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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輕輕撿起地上的磁卡,劃開816房間大門,小小的人影,正立在房內。


    「還不出來。」淡漠的語氣,與平時並無區別。


    伊顏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隨即吸吸鼻子,瞪著他,「我差點就喝了那杯加料的牛奶。」


    「嗯。」輕描淡寫的聲音,不含半點情緒的應道,隨即又話鋒一轉,「但最後你也並沒喝。」


    伊顏撇撇嘴,「剛才我都聽到了,江澍被救了嘛。」


    「誰知道。」張藝興有些隨意的道:「所有電梯都關閉了,誰知道是哪一間。」


    「咦,那你說的警察……」


    歐文皓淡漠的走到樓梯間,從地上撿起自己的手機,手機裏還在播放著由遠至近的腳步聲。「你說這個?」將手機一攤,張藝興挑了挑眉。


    伊顏頓時三條黑線,小時候他錄狗叫,現在張藝興錄腳步,虛張聲勢這招用的都夠爐火純青。


    想到這裏,不知為何伊顏臉上有些緋紅,其實才不重要呢,他才沒有因為他先救自己而竊喜呢,更沒有因為這點竊喜,而暗爽臉紅呢,絕對沒有!


    「說正事。」張藝興沉了沉聲,道;「威廉已經把拆彈組的人引到五樓了,但是沒找到。」


    「威廉的偵測儀不可能有問題。」伊顏辯駁。


    張藝興微微皺眉,卻不說話,兩人間出現了難得的安靜,突然,細弱的抖動令伊顏胸前微微有些酥麻,他皺了皺眉,伸手覆蓋住自己胸膛,微微感覺一下,頓時臉色大變,「這層樓裏還有人。」


    張藝興眼睛一眯,周身頓時沉靜幾分。


    伊顏沿著走廊,從每一扇房門外走過,走到其中一間時,感覺胸膛震動幅度頓時微弱了幾倍,他停住腳步,確定了一會兒,對著張藝興道:「就是這間房,裏麵有唿吸聲。」


    「你聽到的?」張藝興有些詫異。


    伊顏懶得跟他解釋因為他胸口掛著的頻率儀對於人聲的格外敏感,更不能解釋越是相離得近,頻率儀越是沒有波動,越是隔得遠,比如在附近十米到二十米之外,頻率儀的波動才會越大,這是因為當初巴頓博士給這個小玩意兒給他時,是用於他偵測房子附近的可疑人物,所以對待遠的人,在固定公尺以外的人,才會起到反應,相反越近就越平靜。


    「快撞門啦。」不管他的詢問,他直接催促。


    張藝興倒是很配合,而因為到底是黑道出身,兩三下就把一扇安安穩穩的原木房門撞開了,而裏麵,圓形的大床上,全身虛軟,身穿公主裝的女生正脆弱的半闔著眼睛,無力的看著闖進門的一大一小。


    張藝興立刻走過去,剛想碰她,就聽伊顏道:「別動,炸彈在她身上。」


    張藝興霎時止住步伐,雙眸一眯,看向綁在江夢兒手臂上的鬧鍾,那個鬧鍾,真的很小,大概就是一個人巴掌那麽大。


    伊顏快速走了過去,先戳了戳江夢兒的臉頰,然後湊近她鼻息聞了聞,轉過頭道:「是日gid,一種能令人全身僵硬的迷yao,中藥者起初會昏睡,甦醒後則是全身不能動,直到五個小時後才會慢慢恢復正常。」說著,他又近距離的去看那個鬧鍾,如果以炸彈來論,這個炸彈的確是小的,隻是……「炸彈嵌在鬧鍾裏麵,如果不打開鬧鍾,不知道是什麽型號的炸彈,相對的也無法破解。可是一旦觸碰鬧鍾,引爆時間就會縮短到五分鍾不到,好卑鄙的方法。」


    「無法破解?」張藝興臉色驟冷。


    伊顏看了他一眼,抿起唇瓣,「應該有辦法,不過拆彈我不拿手,先把威廉叫上來。」


    張藝興沉默的掏出手機,撥通一組號碼,可電話卻始終沒有接,他皺了皺眉,掛掉電話,「沒人接。」


    「怎麽會?」伊顏伸手拿過手機,確定號碼沒錯,撥了過去,電話響了半分鍾,一直沒人接聽。


    伊顏臉色沉了下來,威廉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人,他不可能在這種緊要關頭離開,到底出了什麽事?


