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後呢,柴崎勝家的那把刀就被藤堂老闆放在他家陶瓷店進門就可以看到的那個看起來不大像瓶子的裝飾性花瓶裏。


    藤堂老闆想把那把刀還給柴崎勝家的弟弟柴崎真狩,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柴崎真狩拒絕了。


    「既然哥哥給你了,那就拿著吧,束之高閣也好,賣掉也好,丟掉也好,都比給我要好。」柴崎真狩說,「我已經不會再拿刀了。」


    說著不會再拿刀了,但他的表情分明是在說[我已經不配拿刀了]。


    哎,等等,他的意思是這把刀也不要了嗎?


    我看向亂拿著的那把柴崎真狩的刀。


    刀刃看起來已經很久沒有保養了,但依舊保持著驚人的鋒利,明明是把不錯的好刀。


    現在的武士怎麽迴事呀,動不動就不拿刀了,拿不動刀了,可這跟無辜的刀刀又有什麽關係呢?


    「等一下,你還記得我們之間有一場還沒有分出結果的對戰嗎?」眼看著柴崎真狩就要離開這裏,我叫住了他。在所有人都隨著我的話看過來的時候,柴崎真狩也停住了腳步。


    我抓住腦子裏一閃而過的念頭,繼續說下去,「在決定放下刀之前,要繼續未完成的比試嗎?我不知道你當時決定與我交手的理由是什麽,不過如果就這樣終止的話未免會變成一個永遠的遺憾。你說對吧,狩刀人。」


    在說出這些話的前一秒,我其實還沒有想好到底該怎麽做,隻不過直覺告訴我也許應該這麽做。


    如果現在就這樣讓柴崎真狩離開,他應該會死吧。


    他已經迫不及待想去見自己的女兒了。之前沒有死也許是覺得沒臉見死去的親人,也許是因為還有什麽事放不下,總之應該是還有一個與人世的牽絆,但是那個牽絆現在已經沒有了,就在他輸給福澤先生的那一刻。


    如果說柴崎真狩的的人生組成的身份中最主要的有三個——父親,弟弟,武士。那麽在他已經失去前兩個身份的情況下,支撐他行動的就是最後一個身份了,現在他連最後一個身份都捨去了,就是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可能是因為遇到過的想死的人太多我都應激出習慣了——當然其中之最就是太宰那傢夥——我似乎總能迅速地發現他人想要赴死的心情。


    倒不是說什麽想阻止什麽,我這麽做正如我說的那樣,隻是不想留下什麽遺憾,讓一個武士以武士的身份死去吧。


    有些人的求死是可以阻止的,因為用力去找的話總歸是能找到什麽把他栓在人間的東西的。


    而有些人的赴死…是無法阻止的,這是我明白各種道理之前最早認知到的一個事情。


    我的話說完之後,柴崎真狩沉默了一下,一片死寂的眼神中出現了一點如同搖曳的鬼火一般的銳利的光芒,「正如你說的這樣。」


    「你剛與福澤先生交手,要先調整一下狀態另外找個地方比試嗎?」我看了一眼他虛握的右手。


    「不用,就在這裏,現在。」


    那就盡量在早起買菜給孩子做早餐的家庭主婦和家庭煮夫們出門之前解決吧。


    「好。」我迴頭對拿著柴崎真狩刀的亂說,「亂醬,把他的刀還給他吧。」


    亂點了點頭,走過去把刀交還給柴崎真狩。


    柴崎真狩接過自己的刀,安靜地凝視著布滿劃痕卻依舊鋒利的刀刃,用手在刀麵上撫過,垂下眼無聲地說了一聲抱歉。


    我把手放在朱麗葉的刀柄上轉過身,還注意到藤堂薰不住地撇著朱麗葉,站在藤堂老闆身邊小聲念叨著「木刀是認真的嗎?」「這樣真的不會出什麽事嗎」之類的話。


    嗯…這種時候說什麽不會有問題的話好像也不是很可信的樣子,畢竟情況到底會變成什麽樣我也沒法保證。


    「望月。」


    在我向柴崎真狩走過去之前,福澤先生出乎意料地叫住了我。我停下來側身向福澤先生看過去,但是叫出這一聲之後之後福澤先生就沒開口了。


    我似乎從福澤先生嚴肅的表情和犀利的眼神下看出了一點複雜的意味。


    ……複雜的意味……


    我讀不懂。


    這個我真的讀不懂啊,也太難了!福澤先生你想說什麽就直接告訴我你想說什麽吧!


    一直以來,我與福澤先生的交流中最致命的一點就是,他經常用表情和眼神來表達想說的話,並且他應該是覺得我能懂的…吧。


    這大概也是與話少心理活動多的人交流的過程中出現最多的問題。


    但是問題是有時候我真的看不懂,我看到的就隻有嚴肅嚴肅嚴肅,犀利犀利犀利,都不帶變的,我能看出來那一絲絲的複雜已經很不容易了!


    這太電波了,一點都不武士[沉痛.jpg]。


    「福澤先生你想說什麽?」我帶著這一點沉痛的心情認真地問。


    福澤先生在我把這句話問出來之後表情更嚴肅了,眼神也更犀利了。


    過了一會會兒,那一點我好不容易看出來的複雜散去了,福澤先生搖了搖頭,「你就按照你想的去做吧。」


    ……?


