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生蠱,相傳與雙生蠱和金蠶蠱一樣,都是一種特殊且極其罕見的蠱物。


    雙生蠱的能力是讓擁有雙生蠱的兩人形成捆綁關係,若一者不死,則另一人就算死亡,也能不死一方的幫助下,在十二時辰之內複生。


    並且擁有雙生蠱的兩人還能在一定程度上共享修為與功法,從而使得兩人的修煉速度事半功倍。


    其副作用則是若一人死亡後,未能在十二時辰內順利複生,則另一雙生蠱持有者必死無疑……


    金蠶蠱能夠讓吞食者改變自身修為境界,在臨近自身的三個境界之內隨機轉換,越高的境界轉換的幾率越低,且轉換時需要遭受巨大的痛苦。


    如那李學,便是在吞食金蠶蠱後一舉從凡人體魄晉升成為魔丹境修士。


    但他也因此成為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恐怖樣子,且一輩子隻能做個蠱人——以人類的血肉為食。


    至於這轉生蠱的獨到之處在於,可以取剛剛死去不久的人的部分肉身,輔以轉生蠱吞食,那轉生蠱吞食後便會自動結繭。


    結繭以後,轉生蠱就會吞食周邊一切可以吞食的東西,並且消耗掉所吞之人全部的靈力和命元,然後陷入漫長的沉睡。


    期間,所有被吞噬之人的麵容都有可能出現在蟲繭的表麵。


    若是轉生成功,則繭最終會被孵化,誕生出與那部分肉身原主一模一樣的新生命。


    但這新生命卻並不是將那部分肉身的原主複活,而是讓其以另一種生命形式,作為全新的存在,誕生在這世界上。


    新生命很可能擁有多重記憶,包括肉身原主和做繭過程中吞噬掉的所有人的記憶。


    這些記憶殘缺不堪,交錯糅雜,也使得這新生命的性格與肉身原主大不相同。


    相傳,在久遠的過去,常有一些人因為過分思念逝去的人而備受煎熬,最後就會踏入十萬大山裏,去尋找這神奇的轉生蠱。


    但從轉生蠱中重新誕生的人,往往與心中思念之人大不相同,除了相貌、聲音一般無二,思想、性格皆是迥異。


    故而世上流傳有一種說法:莫將相思寄蠱中,轉生似夢,竹籃打水,不過一場空……


    然而,這傳說中如此稀少罕見的轉生蠱,怎會像不要錢一般在這第二重秘境中爆發了呢?


    阿奴眸光清冽,凝視著那些單千所認為的,其實是轉生蠱之繭的巨蛋,猜測道:


    “應該是有魔道大能想借用大量轉生蠱,將自己的殘碎肉身同時轉生出來,等到這些轉生蠱同時孵化的那日,想必這位大能會讓承載自身記憶最多的一個,將其他分體悉數吞噬融合,借此完成重生!”


    這……


    如此巨大的手筆,如此漫長的籌劃,是哪位魔道大能的驚世奇謀呢?


    單千本無意破壞這位大能的轉生計劃,奈何這些彩蛋蟲繭將白四月當成了養料,若是放任不管,白四月很可能會如那手握風車的孩童一般,最終化為一抔枯骨。


    “砰!”


    阿奴手握本體血劍,欲施展一波大範圍的公孫劍舞,為單千殺出一條血路。


    “等等!阿奴,現在還不到你出力的時候。”


    單千抓住她那清清涼涼的胳膊,一甩魔流劍,擊退一大片巨蛋蟲繭以後,直接從阿奴的手中將她那本體木劍取了過來。


    這赤木血劍不知是什麽材質,通體散發著一層晶瑩的血光,好似以無盡鮮血祭煉而成。


    血光之下,隱隱有淡淡的桃木清香彌漫開來。


    “阿奴,如果我記得不錯,你我初次見麵時,你應該不隻在唱十八摸吧,那段悲傷的前奏應該是你在吹笛子?”


    突然被問起這麽個跟眼下境遇毫不相幹的問題,阿奴檀口微張,俏臉一紅:“那不是笛子,是簫……”


    果然,單千現在正需要一件樂器,不管是笛子還是簫,隻要能發出韻律的樂聲即可。


    “你突然問這個幹嘛?你該不會想讓妾現在給你吹吧?妾吹得並不熟練,還是當年和你師尊偷學的……”


    阿奴言語間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是在害羞個什麽勁兒。


    見一波波蟲繭再度圍攻而來,單千先是以無上心劍凝聚十餘把草木之劍。


    靈氣風暴仿若形成一道道龍卷,將樹葉、枝條、繁花盡皆覆上濃鬱的劍氣。


    草木之劍上,劍氣嘶鳴如有靈性,將阿奴和單千護在其中。


    “鏗鏘、蒼啷!”


