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元府,神清氣爽。


    一覺搞定了多金商行丹藥供給這麽個世紀難題,對徐小受這個大懶人而言,著實比得了三十萬被動值還要來得舒暢。


    迴到房間的時候,門口處咚咚的敲門聲在迴蕩著。


    徐小受前去開了門,一照麵,蕭晚風便滿是驚喜。


    “徐少醒了,喝茶嗎?”


    他舉著茶托,一副稱職的打工人模樣。


    徐小受看著他濃重的黑眼圈,突然意識到了這家夥還是個凡人,昨晚讓他守夜練膽,該不會真守了一夜吧?


    “辛苦了,你等多久了?”


    “不多久,剛到,”蕭晚風咧開一嘴牙,“小辛哥過來讓我問徐少,那床板還有房間,什麽時候可以換?”


    徐小受一聽,便知道蕭晚風絕對在這裏也守了一個早上。


    但敲門不應,顯然辛咕咕知道自己躲元府裏去了,所以也沒有讓人強行闖門。


    “現在去換吧!”


    徐小受將門敞開,再道:“讓辛咕咕去弄下就好,你辛苦了,先去休息吧,晚點給你漲工資。”


    漲不漲工資的蕭晚風也無甚所謂,他隻要安全即可。


    但此刻徐少房間大門敞開,裏頭的模樣,著實也給他嚇了一跳。


    “好、好的。”


    這般動靜,蕭晚風也不敢多問,立刻屁顛屁顛放下茶壺,去找他的小辛哥搞事情去了。


    時值晌午,大夥兒都早已起床,顯然徐小受是最後一個。


    後勤的事情也有人解決,生活開始步入正軌。


    徐小受在天上第一樓轉了一圈,發現被炸的修煉房都已經修複完成了。


    顯然,對於這個家,辛咕咕愛得深沉。


    “做點什麽好呢?”


    想到辛咕咕這麽忙,蕭晚風還要通宵守夜,徐小受也意識到了天上第一樓的人手嚴重不足。


    這時他又萌生了擺攤的想法。


    一出大門。


    出乎意料的,即便昨日有城主府的人警告過,但今日外頭的大夥依舊不約而同排好了幾條看似沒有規則的隊伍長龍。


    “出來了。”


    “徐少出來了!”


    “快快,別排隊伍,但按照來的先後順序站好,大家不要插隊,不然亂了秩序,不然城主府的那些家夥要來鬧事,徐少都解決不了。”


    “是的,徐少今日,又有什麽活動?”


    “我看天上第一樓,還缺一個擦拭窗戶和牌匾的下人,這牌匾金貴,要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


    “喲嗬,還挺有文化?”


    “……”


    徐小受看著這一眾鬧心的選手,開懷一笑。


    雖說方猙方大統領昨日說過嚴禁擺攤,但隻要換個形式,想來應該沒什麽問題吧?


    “各位。”


    徐小受對著大門口推推搡搡的人流唿喊著。


    “各位,今日本少就不擺攤了,但確實,除了端茶倒水的工作,天上第一樓,還缺一個守門人。”


    “這個崗位,需要能夠通宵的選手才能勝任,所以我們今日不招凡人,老規矩,後天以上,半聖以下,都可以前來應聘。”


    “一個月最低一萬靈晶,最高不設限,一切看你做了多少。”


    “當然,要是半聖也想來守門,我們天上第一樓,無比歡迎!”


    饒是昨日已經排過隊的選手,今日再聽這話,依舊覺得無比好笑。


    半聖來守門,你在想屁吃?


    但這個世界上,為了生活,總會有太多太多牽強附和、指鹿為馬型選手。


    “徐少說得好,半聖來守門,天上第一樓,值得這個麵子。”


    “選我選我!我是先天,不僅能通宵,還是風屬性,絕對把住天上第一樓的大門,讓蚊子都飛不進去,還能不動手就擦拭牌匾,保證幹淨。”


    “我,徐天驕,宗師!當然,重要的是我也姓徐,甘願當這個天上第一樓的守門人!”


    “徐少看俺,看俺,俺是後天,白天帶孩子就可以了,晚上不用睡覺,俺婆娘可以帶,剛好可以勝任。”


    “……”


    場麵一時間嘈亂了起來。


    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


    “受到期待,被動值,+3642。”


    “受到注視,被動值,+4221。”


    被動值再度高高一跳,蹦了近萬。


    徐小受心道這選妃……呸,選人還真是個妙差事,也不用打生打死,光這麽站著,受益匪淺。


    可還沒等他繼續熱火朝天的招人活動,不遠處一隊白衣已經走了過來。


    方猙整張臉都是黑的,領著城主府禁衛軍來到了徐小受的麵前。


    “徐少,方某等了你一個早上。”


    徐小受看到這人,臉色也一拉胯:“你這麽閑的嗎?”


