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著,便頭也不迴地進了房間,眾人眼巴巴地看著她,都不好上前阻撓,人家畢竟是影後啊,誰有這個膽?


    東白山山腳下,大雨傾盆,十幾輛警車停下,笛鳴聲響徹雲霄,為著本就喧鬧的黑夜,更沾染了一次混亂,危險的奏鳴此起彼伏,弄得人心都亂了。


    車門打開,警察走下來,遙望了眼前漆黑的山道,皺著眉頭,轉頭對車內的女人說:「不行,雨太大,現在上山有危險。」


    女人一聽,臉色大變,急忙道:「玥玥還在上麵,你們不能不救她,我不管,你們一定要救出玥玥。」


    說著,突然眼前一亮,盯著山道驚喜地喊:「有人下來了,有人下來了。」


    下來的是兩個少年,穿得很單薄,被大雨淋得瑟瑟發抖,看到警察,兩人明顯僵了一下,互相對視一眼,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過去。


    警察連忙問:「你們怎麽會上山?山上還有其他人麽?」


    老三剛想迴答,老四拉了他一把,說道:「我們是和朋友打賭打輸了,被要求到山頂的倉庫過一夜才能下山,但沒想到遇到這場大風雨,至於山上還有沒有人我們不知道,不過我們跑下來的時候,好像看到後麵跟著個男人。」


    眾人扭頭一看,果然看到遠處一個看不清模樣,身形卻很高大的成年男人也正急匆匆地跑下來,伊顏一喜,立刻拉開車門跑過去,待走近看清時,才發現是張陌生的臉,不是他。


    這種希望變失望的感覺,讓伊顏沉默了一會兒,又突然爆發地衝著那陌生人大叫:「你是誰啊!」


    風雨打在伊顏嬌小的身體上,濕嗒嗒地,令他拿本就脆弱的小臉上,更顯狼狽。那男人茫然地看著伊顏,轉頭看到遠處的警察,立刻繞過她,跑去警察麵前,焦急地說:「警官我要報案,我被人挾持,一個男人非要我開車送他上山,還用刀捅我,你看,脖子上麵還有血呢,最後我把車給他了才逃下來的,警官先生,你們一定要幫我找迴車,那車是公司的,要是丟了,把我賣了我也賠不起啊。」


    警察揮揮手,示意手下的人拿三條毛巾給三人,又親自拿了另一條幹毛巾,走到望著山道久久不動的伊顏身邊,將她包起說:「你先不要著急,等雨小一點,我們就讓人上去看,但是現在雨太大了,貿然上山,可能不僅就不出你朋友,還會害救援人員身陷危險,你要體諒我們的工作。」


    伊顏沒有迴頭,隻是怔怔地看著前方,雨水模糊了他的眼睛。警察嘆息一聲,剛要將她拉走,突然聽她自語般地呢喃一句:「顧玥,我唯一的親人,吳世勛,張藝興,是顧玥最在乎的兩個男人,你們三個,一個也不準死。」


    警察搖搖頭,終究扶著她嬌小的身子,把她扶進車廂。車內,伊顏怔怔地望著窗外,雷鳴大作,狂風來襲,雨越下越大,仿佛要澆滅世間一切萬物,捲走所以汙垢,隻留下一灘清水。


    「我喜歡你,你知道麽?」清晰的聲音再次響起,吳世勛重複著剛才的話,連眼神,也堅定了幾分。


    顧玥茫然地扭頭看了吳世勛伊顏,抿了抿唇,眼神閃爍了一下,剛要開口,又是一聲電鳴,黑夜在那一瞬間如白天,隨即又淹沒在黑暗裏,這稍縱即逝的光明,映出了倉庫門外,一條欣長得身影。


    顧玥一愣,看著倉庫外的人影,張藝興,他怎麽會在這兒?是做夢麽?她在做夢麽?看她突然愣住了,吳世勛不解地順著她的視線扭頭一看,當看到門外那全是濕淋淋的男人時,漆黑的眼睛眯了起來,三人隔空對視,時間仿佛靜止了,空氣也似乎凝固了,三人神色各異,眼底藏著些對方看不懂的東西。


    「談情說愛,不要選這種時候。」張藝興冰冷的聲音如臘月寒冰,冷的顧玥心尖一顫。


    顧玥眨了眨眼,猛地迴神,她沒有做夢,這人真的是張藝興,可是他為什麽會在這兒?


