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丟!”


    震撼人心的五個字直接甩在眾人耳膜上。


    全場炸鍋了。


    這一下不管是看戲的,麵帶懊惱的,還是痛失一步,亦或者仍舊猶豫不決的,紛紛舉目尋去,試圖找出這敢為人先的第一人。


    徐小受同樣驚訝著將視線探過。


    他本來是真的不抱希望來著了。


    九九八和一千的概念不同,他還是十分清楚的。


    同理。


    一個億,這種光是聽著都像是在做夢一樣的口號,徐小受其實也是為了圓夢而喊出來的。


    不曾想,世界上有能將夢想具現的人就罷了。


    這人,竟還會出現在自己麵前,甚至幫自己圓夢?


    然而視線一定,徐小受呆滯了。


    出口之人是個青年,不高不瘦,身材中等,手裏拄著個拐杖,年齡約莫著大不了他幾歲。


    一側的,則是個比之矮了半個頭多的白衫女子。


    這二人盡皆帶有防窺探的靈具,靈念瞧不出個所以然,連麵目都是模糊的。


    但徐小受的“感知”,卻帶來了極為熟悉的感覺。


    他的視線定在男子的拐杖之上。


    縱使這玩意再度被易了容,改得麵目全非。


    作為一個真正的古劍修,徐小受又如何探尋不出,那股子獨一無二,亙古難變的名劍氣息?


    “淚雙行?”


    徐小受心頭一緊。


    名劍認主。


    更何況彼時見過的淚雙行,是能夠以劍宗修為,便依靠各式寶物硬撼靈宮巨佬葉小天的存在。


    這種人,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搞得名劍易主。


    所以,他定然是隸屬於“聖奴”的淚雙行!


    如此的話,旁邊這個女子是誰?


    徐小受用腳指頭想想,都能猜測出來了。


    “洛雷雷!”


    “這兩個家夥……”


    徐小受難受了。


    白窟的難度本來就已經夠可怕了,這兩個家夥也來摻和一腳的話,那必然是雪上加霜無疑啊!


    別人可以說是來試煉的。


    但“聖奴”之人出現在這裏,你要說這兩人是過來曆練自我……


    鬼信啊!


    這特麽要不把白窟掀個底朝天,能符合“聖奴”的個性麽?


    而反觀彼時淚雙行強行撕開虛空裂縫,帶著洛雷雷逃生的畫麵。


    這特麽他們要是進去了,任務達成了,出來的時候,會沒人接嗎?


    徐小受心頭一下子沉入了穀底。


    那個時候,是淚雙行來接臥底洛雷雷。


    現在白窟開放,二人作為執行任務的二者,最後會出現的家夥,還能有誰?


    “蒙麵人!”


    “亦或是岑喬夫!”


    徐小受感覺心好累,這特麽的白窟還沒開始,怎的自己已經看到了世界大戰的降臨?


    “兄台此話當真?”


    換做別人,徐小受決計不可能會問出這話。


    畢竟給了對方一條退路,也許自己的一個億,真就要打水漂。


    但淚雙行不同。


    徐小受思量著要是真能拒絕一個億,換成讓這兩個不穩定因素不進去的話……


    似乎,不錯?


    但又一想,如若沒有這玲瓏石,他們便進不去了嗎?


    唉!


    無解!


    “當真。”


    淚雙行甚至半點猶豫都沒有,直接開口。


    話音一落,也不見有絲毫動靜,一道金光便是從他的袖口處飛出,直指徐小受的方向。


    “哢!”


    徐小受雙指一夾。


    一張卡。


    辛咕咕適時就把頭湊了上來,然而瞳孔一縮之後,猛然迴撤。


    木子汐見狀,不由也踮起了腳尖,然後頓了頓。


    “受到詛咒,被動值,+1。”


    她不得不用靈元護手,摁住徐小受肩膀,示意其降低一下高度,這才瞅到了卡上的內容。


    小心肝一跳,木子汐默默收腳,和辛咕咕對視一眼,目中盡皆露出了震撼。


    九位數!


