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生撚著胡須道:“嗯!這裏是是非之地,不宜久留。阿虎!你帶幾個師兄弟去把鏢銀取迴來,再放一把火把這裏燒了,我們一起離開這裏。”


    趙虎領命去了。


    離開賊人山寨後,淩泰跟穿心劍林天生等人一起上路往河南進發,林天生等人都服了淩泰的藥物後,加上他們練武之人體格強健,他們的傷勢已無大礙了。


    一路上,林天生了解了淩泰的情況,得知淩泰的功力雖高,但欠缺高明的武功招式,於是就將自己的武功和經驗毫無保留地傳授給淩泰。


    林天生越教越吃驚,常人要練一年的火候,淩泰隻需一天就可達到。


    林天生所教的武功經過淩泰自己琢磨和改進,其威力比原來增強了不止一倍,林天生的徒弟們也沾了淩泰的光,在淩泰和他們互相切磋下,他們的武功也比平時大進不少,以前弄不懂的地方,如今也已能融匯貫通了。林天生看在眼裏也喜在心頭,雖然不能收淩泰為徒,但淩泰能將他的武功教一懂十,舉一反三,把他的武功發揚光大也夠令人欣慰的。


    天漸清明,林中鳥鳴四起,薄霧繚繞,初陽的光線透過疏密不間的樹葉灑了下來,在地麵上現出斑駁的光影。


    許誌傑從睡夢中醒來,伸了伸懶腰,站起身來活動,順手拔出插在地上一晚的雷音劍隨手練起劍來,雷音雖未是歐冶子等名師打造,但優質的合金劍材成份,科學地劍體設計,絲毫不亞於神兵利器,劍鋒帶起的破空之聲在許誌傑看似雜亂無章挑,刺,劃,斬等招術下忽強忽弱,一會兒有若雷鳴,震攝人心,一會兒有如淡淡雲煙,幾不可聞。


    林中一條人影,有如鬼魅般忽隱忽現,劍氣四射,正是許誌傑在總結近日武靈感隨心而發地練劍,而躺在地上一直昏迷不醒的女孩微微一動,緩緩地睜開迷惘而又清澈的雙眼,輕輕嚶嚀一聲嬌吟,似要起身,但又全身乏力倒了迴去。


    而正在暢快淋漓盡身姿的許誌傑驚覺那女孩已醒,似要掙紮起身,人影一閃,如電射一般出現在那女孩身邊。


    明眸迷蒙,嬌喘連連的女孩四肢無力,躺在毯子上,忽然發現遠處似是劍嘯之聲突然消失,而眼前突然出現一名男子,有如白日遇鬼一般,不禁嚇了一跳,無意識的欲將身體向後挪,無奈體乏力虛動彈不得。


    女孩見那男子眉目端正,臉形堅毅而白淨,雙眼有如星辰中的明星,炯炯有神,似有無形攝魂之力,勾人心魄,令人再也無法移開注意力,右手背持一柄長劍,暗透寒氣,顯非凡品,此刻正注視著自己,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令人懾服的王者之氣。


    女孩似乎被眼前這個男子的氣勢所吸引住了,若非他啟齒言道:“小姐請不要動,你現在傷勢未愈,不可以亂動的,先休息一下吧,我去給你弄吃的。”說著把自己的包裹拿了過來,輕手扶住那女孩的香肩,將包墊在女孩背後,使她能稍稍靠坐在地上。


    許誌傑也沒有多去想那女孩子的表情,以為她傷勢過重,精神渙散,以致於表情呆滯,順手拿出一瓶藥瓶,取出一粒藥丸,送入那女孩櫻唇之中,並倒了一杯水服下,那女孩子隻是隨許誌傑擺弄,順從的服下藥丸。那藥丸可是煉取了許多珍貴藥材,以最先進的生物工程技術提取有效的活性生物成分,合成的大補藥丸,對於體虛之人有特效,市場售價在單顆萬美元的天價,可是許誌傑隨身必備藥品,果然那女孩服下沒過多久,藥效立現,原本萎蘼的精神立時好了起來,蒼白的麵龐上也出現一絲血色。


