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的意識裏，一直有一隻溫暖的手覆在額間，像是在描摹著什麽。那種感覺……讓人感到熟悉，不由想起了過去也有人這樣做過。
隻不過那時的不甘心現在都變成了了然。
以往的箜莫通過自己確定了芝芝就是瑞靈長公主，那便沒什麽必要再裝作很熟識的樣子。現在的箜莫誤打誤撞又把自己當做替身，推出去做擋箭牌正是合適。
無論哪種情況，這都是原本計劃好的。一步一步，找到長公主，然後殺掉吧。
原來都是騙人的……騙人的……
“主子。”應該是冰山男二號的聲音，“三少爺一行人已經到達山莊別院，夫人也已在今日起程迴莊，我們要什麽時候動身？”
額頭上的手指一頓，感覺到手主人的目光移向這裏，停頓許久才開口，“芝芝到了嗎？”
“婉夫人與芝芝姑娘一起，預計明日便能到達別院。”
“哦，那我們出發吧。”
“流嵐姑娘……”
“不需要擔心她。”
聲音中冰冷的成分越來越多，最後已經接近冰點凝固了所有的幻想。
緊閉著的眼睛不願意睜開。即使希望擺脫司瑞靈的生活重新開始，無論多麽努力，最後都會迴到同樣的軌跡之上。
看來努力也是沒用的啊。
“你不過是個孤兒罷了，死了就死了，也不會有人為你擔心……”絕望瞬間看到的朦朧人影又出現在眼前，聲音中帶著嘲笑，卻像冰水一樣浸沒了全身。
心好冷……
“流嵐，流嵐……”溫暖的手指又停在額頭上，心裏不由泛上一陣厭惡的情緒，微微側臉避開，手指劃向一旁的發髻，“你……醒了嗎？”
半靠在懷裏的人沒有迴應，眼睛未睜唿吸也很平穩，沒有絲毫情緒的波動，就像真正睡著了一般。
“看來是沒有呢。”自言自語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沒有受任何傷，卻昏迷了這麽久。看來是不願意醒來啊……”
“主子，前麵路不太平坦。”
馬車搖晃得更加劇烈了幾分，原本半靠在對方懷裏的人，被腰間的手臂輕摟進懷裏，整個人都深陷在淡淡的茶香味中。
果然碧螺春啊……
腦海中突然泛起這句話，臉不由自主地紅了，努力保持的漠然也有幾分破裂的跡象。原來自己是喜歡箜莫的啊……故作堅強對他的舍棄不置一言，當做從未認識過這個人。雖然心裏明白自己作為棋子的價值，可是還是逃不開，應該也不願逃開吧……
喜歡你。既然又是沒有絲毫存在意義的一生，那就為你做一個稱職的棋子吧！
馬車漸漸平穩，腰間的手臂沒有放鬆的意思，動作依舊親密。頭頂是輕輕的唿吸聲，右手不時鬆開拿起桌上的杯子輕啜幾口，隨即又放迴原處，將紅衣的少女護在懷裏。
熟悉的溫度，熟悉的味道，很容易讓人安心。現在終於明白當初自己為什麽總是喜歡賴在他的懷裏了，或許，是因為那種溫暖的感覺，從未有人真心給予過。
一低頭，懷裏少女的臉紅得有些異樣，一直板著的臉上也泛起甜美的笑意，是夢到什麽好夢了嗎？竟然收迴了原本的那張故意繃起的臉。
“……莫……歡……你……”
小聲的呢喃從口中溢出，隻能聽到幾個模糊的字音，完全拚湊不出這句夢話的意思。
“你和洛英那個丫頭有什麽關係，為什麽會給我同樣的感覺呢？”手指又不自覺地放在少女的額頭輕輕描畫著，“結局也會相同吧……大概。”
餘光中發現翹起的唇角更是向上揚了幾分，仿佛隨時都會笑出聲來。
行進中的馬車一停，“主子，要不要休息一下？”
“還有多遠？”
“還有一天。”
