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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霎時,秦心簾憤怒的瞪向自家老哥,小烯有樣學樣,也跟著跟過去,一瞬間被兩雙斥責的目光狠狠盯著,秦晉衍就算再淡定,也不禁有些不自在,他嘆了口氣,揮揮手,示意韓凜去吧。


    韓凜轉身,手放在門把上剛要出門,就聽一樓舞台上,司儀三錘落定,「六千二百萬三次,好,交易完成!」


    交易……完成了!


    小烯滿臉絕望的跌坐在地上,一雙水晶般的大眼期期艾艾,一瞬間仿佛失去了焦距,秦晉衍有些不忍的嘖了一聲,看了韓凜一眼,韓凜點了點頭,開門走了出去。


    一出去,他就打開對講機問了兩句,那頭立刻迴答:「中標者是七號雅間的神秘人,那個日本人剛剛已經走了。」


    「派人跟著那個日本人。」他吩咐道。


    那頭似乎愣了一下,因為從來沒有這種先例,做黑市拍賣的,通常對方不願意泄露身份,拍賣會是不會主動調查的。


    「去吧,秦哥知道。」


    那頭的人這才釋然了,如果是老大的吩咐的話,就算破壞規矩也是要做的,這沒辦法。


    交代完,韓凜便轉身走向了七號雅間,剛到門口,就看到大門敞開,一個小工正在收拾桌子,他眉頭一蹙,問道:「這裏的客人呢?」


    那小工老實道:「這客人已經走了。」


    走了?韓凜又馬不停蹄的敢往後台,無論如何,那人需要到後台付款,可是當他趕到後台的時候,卻隻看到記錄師和會計兩個人。「上一件商品的客人來付款了嗎?」


    記錄師立刻道:「已經付了,剛剛才下電梯。」說著,指了指旁邊的電梯。


    韓凜眯眼一看,電梯已經到一樓了,他還是晚到一步!


    迴到秦晉衍的雅間時,大老遠就聽到裏麵有小孩的哭聲,他皺了皺眉,腦中不自覺迴憶秦晉衍小時候有哭過嗎?這一想不要緊,他瞬間背脊一涼,秦晉衍小時候從來不哭,他的眼裏從來沒有狡黠的光芒,卻有的是怨毒。


    父母的離世,讓他幾乎放棄了這個世界,他四歲的時候,秦心簾才一歲,被帶進洪門時,小小的孩子隻是堅定地抱著妹妹,像是看外人一般看著他的親生爺爺,而當年的秦爺,對這個突然多出來的孫子,並沒有和言語色的輕哄,隻是冷冷的吩咐管家將他帶迴房間,再讓女傭抱走了秦心簾。


    被勒令不準再見妹妹的時候,小小的秦晉衍也沒有哭,他隻是壓抑得,按照秦爺的標準,認真的去做每一件事,然後慢慢長大!


    在那段時間,韓凜甚至覺得,他不是秦家的養子,秦晉衍才是,因為他每天隻需要訓練五個鍾頭,秦晉衍卻需要訓練十二個鍾頭,他進度慢不會被打,秦晉衍會被打。


    他的童年,比秦晉衍輕鬆很多。或許也是小時候的心結,即便過了二十多年了,秦晉衍和秦爺的關係也談不上好,兩爺孫見麵通常都不語,小時候秦晉衍每次生日,秦爺都會為他準備一件禮物,但是韓凜知道,除了五歲那年送的那條狗外,其他的禮物,秦晉衍連拆都沒拆過。


    那條狗,是秦晉衍曾今和父母一起住是養的狗,那隻狗沒多久就死了,它留下兩個孩子,而那個兩隻小狗,一隻夭折了,另一隻也難產而死了,難產的那隻又留下了一直幼仔。


    一直很活潑的金毛犬,叫諾諾。


    一個所有的成長曆程沒有親人,隻有狗狗陪伴的孩子,即使外表如何堅韌,心中卻仍有一個溫柔的空間,留待那些他所渴望,卻再也得不到的東西。


    推開雅間的門,韓凜就看到小孩坐在地上撒潑苦惱,秦心簾賣力的輕哄著,而椅子上,英俊的男人隻是淡淡的勾著嘴唇,臉上露出諷刺的笑容,不置一詞。


    韓凜嘆了口氣,他所認識的秦晉衍,對狗溫柔,對人卻殘忍,小時候,就是秦心簾大哭大鬧的時候,他也隻是給她嘴裏塞隻臭襪子,但現在,他卻縱容一個孩子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又吵又叫。


