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是李所長安排的,就在"臥龍居|"。

    謝紅斌今天唱了主角,頻頻和大家推杯換盞、稱兄道弟。言語間大有指點江山之豪氣,動作中透著江湖之道義。謝紅斌唾液飛揚著講述自己的能量,充其量就是說認識某某人,又就是把某某江湖兄弟打的沒有氣力找牙。

    謝紅斌和李所長具體是什麽親戚關係,大家搞不清。總之拐了幾道彎才能算上親戚關係。

    謝紅斌因為一隻眼斜視,所以大家叫他“斜眼斌”。謝紅斌顴骨很高,加之鬼子六認為,身體有缺憾的人,心裏多少必有陰影。可以斷定此人必有很強的暴力傾向,於是很少願意和斜眼斌交談。

    酒場就這樣,酒喝的越多,大家話就越多,雖然都是廢話。酒是融合劑嗎,能讓陌生人有許多話說?

    斜眼斌似乎說累了,說聽聽我哥的奮鬥曆史吧。

    關長貴推說不要。

    大家喝到興致上了,那管他?非讓他講。酒場就是這樣,總要有人出來做醜角,大家才盡興。關長貴就笑了,他的笑很特別,能感染每個人,每次他總笑到自己用手扶著自己的額頭才罷了。其實,我就也就一句玩笑話成了所謂的成功,關長貴說。

    我這個人沒有優點,就是狐朋狗友多。一次喝酒,有個糧食上的朋友說有個儲備糧倉庫工程要發包。我一時興起就說我來做,如果掙錢了大家都有酒喝。這位朋友爽快的答應了。

    第二天,他還果真拿合同給我。我是想做生意,可沒有想是現在。但是朋友把合同都帶過了,我話也放了,作為爺們麵子不能丟的。合同我接了,我接合同的時候想不行咱就轉包。

    當然,我首先考慮的問題是這個工程怎麽做?而不是轉包。合同寫明工程基礎做完,就給總造價的百分之三十。但目前我去沒有錢,工程怎麽起步裏。我想了下,中國什麽最廉價?人力啊,人力的問題純粹就不是問題。隻要有活,哪些包工頭連人帶機械,他們都搶著幹。我給包工頭的條件是,基礎做完前一分不給。當然我也安慰他,這麽大的工程,你就放心做,虧待不了你。

    現在就剩下鋼材、水泥和沙石的問題。

    買鋼材的時候差點我都要放棄了。那天,我特意裝了一個筆記本在上衣口袋,還用報紙包著。叫了個兄弟幫忙,帶兩輛車專門找小一點的鋼材公司。因為他們是先裝貨,後付貨款的,大的鋼材公司製度嚴格,不好搞。接待我們的是一個女業務員,我給她材料單。她客氣的請我們喝水,並小心翼翼的提醒要付現款。我自豪的用力拍了拍裝筆記本的上衣口袋,沒有說話。女業務員看我上衣口袋鼓鼓朗朗的,就陪著微笑招唿我喝水。兩輛車鋼材裝滿的時候,我就親自去清點。完了,我給女業務員看我髒髒的雙手,她有眼神的請我去洗手。這時候,我示意司機趕快跑。而我慢悠悠的洗手,有慢悠悠掏出報紙包著的筆記本打欠條。女業務員的臉一下就急紅了。不是說付現款嘛?女業務員急的跺腳問到。我慢條斯理的說,我當時就拍著筆記本給你看了呀,意思工程大,要欠款的,你也看到了是我裝的就是筆記本吧。

    我原以為,女業務員會撒潑。如果她一撒潑,我兄弟就有話說了,可是她卻哇的一聲哭了。她一哭,我卻沒有了辦法,哄也不是給錢也不是。恨不能把車叫迴來。說來也巧,女業務員哭聲引來的圍觀人中,有個我的熟人。他見是我,也和女業務員熟識,忙出來打圓場:老關我是認識的,人沒有問題,是做大事的,而且也有正當的工作,少不了你的錢。女業務員終於抓住了救命稻草,忙問,你們能作保嗎?熟人說能。她才擦了眼淚收下欠條。

    關長貴又笑得自己用手扶著自己的額頭說,說起這個水泥更寒磣。實在找不到水泥了,我就想起物質公司的朋友,他在物質公司做庫管,以前讓我找過煙。現在隻有看他有沒有辦法。嘿嘿,我都交的什麽朋友啊。他比我還豪爽,聽我在做工程。忙說倉庫多的是水泥,隻管拉去用,就是要晚上來拉,還要給門衛帶煙。我說這不是監守自盜嗎?物質公司的朋友罵道,那你不準備還迴來哪些水泥嗎?還。那不是結了嗎?水泥不還在那嗎,什麽監守自盜?盜什麽了。朋友!的確是朋友。

    沙石的解決完全靠運氣解決的。我在工地正發愁著。來一個穿西裝,沒有領帶,襯衣扣子卻係的緊緊的人,問:老板在嗎?我答應在。西裝男忙遞煙說,要沙石不?我心中暗喜,卻故意繃著臉說,質量咋樣?西裝男大唿到沒有問題,我們是新開的沙場,保證質量。我又說,以前咱們沒有合作過啊,知道我的規矩不?西裝男說你說你說。

    我淡淡的說:要合作也不是不可能,可以你和我以前合作過的沙場一起送,但是我人懶散,不愛經管這些瑣碎的事情,沙石必須送到。然後是三個月後結賬!

    西裝男忙給我一包煙說,讓我一家送吧,三個月就三個,我保證送到,沙石運費我先給您墊付。

    我麵露難色,那那家後天就開始送沙了,都朋友,這話讓我------?

    西裝男忙說,我們明天就送,我們先把場地占了,你就給說沒有場地了,你看怎麽樣?!

    哎呀呀,你太會做生意!我感歎到!西裝男嘿嘿的笑著說我這就迴組織車去。

    關長貴又笑得自己用手扶著自己的額頭,然後感歎到,哎,基礎做好了!錢到手,問題就簡單的沒有問題了,連銀行的信貸員也適時的上門問要不要貸款。你說信貸員是不是就會幹錦上添花的事?嗬嗬嗬嗬,早幹什麽去了,嗬嗬嗬,見笑見笑。

    你看我就佩服大哥這種不走尋常的的人,斜眼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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