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刺繡術!”


    道穹蒼反應極速,手指往天機司南上撥掃而過。


    淩空絢甩過漫天道紋,璀璨壯麗。


    隻一瞬,便在虛空勾勒出了一副瑰麗無比的畫麵。


    天機傀儡的臌脹之勢止停了。


    它像是一個玩具,被無邊的天機道紋穿破,紋於虛空這一張布匹之上。


    動不能動,爆不得開。


    難受無比!


    “小家夥……”


    一擊扼殺了徐小受天機傀儡的自爆之術,道穹蒼這才重歸有了笑意。


    玉京城外,他已然見識過了一次天機傀儡手臂的自爆,早有提防。


    這一次,如何能讓徐小受再如願以償,遁走靈念呢?


    而為了防止更多的意外發生,將那半隻天機傀儡紋在虛空中後,道穹蒼天機司南再是一動。


    “大拘禁術!”


    星光射去,直擊目標。


    盡人的靈念,便被關在了天機傀儡之中,再也轉移不得。


    連同他和魚知溫的星盤瑰斕之間剛建立起的那點聯係,也給道穹蒼強勢切斷。


    “好!”


    見著此狀,周邊的白衣等人,隻想拍手稱快,“真得是道殿主來了才行!”


    徐小受,太難抓了!


    聖帝北槐都出來過,還給他逃脫掉。


    白衣內部已經開始在傳,神鬼莫測的不止是道殿主,還有這個聖奴受爺。


    但今日一碰……


    薑,還是老的辣!


    之前以為道殿主天組行動已完全失敗了的那群人,隻歎還是自己太過不知天高地厚。


    怎麽想的啊!


    敢妄自揣測道殿主?


    “騷包老道,縱你留下了我,又能如何?”


    半空中,被截留而下的盡人靈念,卻沒有一絲慌張。


    早在對魁雷漢重拳出擊的時候,他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了。


    最差不過損失一道靈念,騷包老道還能順著聯係,摸進染茗遺址砍了他本體不成?


    就算能!


    死的本體,也隻是第二真身盡人,非是本尊——問題不大。


    “不如何,畢竟你也算逃了一路,狼狽無比,何不留下來聊聊?”道穹蒼表情倒是頗為愜意。


    “聊什麽?”


    盡人沒什麽可說的。


    若有餘力,他隻想再給這老道一棒槌吃。


    奈何天機傀儡就算此刻給放下來,也無力再戰,隻能借坡下驢了。


    道穹蒼表情玩味:“聊一聊,本殿的計劃。”


    “哦?”


    盡人話音一揚。


    他對這倒是挺感興趣。


    畢竟騷包老道抓了香姨也不停手,逮住自己的靈念後還想聊騷……


    除了想在當事人麵前裝一波之外,他想不破老道究竟在想什麽——這當真讓人好奇。


    便這時,周遭氣機一變。


    山林外樹葉沙沙,戰局之中,跟著飛出來了兩顆石子。


    “嗬!”


    道穹蒼視線一偏,即被逗樂了。


    又是石頭?


    當真以為這裏還是常德鎮,可供你個小偷作耍?


    “鎮!”


    他眼神一變,變得無比肅然。


    漫天氣勢鎮壓而下,那兩顆石子甫一出現,便化作了齏粉。


    然也是同時,被大刺繡術釘在了半空中的天機傀儡,不翼而飛!


    道穹蒼不驚反喜,迅步上前,指尖一撚。


    他如是撚住了殘餘在已化作齏粉的石子之上的無形氣息,又操縱天機司南,敕動青原山大陣。


    “瞬!”


    周遭白衣隻覺眼前一花。


    道殿主,不見了!


    ……


    “偷天換日!”


    遠處,藏在樹冠中的朱一顆,一手抓著方偷來的半隻天機傀儡,忙不迭再往前方扔出了石頭。


    可還不待他帶著受爺一並逃離此地,道穹蒼端著天機司南,出現在了臉前。


    近在咫尺!


    “草!”