    「你……」顧玥張了張口,正要說話,。


    張藝興卻不給她機會,直接走過來,扶過吳世勛,對著顧玥道:「你能自己走吧?」


    顧玥無意識地點點頭,張藝興不再廢話,直接扶著吳世勛快速地往門外走,顧玥後知後覺地急忙跟上,三人剛出了倉庫,後麵突然爆起一聲巨響,房頂已經徹底被擊垮了,山上無數大石滾壁而下,這棟倚靠著山壁的倉庫,瞬間被石泥淹沒了。顧玥嚇了一跳,後怕極了,張藝興如果再來晚一點,她和吳世勛就要被壓死在這裏麵了,原來生和死,真的隻是一瞬之間。


    可是……顧玥轉過視線,看向扶著吳世勛進了計程車的張藝興,他也知道這裏這麽危險麽?黃色的計程車前,張藝興剛把吳世勛塞進車裏,轉頭一看,發現顧玥還在站在那邊傻乎乎地淋雨,他剛皺眉要喊,千鈞一髮之際,卻看到一顆滾石從天而落,正朝她砸去。


    「小心。」張藝興大叫一聲,想也沒想就衝過去,生生將顧玥撲到,大石險險地劃過她的身體,卻撞到他一條手臂。


    「恩」他悶哼一聲,額上分不清是汗水還是雨水。


    顧玥迴過神來,近距離看著他狼狽不堪的俊臉,心驚肉跳,急忙顫著聲音問:「你怎麽樣,你……」


    張藝興卻突然大吼一聲來打斷她,拖著脫臼的右手爬起來,瞪著她,臉色焦黑地說:「顧玥!你是不是真的想死?這種時候了還發什麽呆,你知不知道有人很擔心你,你知不知道有人很害怕你出事,很怕你消失,你知道不知道?」


    張藝興幾乎歇斯底裏,憤怒宣洩完,看也不看她,他轉身走向車子,顧玥連忙跟上,後麵泥石依舊滾落,從小石頭變成大石頭,恐怖的天災,隨時要人命的危險。因為張藝興的手受傷了,開車的是顧玥,而東白山一帶一直是多石流地區,因此道路開設得很廣,黃色的車影急速行駛在下山的道路上,車廂內卻異常的安靜。吳世勛坐在副駕駛上,透過反光鏡,冷眼看著後座的張藝興,如雕刻的外形,即使是狼狽,仍舊可見其不敗的風華,這個男人是優秀的,這點他不否認。目光一轉,他又看向身邊的顧玥,剛才顧玥的確很讓人擔心,那一瞬間他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但她為什麽發呆?是後怕,還是……張藝興?


    應該是後者吧,沒想到的人突然出現,沒想到生機會突然由這個人帶來,如果再加上當初他和她之間發生的事,看來張藝興三個字,顧玥始終不會忘記,即便她不願承認。張藝興的再次出現,那麽他又應該用什麽方式捍衛顧玥?以前那招,或許不管用了。


    吳世勛目光再次流轉,轉到反光鏡上,卻發現,後座的張藝興也在看他,他沖鏡內露出了個挑釁的眼神,張藝興漠然地移開視線,臉上從始至終的冰冷,好像他的挑釁對他而言,隻是無聊的東西而已。吳世勛眯了眯眼,他這是蔑視?還是真的不在乎?


    多石流地區,自然提前就設防了很多安全措施,比如半山腰的地方就有防禦人工牆,車子過了半山腰,幾乎就已經安全了大半。二十分鍾後,車子平穩下山,隨著車子臨近,顧玥看到了山腳下那斑斑駁駁的警車燈,還有站在正中央,那嬌小的身影,是伊顏,伊顏也來了這裏。


    本來坐在警車裏享受災民待遇的老三和老四,老三看到顧玥和張藝興竟然平安歸來,嚇得立刻用毛巾包住頭,看著他這麽古怪的動作,令旁邊的警察立刻驚覺了什麽,揪著他們就到兩名受害者麵前,要求當麵對質。顧玥握著伊顏的手,還沒說兩句友誼情深的肺腑之言,就被人叫去認認,看著兩個陌生的少年,她皺了皺眉,憋屈地搖搖頭:「我沒見過他們的樣子,他們是臨走前才解開我的。」


    警察頓時一陣失望,老三老四則大鬆一口氣,可顧玥突然又說:「對了,我認得他們的聲音,你讓他們倆說句話我聽聽。」


    老三老四心髒一跳。


    警察犀利的目光再次射在他們身上,兇狠地命令道:「還不快說話。」


    老四憋著嗓子,怪異地變著聲:「要說什麽?」


    老三也故意啞著喉嚨:「真的不是我們,我們是打賭輸了才上山的。」


    兩人怪裏怪氣的聲音讓顧玥皺眉,變聲就說明心虛,百分之八十就是他們倆了,可是看著兩人還是少年的模樣,她又有些不忍心,在倉庫的時候,聽著他們兩說話,覺得這兩人不像是真的大奸大惡,充其量就是普通的小混混罷了,心底一軟,說:「不是他們。」