    方猙冷笑:“非是我方某太閑,而是徐少的影響力太強,不得不由我再度出麵。”


    徐小受歎息。


    他知曉這人來意,無非就是想阻斷自己的財路,於是一指空空如也的身前,道:“本少今日可沒擺攤。”


    方猙搖頭:“徐少是沒有擺攤,但依舊影響了王城秩序,而且,方某昨日說的,不限擺攤,一切影響王城秩序的活動,在當下這個節骨眼,都要禁止。”


    “你有說過?”徐小受問。


    “有。”


    “但本少沒聽到!”徐小受聳肩


    “不關乎徐少聽不聽到問題。”


    方猙顯然是做足了準備,打算來一場硬嘴仗的,“昨日方某已經提醒過,徐少也是聰明人,希望給個麵子,不要擾亂王城秩序。”


    “擾亂秩序的人是他們,不是本少。”徐小受一指人群。


    這個時候,即便受了鍋,但人民群眾依舊無比亢奮。


    “是的,擾亂王城秩序的是我們,關徐少何事?”


    “他沒有錯!”


    “要怪就怪我們吧,這是我們自發的活動,正所謂法不……”


    人群的議論聲還沒完,方猙條然迴臉,聲色頓沉。


    “你們想死?”


    場麵一時啞火,雅雀無聲。


    是的,方猙對上徐少要給麵子,但對上這些個市井惡民,那方大統領的一身氣勢立馬頓顯了。


    一個掌控生死大權的王座,又豈是這些個王城平民能夠抵抗得了的?


    徐小受意識到了招人活動的困難性。


    這方猙擺明了是直接架著自己,不讓搞事了。


    就連一個早上的時間,他都舍得豁出來,選擇蹲點捉人。


    這家夥是真閑得發慌,還是將自己當成近期王城的重點鬧事人了?


    “這樣。”


    徐小受思忖了一陣,建議道:“本少給你一個麵子,不搞活動,什麽都不弄了……”


    徐小受指著人群,“你就讓他們在這裏站著,本少也在這陪他們一個下午,黃昏一到,本少擇一人入樓,大家各迴各家,各找各媽,如何?”


    方猙一愣,隨即搖頭:“王城寸土寸金,徐少隻坐擁一個天上第一樓,朝聖廣場非是你物,不得占用公共資源。”


    徐小受怒了。


    他看著這偌大的廣場,直接放狠話。


    “好!”


    “那你說個數,朝聖廣場價值幾何,本少買下!”


    群眾嘩然。


    “買、買下朝聖廣場,就為了辦活動?”


    “好一個徐少!好一個徐得噎!”


    “他娘的,老子果然沒有看錯,這要是能進天上第一樓,發家致富哇!”


    徐小受一波釜底抽薪,著實也將方猙給打懵了。


    他愣是緩了好一陣子才反應過來,結巴道:“朝、朝聖廣場,不賣。”


    後頭一個白衣禁衛軍戳了戳方大統領的腎,方猙才清醒了過來。


    “徐少若是能將這些人收入你的天上第一樓,自個兒去辦活動,那方某無話可說,但要繼續在朝聖廣場搞,我們就不得不強行執法了。”


    進去天上第一樓搞?


    徐小受眯眯眼,這肯定不行。


    不說天上第一樓還有陣法、秘密,單是現今裏頭坐鎮了一個七劍仙梅巳人,就不好讓外人去打攪了。


    可要不進天上第一樓,如何才能在這朝聖廣場繼續招人?


    徐小受沉思了起來,突然靈機一動,道:“方大統領,你說的強行執法,是什麽力度?如若本少接得下,可否一邊執法,一邊讓本少招人?”


    方猙:???


    這一言出,不僅執法隊伍傻眼,就連圍觀群眾都懵圈了。


    好家夥!


    這是多大的執念?


    為了招人,連一邊被執法,一邊繼續活動的腦洞都開得出來,這……


    一時間,眾人對這徐少,簡直要敬佩得五體投地。


    “受到敬仰,被動值,+4212。”


    “受到歎服,被動值,+2488。”


    方猙服了。


    他昨日就領略過這徐少的不好說話,但沒到這家夥為了招人,可以做到這等地步?