放在腰間的手瞬間鬆開，將懷裏的人扶到一邊，放輕動作下了馬車，“休息吧。”
車外的喧囂聲變大，卻又漸漸遠離了幾分。不一會兒，馬車周圍便恢複了安靜，就連之前的燈光都看不到了，應該是所有人都在原處安營紮寨了吧。
隻留我一個人在這兒了啊。
“真是個好機會。”一直昏迷的人睜開雙眼，起身靠在不遠處的車壁上，正對著對麵的車窗，“你說是吧，冰？”
窗外的人身形一震，“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和婉終於派人來了啊，你打暈幾個護衛呢？”聲音輕鬆就像是平時的閑談。
“……”窗外是長長的沉默，貼身的軟劍一揮，車壁迅速肢解出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洞，收起軟劍地同時將手伸向虛弱地靠在車壁上的人，“下車。”
“好。”
順從地搭上冰遞來的手，虛弱地靠在她肩上，任由她飛快地帶著自己施展輕功往黑暗中竄去，落地無聲。餘光中看到不遠處的的營火散發著暖色的光芒，一個頎長的身影站在營火邊背對著這邊。
“沙揚娜拉，莫。”
——————————————
“主子，一切都準備好了。”
“嗯。”
冰冷的視線一直望向跳動的火焰，一旁路過的仆從都掛著冷汗往一旁移動了幾分，盡量轉移視線，離那座活動冰山遠一點。
“流嵐小姐的馬車……”
“就停在那裏。”
“是。”
恭敬地一鞠躬，轉身往另一座營火那邊去了，安靜地坐下不置一言。
隱約聽到幾聲輕微的響動，那邊的人應該已經動手了吧。微微迴頭，望向馬車的方向，正巧看到虛弱地靠在黑衣人身上的人朝這邊露出甜美的笑容，半張臉遮掩在黑暗中，唇一張一闔，吐出一句話：
沙——揚——娜——拉……
這是什麽意思呢？
隻不過那時的不甘心現在都變成了了然。
以往的箜莫通過自己確定了芝芝就是瑞靈長公主，那便沒什麽必要再裝作很熟識的樣子。現在的箜莫誤打誤撞又把自己當做替身，推出去做擋箭牌正是合適。
無論哪種情況，這都是原本計劃好的。一步一步，找到長公主，然後殺掉吧。
原來都是騙人的……騙人的……
“主子。”應該是冰山男二號的聲音，“三少爺一行人已經到達山莊別院，夫人也已在今日起程迴莊，我們要什麽時候動身？”
額頭上的手指一頓，感覺到手主人的目光移向這裏，停頓許久才開口，“芝芝到了嗎？”
“婉夫人與芝芝姑娘一起，預計明日便能到達別院。”
“哦，那我們出發吧。”
“流嵐姑娘……”
“不需要擔心她。”
聲音中冰冷的成分越來越多，最後已經接近冰點凝固了所有的幻想。
緊閉著的眼睛不願意睜開。即使希望擺脫司瑞靈的生活重新開始，無論多麽努力，最後都會迴到同樣的軌跡之上。
看來努力也是沒用的啊。
“你不過是個孤兒罷了，死了就死了，也不會有人為你擔心……”絕望瞬間看到的朦朧人影又出現在眼前，聲音中帶著嘲笑，卻像冰水一樣浸沒了全身。
心好冷……
“流嵐，流嵐……”溫暖的手指又停在額頭上，心裏不由泛上一陣厭惡的情緒，微微側臉避開，手指劃向一旁的發髻，“你……醒了嗎？”
半靠在懷裏的人沒有迴應，眼睛未睜唿吸也很平穩，沒有絲毫情緒的波動，就像真正睡著了一般。
“看來是沒有呢。”自言自語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沒有受任何傷，卻昏迷了這麽久。看來是不願意醒來啊……”