    朱一顆嚇一大跳。


    他從魁雷漢的一念之威下醒來,發現外表傷勢嚴峻,內裏其實沒受多少傷後,就一直在裝死。


    等的,就是這一刻,帶著受爺一並脫離險境一刻!


    不曾想,道穹蒼早有算計,竟這般快速捕捉到了自己的位置……


    為什麽?


    朱一顆感覺,這或許和道穹蒼曾在“躍然紙上”那一塊血布中,待過一段時間有關。


    但現下,已不容許他去思量更多了。


    騷包老道有算計……


    他,何嚐沒有?


    “拜拜~”


    身子一花。


    朱一顆對著眼前的老道笑臉,擠出了更為難看的鬼臉,閃身不見。


    他提前置換過去戰局之中,有兩顆石子。


    一用來換天機傀儡,被當場滅成齏粉。


    一則悄無聲息,偷偷落於局中,在被化作齏粉前,進行了同另一石子的二次偷天換日,之後泯與眾石。


    當下,這般再一切換……


    朱一顆便遠離了道穹蒼,來到了白衣環伺的先前戰局位置之中。


    他的腳下,甚至還躺著暈厥的一尾魚。


    “逮住他!”


    白衣隻怔了一刹,齊齊發出爆喝。


    誰都認得出來,這家夥就是那個懸賞令上的花紅大盜,也是徐小受的得力幹將之一,朱一顆!


    “想抓我?”


    數十白衣,十數太虛。


    朱一顆怡然不懼,一腳踢飛了魚知溫,將其踹向了高空之上。


    “三息之後,她會死掉,信與不信?”


    一眾白衣,聞聲行動齊齊一滯。


    狗都不信!


    但這個時候,這般南域邪修的話真不真實,已經不重要了。


    縱然魚知溫身死道消,隻是個萬一的可能性,也得提防一二。


    “先救人!”


    白衣之中,領頭的率先喝出一聲,當即分出有一半人影,躥向了高空。


    各個靈元呈現,想要先行護住毫無意識的魚知溫。


    餘下的那些人,則是靈元、靈器縱出,目眥欲裂,要將這敢褻瀆聖女的家夥亂刀砍碎。


    “死!!!”


    恢弘的靈元波動、錯亂的刀光劍影,沒有令得朱一顆心顫半分。


    ——這甚至比不上道穹蒼一個笑臉來得滲人。


    朱一顆抓著半隻天機傀儡,視那撲麵而來的十數太虛於無物。


    他在等!


    待得這些人的靈技、兵器,真要招唿到他身上之時……


    “誒~”


    朱一顆嘿嘿一笑,一腳踩中了地上的星盤,勾飛之後,偷天換日。


    他的身形,瞬間消失不見。


    “住手!”


    “通通住手!”


    領頭提刀的白衣見得最清。


    他一刀往下,試圖將朱一顆劈成兩半,陡然間,麵前人變成了魚知溫!


    這一手,可是將人驚得不輕啊!


    領頭白衣急忙收了刀,連收力的反噬都沒時間去壓下,轉身就劈向了身後的同伴。


    ——這些人的攻擊若不製止,但凡有一個不長眼的,魚知溫真得一命嗚唿!


    “轟!”


    戰局之中,頓時炸開了狂暴的靈元波動。


    一手偷天換日,整麻了所有白衣,待得眾人察覺到朱已成魚,真人不見之時,已經數息之後。


    卡在這等時間中……


    高空之上,一眾斬道,還在護人。


    他們分工明確,知曉弱了一點,那自己等人的目的,就成了護住魚知溫。


    這靈元一個個輸送過去的,或是化風,或是浴雨,溫和無比,就要將道部首座魚知溫給保護下來。


    可一轉眼,暈厥的聖女,成了醜不拉幾的朱一顆!


    “驚不驚喜?”


    “意不意外?”


    眾人皆懵。


    一瞬的遲滯之中,朱一顆卻對他們咧嘴笑了,露出一排歪牙,再又甩出了一張紙。


    “躍然紙上!”