    老三老四立刻大鬆一口氣,感激地看向顧玥,他們知道她發現了,但她願意放他們一條生路。


    這件事情到此為止,十幾輛警車原路返迴,顧玥坐在車上,旁邊是雙眼紅紅的伊顏,她抱著伊顏,心裏溫暖極了:「伊顏,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伊顏吸吸鼻子,抱緊顧玥:「以後……不準再這樣了。」


    顧玥眼睛一熱,無聲地點點頭。後座裏吳世勛和張藝興各坐一頭,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向窗外,仿佛外麵有什麽讓人動心的美景一樣。車廂裏安靜異常,過了好一會兒,伊顏和顧玥才鬆開彼此,顧玥揉揉眼睛,通過前座的反光鏡看向後麵的兩個男人,她精緻漆黑的眼睛裏多了一分複雜,最終,她在張藝興身上多看了一會兒,又收迴視線。


    鬧騰了大半夜的事兒終於過去了,顧玥先送吳世勛迴了房間,吳世勛體內的藥效已經散的差不多了,也沒什麽事,今天先休息一下,明天再去醫院檢查檢查就可以了。送完了吳世勛,她就拉著伊顏迴到自己的房間,一進去,伊顏就問:「玥玥,你不去看看?」


    「看什麽?世勛沒事,你不是知道麽?」


    伊顏眼神轉了轉:「你知道我說的不是世勛,是張藝興帶我來這裏的,剛下飛機。我就發現你進入了危險地區,他就立刻去找你了,顧玥,不管怎麽說,你欠他一句謝謝。」


    顧玥沒說話,隻是拿了自己的睡衣遞給伊顏,淡淡地道:「去洗澡吧。」


    伊顏抱著那件比自己要小的睡衣,腳下不動,繼續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玥玥,他還受傷了。」


    「我知道。」顧玥別過頭去,眼睛看著窗戶,眼底露出一絲複雜。


    剛才迴來的時候,張藝興在附近下了車,他的身邊沒有助理,一個人,一身狼狽的離開,顧玥問他去哪裏,他隻說不想媒體捕風捉影,不要露麵的好,雖然言辭婉轉,但卻讓顧玥感到一絲恍然。出了這樣的事,是誰都想不到的,但他張藝興這個從來天不怕地不怕的人,這次卻這麽顧忌,那他顧念的是自己的名聲,還是她和吳世勛的呢?想伊顏說的,她應該去道謝,但是這個時候去又能說什麽呢?


    「玥玥,從張藝興那兒迴來,路過小商場記得給我帶件像樣的睡衣,你覺得我和你的身材,像麽?在你沒迴來之前,我就勉為其難的穿浴袍吧。」伊顏嫌棄地把顧玥的睡衣丟到床上,跑進了浴室,啪嗒關上了門。


    顧玥一愣,馬上衝過去捶門:「伊顏,你給我出來,就算要去,你也讓我先洗個澡,我身上全是泥啊!」


    門又開了,伊顏走了出來,優哉遊哉地說:「你答應要去了,不能反悔哦,快去洗吧,動作快點,我身上也不舒服。」


    就這樣,顧玥在伊顏地不斷催促下,匆匆洗了個澡,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被伊顏丟出房門,關門前,伊顏還格外兇狠地命令一句:「迴來記得買睡衣!」


    這人真的是她閨蜜麽?純潔樸實,善良真摯的她,身邊怎麽會有這樣的妖孽?被掃地出門的顧玥在街上繞了幾圈,把該買的都買了,才磨磨蹭蹭地撥通張藝興的電話。


    「餵……」那邊,淡淡的聲音傳來。


    顧玥猛地有點緊張,硬著頭皮迴聲:「張藝興麽?我是顧玥。」


    「恩,有事嗎?」張藝興早知道是她,極為平靜地問。


    「那個……」顧玥在心裏拚命地給自己加油打氣,這人是張藝興,張藝興就是這樣的,冷冰冰,就像全世界欠他五百萬似的,你要淡定,你要冷靜,不要自亂陣腳,不要手足無措,不要口齒不清,不要慌慌張張。


    「我……哈哈,其實也沒有什麽事,不是,我有事,我現在坐在街上,我打電話是因為伊顏沒有換洗的衣服,那人別扭死了,我要她穿我的衣服她死活不肯,真是不可愛,不過有的時候又覺得她很貼心,比如她很會考慮我的感受,很照顧我,而且她很聰明,那個,我是不是說的太多了?」說完,那邊半天沒有聲音,她開始惶惶不安。