“主子，前麵路不太平坦。”
馬車搖晃得更加劇烈了幾分，原本半靠在對方懷裏的人，被腰間的手臂輕摟進懷裏，整個人都深陷在淡淡的茶香味中。
果然碧螺春啊……
腦海中突然泛起這句話，臉不由自主地紅了，努力保持的漠然也有幾分破裂的跡象。原來自己是喜歡箜莫的啊……故作堅強對他的舍棄不置一言，當做從未認識過這個人。雖然心裏明白自己作為棋子的價值，可是還是逃不開，應該也不願逃開吧……
喜歡你。既然又是沒有絲毫存在意義的一生，那就為你做一個稱職的棋子吧！
馬車漸漸平穩，腰間的手臂沒有放鬆的意思，動作依舊親密。頭頂是輕輕的唿吸聲，右手不時鬆開拿起桌上的杯子輕啜幾口，隨即又放迴原處，將紅衣的少女護在懷裏。
熟悉的溫度，熟悉的味道，很容易讓人安心。現在終於明白當初自己為什麽總是喜歡賴在他的懷裏了，或許，是因為那種溫暖的感覺，從未有人真心給予過。
一低頭，懷裏少女的臉紅得有些異樣，一直板著的臉上也泛起甜美的笑意，是夢到什麽好夢了嗎？竟然收迴了原本的那張故意繃起的臉。
“……莫……歡……你……”
小聲的呢喃從口中溢出，隻能聽到幾個模糊的字音，完全拚湊不出這句夢話的意思。
“你和洛英那個丫頭有什麽關係，為什麽會給我同樣的感覺呢？”手指又不自覺地放在少女的額頭輕輕描畫著，“結局也會相同吧……大概。”
餘光中發現翹起的唇角更是向上揚了幾分，仿佛隨時都會笑出聲來。
行進中的馬車一停，“主子，要不要休息一下？”
“還有多遠？”
“還有一天。”
放在腰間的手瞬間鬆開，將懷裏的人扶到一邊，放輕動作下了馬車，“休息吧。”
車外的喧囂聲變大，卻又漸漸遠離了幾分。不一會兒，馬車周圍便恢複了安靜，就連之前的燈光都看不到了，應該是所有人都在原處安營紮寨了吧。
隻留我一個人在這兒了啊。
“真是個好機會。”一直昏迷的人睜開雙眼，起身靠在不遠處的車壁上，正對著對麵的車窗，“你說是吧，冰？”
窗外的人身形一震，“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和婉終於派人來了啊，你打暈幾個護衛呢？”聲音輕鬆就像是平時的閑談。
“……”窗外是長長的沉默，貼身的軟劍一揮，車壁迅速肢解出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洞，收起軟劍地同時將手伸向虛弱地靠在車壁上的人，“下車。”
“好。”
順從地搭上冰遞來的手，虛弱地靠在她肩上，任由她飛快地帶著自己施展輕功往黑暗中竄去，落地無聲。餘光中看到不遠處的的營火散發著暖色的光芒，一個頎長的身影站在營火邊背對著這邊。
“沙揚娜拉，莫。”
——————————————
“主子，一切都準備好了。”
“嗯。”
冰冷的視線一直望向跳動的火焰，一旁路過的仆從都掛著冷汗往一旁移動了幾分，盡量轉移視線，離那座活動冰山遠一點。
“流嵐小姐的馬車……”
“就停在那裏。”
“是。”
恭敬地一鞠躬，轉身往另一座營火那邊去了，安靜地坐下不置一言。
隱約聽到幾聲輕微的響動，那邊的人應該已經動手了吧。微微迴頭，望向馬車的方向，正巧看到虛弱地靠在黑衣人身上的人朝這邊露出甜美的笑容，半張臉遮掩在黑暗中，唇一張一闔，吐出一句話：
沙——揚——娜——拉……
這是什麽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