    嗡!


    異響一顫。


    數十奔向高空,欲圖護下魚知溫的斬道,齊齊被封於紙張之中。


    “諸位,我在這邊呢,你們眼瞎了嗎?”


    朱一顆封完了人,抓住紙張,這才對著下方那亂刀險些砍死魚知溫,正心有餘悸的白衣太虛們嘲諷出聲。


    這一聲,真可謂是太氣人了。


    “該死的玩意!”


    “狗東西,你最好還敢迴頭!”


    “給老夫下來……”


    一眾太虛,轉頭望上,齊齊飛身而出,撲向了高空之中的朱一顆。


    “誒~”


    都不見朱一顆有什麽動作……


    高空中的他,又換成了魚知溫。


    下方魚知溫,則變成了朱一顆。


    ——再是一手偷天換日,屢試不爽!


    這一迴,留在眼前的,是個正抱著朱一顆的老朽,正瞠目結舌著。


    以及諸多提刀砍向高空中……又是魚知溫的白衣們,諸人齊齊傻眼。


    青原山,似是安靜了一瞬。


    “躍然紙上!”


    朱一顆再甩出一張紙,將所有後背留給自己,毫無防備的太虛們收了。


    當然,他也沒放過那抱著自己,明顯有些老年癡呆了的小老頭。


    “一群中域老癡呆!”


    朱一顆抓手上的兩張紙,封住眾人後,才唇角一瞧,麵露譏諷。


    南域邪術之邪,朱一顆膽子之大……這一刻,連盡人都給看呆住了。


    完全是在戲耍!


    這幫沒對付過金門偷術的家夥,比道穹蒼甫一見麵就給封在血布之中的表現,更為不堪!


    幾十太虛啊……


    放在五域,那是幾十個足以開宗立派的大佬!


    更何況,他們身披白衣,代表著他們是對付過五域各大黑暗勢力,有著富足戰鬥經驗的老家夥。


    然而此刻!


    在這青原山上!


    這幫人,卻成了幾十個傻子湊成了一團,被老朱肆意耍弄……


    “跑!”


    盡人不敢多思,急忙發出聲音。


    他是沒想到在騷包老道的掌控之下,朱一顆還能殺出這麽一條生路來的。


    這一刹,他看到了生的希望,當然不想留下來陪道穹蒼聊那破天。


    “去!”


    朱一顆屈指一彈,手上的兩張紙,一射向南,一射向北,通通被射進了空間碎流之中。


    他再是摸出了一張紙,對準了高空之上,直墜而下的魚知溫……


    一眾白衣,隻要不是死戰,合起來都不是他朱一顆的對手。


    這點,老朱自個兒知曉。


    他的金門偷術,也有神鬼莫測之能。


    但現場,卻還有一個更為可怕的存在,如若沒有人質在手,朱一顆感覺自己再神通廣大,也跑不出他的手掌心。


    ——道穹蒼!


    為了牽製住道穹蒼,魚知溫這個人質,朱一顆必須要拿。


    “躍然紙上!”


    一句,一封。


    高空之上,魚知溫身影消失,被封進了紙張之中。


    做完這一切,朱一顆臉上這才浮出笑意,轉眸望向了遠空,從兜裏掏出了一塊小銅板。


    “受爺,還是那句話……”


    屈指一探,銅板翻旋上空,“叮”的一聲,極為悅耳:


    “躍不躍?”


    盡人給秀到了!


    老朱這一手,裝得可謂是渾然天成!


    他正想應話,突然察覺到了有不對的地方,趕忙出聲:“小心……”


    遲了!


    偷天換日之術還未成型。


    朱一顆同時感應到了什麽,低頭震駭著瞥向那封住魚知溫的紙張。


    “嗤!”


    紙張撕裂,探出來一隻晶瑩玉白的手,徑直貫穿了朱一顆的心髒。


    “唔!”


    朱一顆悶哼一聲,麵露不可置信之色。


    魚知溫?


    不可能!


    她怎麽可能破開躍然紙上之術?