    “受到羨慕,被動值,+2。”


    “麻麻?”


    阿戒在後頭腦袋轉了轉,也踮起了腳尖,然後看著徐小受的後腦勺,再度乖乖抱胸站好。


    它不明白身側二人是在看什麽。


    “麻麻……”


    徐小受捏著又一張多金商行的卡,心頭焦慮了起來。


    本以為真正拿到一個億,會是一個開心到飛起的心情。


    他現在,卻是一點快樂都沒有。


    但要說將這卡退迴去吧……


    也不至於。


    默默將金卡收好,徐小受掏出胸口處的兩顆玲瓏石,舉了一下,又縮迴。


    “兄台,你拐杖賣嗎?”


    這突兀的一問,令得所有人都有些怔住。


    不由自主的,眾人目光便是凝到了淚雙行那平平無奇的拐杖之上。


    虛空之上的蘭靈和信,同樣如此。


    不同於下方瞅不出個所以然的圍觀群眾。


    二人僅一眼,便是感覺到了不對勁。


    可他們兩個都不是劍修,哪怕察覺到了不對,也沒能第一時間的看出這是個什麽東西。


    “劍?”


    信撓了撓光頭。


    人殺得多了,他竟然在這把拐杖之上,破天荒的感受到了一股子淡淡的劍意。


    簡直可笑。


    拐杖和劍,那能是一個東西?


    蘭靈卻突然一臉恍然。


    本來還有些不解,信的一言,著實打開了她的思路。


    “名劍!”


    “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名劍,抽神杖!”


    信一愣,隨即釋然。


    “好像……是的哦!”


    “我確實聽說過‘抽神杖’的傳說,好似這東西看著不似一把劍,而是一根細錐,鋒利到了極點。”


    “但偏偏,這玩意最恐怖的,不是用來刺,而是抽。”


    “據說上一屆持劍人和抽神杖契合度圓滿,天解之後,甚至一杖能抽散完全凝實的太虛之力!”


    信琢磨道:“所以,拐杖隻是一個外殼,真正的玄機,在裏頭?”


    蘭靈點頭。


    雖說她也僅僅隻是一個猜測。


    但以其見識過多把名劍的閱曆,徐小受不說的話還好。


    這一說,一個注意。


    哪怕這拐杖散發的氣息僅剩一絲,也是能瞧出來一點苗頭的。


    蘭靈有些驚歎。


    “第幾把了這?”


    “前麵兩把不加掩飾的名劍,應該是葬劍塚的人,可以理解。”


    “戌月灰宮我到現在還沒看到,他們應該不來,要來,定然是在準備偷渡了。”


    “但這把……”


    蘭靈皺眉:“抽神杖是哪家持有來著?”


    信冥思了一下,遲疑道:“上一屆持劍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中域太虛世家,淚家?”


    “淚家?”蘭靈心頭一跳。


    信點頭,不確定道:“可淚家,不是被滅……”


    “噓!”


    蘭靈瞬間用靈元將信禁口了。


    信一愕,扭頭望去,卻見蘭靈緩緩搖頭,什麽也不說。


    他有些驚訝。


    早就聽聞淚家之變是有點玄機的,不然也不至於大陸對這事,都三緘其口。


    蘭靈似乎知道點什麽?


    信沒問。


    既然人家已經做到了這個份上,想來有些事情,確實是不能說的。


    “也許是易主了。”


    他推測道:“畢竟名劍識人,如果……那個家族無人可以繼承,名劍流傳出去的話,也是可以理解。”


    蘭靈點頭,卻沒有接話。


    她不敢再過多討論了。


    ……


    淚雙行藏在遮掩靈具下的花白麵龐十分猙獰,像是從深淵中跑出來的厲鬼,連五官都是模糊的。


    別人是看不出什麽神態,但在一側的洛雷雷卻感受到了這短暫的沉默。


    有些不對勁。


    洛雷雷秀眉一蹙。


    頭頂的兩個紅衣似乎在用靈念交流,她也聽不出什麽東西。


    但對麵那蒙麵草笠人……


    這家夥,是怎麽看出雙行哥哥的抽神杖的?


