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頭人?


    你還要惦記著我那可愛的小小牛頭人們?


    一條大蟒蛇是滿足不了你個死老鬼了是吧!


    靠!


    說書人差點氣得跳腳。


    但在老二那無名的氣勢壓力之下,縱使心頭再不甘,亦是不敢表現出來。


    “嗬、嗬嗬……”


    “老二,你、你什麽意思?”說書人訕笑著,手不由自主的捂上了胸口。


    “你覺得呢?”


    徐小受感覺到身體一個停止吸收兇魔之氣,便是好受了許多。


    就連不間斷刷屏的“受到攻擊”,此刻似乎也在開始放緩速度。


    “裂變、滴血重生、不死……”


    徐小受邊數著手指頭便道,臉上逐漸露出一抹變態般的笑意,眼眸微微火熱,“你知道的,這要是入藥了,老夫便可以煉出一爐,絕世大丹!”


    “不可能!”


    說書人氣壞了,高聲喊道:“人家被你拿了一條蛇蛇,還沒有追究什麽,現在你還要……”


    “貪得無厭!”


    “你簡直貪得無厭!”


    遠處旁觀的紅衣直接給捏著蘭花指,夾著手肘狂甩手、狂跳腳的說書人給嚇壞了。


    “這死變態……”


    信感覺自己的眼睛受到了玷汙。


    這可能需要用忘川河水,才能洗淨方才看到的一幕。


    守夜同樣嘴角狂抽搐。


    他是對戰過說書人的,也曉得這家夥要是作起來,真的是讓人頭皮發麻的一件事。


    可眼下之景,簡直慘不忍睹!


    “他媽的……”


    徐小受看得一身雞皮疙瘩直接乍起,差點沒一劍往前頭劈砍過去。


    但他強壓下心頭不適,眸子一沉,便是眯著眼盯著這紅裙男不說話。


    “呃……”


    說書人一時間也覺著自己放肆了。


    上一次在這死老鬼麵前釋放天性太過的時候,他甚至差點連身上的毛都被燒沒。


    這一次……


    “不許。”


    說書人蜷起手指,頭一別,噘著嘴道:“牛牛是不可能給你的,你放棄吧,這是我要送給哥哥的禮物。”


    “禮物,你已經有了。”徐小受不為所動。、


    “這是第二份!”


    說書人怒聲道:“就不許人家送第二份禮物嗎?”


    “許。”


    徐小受輕輕點頭,沉吟片刻,道:“但老夫呢?你這麽急衝衝把老夫喚出來,就不準備意思意思,也送份禮?”


    視線一凝。


    說書人頓時感覺背脊一涼。


    這死老鬼要算賬了?


    你有病啊,不過就是把你提前叫出來了麽,又沒有損失點什麽。


    一條蛇作賠禮還不夠。


    你還要我的牛?


    徐小受仿若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淡淡開口道:“送禮成雙,拿來吧,耽擱了老夫實驗,直接將你煉了,你信否?”


    “我、不、信!”


    說書人在心裏頭咆哮著。


    但麵上卻擠出一絲僵硬的微笑,從懷中掏出一枚巴掌大的空間紙片。


    “給,給……”


    徐小受不言,笑眼一眯,大黑眼圈便是凝成了一團,“你想要老夫過去拿?”


    說書人瞬間臉都綠了。


    你個該死的老家夥!


    不是不讓人動麽?


    人家乖乖按你說的做了,現在又跟我討論這些個輩分的東西,你是不是有病!


    “哦,是了,他確實有病。”


    說書人幡然醒悟。


    老二如若沒病的話,又怎麽可能這麽些年,做到連哥哥都要好言相勸的地步?


    不敢停留。


    說書人雙手一遞,麵前便是出現了一個空間漩渦。


    而後,徐小受身前,也出現了一個漩渦。


    空間紙片自漩渦中被呈出。


    顯然,說書人已經小心翼翼到連自己都不敢靠近的地步了。


    徐小受笑著搖頭,兩指一夾,便是將紙片拾了起來。


    小小的紙片空間之中,有著數以萬計的血滴子,像是紅色浮萍一般,錯落在空間紙片的每一個角落。


    “死了嗎……”


    “感知”所探,內裏毫無半分生命波動。


    徐小受心頭一黯。


    辛咕咕如若死了,那自己此番出來,又有什麽意義?


    拯救不了的朋友,和自己目睹其死亡而無動於衷,又有什麽區別?


    “還沒死。”


    說書人看到老二暗沉下來的眼神,還以為這老鬼是因為鬼獸藥材死了,而心情不好,急忙出聲解釋。


    徐小受抬眸。


    說書人立馬補充道:“這也是我的古籍空間,外人可能察覺不到,但有‘陰陽生死?’的力量加持,人家可以維持住他的一絲神魂靈智。”


    “能否醒來看造化……但要煉丹的話,應該是可以的。”


    “沒死,嗬嗬,真沒死。”


    徐小受直直盯了說書人良久,才翻手將空間紙片送入了元府之中。


    其實如果可能的話,他真想要叫說書人解開空間紙片的力量。


    這樣,辛咕咕一入元府,便可以沐浴在生命靈印的生靈之氣下,決計死不了。


    但這做法,太冒險了!