    無上心劍與蟲繭不斷交鋒碰撞,發出刺耳的金屬撕裂聲,隻見那些蟲繭上留下道道傷痕後,竟是以飛快的速度不斷愈合。


    “轉生蠱,以吞噬命元孕育新的生命,轉化命元,破繭重生,方為轉生,妾還是第一次親眼得見。”


    阿奴喃喃著,以一雙冰清玉潔的手撫在了木劍之上,但見她雙手間光暈彌漫,宛如一朵朵粉白相間的桃花灼灼開放。


    緊接著,一支將近兩尺長的洞簫被她緩緩抽出。


    “這是妾的本體命簫,你吹得時候,一定要惜之愛之,不可太過粗魯。”


    吩咐完畢後,阿奴那傾國傾城的臉上已是一片緋紅。


    她已經猜到了單千的打算。


    隻見單千雙手握住洞簫,感受著那簫管上傳來的細膩手感,於刹那間注入大量靈力,又按照屍祖侯卿獨到的指法,將指尖輕輕插在簫的孔洞上。


    “唿!”


    隨著他的動作,在那簫的四周忽然掀起一縷縷清風,這清風打著迴旋,圍繞著單千和阿奴降下一場落英繽紛的桃花雨。


    桃花雨本就美輪美奐,加之翠綠色的草木心劍在外圈護駕周旋,單千和阿奴仿若置身於一片異彩紛呈的桃林之中,構成一幅完美和諧的畫卷:


    一對兒好看到羨煞旁人的年輕男女,女的年齡稍長一些,好似青梅竹馬的姐姐,嬌羞地不敢去看身旁的情郎,她佯裝欣賞著旖旎的風景,靜靜等待那溫柔的“情郎”為自己吹上一曲……


    當單千將那血色飽滿的少年之唇印在洞簫吹孔之時,輕輕撫著發梢的阿奴頓時忍不住嚶嚀一聲,眉目含情,更含一抹似有若無的嗔怨。


    都說了讓他輕一些吹那本體洞簫,還是在銜住簫口的時候這般用力……


    本就是明眸皓齒的單千,在雙手持簫吹奏時,其瀟灑恣意宛如下凡的仙人,白衣獵獵,白發飄灑,出塵之俊逸,簡直溢於言表。


    阿奴在這一刻竟是看得有些癡了。


    那簫聲終於響起,隨著單千的手指不斷在洞簫上遊移,一段婉轉悠揚的樂曲便是娓娓道來。


    時而如清泉石上流,時而有明月照溝渠,恍惚間似深夜歸人的叩門聲,又好似老僧撞鍾時的沉悶深遠……


    簫聲很快便響徹在這整片被蟲繭巨蛋覆蓋的區域內,但見一個個蟲繭之上驀然泛起道道七彩之光,而後巨蛋上所刻畫的一張張人物畫像也漸漸活泛起來。


    在一枚巨蛋上,往往會同時浮現出好幾張不同的人臉,這些人形色各異,不知是何年何月被蟲繭吞噬,他們被吞噬時的表情也各不相同。


    有些人是畏懼恐慌,有些人則是灑脫釋然,好像自願獻祭一般。


    無數張人臉在七彩之光中表現出喜怒哀樂的神色,所有的蟲繭也在悠揚的簫聲裏安靜下來,不再挪動哪怕一寸距離。


    單千繼續吹奏,那簫聲漸漸在樹林裏引起了強烈的共鳴,竟是讓所有蟲繭巨蛋上的人臉表情歸於平淡。


    他們的目光齊齊投向簫聲的源頭,側耳傾聽著這一支獻給蟲繭之中,亡靈們的鎮魂曲。


    見蟲繭已然被悉數控製,單千便改變了曲調,隻見他將下嘴唇緩緩提起,再咬破舌尖擠出一絲精血,而後在那簫口處讓舌頭打了個轉,那簫聲頓時變得急促起來。


    隨著單千改變曲調的動作,那阿奴的劍靈嬌軀陡然一凜。


    因為洞簫是以她劍靈本體的最濃鬱部分所化,故而那洞簫的所有感受最後都會盡數傳到她的身上。


    當單千根據腦海中的久遠記憶,指法飛快變幻,吹奏出那屍祖侯卿最擅長的曲子——“海上明月弄潮生”時,阿奴隻覺得渾身上下驀然一緊……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師姐你不對勁啊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氵靈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氵靈玉並收藏師姐你不對勁啊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