    一會兒,許誌傑端來一碗熱粥,還虧得他備了一些速食,端到那女孩麵前,說道:“來,吃點東西吧。”


    而那女孩業已恢複精神,望向許誌傑的眼神忽然爆閃寒光,麵如凝霜,有如實形的殺氣罩向許誌傑,驚得許誌傑手一抖,差點拿住手中的粥碗。


    這是野獸才會有的目光,不信任,兇狠,許誌傑毫不示弱的緊盯著她,淩然正氣勃然而發,罩定那女孩散發出來的暴戾之氣。


    自古邪不勝正,對視良久,那女孩似乎看出許誌傑並無惡意,忽道:“你是什麽人,為什麽要救我?”


    許誌傑微然一笑道:“過路人,在下姓許,名誌傑,看到你倒在地上,就順手救了你,上天有好生之德,此等小事又何足掛齒,請問姑娘芳名?”言語間淩然正氣,絲毫不帶虛偽造作。


    那女孩略略遲疑了一下,冷若冰霜的嬌臉漸漸迴複正常,說道:“我叫方冰雲,多謝許兄救命之恩。”


    驚歎方冰雲由萬年不化的寒冰轉化為一江春水的表情,許誌傑說道:“你失血過多,體力透支,多休息休息,不然會對身體留下長久傷害的。”


    方冰雲順從地躺了下去,微閉雙目似在休息,但雙耳朵微動,不時地傾聽四周動情,保持著警惕,而許誌傑看到那女孩連休息都要保持警覺狀,似乎有些好笑,這麽神經過敏幹什麽嘛,周圍方圓數十裏之內都是許誌傑感應力籠罩的範圍,視覺和聽覺都不如具有大範圍感知的心靈感應好用,何況周圍並無其他人隱伏。


    由於要與淩泰和徐明在嵩山會合,路上自然也不能太過耽擱,需按計劃路線行進,要是誤點的話,許誌傑這個老大必定又要被那幫會把雞毛蒜皮之事誇大成背叛人類般十惡不赦大罪的弟兄們新的炒作報料。


    而方冰雲此刻重傷在身,需要休養,不適於走動和騎馬,為此,許誌傑開始伐木製作馬車。


    工具就是許誌傑手裏的雷音劍,如此神兵利器在做不在行的木匠活,如果它有靈性的話,一定會自爆寸斷的。


    樹木被砍下,許誌傑連揮手中的劍如切豆腐般加工著木材,由於采用的是古代中國木工的榫頭結合工藝,應此也不需什麽鐵釘拚裝,組裝馬車的工作就在方冰雲眼前進行著。


    由於采用劍進行切削,如此超常規的木工許誌傑也沒覺得什麽不對頭,絲毫沒發覺半躺在毯子上的方冰雲是一臉驚疑,大有不信的表情,她是沒料到居然有人竟然會這樣做木工活,單不說劍是鋒銳無匹,也太浪費這利器了,就這熟練程度好像許誌傑以前做了千百遍般,熟練自然,似乎馬車製作程序就是這樣做的。


    在方冰雲的驚愕和一臉不信之中,馬車很快做好了,也不過費了半個小時,真是神速。


    許誌傑套上自己騎的馬,轉頭向方冰雲看了過去,她那嬌臉上如同看怪物的眼神看著他,不禁有些好笑,難道他真是一個怪物嗎,也沒那麽誇張吧。


    “別發呆了,來吧,上馬車,我還要趕路呢,可不能一直在這兒待下去。”說著許誌傑走近方冰雲,要將她扶向馬車,可方冰雲仍是體力虛弱,不能站起,許誌傑幹脆一手抱著她的柔肩,一手抄向她的腿彎,連人帶毯抱進馬車。