    「他本就不想來,現在走,也說得過去。你也快走吧。」張藝興撈迴手機,麵無表情的道。


    伊顏眉頭微皺,有些氣憤,「你這話什麽意思,我說了幫你就不會走。」


    「我不需要你幫。」冷淡的聲音,拒人於千裏之外的語氣。


    伊顏惱怒了,「不需要我你找得到炸彈嗎?不需要我,你知道江澍被關在電梯裏嗎?張先生,過河拆橋也不是這個拆法吧。」


    張藝興抬眸冷冷的掃向他,語氣有些不耐,「明天我會叫人大一筆錢進你的帳戶,滿意了?」


    「你……」用錢侮辱人,好像誰沒有似的。伊顏怒極反笑,哼了一聲,一屁股坐到沙發上,「我就是不走,你能怎麽樣?叫保安趕我走啊,你叫啊,你叫啊。」


    張藝興蹙著眉盯著他,漆黑的瞳眸染上一抹慍怒,眼底掠過一絲冷光,「我再說一遍,離開!」


    「不走。」可愛的小娃娃雙手環胸,一臉倨傲。


    一男一女就這麽靜靜的對峙,過了不知多久,攤在床上的江夢兒嚶嚀一聲,細細喘息。


    張藝興收迴視線,俯下身靠近她的嘴唇。輕聲道:「你說。」


    江夢兒全身骨頭像是都斷了一般,是沒有力氣的一字一言,說了好半天,才說完一句完整的話。他一說完,張藝興就皺起了眉頭,「別動,我去叫警察。」說完臨走前又掃了伊顏一眼,轉身出了房間。


    伊顏立刻從沙發上跳起來,渡步到門口,看到他真的離開了,撇撇嘴,慢慢走迴床邊,居高臨下的對著江夢兒道:「你跟他說了什麽?」


    江夢兒看他一眼,沒有力氣的閉上眼睛,沒有迴應。


    伊顏皺眉,靠近了些,聲音幾近威脅的道:「江小姐,別怪我沒提醒你,你的炸彈就算警察來了也解不開,我剛才已經說了,炸彈安在裏麵,不同型號的炸彈破解的方式也不同,看不到原型,根本不可能破解,當然有些人也能通過機械轉動的聲音辨別,可是中國的警方,絕沒有那樣的人才。」


    江夢兒緩緩睜開眼,疲憊的雙眼有些耷拉,她深深的看了床前的女人一眼,復又閉上眼睛,視死如歸的般的任由自己全身放鬆,心無雜念。


    「你……」看她竟然這都不害怕,伊顏眉頭皺得更深了。「你就不怕死?」他幾乎是低吼。


    終於,江夢兒再次睜開眼,蠕動蠕動粉嫩的唇瓣,低喃了幾個字,伊顏立刻湊上去,聽到她極為緩慢的一字一字道完,頓時渾身一僵。


    「你……你真是個瘋子。」心情複雜的嗬斥了一聲,江夢兒卻隻是用盡所有的力氣彎了彎唇,無聲的笑了一下。


    伊顏盯著她那明明還很年輕,卻看起來飽經滄桑的臉龐,有些不忍。


    一個二十出頭的富二代千金大小姐,怎麽可能說出「沒關係,死可能比活著好」這樣的話?今天可是她的生日,這個女孩難道一點都不覺得遺憾嗎?青春才剛剛開始,生命就要結束,她卻心甘情願,這是什麽人啊?


    這麽沒有求生欲望,沒有鬥誌的人,他還是第一次見呢。哦,不,還有一次,她和寧寧在聯合國大廈樓下,看到那個要從十二樓跳下來的黑種男人時,那人也說過相同的話,「與其屈辱的活著,不如高貴的死去。」


    那時候他唯一不懂的是,不管那男人經歷了什麽,為什麽卻要在聯合國大廈那樣的地方跳下去?他以為他跳下去真的就高貴了嗎?有沒有想過,你這麽高調的向所有國家的聯盟挑釁,或許已經害了你的民族,你的國家。


    小時候穿著校服離開校園時,老師總是說,「你走出校門,就代表學校。」


    當時沒人懂這句話的意思,都以為這種說辭官方,且誇張。可是事實其實當真如此,你穿著帶著學校標誌的服裝,走到任何地方,人家不知道是誰,卻認得你的衣服,你做錯了事,人家不會知道你的名字,隻會認你的衣服,說「xx學校的孩子真可惡」,一來二去,學校或許就這麽無形的被一顆一顆的老鼠屎給抹黑了。


    那個黑人跳樓的事也是同樣,他是黑種人,如果在其他地方彰顯尊貴,從十二樓跳下去,報導隻會說他遇到了困難,所以不得不輕生跳樓,可是偏偏選聯合國大廈那種地方,如此一來,報導上勢必就會牽扯上種族、國籍的不和諧,好好的世界和平,說不定就因為這些不動腦子的人,自作動情的就弄成了外交矛盾,不是開玩笑的,第三次世界大戰可能就因為這個,隨時都會爆發。


    為什麽教育總是宣傳「愛護祖國,人人有責」,其實怎麽愛護,每個人都要去當間諜,當臥底,當特務才叫愛護嗎?愛護的最基本,就是不要給國家幫倒忙,以你的身份,尊重和你同國,或者不同國的所有人,相互有愛,相互禮貌,這就是最大的愛國。


    當然現在說這些有些都沒用,江夢兒不是那個黑人,相對而言她比較有腦子,至少她在這一刻束手就擒的願意去死,而沒有高調的跑去頂著江家小姐的身份跳樓身亡,今天如果她死了,那這就是一場意外,不會令江家蒙羞,相反還會因為倒黴而被同情,江家人或許也會因為沒有及時救她而遺憾。


    但這隻是如果,伊顏不允許有人在他麵前死去,死是對人生的不負責,是對父母的不負責,是對朋友的不負責,你的命是你父母給你的,你的人生經歷是在你的朋友陪伴下完成的,你都沒問過他們,就不能這麽自私的死去?否則你就是背叛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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