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千尚未確定眼前女子到底是不是劍靈,對方就已然挺劍直刺,襲殺而來。


    “阿奴不會原諒你的!”


    嬌嗔聲伴隨著劍鳴之音,但見那並不鋒利的木劍上陡然出現兩道幻影。


    一者為傾城傾國的絕美女子,一者為妖異魅惑的魔焰羅刹。


    赫然是木劍上兩側的精美雕工圖案。


    這絕美女子和魔焰羅刹的容貌幾乎一模一樣,隻是兩人的風格迥乎不同。


    且那魔焰羅刹在左眼之下生了一顆惹人垂憐的淚痣。


    霎時間,三道女子身影,分別持著三把劍將單千團團圍住。


    “鐺!鐺鐺!”


    三聲脆響過後,但見深紅情絲將這三劍擋了下來,而後化作一條赤色遊龍將那傾城絕美的女子幻影纏住。


    這女子幻影雖說看上去有幾分虛幻,實際上卻擁有真正的本體。


    如此,甚好!


    深紅情絲有如跗骨之蛆,一端效仿靈蛇出洞不斷試探攻擊,另一端則是不住縮圈纏繞。


    那傾城女子的劍舞看似強大,但散發出的劍氣威壓卻遠遠不如魔焰羅刹。


    單千也正是看準這一點才選擇以各個擊破的方式,率先將這最弱的一個困住,避免自己被三者圍攻,陷入被動。


    阿奴見狀,抿唇抽劍,當即配合魔焰羅刹發動合體絕招。


    “公孫一舞動四方!”


    霎時間,劍塚深處的盡頭,阿奴身後的石壁上細密的裂紋越來越多,漸漸凝聚的劍氣有如滔滔江水攪動不已。


    一道道桃花般淡粉色的劍氣恍如垂天暮雨,紛紛揚揚激射向單千。


    公孫一舞?


    這……難道是南境正道,靈劍宗裏的越女劍法?


    單千深知這場桃花劍雨的威力恐怖非常,索性再次施展血霧身法。


    他形如鬼魅,在血霧之中飛快穿梭,但桃花劍氣之雨好像自帶gps,無論他走到哪兒都是如影隨形。


    追殺無有休止!


    “這阿奴的修為定然在築基境之上,三師姐此前就說過讓我有命出來再去主峰尋她,莫非我今天還真要死在這不成?”


    天殺的係統,你這智能的有點過頭了吧?


    讓我來選這把無病呻吟的劍,可我也得有實力把這尊怨婦請走啊!


    眼看桃花劍雨飄灑漫天,單千避無可避之際,迫不得已,剛學會的無上心劍再次發動。


    枯木、雜草、樹棍,乃至石頭都被劍雨摧毀殆盡,單千已是沒有化劍之物可用。


    但在他係統儲物空間中,兩具屍傀光繭正在熠熠生輝,閃爍出奪目的絢麗光彩。


    “既然萬物都能當劍,那這光繭應該也不在話下!”


    “轟!”


    當小破龍和廣場舞熟女出現以後,劍塚深處,浩然靈氣仿佛被鯨吞牛飲一般吞進兩具屍傀光繭當中。


    這兩具光繭皆是人形,如今被單千當成寶劍揮舞,一手來迴掄轉好似如意金箍棒,將潑天的劍雨盡數遮擋。


    另一手則是揮舞橫斬,單是一擊就將勢不可擋的阿奴硬生生逼退十丈。


    魔焰羅刹的女子幻影持劍在前,死死抵擋,最終還是難以招架得住光繭化劍的餘威,被徑直轟入了阿奴體內。


    深紅情絲裏,始終纏鬥的傾城女子也是瞬間化為泡影。


    “憑你築基境的修為,竟然能夠破壞妾的法身……”


    阿奴貝齒緊咬,姣好的麵容上露出濃濃的不甘神色。


    其實她早在跟單千交手的一刹那就已然認出對方不是屍祖侯卿。


    但她千年來積攢的怨氣實在無從發泄,好不容易找到個和屍祖長得差不多的,還不得好好蹂躪一番?


    原本她以為憑借她正道渡劫期的修為,想要強壓一個魔道築基境小修跪地求饒,還是應該輕而易舉,易如反掌的。


    但她萬沒想到對方居然掌握了無上心劍。


    那可是她們靈劍宗世世代代追求的傳說秘法,更是正道劍宗裏,多少人窮極一生也無法企及的夢……


    更令她震撼的是,單千拿來當成劍用的那兩具屍傀光繭。


    散發金色光芒的她並不認識,但那具身材完美,通體散發如玉般光澤的光繭她卻是再熟悉不過。


    “姐姐?!”


    隻見阿奴聲淚俱下,“當啷!”一聲拋下本體木劍,然後風也似的衝到單千跟前,死死抱住廣場舞熟女的屍傀光繭不肯鬆手。


    “嗚嗚嗚,我沒想到,你竟然,竟然已經遭到了這家夥的毒手,被做成屍傀了,他明明答應我的,隻要教他劍法、教他徒弟劍法就會治好你的傷,把你給放了……”


    阿奴越哭越兇,那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珍珠似的,嘩嘩流淌個不停。


    “哎,真可憐啊,看來又是被屍祖騷操作了的單純女子。”


    單千搖頭慨歎,這爛攤子最後卻是要落到他的手裏。


    猛然間,他好像想起了屍祖當年的某件壯舉。


    為了抓住一名正道女劍仙煉成屍傀,他將人家一個宗門都給滅了……


    那名正道女劍仙該不會就是廣場舞熟女吧?


