前:“公子,我想求你一件事情。”


    “夫人快快請起。”宋青書急忙伸手去扶她。


    誰知道程瑤迦扭了扭身體,拒絕了他的攙扶,眼淚簌簌直下:“若公子不答應,我就一直跪在這裏不起來。”


    宋青書隻好作罷,苦笑道:“夫人你要求什麽,就算你不說,我心頭也有數,也罷,我答應你了,夫人快起來吧。”


    “公子答應了?”程瑤迦驚喜交加地問道。


    “誰讓我這人最見不得美人垂淚呢。”宋青書微微一笑。


    程瑤迦被他溫暖的笑容弄得心中一跳,急忙低下頭,細聲細氣地說道:“謝謝公子!”


    “既然要救,那就宜早不宜遲,我們現在出吧。”宋青書扶起她說道,“不過有件事還需先和夫人說一聲,我這次隻能救出6少莊主,對與南宋使團其他人,我無能為力,而且也不想去冒這個險。”


    “我知道,能救出冠英我已經很滿足了,又豈能連累公子遇險。”程瑤迦畢竟是個女人,她追求的無非是小家的幸福,至於南宋使團其他人,在她心中都是次要的。


    “那我們走吧。”宋青書微微一笑,便攬著她的腰肢往玉清觀方向趕去。


    程瑤迦渾身一僵,不過這次很快就放鬆了全身,將身子緊緊貼在對方身上,減輕對方行進間的阻力。她都沒有想明白,自己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摟摟抱抱,心中一點反感也生不起來。


    宋青書就這樣一路帶著程瑤迦來到了玉清觀,因為之前數次進入探查,如今宋青書哪怕帶了一個人進去也是輕車熟路,一路上明顯感覺到氣氛肅殺了許多,隻不過上次白蓮教突襲,盡管大敗而歸,但白蓮教上次也是精英盡出,蒙古一方同樣損失慘重,明顯能看到守衛比之前要少,而且不少還有傷在身。


    “白蓮教的戰力的確不可小覷,這次是情報失誤,導致預估不足,李青蘿以為憑借自己就能收拾掉南宋使團一行人,若是白蓮教真的傾巢而出,汝陽王府這些人恐怕要吃不了兜著走了。”宋青書暗暗尋思,又想到了李青蘿那火熱動人的身體,不禁心中一蕩,同時又情不自禁想到了王語嫣那純淨無暇的麵容,不知道為何,他忽然覺得身子熱得有些厲害。


    “阿彌陀佛,這種事情又豈能亂想呢,太無恥了,太下流了,太肮髒了……”宋青書理智不停告誡著自己,可是腦海中又會時不時冒出一些令人血脈噴張的想法。


    “公……公子,我有些……有些不舒服,能把我放下來麽。”程瑤迦忽然顫聲說道。


    宋青書先是一怔,注意到對方閃爍的眼神,這才意識到因為剛才的胡思亂想,自己身體起了明顯的變化,而程瑤迦又被自己摟在懷裏,一絲不漏地感受到了自己身體的變化,又不方便直說,隻能這般靦腆忸怩的態度。


    幸好宋青書臉皮足夠厚,隨意打了個哈哈,便當不知道這件事,將程瑤迦放了下來,然後一臉正色地帶著她在玉清觀中東躲西藏,避開了數道暗哨,來到了關押6冠英所在地。


    輕鬆點了守衛的穴道,宋青書帶著程瑤迦再次進入了那間牢房。


    “6郎!”看到不遠處隻剩下半條命的丈夫,程瑤迦驚唿一聲,情不自禁地撲了過去。


    宋青書聳了聳肩,也跟在後麵走了過去。


    6冠英聽到熟悉的聲音,不可置信地抬起了頭,看清妻子的樣貌,眼中露出一絲欣喜之色:“瑤迦……”不過他馬上看到了跟在妻子身後的宋青書,一張臉頓時陰沉下來。


    “6郎!”程瑤迦撫摸著他身上的傷口,心疼地眼淚像斷線的珍珠一般簌簌直下,“6郎你受苦了。”


    6冠英心中一軟,不過想到妻子和這個男人一起來,心中更是妒火中燒,厲聲喝道:“你來幹什麽!”


    “我……”程瑤迦也沒料到丈夫是這種反應,一時間委屈得說不出話來。


    還是宋青書看不過去,皺著眉頭哼了一聲:“當然是來救你的,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6冠英大怒:“誰要你救,我就算是死在這裏,也不受你的恩惠!”


    宋青書冷哼一聲,正要拂袖離去,程瑤迦急忙拉著他,用充滿哀求的眼神望著他:“公子~”


    那楚楚可憐的模樣看得讓人心疼,宋青書這才停住腳步:“好吧,我就看在你麵子上再救他一次。”說完伸手一揚,劍氣精準地射到了6冠英身上的枷鎖之上,精鋼打造的鎖鏈應聲而斷,看得6冠英倒吸一口涼氣。


    “謝謝公子!”程瑤迦頓時破涕為笑,這才急急忙忙迴到丈夫身邊,“6郎,你誤會公子了,他是個好人,個中緣由我出去了再慢慢解釋給你聽。”


    “他是好人?”聽到妻子一直在幫宋青書說話,6冠英整個人都快氣瘋了,雙眼充滿血絲,惡狠狠瞪著他,若非受傷無力,他恐怕早已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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