    那可是經過首座親手加封的東西,至少在遇到純劍修的紅衣之時,才有可能暴露。


    理論上講,進入白窟之前,絕不至於引起注意。


    但這貨,聽聲音估摸著年齡不大,修為定然並非王座、斬道之流,怎的如此敏銳?


    敏銳就算了……


    “故意的嗎?”


    洛雷雷沒有動用靈念,雙目卻微微眺上了上方的兩大紅衣。


    “他這是在提醒二人?”


    雖然也不知道雙行哥哥為什麽突然沉默了,不就是被看出來是名劍了麽,也不是什麽大事。


    但洛雷雷還是微微碰了淚雙行的手臂,示意應該有所動靜了。


    再停頓下去,沒有什麽事,都變成有事了。


    淚雙行雙耳微動,迴過神來。


    “不賣。”


    他的話語依舊是平淡,甚至說是毫無感情。


    “這樣啊,那可惜了。”


    徐小受輕輕歎了口氣,羨慕道:“我就覺著你這樣拄著拐杖走路,賊有氣勢,下次我也弄一把,嗬嗬。”


    “受到詛咒,被動值,+2。”


    “受到鄙視,被動值,+1310。”


    “受到腹誹,被動值,+2118。”


    不管對方如何反應,徐小受還是將手上的兩顆玲瓏石拋了過去。


    提醒的目的達到了,那就可以。


    至少紅衣知道這家夥有名劍,應該便知曉了,這也是一個“有四劍”的有力爭奪者。


    最後放在他們兩個身上的注意力,絕對會多一些。


    如此。


    一來可以很好的壓製一下這兩貨進入白窟後的不知名行動。


    二來,相對來說放在自己身上的注意力,也就會少了那麽一些了。


    “真不賣?”


    徐小受看著對麵結果玲瓏石,有些意猶未盡:“我可是有很多錢的哦。”


    “再不濟,你們想換玲瓏石,我也還有……”


    “受到詛咒,被動值,+2。”


    淚雙行領著洛雷雷,頭也不迴直接進了傳送靈陣。


    “還有?”


    圍觀人等卻一下子被驚到了。


    這都賣了三顆玲瓏石,加上在這小範圍裏,方才八宮裏鎮門口戰鬥的消息傳來傳去,所有人都知曉了麵前這個“草笠”組織,絕對是貨真價實的玲瓏石售賣專櫃。


    “這都賣了六顆了,還有?”


    “開玩笑呢吧!”


    “受到懷疑,被動值,+2480。”


    可縱然心裏頭再怎麽懷疑,方才懊惱自己沒有搶到玲瓏石的家夥,也一個個不由眸生盼色。


    “受到期待,被動值,+2261。”


    “……”


    果不其然,信息欄一陣瘋狂刷屏。


    徐小受也不急。


    待得眾人心頭的躁動平歇,這才慢悠悠的從懷裏,繼續掏出了兩顆玲瓏石。


    “臥槽!”


    這一下,連在虛空中的信,都是眼珠子直接飛了。


    蘭靈在空中,身子都猛然一晃,差點有些懷疑人生。


    這是紅衣派出去的玲瓏石嗎?


    哪個家夥派的?


    莫不成還走關係了?


    底下的人更加不用說了。


    “受到驚歎,被動值,+2666。”


    “受到羨慕,被動值,+2410。”


    “受到嫉恨,被動值,+2298。”


    “……”


    “諸位……”


    徐小受笑眯眯的開口,還不曾說話,上頭一道冷豔的聲音便是傳了下來。


    “沒時間給你交易了,趕緊進陣,傳送靈陣馬上關閉!”


    徐小受麵色一苦,抬頭:“就不能多等一會兒嗎?”


    這一下,連周圍的人都麵帶希冀的望了過去。


    一個想賣,一群人想買。


    兩全其美的事情,多好啊!


    “不行。”


    “……”


    蘭靈一下感覺自己成了罪人,那些個憤恨眼神,差點沒把她給當場肢解了。


    然而規矩就是規矩,哪怕底下那蒙麵草笠人此刻給摸出來十顆玲瓏石,也不可能破了這規矩。


    “趕緊進去!”