    且不說桑老究竟識不識得說書人的力量,解不解得開。


    單單自己這個出場……


    要是還需靠別人幫自己的話,無形之中,就是一種掉價的表現。


    為了維持住身份,以及……逼格,徐小受不得不裝作一切我都懂的樣子。


    雖然此刻,他甚至連十分之一個說書人,都打不過。


    “很好。”


    已經不知道要說點什麽,甚至不知道要如何退場的徐小受,不得不在環顧四周之後,頭輕輕一點,道出了不痛不癢的這倆字。


    “諸位給足了時間,也給足了麵子,老夫要做的事情,到此為止。”


    “剩下的……”


    他看著紅衣,再望向說書人,笑道:“你們的事,你們自己解決,老夫還有任務,再見。”


    腳步往前一邁。


    心頭就要默念起“消失術”。


    可這時,身後方卻傳來了一道挽留聲:


    “前輩留步。”


    一聲落定,全場死寂。


    眾人齊刷刷望向了出口之人。


    這一下,就連說書人都有些心情抑鬱了起來。


    你個紅衣,你叫什麽叫?


    這是聖奴你懂不懂?


    你惹得起?


    請神容易送神難,好不容易這死鬼要開溜了,你把他留下來作甚!


    打得過他麽?


    留下來繼續搶禮物?


    “有病這女娃……早知道就該把那眼珠子先給挖了!”說書人腹誹著,“氣死人家了!”


    紅衣一眾,同樣驚著迴眸,視線一下子匯聚到了魚知溫的身上。


    魚知溫一時隻覺壓力山大。


    如若可以,她也不想同一時間去承受十餘王座,乃至數位斬道級別強者的注視。


    但眼下,不得不說了。


    徐小受自然也看到了魚知溫的存在。


    這姑娘從一開始就一直蹙眉,仿若已經用她那雙精致星瞳看出了點什麽。


    此刻再一開口,徐小受隻感覺心頭都是發毛的。


    可,不理會麽?


    實話實說。


    如若不理會,徐小受根本不知道自己用完“消失術”之後,可以怎麽離場。


    戰場的僵局被自己突如其來的闖入,直接打破。


    這個時候,沒有合適的理由,根本不會有人去粉碎說書人的古籍空間。


    即便是紅衣,也不敢。


    先前自己不讓紅衣動手,是因為辛咕咕的事情還沒落定。


    但現在自己想讓了。


    對方,卻真的不敢了!


    而作為聖奴老二,還是拿了雙重重禮的人,此刻的徐小受,則更加沒有理由去拆自家人的台。


    因而,想要從古籍空間中出去。


    除非說書人腦子被空間裂縫給夾了,自己引爆古籍空間。


    否則,隻剩這一個機會。


    一個因為魚知溫多說了幾句話,莫名惹怒了聖奴老二,繼而聖奴老二發火,迫使紅衣不得不出手,打破古籍空間的好機會!


    反正桑老頭,莫名其妙發脾氣,是最正常不過的事。


    “小女娃……”


    徐小受笑吟吟的止步,扭頭一眼瞥去。


    轟一聲響,紅衣所處的那一方空間,瞬間坍塌不穩。


    藏身在封天大陣護罩之中的魚知溫,甚至在這無差別的傷害之下,當即悶哼一聲,連嘴角都溢出了血。


    徐小受:“……”


    這麽弱?


    是哦。


    忘了此地除了自己之外,魚知溫,應該便是僅剩的第二個“先天強者”了。


    “知溫!”


    蘭靈一把飛到了魚知溫身側,單手扶住對方,傳遞過去溫順的靈元。


    她低著眉,甚至都沒空去怒視以大欺小的聖奴老二,隻是用眼神不斷示意著,想要搞明白魚知溫留下這老家夥的理由。


    “沒事,他已經留手了。”


    魚知溫感受著這一股熟悉的氣勢壓迫之力,仿若看到了彼時道紋初石出世時,徐小受鎮壓全場的畫麵。


    再一迴想先前那同樣熟悉的炙熱高溫……


    心頭一歎。


    隱隱明白了些什麽。


    “敢問前輩,可有一個徒弟,名喚徐小受?”


    魚知溫將心頭疑惑道了出來。


    視線,卻一直停留在有四劍之上。


    這一言落定,徐小受尚且不待有所反應。


    守夜和說書人,便是齊齊身軀一震。


    “徐小受?”


    說書人眉頭一掀。


    這個名字,應該不會是方才見過的那個女徒弟吧?


    怎麽,隱隱還有些熟悉的感覺?


