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鑰道:“修行不易,何必要她這樣辛苦?你也不用提什麽百年以後了,若做了你們玹紫的靈主,和塊鎮山石便沒什麽區別,我還要她來陪著受這份活罪麽?雖然不知你為何總對蘇澈另眼相看,但在我看來她實在沒什麽慧根。靈狐一脈最不濟自初生也是半仙體,自然體會不到凡人修行的辛苦。強行了斷塵緣,一輩子鑽一個可能永遠都鑽不過去牛角尖,還不如索性當個凡人,痛快地了了這輩子。”


    青澤笑歎,“蒼鑰啊,你對蘇澈真是……分不清是溺愛還是愛。”


    蒼鑰眉梢抽了抽,“別胡說八道,你迴去吧,別再讓她深更半夜到處找你了。”


    青澤往驛館內看了一眼,“這裏實是沒什麽大事的,你也早些迴去歇著,明早別忘了吃藥。”說罷,他化煙而去。


    蒼鑰早就聽聞青澤是個少言少語的仙,對任何事都置身事外,是玹紫境中高深莫測的存在。怎麽到了他這裏,便像個多管閑事又碎嘴的老媽子一樣……


    蘇澈迴到皇宮,輕車熟路躲過巡夜的禁軍,落在荷塘小院時就看見青玄傻呆呆地站在院中,待片刻後看清了她便刻勃然大怒道:“這大晚上滿城宵禁,你野到哪裏去了!我還以為你又跑了呢!”


    “好好的我跑什麽?”蘇澈目光滿處灑,“我的狐狸呢?你把我的狐狸拐哪裏去了?我找了大半個晚上了!”


    “你的狐狸?”青玄道:“他不見了非得是我拐的?”


    蘇澈:“不是你拐了?那就好,自己去玩還能迴來的。”


    青玄聽著這話裏外裏不對味,正想著多說幾句,卻被蘇澈猛地一拽手臂,將他拉到了房裏。


    “蘇澈……”青玄在黑暗中將她甩開,笑道:“雖說我白天黑夜都泡在你這裏,但你這大半夜把我往你黑咕隆咚的臥房裏拉扯,要是讓人看見像什麽樣子?”


    蘇澈苦著臉點起一盞紗燈,“如果我是個實實在在的男人,不點燈和你在房裏是不是不算奇怪?”


    “男人?”青玄的臉瞬間被紗燈映紅了,“那不是更奇怪嗎……”


    蘇澈:“如果,我是說如果,我看見一個男人半夜從另一個男人的寢房出來了,那房裏原本還是滅著燈的,這人看起來也才剛穿戴整齊,會奇怪嗎?”


    青玄輕笑道:“你說呢?這兩個人必然是那個關係啊!你從哪裏看見的?”


    “哪種關係?”蘇澈急得要命,“我看了那麽多話本,哪有兩個男人的?雖然他那樣子實在曖昧了些,可是想來想去都不太可能啊!”


    青玄:“話本?我看的話本都是男人和男人的,沒女人在裏麵瞎摻和。你到底說的誰?”


    蘇澈:“什麽話本?拿來我看看!”


    青玄怎麽可能把大半情節都要在床上發展的話本拿來給蘇澈看,幹笑了兩聲問道:“你在說誰?告訴我,我一看便知。”


    蘇澈支吾了半天才道:“我說,我說,我說二殿下和蒼鑰大仙。”


    青玄:“……………………你、你你你說誰?!!!”


    二殿下和蒼鑰夜半三更在寢房,燈也不點,蒼鑰出門之前似乎也才穿好衣衫,那之前他們二人在房中到底在做什麽?


    這問題讓青玄怎麽解釋?讓他怎麽解釋?!


    次日一早,青玄頂著黑眼圈帶蘇澈與一眾人道別時,都沒能給蘇澈一個妥妥的交代。


    宣鐸和宣璟灝的黑眼圈比青玄要重得多,他們脫不開身,隻能將蘇澈送到宮門,囑咐她保重,即便是在路上也需時常寫家書,之後便派了同樣公務纏身的李旭代為相送。


    一出宮門,李旭就因驛館的事被叫住,青玄讓他趕緊去忙,免得耽誤正事。直到走時,李旭兩個眼眶都通紅著,若不是他的副將一直急切地跟在身旁,他非得抱著蘇澈哭痛快了才行。


    蘇澈此行得了匹通體純黑的駿馬,一早青玄將它牽來時,蘇澈甚至暫時忘了這一晚的鬱結,振奮了起來。但她騎馬怎麽帶著狐狸?於是青玄這可疑的家夥竟說狐狸由他來帶,就像那滿院子的行禮也由他來帶一樣。


    由此,快天亮才迴來的美豔狐狸很快又不見了。


    除此之外,蒼鑰的感覺沒有錯。青澤仙君自打來了凡界就將他多管閑事的碎嘴本性暴露無遺,不光惦記月晰的兒子和月晰兒子的青梅竹馬,還惦記上了月晰的夫君宣鐸。天剛亮,他見著宣璟轍與他父皇道別出來,便飄進去尋宣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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