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單千的腦海裏,許念念這個素未謀麵的蘿莉少女,已經被打上了“高級工具人”、“重要npc”的標簽。


    等到午飯結束,一定要去好好攻略一番。


    天煞宮的議事大廳也位於長瀾山的主峰之上。


    不似二宮主的雲霧穀,三宮主的劍塚,還有六宮主的芳沁汀,都有著獨具特色的名字,這主峰名為白首,聽起來就充滿了濃重的滄桑氣息。


    議事大廳就在主峰的西北處,距離大殿寢宮不遠,有一條長長的水榭通道可以直達。


    水榭兩側,常年碧波蕩漾,夏生接天蓮葉,荷花朵朵,冬季朔雪繁複,也從不凍結,當真是神奇非常。


    據說這水榭的源泉乃是一處天然的地下靈脈,流出的水冬暖夏涼。


    議事大廳內,四位宮主齊聚,列坐在上。


    長宮主衣青蓮今日穿了一身冷颯的黑紗長裙,霸氣絕倫,位居中央。


    提溜著酒葫蘆的上官仙兒有意挨著大師姐,卻被老六蘇沁給隔開了,直到會議開始,這位魔道劍仙依然有些忿忿不平。


    二師姐何歡水百無聊賴,一邊聽著年邁長老的陳詞濫調,一邊玩弄著額前一縷碎發,嘴裏時不時念叨:“小千兒什麽時候來啊?人家等得難耐啊~”


    “單幹?嗬,隻怕來了也累成一灘爛泥了,你別指望咯……”上官仙兒毫不客氣地擠兌道。


    “你,你們……對他究竟做了什麽?我可憐的小師弟,都怪二師姐沒能保護好你,讓你慘遭了摧花辣手……”


    “咳!二宮主,三宮主,老朽正在講十日後,魔道聯盟納新一事,眾所周知,我天煞宮雖說貴為魔道第一宗門,但多年來,人丁單薄……還請兩位宮主認真一些。”


    這位主持會議的老頭兒不是別人,正是天煞宮內的執法長老,青鬆子。


    他是除了幾位宮主以外,在天煞宮中資曆最老,地位最高的長者,也是衣青蓮最為器重的第一大弟子。


    此人修為並不多高,即使在八百歲的高齡也隻達到了魔丹初期,但做起事來卻是有板有眼,一絲不苟。


    故而他的話在宗門內,幾乎等同於金科玉律。


    何歡水吐了吐舌頭,對著大門望眼欲穿,不再言語。


    上官仙兒喵了大師姐一眼,也選擇保持安靜。


    青鬆子見不少與會人士都精神萎靡,索性加重語氣,跳過客套話,直接講幹貨:


    “魔道聯盟的納新儀式是我魔道百年一次的盛舉,屆時,各門各派都會派出最新一批的弟子代表宗門前去交流。


    自百年前,四宮主、五宮主合體轉生失敗後,我天煞宮在魔道聯盟裏就再沒有倚仗之人,這對我們未來的招賢納士造成了極大的阻礙,宗門的總體收入也會雪上加霜。”


    “咳咳……”說到這裏,青鬆子的情緒略微有些激動,開始幹咳起來,旁邊一個有眼色的內門弟子連忙遞上一杯清水。


    老頭兒輕呷一口後,神色陡然肅穆,對著議事廳內,所有的內門弟子深拜一禮:


    “老朽懇請諸位新拜入我天煞宮的小友,希望你們在魔道聯盟裏能展示出我宗門風采,能在各派交流中拔得頭籌,為我宗門招徠更多優秀的後生!”


    “弟子定不辱使命!”


    “弟子定不辱使命!”


    ……


    一聲聲整齊的宣誓蕩徹在議事大廳,這批拜入內門的新人弟子共計有三十人,其中大部分都暫時記名在衣青蓮坐下。


    “嘩”地一聲,三十位新人弟子齊齊單膝跪地,以表忠心。


    此刻,一道白衣白發的悠哉身影飄然而過。


    單千就在如此慷慨激昂的時刻,徑直來到大廳中央。


    他還以為這幫人是跟他行禮呢!


    “哎喲,不用不用,各位師侄快快請起,我也是新人來的……”


    這大廳裏的落座次序嚴格尊重輩分安排。


    上首座為四位宮主,中間是長老,而後是執事和資曆較老的內門弟子,最後才是即將參加魔道聯盟的新人弟子。


    總的來說,魔道第一宗門天煞宮,不算雲遊在外、不知所蹤的祖師侯卿的話,一共隻有三代人。


    上官仙兒見單千在新人弟子麵前犯傻,當即縱身掠到他身旁,寒聲提醒道:“單幹,你這笨蛋在做什麽?還不快點落座?”


    呃……敢情諸位不是衝我行禮啊!