    福澤先生他到底走過了怎樣的心路歷程?


    一臉懵的我又盯著福澤先生的表情看了幾眼,依舊隻能看出嚴肅。


    我隻好轉身向柴崎真狩看過去。


    他顯然早就做好了準備,握著刀站在那裏安靜地等待著,刀尖微微傾斜抵著地麵,又成了那個黑夜裏神出鬼沒的狩刀人


    我的目光落到他握刀的手上。


    剛剛他一直用的是右手,但是現在他卻是用左手握著刀…啊,對了,我好像是有聽說過這種說法,左撇子武士專門鍛鍊右手使刀,鍛鍊多年之後習慣了用右手,但左手也同樣能發揮出實力,關鍵時刻還能作為殺手鐧這樣的,難不成柴崎真狩就是?


    在腦子裏轉過這些想法的時候,我已經走到了離柴崎真狩不遠的地方。


    他像一開始那樣再次報上名字,「柴崎真狩。」


    「望月瀧。」


    話音剛落下,伴隨著眼中映過的鋒銳刀光,我後仰的同時抬起刀鞘擋開,然後借著刀鞘擋開了柴崎真狩的刀的機會來了一個拔刀斬。


    是的,我的朱麗葉雖然是木刀但她是有刀鞘的,因為我當時訂做的時候還想著有刀鞘就可以用拔刀術了,雖然可能沒什麽用得到的地方,但是看起來帥啊。


    柴崎真狩的左手刀相對右手刀來說有些生疏,但是力氣更大了一點,也更靈活。我拋開了腦子裏的各種念頭,放空了大腦依靠本能去戰鬥。


    依靠本能和條件反射行動時的反應,被福澤先生稱之為[殺人的劍術]。


    畢竟教我的那個人是從戰場上走下來的嘛。雖然我沒經歷過那種戰爭,不過大概也能想到,在戰場上流派劍術裏那些多餘的,累贅的招式都是要被拋棄的,為了更多的殺敵,每一刀都是要奔著斬獲敵人性命的目標去。


    我估摸著這就可能是福澤先生用犀利又複雜的眼神瞅我的原因了,他也許大概可能…是擔心我走彎路誤入歧途?畢竟剛認識的時候我才十八歲,即使我自己認為我還挺堅定的,那也保不準福澤先生看我年輕覺得我心性未定容易誤入歧途啊。


    這樣一分析我好像能理解福澤先生的心路歷程了呢。


    我在前幾次劈斬揮刀被擋下之後迅速變換握刀方式,矮身前傾從柴崎真狩抬起的手臂下滑到他背後,右手反握的朱麗葉在他肋下劃過,此時左手拿刀的柴崎真狩迴防比右手拿刀快,在我滑到他背後揮刀的時候他已經半轉身架擋住了我的刀。


    這一串動作所用的事件還不到一秒,我與柴崎真狩對著刀,放空的腦子裏稍微閃過一個念頭:


    現在起得早的人可能已經起來準備出門了吧。我們打了多久來著?


    就是這一個迴神,我感覺到柴崎真狩的刀上施加的力氣變小了一點。


    我本來就在用力,他那邊力氣一變小僵持對刀的局麵自然就會被打破,沒了阻礙的朱麗葉順著向前的力氣繼續揮砍下去。


    是變招嗎?


    不對,他在收刀!


    柴崎真狩收了刀之後我砍下的刀就正對著他的脖子,他還不躲不避?雖然是木刀但是朱麗葉連鋼板都能砍穿,這一下下去百分百首落啊臥槽!


    不對,應該是對半開。


    問題是這慣性哪有那麽好收!


    在這緊要時刻我定了定神穩住沒慌,手腕用力,好懸在最後關頭扭轉手腕讓朱麗葉刀刃的方向偏移,貼著柴崎真狩的頭皮以四十五度傾斜角偏移開來。


    削下了挺多一撮頭髮。


    「……看,這下好了吧,沒死成還禿了一塊。」我憋著的那口氣終於鬆了出來,忍住罵人的衝動好半天憋出了這麽一句話。


    這打鬥正痛快的時候的對手突然猝不及防給我來這麽一手,誰特麽頂得住啊!


    柴崎真狩不關心失去的那撮頭髮也不關心別的什麽,他隻是看著我的刀,「你應該殺了我的。」


    「抱歉,我的刀不殺人。」我嘆了口氣。


    「為什麽?」


    我去把戰鬥中丟出去的刀鞘撿迴來,把朱麗葉收迴去別迴腰間,然後迴答他,「別看我這個樣子,我也是有著可以稱之為武士道的東西的啊。」


    ※※※※※※※※※※※※※※※※※※※※


    太宰絕贊暗中觀察中,阿瀧耍帥的場麵他怎麽能不在場呢w


    我想的是——雖然是殺人的劍術,但是用的是木刀,做的是救人的事,這樣豈不是更溫柔了(銀時和阿瀧都是)


    大概還有一章收尾,這段磨人的劇情就過去啦[喜極而泣.jpg]


    說是高能好像還不夠高能【小聲逼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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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酒屋 15瓶;蘇木梓 6瓶;熊抱我黑漆漆的小矮人、秋聲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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