    「你到底想說什麽?」張藝興依然是淡漠的聲音。


    「我想問你現在在哪兒!」總算提了口氣說出來,說完顧玥大喘氣,仿佛虛脫一般。


    張藝興愣了愣,半響沒說話,顧玥嚇得心驚肉跳,就在她以為自己終於還是得罪了他時,張藝興總算開了口:「安門酒店2016。」


    顧玥連忙說:「我馬上過來。」


    二十分鍾後,站在安門酒店2016房間外,顧玥握緊雙拳,手心裏都蓄滿了汗,糾結了很久,才鼓起勇氣按了門鈴,房間門很快被打開,張藝興穿著浴袍走了出來,溫潤的髮絲順服地貼在他額前,現在的他,不想平時那麽冷漠,看起來反而更加親切,顧玥感覺到自己的心在跳,越跳越快,越跳越急。


    就在她以為自己都快要失控的時候,張藝興開口了:「到底要不要進來?」


    和以前一樣的冷漠,和以前一樣的涼薄,和以前一樣的淩厲,和以前的一樣不好相處。狂熱的心跳漸漸歸為平靜,親切什麽的,果然都是幻覺。在張藝興大魔王的注視下乖乖進了房間,說實話這家酒店辦不好,顧玥剛才大搖大擺進來時路過前台,前台居然沒人叫住她,也沒人叫她登記來訪紀錄,防禦設備太不完善,大名鼎鼎的張藝興怎麽能住這種小破地方呢?也太掉價了吧?


    「你來幹嘛?」張藝興冷冷地看她一眼,順勢坐到沙發上擦頭髮。


    顧玥規矩的站到張藝興麵前,九十度大舉攻,認真地說:「我是特地來道謝的,你今天救了我,救命之恩,沒齒難忘,為你報答您,我發誓,有生之年,一定盡心盡力演好這部電影。」


    「這麽說,我不救你,你就不打算為我好好做事了?」張藝興放下毛巾,站起身來,剛好與她麵對麵。


    顧玥猛地抬頭,兩人四目相對,她在他漆黑的眼珠裏看到自己慌忙的樣子,她心頭一跳,緩下聲音:「當然不是,我會好好做事,但是我真的很謝謝你今天就我,畢竟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受傷。」


    說到受傷,顧玥突然睜大眼睛,在他右手上拚命掃視,最後滿臉驚訝:「你的手不是脫臼了麽?怎麽還能洗澡,還能擦頭髮?」


    張藝興冷冷一笑:「脫臼而已,又不是斷了,自己接好就是了,能有什麽問題。」


    顧玥瞪大雙眼,愣愣地看著張藝興,他看著她這副呆頭呆腦的樣子,不禁好笑:「行了,我要睡了,你迴去吧。」


    這樣就走了?雖然本來應該這樣,道謝什麽的,不過就是意思意思,因為電話裏說太沒誠意了,所以她才親自上門,現在這謝意說出口了,人家也收到了,基本上這件事暫時就可以完結了。顧玥盡管心裏這麽告訴自己,可實際行動卻違背了她的相反:「張藝興,我想知道你為什麽上山?」


    話落,她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整個人頓時傻住了。她為什麽要問這樣的問題?難道她還心存幻想麽?難道她真的要捅破那層窗戶紙麽?她們的關係,真的足夠將話說開麽?這刻,顧玥想了很多,糾結了很多,很想時間倒流,讓她不說那些話。可是時間不可能倒退,現在的尷尬也不可能抹去,那該怎麽辦?


    「你以為我上山是為了什麽?」他突然開口,卻是把問題丟迴給她。


    顧玥一愣,不知道怎麽接話。


    「難道你以為我是因為你?擔心你,所以才上山的?」


    顧玥又一愣,難道不是這麽樣麽?難道不是因為她們還有以前的感情在,所以才這麽奮不顧身麽?


    「嗬,顧玥,原來你這麽天真,你不會還以為,我還對你抱有幻想吧?」


    顧玥咬牙,全中。我就是這麽想的,張藝興不愧是張藝興。


    張藝興再次一笑,笑得仍舊是譏諷十足:「這幾天我發現吳世勛也不是沒用,也挺聰明的,至少是我們的團寵,看到他有危險,我就來救他了,順便捎上你,僅此而已。」


    他說的平淡無奇,她卻聽得格外驚悚,過了好半天,她才迴過神來,問:「你不會是看上世勛了吧,你不會是同性戀吧。」


    張藝興臉色一黑,伸手直接將她的雙肩按住,臉慢慢靠近,目不轉睛地瞪著她:「我是不是同性戀,你還不清楚麽?」


    顧玥臉上一燒,眼珠子亂轉,他手指緊了緊,終究還是放開她,推了她一下:「我要睡了,你可以迴去了。」


    顧玥看他一眼,沒再說什麽,抓起包包便出了房間。顧玥剛出了酒店電梯,迎麵就撞到個人,抬頭一看,竟然是韓曦,韓曦穿了套不太明顯的黑衣服,臉上戴著口罩,頭上戴著帽子,一副行色匆匆的樣子,看到了她,韓曦也愣了一下,隨即要拉著她到旁邊,才小聲地問:「顧玥,你也是來看藝興的?」