    那手不甘如此,貫胸之後,再又往上狠狠一撕!


    “嗤啦……”


    朱一顆以心髒為先,上至左肩和脖頸,險些連腦袋都被當場切成兩半。


    要不是他及時歪了下頭……


    這手刀一斬,能將他肉身斬隕!


    而也是至此,紙張才完全破裂,從中探出來的手往虛空一撐,帶出來一個穿著星紋紗裙的……道穹蒼!


    這張臉,不是魚知溫,正是騷包老道!


    老道笑著,對著朱一顆騷氣無比地挑了兩下眉毛,語氣有著由衷的讚歎,迴答起了受爺不曾迴答的問題:


    “躍!”


    ……


    道穹蒼?!


    這一刹,別說是朱一顆了,盡人都懵掉。


    魚知溫,變成了道穹蒼?


    什麽時候的事?


    “你怎麽可能……”


    朱一顆腦子都要燒壞了。


    他就是玩偷天換日的主,但騷包老道這一手偷梁換柱,更要在他之上!


    “早在她暈厥之時,出於安全考慮,本殿已經轉走她了。”道穹蒼似乎知道對麵在想什麽,從容解釋。


    “嘶……”


    身上的劇痛這才襲來。


    卻是連腦海裏的半分震撼都沒能壓下。


    朱一顆怎麽都不信這是一個提前安排,道穹蒼原來早早轉移走了魚知溫,而留下一個假體?


    “不可能!”


    盡人斷然出聲。


    他是戰力廢掉了,卻看得無比清楚。


    魚知溫從頭到尾都在他腳下,而青原山大陣沒動過。


    人,不是早早轉移走的!


    “哎呀,被你識破了……”


    道穹蒼當即不好意思地一笑,表情很快又重歸嚴肅,盯著朱一顆道:


    “是的,本殿欺騙了你們。”


    “其實是在你偷完你的受爺後,在你們受爺也無力關注於我時……”


    “本殿,完成的轉移!”


    朱一顆聽完,險些宕機。


    這豈不是在說,他救下受爺,離開戰局的那一瞬間,騷包老道已經算到“人質”這一塊去了?


    盡人短暫也懵了一下,迴憶起來他的靈念離開過魚知溫有一刹。


    一時之間,他雞皮疙瘩就豎了起來。


    青原山,再一次陷入死寂……


    朱一顆臉色鐵青。


    才剛從紙張中爬出,尚穿著裙子的道穹蒼,則是笑意岑岑。


    “幹你大爺!”


    朱一顆唾罵出聲。


    他發誓,這是他這輩子見過最惡心人的笑。


    挾持人質無果,身上傷勢嚴峻,情況急轉直下,似是再無生機……


    朱一顆還沒放棄!


    他隻眉眼一凝,一手摁住了胸上、左肩的傷勢,嘩啦一下,甩到了對麵道穹蒼身上去。


    “反式·逆反乾坤!”


    嗤的一聲,老道右胸至脖頸,頓時飛瀉出了血花。


    朱一顆的傷,如同鏡像一般,印在了道穹蒼的身上!


    而他自己,竟已完全痊愈,毫發無損!


    “這……”


    道穹蒼驚愕著低眸,好似被這一手嚇到了。


    然驚歸驚,他的動作沒有半分猶豫,天機司南一顫,星光掠過。


    “大誅殺術!”


    咫尺之距,這一記攻擊,可謂已是瞬發,常人根本難以反應過來。


    朱一顆卻是身子一後仰,放開了天機傀儡,左手探進天道,似是捉住了星光。


    他的右手,則在“大誅殺術”這一束寂絕之光臨麵時,輕輕一撥。


    “鬥轉星移!”


    這,才是瞬發的術法!


    方向,對調了……


    目標,切換了……


    鎖定,錯誤了……


    道穹蒼隻感覺自己出現在了朱一顆的位置上,又感覺其實是大誅殺術調轉了方向。


    總之,當他一低眸時,那射向朱一顆的光束,已從他胸口之上,貫穿而過!