    “不好意思哈,大夥繼續,繼續!執法長老,您也繼續。”


    單千還是那副謙遜有禮的模樣,但四位宮主所在的上首位置隻有四把椅子,並沒有他的位置。


    衣青蓮沒想到單千昨天那麽勞累,今天卻還能這麽高效地清理完她的閨房。


    她本以為會議結束時單千都未必能忙完,也就沒給他準備座位。


    場麵略有尷尬。


    以許念念為首的那幾人開始冷笑連連,陰陽怪氣:


    “嗬,這家夥怕不是猴子派來的逗比,居然以為咱們在對他行禮。”


    “你看四位宮主都沒給他留椅子,搞不好他得坐到新人區吧!”


    “最好讓那小白臉兒給你當同桌,你可以趁機好好羞辱他一番!”


    ……


    越來越多的竊竊私語散播在大廳內,一時間,饒是戒律長老青鬆子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排單千的去處。


    甚至有個膽大不知深淺的新人直接朝著單千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坐到自己的後排。


    這可謂是對他極大的羞辱。


    單千本就來路不明,除了許多新人弟子外,其他的老牌內門弟子,甚至是一些執事長老都沒有認可他。


    修真界,實力至上。


    一個凡人又沒被查探出來有何等的驚人天賦,就算他真是屍祖在外撿來的野徒弟又能如何?


    長宮主昨天讓他去打掃主殿就是最好的輕視證明。


    然而單千卻並沒有氣急敗壞,更沒有失態到跳腳罵街,他隻是淡然地掃了一眼那個長相平平的家夥。


    需知道,好脾氣隻代表一個人有教養,卻不代表這個人可以隨意欺負。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這道理無論在哪個世界都十分適用……


    就在所有人都等著看單千笑話的時候,他嘴角泛起一絲雲淡風輕的笑,信步朝著那名羞辱他的新人弟子走去。


    這人名叫李學,是被一名長老帶上山的好苗子,據說天賦中上,是個可造之才。


    素日裏他仗著自己會幾手凡夫俗子的武術,對一樣是凡人體魄的同門新人沒少欺負打壓。


    而且李學還在心裏給自己定下一個目標,那就是要超過許念念。


    二人最為不對付,這幾乎是所有新人都知道的事實,就等著兩人哪天大打出手,好吃個大瓜。


    見單千被李學羞辱,許念念饒有興趣地轉過頭來。


    精致小巧的蘿莉臉上,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仿佛兩顆烏黑發亮的寶石,一眨不眨盯著後排的坐席。


    上官仙兒剛伸手想要阻攔,卻發現以自己的立場很難去做什麽。


    若是幫單千,隻能更加坐實他軟弱無能的形象;


    若是任由他胡來,一旦被那李學欺負了,隻怕單千從此會徹底淪為天煞宮的笑柄。


    再看其他幾位宮主,衣青蓮神色淡漠,但眼神卻從未離開單千,二宮主何歡水滿懷期待,對小師弟有著一股蜜汁自信。


    至於六宮主蘇沁,她隻是抬了一下眼皮,便繼續拿起手邊的書,認真讀了起來。


    單千的速度很快。


    也看不出他用了什麽身法,但轉眼間就來到了李學麵前。


    “怎麽著?小師叔,還用我請您落座麽?”


    李學一臉倨傲,語氣狂妄至極,翹著二郎腿,說話時屁股都沒挪一下。


    按照凡間武者的等級標準,他算得上是三階武者,實力不俗。


    假使單千膽敢有半分動手的意思,他有信心在三招之內,廢去單千的一條胳膊,讓其跪在地上喊爺求饒。


    “這聲師叔叫的不錯,甚合我意,如此,我便不取你性命。”


    單千笑眯眯地說著,不見有任何動作,身邊靈氣卻是驟然如同潮水般湧起。


    但見他一襲白衣無風自動,束著滿頭白發的紅色繩結也在一刹那間飄忽不定。


    端坐上位的衣青蓮雙眸一凝:是如同那日夜裏的靈氣狂暴!


    與此同時,隨著單千心念一動。


    那李學的脖頸處,前幾日因為欺淩同門而留下的一道即將愈合的傷口,竟是在刹那之間崩裂開來!


    “噗”地一聲,爆出一道血箭。


    滿座皆驚!


    這單千究竟做了什麽?!


    血箭勢頭越發猛烈,不過轉瞬間,那傷口處更是血流如注,宛如泉湧!


    李學臉色當即一片慘白,周圍原本打算看熱鬧的人也紛紛四散開來,生怕濺自己一身血。


    “該死,我這是怎麽了?”


    李學心中驚懼非常,剛想起身有所動作。


    殊料不過數息之間,他體內血液已是損失少半,就連腳步都有些打晃兒。


    現如今他隻覺得頭暈眼花,天旋地轉,直欲一頭栽倒。


    單千見狀,一雙好看到惹人嫉妒的瑞鳳眼笑成了月牙。


    雖說他現在隻能控製血流速度,加快傷口愈合,但自古醫術既能救人,亦能傷人。


    反其道而行之,以引血術加快傷口處的血液流動,致使傷口崩裂,血脈噴張,也不過是略施小計罷了。


    “三、二、一,倒!”


    “咕咚!”一聲悶響。


    那李學瞬間摔倒在地,口吐白沫,像發了羊癲瘋似的抽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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