    「恩。」顧玥點點頭,手腕卻掙紮著想從韓曦手中解脫。


    韓曦卻不放手,反而拉的更緊了:「現在不要出去,剛才我來的時候,看到外麵躲著好多記者,你現在要是出去,明天的新聞就熱鬧了。」


    「她們怎麽知道我和張藝興在這兒?從頭到尾,這件事才發生幾個小時而已。」顧玥皺眉。


    韓曦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好了,先別說這麽多了,我們先上去,總之現在是不能離開的。」


    說著,韓曦又硬拽著顧玥進了電梯。重新站在2016房門外,門鈴響起,張藝興前來開門,身上卻已經換好了衣服。顧玥一愣,張藝興,居然穿著t恤和寬鬆運動褲,他居然會穿這麽家居的衣服,這一刻的震撼,讓她心髒一停,差點跳不起來,看到去而復返的顧玥,張藝興也明顯愣了一下,可看到韓曦拉著她的手,又瞭然了。


    「藝興。」韓曦甜膩一喊,取下口罩,上前挽住張藝興的胳膊,一臉親昵。


    顧玥漆黑的眼睛微微一閃,看了韓曦一眼,眼底閃過些許複雜,她看到張藝興的家居裝愣了好久,比看到鬼還吃驚,韓曦卻一點驚奇的反應都沒有,這說明什麽?說明她早就見怪不怪了,張藝興在她麵前,早就這麽穿過了,並且可能不止一次。冰冷無情的張藝興,居然會甘願在一個女人麵前露出自己最脆弱的一麵,這是不是說明她們……


    顧玥突然覺得有點囧,虧她剛才還自戀地一位張藝興上山救她,是還對她有感覺,她還在糾結要怎麽麵對,原來根本就是自己想太多了,她真是個傻瓜。像張藝興說的「你不會真的這麽天真吧?」是啊,她真的好天真,天真得近乎愚蠢。


    「進來吧。」張藝興領著韓曦進了房間,從頭至尾卻不再看顧玥一眼。顧玥頓時不知道自己是該不該進去,站在門口躊躇半天,遲遲不動。


    韓曦一迴頭,看她躊躇不前,索性伸手拉了她一把,笑眯眯地說:「站在門口幹什麽,要是被人拍到就慘了。」


    被強拉硬拽進了房間,剛才不自在的感覺又冒了出來,可不等她心裏糾結尷尬兩秒,那邊韓曦已經走到桌前,為顧玥倒了一杯水,友好地遞給顧玥。顧玥接過水杯,假模假樣的喝了一口,眼睛卻悄悄瞥向張藝興,張藝興似乎並沒有將他的注意力放在她身上,隻是對著韓曦問:「外麵有記者麽?」


    韓曦立刻憤憤不平地說:「有啊,好多記者,也不知道怎麽找來的,藝興,還得麻煩你叫人把她們弄走了,要不然我和顧玥都走不了了。」


    「恩,我已經叫周助理過來了,應該再過幾個小時就到了。」張藝興應道。


    「還要幾個小時?」顧玥當即就站了起來,原來手裏的那杯水,早已不知道被她丟到哪兒去了。


    張藝興淡淡地說:「如果你嫌太久,就自己走吧。」


    顧玥一愣,意識到自己反應過度了,連忙坐下來,縮成一團:「也不是那個意思,隻是我答應要給伊顏送睡衣迴去,我不著急,我是怕伊顏著急。」


    說罷,顧玥急忙掏出手機,按了幾下,打了過去。


    「玥玥?」電話那頭餓伊顏聲音含含糊糊的,像是已經睡著了又被驚醒。


    顧玥一陣心疼,連忙道:「伊顏,我要晚點才能迴去了,如果你實在不願意穿我的睡衣的話,你就裸睡吧。」


    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犯法,聽說裸睡有益身心健康,雖然真的隻是聽說而已。


    裸睡兩個字一出,電話那頭的伊顏狠狠抽了抽嘴角:「我不喜歡裸睡,最後我還是決定了穿浴袍,你早點迴來。」


    說完,掛掉電話。顧玥收了手機,繼續坐在沙發上,房間裏的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韓曦轉了轉眼珠,咳了一下,拽著張藝興的袖子問:「藝興,你的傷好了麽?對了,你到底是怎麽受傷的?」