    “唔!”


    道穹蒼悶哼一聲,唇角溢出鮮血,目色更為震撼。


    “躍?”


    朱一顆咧開嘴笑著,歪斜牙齒在銀月的輝光印照下,是如此的潔白。


    “老子讓你躍!”


    他反手抄起了天機傀儡。


    那卡於掌縫之中的銅板,便又是一彈。


    “叮!”


    清脆、悅耳。


    一時的得勢,朱一顆並未得意忘形。


    他曉得騷包老道還是小瞧了自己,不肯第一時間綻放全部半聖之威。


    否則,自己沒有半分贏的可能性。


    但結果就是結果,現實就是現實,當下之局,就是他贏了,道穹蒼敗了。


    如果再來一次,他相信騷包老道再也不敢小瞧自己。


    可惜,沒有如果……


    “偷天換日!”


    一句喝出,朱一顆臉上笑意再難遏製。


    可現實,似乎也沒在按照他的劇本往下走?


    術法已出,他本該脫離青原山,怎的,還是駐留原地?


    “噗……”


    腹部一痛。


    朱一顆張口噴血,震駭低眸。


    那此前封住了魚知溫,實則是封住了道穹蒼,最後紙張破裂,老道現出後,該是隨風飄走的碎頁……


    有那麽一角!


    不知何時,沾在了他的衣物上。


    而現在,從中又探出來一條玉白晶瑩的手臂,它,貫穿了朱一顆的腹部氣海位置!


    “不可能……”


    朱一顆極力抬手,想要捂住氣海之傷,將其轉移出去。


    那隻手又狠狠往上一抬,捅到了他的胸口處,從那裏往後一突,抓走了什麽東西。


    “怦怦……”


    “怦怦……”


    一顆加速跳動的心髒!


    道穹蒼從最後一角紙張碎頁中,再次撐著虛空爬了出來。


    他望著臉色煞白的朱一顆,笑著說道:


    “但是,確實躍啊!”


    “你讓本殿,刮目相看呢!”


    朱一顆唇角抽搐著,再難說出半句話,他二度懵了。


    別說是他,天機傀儡中的盡人意識,望著不遠處穿裙子的道穹蒼,再望向從朱一顆身體裏又冒出來的第二個道穹蒼……


    他也懵了!


    兩個道穹蒼?


    兩具半聖化身?


    為了對付自己,至於麽?


    “草你大……”


    朱一顆艱難吐字,屈指一彈,彈出了自己的大拇指一節。


    道穹蒼卻提前出手,伸手握住了朱一顆的拳頭,將那指關節捂了迴去。


    他微笑著,對著懷裏的朱一顆搖了搖頭:


    “不雅哦。”


    隻是輕輕一握心髒。


    朱一顆悶哼一聲,氣海靈元崩潰,術法頓消。


    “幹你……”


    “唔。”


    道穹蒼抽手一塞,心髒塞到了這醃臢潑才的嘴裏,堵住了後話。


    他從懷裏掏出一枚禁武令,拍在了朱一顆身上。


    塵埃落定。


    朱一顆眼一翻白,整個身子都軟了。


    道穹蒼則踩著這個難纏的家夥,從空中墜下。


    “嘭!”


    煙塵濺起。


    騷包老道已無需再顧及金門偷術,自若含笑,望向了天機傀儡:


    “聊聊?”


    傀儡中的盡人靈念,掃了一眼正兒八經的騷包老道,再掃了一眼半空中穿裙子的不正經老道。


    他突然失語,話都問不出來半句。


    “啵~”


    半空中,那裙子老道搖身一變,變成了一隻胖嘟嘟的天機精靈。


    它落了下來,小嘴噘著,繞著道穹蒼飛了一圈,後才對天機傀儡招了招手:


    “小受小受,好久不見,我是小柒哦,你記得我嗎!”


    道穹蒼跟著探眸而來,雲淡風輕。


    仿若方才朱一顆的反抗隻是幻覺,其實什麽都沒發生過,他依舊是那句話:


    “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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