    她說著,視線轉到了其他人群上。


    “餘下的,隻要是宗師級別以上的靈陣師,立馬隨著我轉移陣地。”


    “記住,你們也可以進去,但在‘三十六天封無陣’沒有解封之前,是沒有資格離開紅衣隊伍,隨意走動的。”


    “跟上!”


    言罷蘭靈一個飛身,下頭的家夥注意力立馬被轉移了。


    瞬間一大波來自天南海北的不知名煉靈師,抱著參與一腳,以及僥幸破陣便得自由的心態,跟了過去。


    信留在原地,捏起了一枚陣符。


    他的視線落在徐小受身上。


    就差這一個拖時間的家夥了。


    “走吧!”


    徐小受無奈的一招手。


    結束了。


    這一波韭菜,也就隻能收割到這裏了。


    腳一動。


    上頭冷冽的聲音立刻打下。


    “兩枚玲瓏石,你隻能再帶一個人!”


    徐小受頓時止住了腳步,他往後方打量了一下。


    確實,自己也隻帶了木子汐一個人,沒有錯呀!


    但這般恐怖的真相,是不能直接說的。


    沒有多言,他無所謂的拋出了了四枚玲瓏石,直接帶著整個“草笠”組織的所有人,消失在靈陣口。


    “臥槽,我剛才看到了什麽?”


    雖然僅僅隻有一瞬間,但那四顆珠子飛起,就好似眼前突兀的升起了四輪烈陽一般,是如此的刺目。


    所有人都懵了。


    “四顆?”


    “他方才賣了多少來著?”


    “三顆?”


    “是的,前麵鎮門口,也賣了三顆。”


    “那也就是說,光是這家夥身上,少說便是有著十顆玲瓏石?”


    “我滴媽……”


    咚咚幾聲,那些個還杵在靈陣口進不去的家夥,直接無力的獻上了膝蓋。


    “這特娘的怎麽迴事啊,有這麽氣人的嗎?”


    “一個人,拿了十個白窟名額?”


    “這是人幹的事情?”


    “這家夥,到底是誰?”


    全場沉默。


    突兀的場中響起了一道格格不入的反駁聲音。


    “其實,這家夥還不是最惡心人的。”


    “你們知道嗎,我聽說,在天桑郡,天桑城,好像出了一個更恐怖的怪胎。”


    “咋了?”有人問著。


    那人吞了一下口水,這才不確定道:“他一個人,便拿了十八個白窟名額!”


    “嘶!”


    信感受著空氣的涼度,直接白眼翻上了天際,手中陣符一捏,傳送靈陣瞬間關閉。


    他人影也頃刻閃身不見。


    “十八個白窟名額?”


    “唬誰呢!”


    “第八劍仙都沒敢這麽牛逼!”


    ……


    古城有小道,蛇蟲避枯草,。


    荒無人煙的一處不知名的廢棄城門口,緩緩走出來三道身影。


    夕陽的餘暉灑下,隱隱能看到這三人行身上的斑點血跡。


    為首的,是一個包裹得十分嚴實,像是怕被凍著了的蒙麵人。


    此人連走路都是眯著眼睛的,似乎是染了大病。


    眼眸之濁黃,宛若將死之人。


    “人家是真沒想到這破地方還能藏人呢!”


    “還有這名劍,名字也真夠可以的。”


    “瘋雕劍,咯咯咯……”


    緊挨其後的,是個一手拿著古書掩嘴輕笑,一手執劍好奇打量著的……


    男子?


    這人穿著紅色的長紗裙,就連屈起來的修長手指都彎節有棱,十分清秀。


    他的妝容十分雅致,柳葉娟眉,眸若彎水。


    再望下瞧,胸脯婷婷,身段窈窕。


    連帶著說話,都是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


    要不是玉頸處異於常人的凸出喉結無法掩飾,恐怕所有人都會對其產生錯誤的性別認知。


    “說書的,你能不能給老夫閉嘴,我他娘的聽你說話,就感覺瘮得慌。”


    “你為什麽要迴來?中域不好玩嗎,一定要過來摻和一腳?”