    略一沉思,說書人驟然瞳孔一縮。


    他聽過這個名字!


    先前身外化身和守夜一戰時,最終時候從古籍空間中,和封印鬼獸一起跑出來的那個小哥哥……


    他,是老二的徒弟?


    這一下,說書人看著向那草笠老頭的眼神,都開始玩味了起來。


    死鬼!


    有個這麽俊俏的徒弟,不告訴人家?


    人家打不過你,隻能任由你折騰……


    好,你給死鬼,你給人家等著!


    “徐小受……”


    “嘻嘻。”


    他突然捂住紅唇,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竊竊偷樂起來。


    ……


    “徐小受?”


    “不,不會吧……”


    “哪個徐小受?”


    “那個徐小受?!”


    紅衣內部傳音,瞬間顯得有些嘈雜。


    蘭靈不可置信的迴頭看向了守夜,似乎要確證點什麽。


    “老夫怎麽知道……”


    守夜同樣是一臉懵逼。


    徐小受,是聖奴老二的弟子?


    即便先前感受過麵前這人類似徐小受的焦灼力量。


    但主觀意識所致,守夜根本就不曾往這一方麵想過。


    按照紅衣搜尋的私密資料,徐小受不應該是疑似天桑靈宮副院長,桑老的秘密弟子?


    等等!


    桑老?


    守夜突然一驚,冷汗涔出。


    桑老,似乎還是煉丹師協會的副會長。


    桑老,似乎也曾經是焚斷過一半出雲峰的天桑靈宮初代院長。


    桑老……


    就是聖奴老二?


    心頭驟然一揪,守夜驚悚萬分。


    即便他不曾和這個所謂的天桑靈宮副院長打過交道。


    但關於那人的一些傳說,也是耳聞不少。


    現下。


    這突然間。


    一個徐小受的出現,就把所有的事情,全部貫連在了一起?


    “明白了!”


    “老夫終於明白了!”


    這時候,守夜突然有些理解。


    為何小小一個天桑郡,小小一個天桑靈宮,可以培養得出徐小受這等曠世英才。


    如若是有聖奴在暗中出手,那傾力培養之下,別說就現在此等成就了。


    徐小受的實力再翻一倍,都是有可能!


    而先前為何麵對自己的大手招攬,徐小受總是一直拒而遠之。


    似乎,在此刻,一切也完全解釋得通了。


    “紅衣,聖奴……”


    “能不拒而遠之?”守夜苦笑。


    蘭靈同樣意識到了什麽。


    和守夜一個對視,各自便是知曉了對方所想。


    先前在守夜將徐小受列入紅衣黑名單的時候,蘭靈還不清楚為什麽。


    但現在,那些個一件件都被拋擲在記憶角落,似乎根本不可能有關聯的事情,都被串聯而起。


    沒人沉穩得住了。


    即便是腦子一直不靈光的信,這一下也意識到了什麽。


    “知溫妹子,你說的,可是真的?”


    魚知溫沒有說話,一雙美輪美奐的星瞳,直勾勾盯著遠方的草笠老頭。


    真的?


    所實在話,魚知溫自個兒都不信。


    但如若是徐小受的話……


    一切,皆有可能!


    甚至,在此刻,在心裏,她還有一個更大的懷疑。


    燼照原種、凍劫之力、來自第八劍仙獨創的劍念,外加那浩瀚的氣勢……


    即便是師徒,一脈相承,可能做到如此相似麽?


    雖然這草笠老頭,從始至終都不曾表現過劍意,似乎一切,都是有四劍在掙紮。


    但是,如果他就是徐小受……


    一切,也能解釋得通的。


    “不!不可能!”


    魚知溫被自己的猜測嚇到。


    如若麵前人真是徐小受,那簡直就太駭人聽聞了。


    訓斥說書人、一眼震紅衣、翻手納鬼獸……


    徐小受,給他十個膽子,都不敢如此作死!


    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但魚知溫知曉。


    徐小受的惜命程度,甚至比得上在場所有人……的集合!


    “弟子?”


    虛空中的“聖奴老二”扯了扯嚇人的嘴角,笑得莫名其妙。


    臉色,也開始變得陰森而詭異。


    “老夫確實還有一個弟子,但並非你個小女娃說的徐小受。”


    “他叫……”


    徐小受下意識就想要搬出周天參出來背鍋,但轉念一想。


    在場紅衣是不認識周天參,可魚知溫見過。


    張新熊?


    不可。


    張太楹和鬼獸相聯,紅衣必然清查過張家之事。


    再往前推,還有誰可以搬出來?


    張新熊……是了,這家夥好似還是某一個家夥的表哥?


    徐小受聯想至此,腦海中終於出現了一個快要被自己遺忘了的,在場眾人決計不可能認識的,來自天桑靈宮外院的最初敵人的名字。


    “嗯……”


    徐小受背負雙手,下巴一揚,“他叫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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