    被一個才認識不久的陌生男人如此親密的抱起,方冰雲欲有所言,但又把話縮了迴去,隻是一張嬌臉已經紅到耳根,第一次被男人抱令她芳心狂跳不已。


    許誌傑發現方冰雲臉上的異樣,知是怎麽迴事,暗中尋思著古代女孩臉皮怎麽這麽薄啊,現代女孩摟摟抱抱和吃飯一樣,沒什麽大不了的。


    他還是關心的問道:“你沒事吧。”他可不希望就這麽抱一下方冰雲心裏就會出現即有肌膚之親就要以身相許的想法,徐明的時間法則可是再三警告過的。


    “沒,沒事,你先休息一下吧。”方冰雲有些結巴地說道,極力掩飾著自己心情的波伏。


    “不用了,我收拾一下馬上就出發了。”許誌傑很快收拾好包袱,雷音劍歸鞘跳上了馬車。


    騎了一段時間的馬,駕馭馬車也很好掌握,馬兒也輕鬆自在地拉動新造的馬車上了官道向西而去,從行駛來看許誌傑造的馬居然還不錯,加裝了由數根20厘米長的鋼針融合成彈簧避震使乘坐舒適度大大提高,也不用擔心路麵震動不對會引發方冰雲的內傷。


    “你是去哪兒,為什麽要救我。”方冰雲勉強半扶著馬車內壁坐了起來。


    許誌傑仍是一臉專注地控製著馬車說道:“我去嵩山和我的兄弟會合,一起去少林寺玩,救你也中碰巧,誰受了傷我都會救的,救人是不需要理由。”


    許誌傑迴望了一眼方冰雲說道:“你為什麽被人追殺啊,你是幹什麽的?”這麽漂亮的女孩被人追殺可真是蒼天的不幸,造物主瞎了眼。


    “這些你不需要知道,我傷好了就會走的。”方冰雲聞此言忽然態度大變,語氣變的冰冷,看來她身上藏著不少秘密,至少那麽多高手追殺一個看似文弱的女孩子,這一件事就沒那麽簡單。


    即然人家不肯說,態度變得如此拒人千裏之外的冷淡,許誌傑也不想多問,至少每個人都有屬於他自己的秘密,更何況他也不是喜歡追查他人秘密的人。


    一路上兩人無語,隻聽得馬蹄得得踏地之聲和車輪吱吱轉動的聲音。


    一路上行人較少,看來古代交通仍是十分閉塞,許誌傑的馬車所遇上的行人不過十數人。


    中午時分,許誌傑將馬車停在一個掛有“茶”字旗的小竂棚邊上,很明顯,這個掛有“茶”字旗的竂棚是供行人休息和吃飯的地方,與現代省道邊上寫著停車吃飯招牌的小飯店差不多。


    許誌傑扶起方冰雲輕輕的下車,在竂棚外麵找了一張桌子坐下,直到此刻方冰雲的手仍未放開她那手中寒氣逼人的長劍,而許誌傑也未在意,對著迎上前來的店掌櫃說道:“掌櫃,店裏有什麽吃的盡管拿上來。”


    “好嘞,馬上就來。”掌櫃一聽許誌傑的口氣就知是有錢的主兒。


    方冰雲雖然坐下,但麵無表情的掃了店裏一眼,查看是否有危險,鄰近幾張桌子,隻有四五位客人,都是些山野村夫之類的尋常人。


    冰冷的眼神令邊上正驚豔來一位漂亮的姑娘的其他食客們心中大駭,有誰見過這種似乎能把人殺死的目光,嚇得連忙低下頭吃著東西,甚至有幾個不注意的把花生殼也吃了下去。


    “你也坐吧。”方冰雲望著仍站在邊上的許誌傑說道,口氣也緩合了些。


    “好!”許誌傑放好包袱和劍在桌邊上拉了張長凳坐了下來,但仍是坐不習慣這硬木做的長條凳。


    一會兒功夫,店掌櫃送上一些特色鹵味等菜肴,香氣四溢,看不出這鄉野小店倒有如此手藝。


    許誌傑自是不客氣,欲要動手。


    “慢,等一下。”方冰雲突然伸手擋住了許誌傑的手。


    這是幹啥,許誌傑有些楞住了。


    隻見方冰雲從發髻中抽出一支發釵來,探入桌上的菜中,再拿到眼前,先是一看,再略為嗅聞,然後說道:“吃吧。”