    顧玥眼皮猛跳,抱著被子狂喝水,張藝興淡淡地掃她一眼,看著韓曦說:「看到世勛被綁架了,就去救他了。」


    韓曦繼續拽著張藝興的袖子,大表崇拜仰慕之情,一時間整個房間,沒人再說半句話,顧玥無聊地坐在一邊,今天的確太累了,不知不覺她竟然睡著了。


    張藝興看了她一眼,轉頭對韓曦說:「你也累了,先睡一下。」


    說著就要把床讓給她,韓曦卻連忙拉住他,可憐兮兮地說:「藝興,你陪我一起睡吧。」


    張藝興猶豫了一下,眼睛掃了掃沙發上已經上睡著的顧玥,迴過頭來,終究還是點點頭,先韓曦躺在床上,自己再睡到她旁邊去,韓曦立刻像狗皮膏藥似的黏上去,縮在他的懷裏,格外的溫暖。


    「藝興,你以前也經常抱著我睡,你還記得麽?」韓曦說著說著,又摟得他更緊了,像是深怕他跑掉一般。


    張藝興下巴抵著她頭頂,輕拍她的後背,喃喃道;「別想了,睡吧。」


    韓曦這才閉上眼睛,房間裏燈火通明,張藝興順著視線再看了眼沙發上的顧玥,眼底劃過一絲深意。


    脖子好痛,身上好痛,顧玥在這種超級不舒服的睡眠模式下,終究還是僵硬著脖子,睜開了眼睛,房間裏的燈依舊很亮,她呲牙咧嘴地坐直了身體,眼睛一抬,就看到床上那相擁而眠的一男一女。靠,也沒有搞錯,這對狗男女在幹什麽?居然當著她的麵就xxoo了,真當她是死人啊?對於這種蔑視人權的行為,顧玥不淡定了,她扭了扭脖子,心裏的怨念更深了,她在沙發上睡得腰酸背痛,這兩個卻在床上相擁而眠,太罪惡了,太沒人性了,而且居然沒人給她蓋床被子,太慘無人道了。


    好吧好吧,都是她的錯,她不應該不識趣地跟韓曦上來,打擾人家小兩口纏纏綿綿,你儂我儂,是不是當電燈泡就活該遭報應啊?既然如此,她走好了吧。一手抓著包包,一手護著脖子,她氣唿唿地走出房間,關門聲「砰」的響起,驚醒了床上的兩人。韓曦睜了睜眼,卻沒動,她貪戀在張藝興懷中的一分一秒,不想放開,而本就在淺眠中的張藝興也醒了,他盯著大門,終究再次閉上眼,沒有起身。


    顧玥狼狽地從安門酒店離開,因為這裏本就離劇組的路不遠,因此走了幾條街,就迴去了,迴到房間看到伊顏還在睡,又看了眼牆上的時鍾,才淩晨三點,她打了個哈欠,直接栽倒在床上,抱著枕頭就開始打唿,心底卻還很幼稚地賭氣。她又不是沒有床,犯得著在人家房間裏睡沙發麽?要不是因為怕有狗仔隊,她才不去嘞。咦,不是說有狗仔隊麽?出來的時候明明什麽人也沒看到啊?難道都走了?


    心裏琢磨著,顧玥才發現自己居然睡不著了,她暗罵自己沒出息,香軟軟的大床不睡,一個破沙發睡得那麽起勁,真是賤骨頭。輾轉反側了足足一個小時,她才迷迷糊糊地入睡第二天,她是被敲門聲驚醒的,她揉揉眼睛,勉強坐了起來,看了眼旁邊的鬧鍾,才七點而已,這麽早要幹嘛?昨天導演不是說這兩天不開工麽?