    圖啥?


    天上第一樓根本不缺錢。


    重金砸下去,別說王座了,斬道護衛,都有可能砸來一個半個。


    為何偏偏就要耗在這裏,跟他方猙過不去?


    方猙覺得,徐少有可能是成心的。


    這家夥,就是為了氣自己。


    可是,這又為什麽呢?


    明明無冤無仇的說……


    方猙糊塗了。


    徐少的心思太難猜,根本沒有一個人摸得準。


    就在這時,辛咕咕突然從天上第一樓走出來,遞過一枚通訊珠,“徐少,劉陸來信了。”


    “哦?”


    徐小受一挑眉。


    和劉陸聯係的通訊珠,他沒有自個兒帶,而是放在了辛咕咕身上,便是生怕自己入了元府,錯過了信息。


    這時候劉陸能來信,顯然是昨夜安排他的事情,有了眉目。


    “好。”


    想到這,徐小受捏著通訊珠,看向了圍觀的群眾們:“大夥散了吧,今日給方統領一個‘麵子’,不搞活動,也不招人了。”


    “戚!”


    觀眾噓聲頓起,一個個對著方猙怒目而視,群情激奮,但最後也隻能無奈退去。


    被推到了風口浪尖的方猙整張臉都頭像發綠。


    這就沒了?


    方才還信誓旦旦要一邊受刑,一邊搞事,就接了顆通訊珠,就沒了?


    沒了也就算了,非要將鍋推到我方猙頭上,明明是你徐得噎違法在先,怎的我出來維護秩序,還要受這等氣?


    “徐得……”


    方猙本就是性情中人,一時怒話出口,但名字隻叫一半,便是被下屬拉住了,“這名字喚不得。”


    “額、”


    這下方猙難受了,炮打一半塞炮管裏的憋屈自個兒知,他憤憤的拂袖而去,不予理會。


    哪知徐小受聞聲迴頭:“方大統領喚我何事呀,是本少可以繼續搞活動了嗎?”


    方猙腳步一滯,就要迴頭。


    下屬再度拉住了他。


    “方老大,半聖傳人!”


    “你出發前,特意叫我們不能說話的,可別著了這家夥的道呀!”


    方猙攥拳,良久鬆開。


    “欺人太甚。”


    他輕低罵一聲,笑臉迴頭:“徐少,有方某一日在,你這天上第一樓,注定搞不了事情。”


    徐小受眼珠子當即一亮,他聽出了這番話的言外之意。


    辛咕咕一看這主兒表情,便知道他想歪了。


    “別衝動,對方畢竟是城主府的人,隻是維法、執法的代表者,殺了一個,還有第二個。”


    “噗”一聲,方猙差點氣得吐血。


    辛咕咕的話音是小,但他大王座,怎麽可能聽不到?


    徐小受幹瞪了辛咕咕一眼:“一天到晚的,想啥呢,我是那種人?”


    辛咕咕白眼一翻。


    你不是那種人,誰是?


    “走走走,不搭理他便是,擾我錢路,真煩!”徐小受最後掃了方猙幾眼,像是鎖定了這人,不再理會,便是離開。


    辛咕咕腳步跟上,就要入樓,突然想起外邊城主府的禁衛軍還在。


    這幫人也是真的煩,老是來掃興,辛咕咕忍不住迴頭,“當心一些,這幾日最好不要睡覺。”


    “你威脅我?”方猙差點就一個箭步衝上去了,好在下屬眼疾手快,直接攔住。


    “他娘的,真晦氣!”


    看著徐少等人入樓,方猙反而怕了,“你們說,那姓徐的認真的?”


    一眾白衣盡皆搖頭,目中滿是憂愁。


    “不至於吧?”


    “我們就正常執法而已,雖說這徐少硬了些,但這些年管的都是自己人,一個孬得很,這姓徐的外來者,不懂規矩硬氣些也正常,不至於過分吧!”


    “可惜了,這小子怎的就腦子那麽直呢,有錢買下朝聖廣場,沒錢收買……”


    “閉嘴!”


    方猙聽著這些閑話隻覺腦殼疼,一擺手:“都迴去!”


    “那晚上還睡不睡?”有人發問。


    “睡個屁!”


    方猙迴眸怒視,越想越氣。


    他本來不是很在意那些額外收入的,但不得不說,這姓徐的,真給他惹火了。


    “這幾日都不用睡覺了,盯死他,一旦有什麽違反規定的,直接拿下。”


    “在這東天王城,是龍給我盤著,是虎,也得給我臥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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