    「沒找到?」一看韓凜的表情,秦晉衍就猜到了。


    韓凜點了點頭,地上的小傢夥突然停止哭泣,站起來擦擦臉上的淚水,一改剛才的可憐,握著拳問:「被那個日本人買走了?」


    韓凜搖搖頭,「被一個神秘人買走了。」


    「不是日本人?」小傢夥像還是有點不確定,張著大眼睛,不放心的又問。


    韓凜麵癱的重複,「不是日本人。」


    莫小烯瞬間鬆了口氣,癱軟的靠在旁邊的桌子上,臉上露出劫後餘生的慶幸表情,然後過了三秒,他迅速恢復狀態,對著秦晉衍道:「秦先生,我們繼續來談談威廉克魯斯的問題,如果你覺得兩千七百萬還不夠,那我可以出到三千萬,隻要你把人給我。」


    秦晉衍目光一閃,抿著唇靠在椅背上不說話。


    這孩子變臉的絕技剛才已經領教過了,從怒到哭隻需要一秒鍾,但沒想到,從哭到穩也隻需要一秒鍾,這孩子,還真是有趣極了。


    「好,三千萬,人給你。」他難得爽快的道。


    莫小烯眼前一亮,立刻點頭,「秦先生真是爽快,我祝你生意興隆,財源廣進。到哪裏交錢?」


    「不急。」秦晉衍淡淡的笑著,「米醫生還沒到。」


    小傢夥臉色變了,「不然還是拔頭髮吧,我多拔幾根給你。」抽血什麽的,肯定比打針還痛。


    「驗血比較穩當。」淡定自若的解釋完,隨後又催促,「韓凜,還不打電話。」


    眼見逃脫不了,小傢夥索性破罐破摔的扭過臉去,哼哼唧唧的說,「我不可能是你的兒子,我知道我爹地媽咪是誰。」


    剛才抱著人家大腿,聲淚俱下的叫人家爹地的人到底是誰?說這種前後矛盾的話,真的好嗎?


    秦心簾越看這小傢夥越喜歡,能和她老哥頂嘴的人,她都覺得是神一般的存在。想著,就走過去摸摸小傢夥的小腦袋。


    卻不料小傢夥突然躲開,瞪著眼睛,不滿的盯著她,「你幹什麽?秦小姐,我們應該不熟吧,請你不要隨便碰我,我不喜歡被陌生人碰。」


    可是你剛剛還抽抽噎噎的叫我姑姑啊。


    秦心簾都快哭了,被嫌棄的好淒涼有木有,這孩子好絕情有木有。


    等了大概半個小時,就有個禿了腦袋的胖醫生趕來,乍一聽到米醫生這個稱唿時,小烯原本暢想的好身材火辣美女醫生的形象也在這一刻瞬間破滅,米什麽的姓氏,難道不應該不是美女就是帥哥嗎?怎麽這個老頭看起來這麽奇怪,還略顯猥瑣?


    心裏瘋狂吐槽,加上被紮針的時候真的好疼,所以小烯對這個猥瑣老頭的印象更是大打折扣,一邊被抽血,一邊瞪著那雙葡萄般的大眼睛,狠狠的仿佛要將人家臉上盯出兩個窟窿。


    頂著巨大的壓力,米醫生把血放進玻璃試管,然後抹了抹頭上的熱汗,小心翼翼的告辭。


    他一走,小烯也坐不住了,嚷著要走,秦晉衍好脾氣的放了他,小傢夥付了錢,本來想去親自領人,可是韓凜說拍賣會把商品快遞到他登記的送貨地址上,小傢夥思考一下,到底還是囧囧的把自家日期寫出來了,然後按照原路從酒吧廁所鑽出來,蹬蹬蹬的離開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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