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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醉的結果是多麽難受,顧玥覺得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扶著額頭,使勁地揉了揉,等腦子清醒了些,她才轉頭,開始打量四周。


    熟悉又陌生的環境,讓她渾濁的思緒慢慢清明,她掀開薄被,腳趾在毛茸茸的地毯上蹭了蹭,沒找到鞋子,她皺了皺眉,踉踉蹌蹌地站起來,越過棕木色的茶幾,目瞪口呆地看著黑白格局。


    她記得,她認識的人中,貌似隻有一個人的辦公室長這樣,而那個人……


    右邊,一扇黑色的小門突然打開,下身隻圍著一條浴巾的男人走出來,他一邊走出來,一邊擦頭,一邊看著已經醒來,蓬頭垢麵的女人,皺了皺眉:「裏麵有浴室,你去洗洗。」


    顧玥張口結舌地看著他,久久沒動,隻是那雙狀似平靜的瞳孔,醞釀即將蜂擁的波濤。


    「顧玥?」他停下擦手的手,又叫了一聲。


    這一聲,就像劃破寂靜夜幕的閃電,轟的一聲,震的顧玥瞬間迴神,然後直接爆炸:「啊啊啊啊啊啊。」


    整個公司,似乎被這尖銳的吼叫聲,震得地動山搖。


    張藝興不耐地捂住她的嘴:「夠了,你就不會學的冷靜一點麽?」


    顧玥委屈地瞪著他,示意他先放開自己。這像隻被禁錮的小野貓模樣,惹得張藝興一笑,鬆開了手。


    他一鬆,她就得寸進尺,抓著他的手嗷嗚一口,小尖牙狠狠地含住他溫熱的肌膚,舌尖似乎還嚐到他沐浴後遺留的水珠的味道。


    「你……」他吃痛地皺皺眉,對這個不知道知恩圖報,還反咬一口的小東西道:「你的膽子似乎越來越大了。」他的眼裏閃過一絲怒氣。


    顧玥嚇了一跳,急忙鬆口,跌跌撞撞地倒退幾步,最後一轉身,直接往門口跑。手剛碰上門把,還沒來得及扭動,張藝興就把她包圍了起來,顧玥瑟瑟發抖:「我,我你,你……」


    「我我你你什麽?」他不耐地打斷他的磕磕絆絆,伸手抵起她的下顎,強迫他與自己對視。


    顧玥可憐兮兮地垂著頭,渾身都在打顫:「我,我不是故意的,你突然沒穿衣服走過來,換誰都會害怕的,而且……」而且她為什麽會在這裏?她明明記得昨天是和伊顏在一起的,為什麽一覺醒來就看到他最不想見到的人?咬他,隻是動物麵對危險時的本能反應,誰讓他還捂著她的嘴,想把她悶死來著。


    「哦,這麽說還是我的錯咯?昨晚,要不是我,你以為你可以安安穩穩地睡上一覺?不知恩圖報也就算了,竟然還恩將仇報,顧玥,這就是你的教養?」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低沉。


    顧玥愣了一下,努力地迴想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可是卻怎麽也想不起來了,但是她昨天貌似真的喝酒了,以前伊顏經常說她酒量很差,莫非昨晚她真的做了什麽?


    大大的眼珠帶著審視的目光,在張藝興身上來來迴迴地打轉,最後咽了口唾沫,梗著聲說:「我真的都不記得了。」死不認帳,做錯事什麽的,必須要死不認帳。


    「不記得?」他冷冷一笑,頭微微低垂,冰涼的薄唇貼著她的耳畔,緩緩開口:「那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頓了一下,他吹了口氣在她的耳窩:「是誰,喝醉了酒還到處亂跑,在車來車往的馬路上走來走去?」


    顧玥隱隱握拳,全身止不住的顫抖,那個,她貌似記起點什麽了,馬路,車,額,好熟悉的感覺。


    「這還不算什麽。」張藝興繼續道:「又是誰,發酒瘋,吐的到處都是,再把鞋子踢掉,在街邊又哭又笑?」


    顧玥驚悚地發現,這個畫麵,好像更熟悉。


    「還要我繼續麽?嗯?」張藝興噗笑一聲,緩緩抬起頭,嘴角漏出一絲邪笑。


    顧玥連連搖頭,硬著頭皮道:「你說再多,我也,我也記不起來,你先,你先退開一點啊,我要迴去。」不管昨晚發生了什麽,顧玥隻知道,不能和張藝興在單獨相處了,否則結果非常危險。


    「迴去?」張藝興鬆開她的下顎,把手抬到她麵前,讓她清楚地看到自己的所作所為,手背上,那冒著血絲牙印如此清晰:「你說你要迴去?」


    顧玥連忙抓著他的手,用袖子給他擦血:「一點,一點小傷而已,大男人嘛,不要這麽計較。」血擦完了,她又乖寶寶似的鬆開手,無助的眼神盯著張藝興。


    張藝興自認為自己絕不是一個同情心泛濫的人,但是這個時候,看到她露出這麽可憐無辜的眼神,他心裏某個地方像是被撞了一下,這是一種好久沒有過的感覺了。


    「顧玥。」張藝興突然叫她。


    顧玥抬頭,仍舊是那雙酒醉過後有些迷茫,又帶有些可憐的視線。


    他抬手,把脖子上掛著的白色毛巾遞給她:「替我擦頭。」


    顧玥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抱起毛巾,乖乖地跟著他往沙發走。他坐在沙發上,她站在他身後,大大的毛巾蓋在他頭上,她盡量放了力道,擦了一會兒,又伸手在他發間穿梭兩下,又繼續擦。


    「上次受傷,現在還好麽?」他突然問。


    顧玥動作停了一下去,隨後又繼續,嘴裏淡淡地說:「都出院了,還能有什麽不好的。」看著他漆黑的頭頂,她還想說什麽,可終究沉了沉眸,沒說出口。


    她想說,既然你知道我住院了,為什麽沒來看我?


    又擦了一會兒,幹了,她利落地收迴手,退後一步:「我可以走了吧?」她小心翼翼地問一句,眼睛卻到處看,她的行李呢?


    「可以是可以。」張藝興好心情地靠在沙發上,冷冷一笑:「不過現在已經九點鍾了。」


    「九點鍾?」那又怎麽了?


    「九點鍾,上班時間,你以現在的造型出去,估計你還沒走出公司大門,就已經被傳的沸沸揚揚的了。」見顧玥沒聽懂,張藝興再次好心地說。


    「靠,你是故意的。」她怒罵一聲,非要她擦什麽頭,原來是為了拖延時間,這個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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