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晚,白府的客人才總算散盡。隻有幾個遠親被安排在了客房。

    白侍郎父子送長孫大人一家出門時,長孫紫嫣背著人掏出一個繡好的錢袋遞給白玉文,白玉文不接,道:“潔兒已經給我繡了一個了,這個你還是自己留著用吧。”

    長孫紫嫣臉一紅道:“她送的和我送的怎麽會一樣呢?”

    說完,將錢袋強塞入白玉文手中,扭頭便走。白玉文本想趕上去還給她,但想到大街上兩人拉拉扯扯不像樣,隻得作罷。

    閨房裏,白玉潔端坐在窗前發呆。

    白玉文走了進來,問道:“這會兒好點沒?早先還好好的,怎麽後來又不舒服了?”

    白玉潔“歎”了一口氣,無語。

    白玉文將一串銅片做的風鈴掛在了窗前,推開窗戶,一陣微風拂來,風鈴發出悅耳的聲音。

    白玉文道:“這是哥花了好幾個晚上做的風鈴,送給你做生日禮物,喜歡嗎?”

    白玉潔漫不經心道:“喜歡!謝謝!”停了停,忽問道:“哥,你喜歡紫嫣嗎?”

    白玉文一愣,笑道:“怎麽問這個沒頭沒腦的問題?”

    白玉潔道:“爹與長孫伯伯給你和紫嫣定下了婚約,不日就將去長孫府上提親。”

    白玉文道:“你聽誰瞎說的,我怎麽不知道。”

    白玉潔迴過頭來,將白天的事一五一十的道了出來。

    白玉文道:“你何不早告訴我?”

    白玉潔道:“你一直陪著太子和長孫兄妹,我怎好說?再說,當時爹和長孫伯伯已定下了,說什麽都晚了。”

    白玉文沉默良久,方起身往外走去。邊走邊道:“天晚了,你早點歇息!”

    白玉文走出西廂房,徑自去書房找父親,到書房一看,白侍郎不在。問下人,方知白侍郎正和幾個遠親在大廳喝茶,白玉文走了進去。

    白侍郎等人久別重逢,正在互道各自近況,見白玉文進去,並不理會。

    白玉文不好打斷,隻得靜靜的坐在一旁。

    半個時辰後,白玉文終於忍不住了,他對白侍郎道:“爹,天晚了,幾位前輩趕了老遠的路想來也累了,我看還是讓他們早點歇息,改日再聊吧!”

    白侍郎聽他如此一說,想想也是,隻得叫下人送客人們迴房。

    待客人走後,白侍郎問道:“玉文,這麽晚找爹有何事啊?”

    白玉文麵無表情道:“是爹有事要跟孩兒說吧?”

    白侍郎想了想道:“看來你都知道了!”

    白玉文道:“知道什麽?”

    白侍郎道:“好,爹就告訴你一件喜事,你長孫伯伯把紫嫣許配給你了!”

    白玉文冷冷道:“何喜之有?”

    白侍郎聽出了弦外之音,道:“怎麽?你對此事不滿意!?”

    白玉文終於忍不住了,他道:“爹向來處事周全嚴謹,如何對孩兒的婚姻大事如此草率?”

    白侍郎道:“怎麽草率了?紫嫣有何不好?論模樣,那是百裏挑一;論才,她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論家勢,長孫家和我們也是門當戶對。多少王公貴族想攀也攀不上,你還有何不滿意的?”

    白玉文道:“爹跟娘當年尚知道相親相愛,如何卻讓孩兒娶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女子呢?”

    白侍郎問道:“你既不喜歡她,那你喜歡誰?”

    不待白玉文迴答,他像想起什麽似的,道:“對了,蘭州郭大人來信說見到你和你未過門的妻子柳青,這是怎麽一迴事?”

    白玉文麵色一紅,索性將錯就錯:“是的,孩兒早有意中人了!”

    白侍郎問道:“這柳青是什麽樣的人?她如今在何方?”

    白玉文道:“她是襄陽人,我亦不知她今在何方。”

    白侍郎道:“若日後你們能夠重逢,爹不介意給你納個二房。”

    白玉文苦笑。

    白侍郎語氣緩和下來,道:“我跟你長孫伯伯是多年摯交好友,他本是想為素龍和潔兒提親的,被潔兒擋住了。我怎好再跟他說你和紫嫣的事也成不了,你讓我如何開口?”

    白玉文道:“爹既不好開口,孩兒明日就去找長孫伯伯,自己跟他說清楚。”

    白侍郎惱道:“你敢!此事就這樣定了,休再多言!過幾日就派人去長孫府上提親。”

    “爹!”白玉文叫道:“孩兒一向都聽爹的話,唯獨此事孩兒難遂爹的心願,請爹三思而行!”白侍郎不理會,拂袖而去。

    六月初五,白府派管家和媒婆上長孫府上訂親,因白玉文極力反對,白府和長孫府上議定緩幾年再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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