    昨天同樣累了一天的伊顏也被這急促的敲門聲驚醒,翻了個身,捂著耳朵,順腳踢了顧玥一下,示意她去開門,慘被閨蜜嫌棄地顧玥隨便套了件衣服,就搖搖晃晃地去開門,門外是一張放大版的男人臉,她嚇了一跳,瞌睡蟲頓時全跑了,連著後退了兩步,待看清門外的人後,她才心有餘悸地鬆了口氣:「副導,大清早,你這是要嚇誰啊?」


    副導眼神複雜地看她一眼,氣得發顫,把手裏的東西扔給她:「你自己看看,你自己看看,虧你還是大明星,你看看這都成什麽樣了,你自己看看……」


    一堆你看看,你自己看看,你好好看看,你認真看看,弄得顧玥以為自己麵對的不是詩人,而是一台複讀機,她迷迷糊糊地拿過那雜誌,而雜誌的方麵。


    「啊!,這些人是不是瘋了,什麽亂七八糟的,副導,你要聽我解釋,這都是誤會,我絕對沒這麽做。」顧玥大叫一聲,捏著那標題香艷十足,畫麵卻模糊不清的雜誌也跟著發顫。


    副導撫著額,覺得自己真的流年不利:「不要跟我解釋,要解釋和導演解釋,昨天你和吳世勛的事情驚動了警察,警察一走記者就找上門了,導演是花盡了心思,好不容易給糊弄過去了,現在可好,你居然連夜又給弄出這麽大的新聞,你這廝要讓導演氣絕身亡,一命嗚唿啊?我勸你還是馬上去大廳,導演都快把房頂燒了。」


    顧玥也不敢耽誤,立刻換了衣服,隨副導出了大廳,廳內,導演坐在沙發上,麵前的煙缸好大一堆菸蒂,看到她來了,李導抬了抬頭,目光頓時銳利起來:「顧小姐,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荒唐的新聞呢。」


    說完不看她,轉而問旁邊的導演助理:「韓曦呢?通知了麽?」


    助理剛掛了電話,哆哆嗦嗦地迴道:「那個……韓小姐還在安門酒店,酒店門口人太多了,她不走不了,不過張先生公司那邊已經派人過來了,一會兒會有人護送韓小姐迴來。」


    「嗬,果然是他的人,這麽說我還不能說她了?那麽顧小姐,你是願意主動解釋呢?還是願意主動解釋呢?還是願意主動解釋呢?」導演猛吸了口煙,眼睛又對到顧玥。這麽犀利的文法,不解釋也得解釋了。


    顧玥擺出堅忍不拔的表情,認真嚴肅地說:「導演,這報導絕對是假的,這真的太離譜了,《著名總裁張藝興酒店下榻,靚麗明星韓曦,惹火清純明星顧玥,相約3p》這是人取得名字麽?就是幾張迷迷糊糊的照片,居然能掰出這麽大一段,剛才我看了看內容,除了三個人的名字是真的,其他全是假的,簡直莫名其妙。」


    看她氣得暴跳如雷的樣子,導演臉上的怒火消了一點,他不怕這些捏造的新聞,怕就怕是真的,假的還好說,還可以算是另類宣傳,為《雲巔2》造勢。要是真的,那才嚴重,大家同一個劇組,以後要怎麽麵對?這戲還拍不拍了?到底這些人是來拍戲的,還是來談戀愛的?三天兩頭出這種亂七八糟的事,他都快心力交瘁了,這年頭導演真特麽不是人幹的活。


    「導演,你放心,這件事我會解決的,不會害的劇組受牽連。」顧玥目光堅定道。


    李導吐了口氣,吸菸的動作放慢了些,嘆了口氣:「這些事本來不歸我管,但是如果因此害的劇組拍攝出了什麽問題,那我就不能不管了,雖然投資的是張藝興公司,但是戲我在拍,砸了,砸的是我的招牌,顧小姐,既然你願意承擔責任,那我會和張藝興公司那邊說,看看什麽時候,辦個新聞發布會,澄清一下,當然,還得取得兩位當事人的同意。」


    這是大事化小的操作,就是李導最喜歡的。顧玥點點頭,她願意配合。兩人這邊算是協商完畢,李導那口怨氣也吐了一般,剛想叫她離開,就見電梯裏風風火火出來個人,手裏捏著那本熟悉的八卦周刊,一臉來勢洶洶的樣子。


    李導嚇了一跳,往沙發後麵縮了縮,顧玥轉頭奇怪地看著來了,有點愣住了。來人一身黑色的皮衣,眼神淩厲,周身縈繞這一層黑氣,眉宇間,麵色間,全是要將人整個吞噬般的陰霾,此人不是吳亦凡還是誰,而這刻,黑眸生火的他,比平常囂張跋扈的樣子,更添了一分陰氣。四周的人都不禁心裏一咯噔,想的是同一個問題——又有誰踩了這位吳亦凡天王的尾巴了?


