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岸上殘餘的人也都已經明白怎麽迴事了。


    肯定是那官軍故意打出了王直的旗號,然後許棟和李光頭就入了圈套。


    王直也有點後悔,得知了雙嶼島被攻占的消息後,心裏就不把許棟和李光頭當迴事了,放棄了平等合作的心思,結果出了大事。


    現在迴想起來,官軍攻占雙嶼島的消息,沒準就是故意讓自己知道的!


    然後官軍船隻又緊緊尾隨著報信的徐海過來,不給反應時間故意製造誤會!


    但是明白歸明白,這時候已經晚了!所有人輕輕鬆鬆就成了官軍的階下囚,連反抗的能力都失去了!


    許棟、李光頭、王直這些在海上叱詫風雲的大頭領,很憋屈的被押上了甲板。


    確實很憋屈,他們並不是被堂堂正正擊敗的,完全輸給了陰謀詭計。


    身材高大的李光頭硬挺著不跪,對秦德威叱道:「藏頭露尾的鼠輩也配審問爺爺我!」


    秦中堂淡定的揮了揮手道:「本來也沒想審你,拉下去,斬首!」李光頭很光棍的叫囂道:「怕你個球,老子活了四十年,也活夠了!」


    秦中堂終於迴應了一句:「雙嶼島上有人知道你兩個兒子藏在福建,本中堂很快就會送你父子團聚的。」


    兩旁親兵也不廢話,也知道秦中堂不願意近距離見血,就拖了李光頭到岸上,直接一刀兩斷。


    秦德威目光又轉了迴來,許棟連忙討饒說:「在下願意投順秦中堂,效犬馬之勞!從今往後,為仆為奴,別無二心!」


    秦德威淡定的揮了揮手:「不需要,拉下去,斬首!」


    周圍眾人無語,怎麽連個過場都不走?又有親兵站出來,拖了許棟下船到岸上,一刀兩斷。


    從嘉靖初年越獄開始,縱橫東海十幾年、占據雙嶼島的兩大頭領,就這樣不甘心的成了曆史。


    三個頭領已經斬了兩個無論奴顏婢膝的,還是硬著脖子表現氣概的,都是一個死,於是壓力全在新來的王直身上了。


    「餘在倭國時亦久仰明公大名,隻是一直無緣識荊,直到今日......」


    王直絞盡腦汁的搜刮著台詞,文縐縐的說著話,秦中堂應該喜歡這個調調吧?裝硬漢不行,伏低做小也不行,那隻有裝逼了。


    秦中堂「嗬嗬」笑了幾聲,「如果真是這樣,你就應該直接投順本中堂,而不是與許、李二賊在這裏勾勾搭搭。」


    王直又答道:「好教明公得知,與許李相會,隻是一種拜見坐地戶的禮節,之前也並不知明公有平定東海之心。


    在下熟知海事,也頗有人手,願為明公前驅,征服從倭國到南洋的萬裏波濤!


    明公隻需安坐陸上,東海自有在下辛苦奔波!」


    秦中堂還是淡定的揮了揮手:「拉下去,斬首!」


    王直:「.....」


    這又是什麽情況?秦德威失心瘋了不成?自己又沒有許、李那樣越獄殺人的大罪!


    幾個親兵再次站了出來,拖著王直上岸。直到大刀臨頭時,王直似乎還是不能相信自己要被斬了,隨後依然是一刀兩斷。


    秦中堂的刀太快了,眨眼之間新老三大梟雄,一個不留的全都梟首了,談判兩天勾畫出的海圖霸業隻是一場空。


    徐惟學想說什麽,又閉上了嘴。


    但秦中堂卻看向徐惟學,問道:「你再想想,還有誰能妨礙到你?」


    徐惟學有點磕巴的答道:「沒,沒有了,應該沒有了。」


    秦中堂貌似是勉勵說:「如今東海群寇無首,正當你奮起之時啊。」


    然後又指著岸上的屍首:「你們頭領王直與許李


    二賊起了衝突,不幸身亡,是不是這樣?」


    徐惟學像是泥像木偶一樣的答道:「是這樣。」


    秦中堂繼續說:「所以你要把這件事告訴王直餘部啊,他們必須要依靠你,才能繼續賺錢啊,畢竟你已經掌控了雙嶼島,是不是這樣?


    徐惟學也繼續答道:「是這樣。」


    秦中堂望著岸上的俘虜說:「就是關於王直身亡的真相,不該知道的知情人有點多,亂傳起來對你的影響不太好,怎麽辦?」


    徐惟學沉默了片刻,然後才答道:「那就讓他們說不出去。」


    秦中堂淡定的揮了揮手:「既然你也明白,那現在就去辦了。」


    徐惟學苦笑幾聲,自己從什麽時候開始,一步一步變成了這樣?


    這些需要消滅的「知情人」,很多都是過去與自己稱兄道弟的人!


    事到如今,除了跟著秦中堂一條道走到黑,再也迴不了頭了!


    攤牌了,他徐惟學就是一個不忠不義、背主求榮的小人!


    烈嶼這邊的事情,三下五除二就料理的差不多了,秦中堂就下令在此過夜,明早返迴雙嶼島。


    直到現在,秦中堂籌劃了半年的針對雙嶼島勢力的軍事行動,主要階段才算是徹底結束。


    結果很完美,基本全殲「匪寇」,斬首一千五百還順帶摟草打兔子,把還沒有膨脹到頂峰的王直勢力掐死了,斬首數百,加起來兩千之多。


    若上報朝廷,這次又可以聲稱是一場大捷了。


    就是在朝廷上下的潛意識裏,海寇人頭沒有北虜的值錢,不能跟上次豐洲灘大捷相比。


    至於對自己的封賞,秦中堂並不太上心,一是朝廷幾乎封無可封了,毫無期待值;


    二是畢竟主業是平倭,到現在還沒有拿出亮眼成績,朝廷自然不會給出重量級封賞。


    在從烈嶼返迴雙嶼島的路上,徐世安有點可惜的說:「那王直看起來也有豪傑之姿,怎麽說殺就殺了?留下來為你所用不好麽?」


    秦德威「嗤」的笑了一聲,嘲弄說:「你是水滸傳看多了,還是瓦崗寨聽多了?還豪傑之姿?


    記住你我的身份,在我秦德威這裏,不需要這種豪傑!


    他這樣的豪傑,想要的我給不了,而我所能給的,又不能比他現在所擁有的更好,若放了他又是放虎歸山,那還留他性命幹什麽?」


    徐老三歎道:「聽起來,那王直要是個相對平庸之人,還能有條活路。在你麵前裝逼,反而害了他。」


    秦德威讚道:「徐三爺又有長進啊,沒白帶你出來見世麵。但以後不要和番婆子鬼混了,小心染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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