    那她這妹妹又是怎麽迴事,難道屍祖侯卿抓了姐姐還不夠,非要一窩端,把人家妹妹也逮過來。


    還慘無人道地給訓練成了工具人,辣手摧了姐妹花啊……


    這手段,比起他調教許念念可要狠辣太多了。


    關於這段記憶的模糊讓單千很難想起全部的經過,他現在隻能從阿奴嘴裏聽到事情的真相。


    “我替師尊他老人家跟您賠個不是,但這畢竟是你們上一代人的事,我們小輩兒不好摻和的,您看要不這劍我也不承了,這就下山可好?”


    單千見氣氛越發肅殺,打算風緊扯唿。


    殊料那阿奴卻是不依不饒,直接伸手扯住他的衣袖道:“我知道你不是屍祖……因為從打鬥一開始,我就沒察覺到他的小宇宙,你究竟是何人?”


    小宇宙?正道修士措辭都這麽嚴謹的嘛?


    單千昂首挺胸,坦言迴答:“我方才說過,我是屍祖侯卿的關門弟子,單千。”


    關門弟子?這長相簡直就是年輕了幾歲的侯卿。


    “你確定你不是他的私生子?”


    啊這……


    不得不說,阿奴的腦迴路可謂十分清奇。


    單千還真就沒想到有人會往這方麵合計,他當即搖頭表示:


    “師尊收徒向來在意顏值,我與師尊長得像不過是巧合罷了,況且師尊嬉戲紅塵多年,雖喜好美好的人、事、物,卻很少沾惹因果。”


    這一點單千確實沒有撒謊。


    比如千年前屍祖收的七個如花似玉的徒弟,個個都別具韻味,但他愣是哪個都沒感興趣,一股腦撇下,然後自己去快意紅塵了……


    他去青樓裏跟人間花魁學吹笙簫,也隻是單純地學吹簫。


    饒是那花魁將心向明月,奈何屍祖侯卿一心向學習,根本沒時間扯什麽風花雪月。


    阿奴仔細迴憶一番,對單千說的話不置可否。


    但事到如今,姐姐既然已經成為了屍傀,想要讓她重見天日,就必須借助屍祖的禦屍法門。


    這天煞宮裏會禦屍術的不在少數,但阿奴卻是清楚,除了眼前這個單千以外,別人再無可能解救她的姐姐。


    原因無他,這兩具屍傀光繭既然從他手裏拿了出來,那麽此人就必然有特殊之處。


    屍祖侯卿收徒雖然隨意,但也絕不會無緣無故,單單看臉……


    阿奴擦拭一把眼淚:“說到底,這些前塵往事也不能都怪屍祖侯卿,當年我靈劍宗在正道聯盟裏隻靠我姐妹二人勉強能夠占據一席之地,但那正道盟主貪戀我姐妹二人姿色,想要強行求娶,姐姐不從師門之命,被師門驅逐……”


    嗬嗬,所謂正道,果然是一堆狗屁的爛賬,怪不得屍祖當年要把那宗門滅了。


    單千在心裏狠狠鄙視一番後,又聽那阿奴繼續娓娓說道:


    “姐姐在被驅逐之前,還中了一種合歡奇毒,那是一種烈性催情的劇毒,若無人與她……


    就必然會毒發身亡,屍祖侯卿將姐姐煉成屍傀,雖說做法極端了些,卻也保住了姐姐的名節。”


    哎,這也就是在仙古,擱在單千的前世,名節能值幾個錢?


    “我能感覺得到,這屍傀光繭裏姐姐生命的律動,假以時日,你將禦屍術臻至化境,必然有複活她的可能!”


    阿奴擦幹眼淚,眸光璀璨,越說越激動。


    她知道,真正的過錯並不在屍祖,而是在於她那已然灰飛煙滅的師門——靈劍宗。


    而她當初也是被屍祖擄來,以姐姐作為交換條件,這才允諾傳授屍祖和上官仙兒劍法的。


    時過境遷,沒想到她和姐姐的再次相逢竟會是以這種形式。


    屍祖侯卿雖不知去向,但好在,他的關門弟子——一個懂得大道禦屍術的人重迴長瀾山脈。


    並在劍塚深處找到了阿奴。


    “年輕人,我能感受得到你的小宇宙很澄澈,而拯救姐姐的希望也在你身上……既然如此,你便收了我吧!”


    收、了、你?


    單千一臉懵逼。


    “千年的時間過去,我早就煉成了無上劍體以延續壽命……單千,擊碎我身後的牆壁,我就是你的劍靈了!”


    阿奴一臉期待,等待單千的選擇。


    隻見這位白衣白發的年輕人沒有絲毫地猶豫,直接掄起她的姐姐廣場舞熟女,對準那石壁就是狠狠一記橫斬。


    “轟!哢啦啦~”


    阿奴身後的石壁瞬間給震了個粉碎。


    ……


    “好恐怖的威力!”


    單千眸光一凝:怪不得以我現在的修為想要駕馭這兩具屍傀很是吃力,單是這肉身的恐怖強度就絕非尋常之物可以比擬啊!


    石壁碎裂的一瞬間,阿奴的身體直接灌入那地上的赤紅木劍之中,下一秒木劍來到單千手裏。


    “你師尊當年曾跟我說過,好娘們兒都該稱唿自己為妾,以後我還是以妾自居,至於你……就喊我阿奴吧!”


    “你可別聽師尊他老人家哄騙你了,好娘們兒就沒有唱十八摸的……”


    單千義正言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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