    “哇,你這發釵可以測毒?”許誌傑有些好奇,對於他來說根本是什麽毒都不怕,毒素隻要一進他體內會立刻被分解成無毒物質,即使眼前的菜有毒,隻要味道好,他也照吃不誤。


    “菜裏如果有毒,我的發釵就會變色或產生異味,行走江湖得小心點,難道你不懂嗎?”方冰雲看著眼前的許誌傑,心中便起輕視之心,眼前這個小夥子簡直是個初出江湖的新手,連這點常識都沒有。


    “哦,我才不怕毒呢,測不測毒都沒關係。”許誌傑終於明白了方冰雲這支發釵的作用,原來利用一般毒物都具有一定的酸或堿性,利用與發釵材質是否發生化學反應產生變色或氣味來鑒定是否有毒,古人倒還真的有一套,許誌傑倒是心中有點佩服自己的老祖先了。


    “真的嗎?少吹牛了。”方冰雲越來越看不起眼前這個年輕人了,即使救了她的命,可胡亂吹牛極令她生厭,至今她還未見過有人是百毒不侵,這個牛也吹的太大了。


    “我可不吹牛,不信你找點毒藥,我吃給你看。”許誌傑有心開點玩笑。


    “好,這是毒藥鶴頂紅,你吃吃看。”方冰雲真的從隨身的小包裏取出一紙包的粉末,欲氣氣許誌傑,看這小子是否真的有種。


    “不會吧,你還真有這種毒藥。”許誌傑有點意外,一個女孩子怎麽隨身帶這種東西。


    “有種就別吃。”方冰雲俏臉冷然道。


    古代稱的鶴頂紅的毒藥,並非取自鶴頂,而是砷,就是俗稱的砒礵,毒性極強,屬迅速致命性特藥。


    許誌傑伸手抓過紙包,迅速拆開,將裏麵的粉末一股腦兒全倒進嘴裏,舌頭動了幾下,全咽了下去。


    “你瘋啦,這可是真的鶴頂紅,快快,快吐出來。”方冰雲真的傻眼了,怎麽會有這種不知死活的人,居然真的毫不猶豫將毒藥吃了下去,她本意隻是嚇唬許誌傑,讓他以後不要隨便吹牛,此刻看許誌傑一口氣全吃完,心中不由大急,這人是肯定沒救了。


    隻見許誌傑臉上表情突然凝固,渾身僵硬,撲通一聲,臉朝下伏在桌上不動彈了。


    “這,這可怎麽辦啊,我,我真不該拿出這該死鶴頂紅,你也太逞能了,快來人啊。”方冰雲急得不知所措,兩行清淚忍不住滴了出來,推了推許誌傑,卻毫無反應,方冰雲盡管平時保持著一副冰山美人,殺氣凜凜的表情,但事情發展顯示超出她的想象,平時盡遇上一些貪生怕死之輩,盡管也少有不畏死的,但也不及眼前這個絲毫不把生命當迴事的傻小子,毒藥在前,說吃就吃,沒半分猶豫。


    而此刻茶鋪裏的食客跑光了,當方冰雲拿出毒藥的時候,就看到事情不對,而店掌櫃看到許誌傑口氣吃下毒藥,早嚇得腿抽筋了,這可是人命關天,店裏出了人命案,官府肯定緝拿兇手,他也到時逃不脫幹係,悄悄的趁方冰雲不注意溜了。


    方冰雲急欲哭,但自知是救不活許誌傑了,心下一橫,拔出自己的長劍放於自己的脖子上,冷然道:“既然是我害死了你,我的這條命也是你救的,我就把我的命還你,下輩子再做牛做馬報答你了。”雙手一用力,但突然邊上伸出一隻手,輕輕的捏在劍鋒,方冰雲用力不得,劍刃未能如其所望劃破粉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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