    吳亦凡走過來,啪的把雜誌丟到桌上,指著封麵,問:「真的假的?」


    顧玥滿臉錯愕,心裏有點驚訝,她當然知道他問的是韓曦,可她沒想到,韓曦負了他,他卻還這麽關心她的事。


    顧玥想著,說話的聲音也放柔了些:「不是,是假的,我已經和導演說了,導演會安排記者會澄清。」


    「澄清?這要怎麽澄清?人家時間都寫出來了,淩晨兩點死神食物你先出來,到今天早上,韓曦也還沒出來,圖文並茂。還能怎麽澄清?」他邊說邊往前走一步一步,直接把顧玥逼到死角。


    顧玥害怕地將求救的目光投向旁邊的工作人員,可是他們卻一個也不動,顧玥隻好用雙手撐著吳亦凡越靠越近的身子,咽了口唾沫:「你先冷靜一下,真的是誤會,記者捕風捉影的本事你還不清楚麽?你放心,她絕對不會幹出那些事情的,最重要的是,這件事有三個人,你不能把怨氣發在我一個人身上,這不公平。」


    張藝興是頂級演員和波ss,韓曦跟著他,有他護航,導演找不到人,就把所有的氣撒她身上,這就算了,可吳亦凡不能也這樣,每個人都大清早地沖她發一頓脾氣,這不科學!


    這句話讓吳亦凡豁然開朗,突然呢喃一聲:「沒錯,那個人才最該死。」


    說著,抓著雜誌就風一般地跑了出去,總算脫難了,顧玥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導演開始大叫:「啊啊啊,吳亦凡不會是要去打張藝興吧?」


    打人?還是張藝興?顧玥心裏咯噔一下,想也沒想,就跟著沖了出去。


    二星級的安門酒店門口,從來沒有過的門庭若市,車水馬龍,記者們卡擦卡擦的快門聲,幾乎樂壞了酒店複雜人,免費宣傳啊,這可是絕對的免費宣傳啊,讓流言蜚語來的更猛烈些吧,讓宣傳造勢來的更輝煌些吧。仿佛是為了驗證這位負責人的祈禱,半個小時候,那兩位在他們酒店住了一夜的八卦漩渦男女主角終於出來了,快門聲再次像個不停,隨即而來的還有一大堆記者。


    早已在門口等候多時的記者們就跟裝了新電池一樣,頓時都卯足了勁,可小記者們手無縛雞之力,纏人功夫雖然高,但身體性能說實在眼線,兩位當事人一出來,兩旁突然湧出十幾名彪形大漢,個個黑衣高超,一臉的酷帥,生生地將一群記者隔絕在他們的世界以外,不讓這些人靠近張藝興半分。


    「張先生,昨晚的3p你滿意麽?」一個記者問,話音剛落,酷帥保鏢毫不客氣地淩空一揮,拳頭不小心蹭到這位記者朋友的腦門,記者朋友暈眩了兩下,哐當倒地不起。


    現場安靜了幾秒,隨著那位記者而來的攝像師打算鬧事,可當接觸到張藝興那寒冰一樣的眼睛時,嚇得一顫,拖著同伴急忙跑出了戰圈,乖乖,早就聽說張藝興縱橫演藝圈,果不其然,這魄力。俗話說,一個狗仔倒下來,千千萬萬個狗仔站起來了,幾秒種後,這句話被慘烈的印證了,其他狗仔在看到同行被殺雞儆猴了,但他們卻並沒有身為猴的自覺,仍舊勇往直前地朝「雞」的方向進軍。


    「張先生,你派人毆打那位記者,是說您昨晚的事,做的不協調麽?」


    「韓曦小姐,請問你突然加入《雲巔2》劇組,是因為你和張先生之間的潛規則麽?」


    「張先生,請問是韓曦小姐能滿足你,還是那位清純明星顧玥小姐能滿足你?」


    層出不窮的問題,一次次觸碰張藝興的底線,順帶觸碰那些盡職的保鏢的底線,但是在殺了無數隻雞後,保鏢們卻發現這群雞仔果然不是人,在這種性命堪憂的情況下,她們居然還越挫越勇。


    「韓曦小姐,你一直以清春玉女的著稱,卻又參加這種漠視道德倫理的3p運動,是說明你本性放蕩,淫賤麽?」


    「你說什麽?」韓曦臉色一白,盯著那個口無遮攔的記者。


    眾人見當事人終於肯說說話了,頓時矛頭全指向韓曦,一會兒說她欺騙觀眾,說什麽青春玉女,分明貨不對板,一係列的問題,弄得韓曦臉色越來越難看。張藝興冷然的視線淡淡地掃了那群人伊顏,最後將視線移開,對著空氣揮了揮手,保鏢領命,開始動手搶那些記者的相機,相機就是記者的命根子,有些記者立刻捍衛,一時間場麵混亂不堪。


    有記者被逼急了,壯著膽子衝到張藝興麵前,當麵挑釁:「張先生你這也是要仗勢欺人,恃強淩弱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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