    “這有老夫,不就夠了!”


    在其一側忍著渾身雞皮咆哮出聲的,赫然是一個腰間別著小斧的老頭。


    這老者看著十分平凡,沒什麽好說的。


    山上砍柴的樵夫,都長這個樣。


    “你個死砍柴的,你懂什麽?”


    手裏拿著古書的紅裙男子微微偏頭,嗔了老者一眼,這才嬌滴滴道:


    “人家這不是擔心哥哥的生命安全麽?”


    “要不是苟無月也來了東域,人家用得著這麽辛苦,遭這罪受?”


    他說著,挨近了蒙麵人一點,纖手輕輕搭上,這才吐氣如蘭:“哥哥,你說是吧?”


    “咳咳咳!”


    蒙麵人劇烈的咳嗽了幾聲,空氣中立馬氤出了些血腥味。


    身側二人立馬慌了。


    老者怒罵道:“說書的,把你的髒手拿開!”


    紅裙男子瞬間怒了,一手指向老頭,分貝拔高。


    “岑喬夫,你個死鬼,你說什麽!”


    “人家哪裏髒了?”


    “人家方才殺人後,可是有沐浴過的,哥哥不一起就算了,人家不嫌棄。”


    “你個老不死的,不洗一下,反說人家髒?”


    就連生氣,他也是眸若秋水,淚眼灣灣的。


    音調再高,音量也根本不大,反而像是被欺負了一般,順勢便要倒到蒙麵人身上。


    “哥哥,老樵夫欺負人家……”


    蒙麵人哪怕病得再重,也加快了一步。


    咚!


    無比信任自己“哥哥”的紅裙男子,根本就沒有一點防備。


    全身的力氣都打算倚在後者身上,觸不及防之下失策,他直接砸到了地麵。


    岑喬夫雙目直視前方,像是根本沒有看到這人一般,一腳便是踩上了他的胸脯。


    “嗯?什麽東西,石頭嗎,這麽硌人?”


    “你!”


    紅裙男子臉色都被氣紅了,氣喘籲籲道:“你個老不死的,人家和你拚了!”


    言罷,他一手翻開自己手上的古籍。


    轟一聲響,虛空直接炸裂,那萬般澎湃的天地靈氣,瞬間被抽吸而幹。


    轉瞬之間,書頁之內匯聚成了無數金光熠熠的象形文字。


    “吼!”


    伴隨一聲怒吼,那文字糅合,化作一道幽暗龍首,穿過書頁界限,衝著岑喬夫便是唿嘯而去。


    一時天地遮蔽,夕陽褪色,直入夜幕。


    “區區小蟲,也敢猖狂?”


    岑喬夫冷哼一聲,不敢遲疑,直接連撤幾步,抽出了別在腰間的小斧。


    然而就在他高舉的瞬間,虛空之上那數萬丈大小的龍首直接炸裂,化作無盡光點散開。


    岑喬夫老臉尚且來不及錯愕。


    隻聞“噗”一聲響,還躺在地上的紅裙男子一口血噴了出來。


    他不可置信的用蘭花指指著麵前老頭。


    “你、你竟然偷襲?”


    嗤!


    話音未落,紅裙男子心頭處的衣襟直接裂開,他猛然捂著胸口。


    “哥哥救命!”


    蒙麵人在前頭,即便是隔著麵罩,都能看到他的臉在抽動。


    眸色閃過一絲陰翳,隨後被無奈替代了。


    “休得胡鬧。”他虛弱的道了一聲。


    岑喬夫打了個冷顫,哆嗦著身子,默不作聲別迴了斧頭,直接邁步遠離了二人。


    “哥哥。”


    紅裙男子看著蒙麵人迴頭,俏臉便是一苦,捂著胸口聲淚俱下:“人家好疼……”


    “起來。”


    “人家起不來。”


    “起來!”


    “人家要拉才能起來。”


    他伸出了手。


    蒙麵人深深吸了一口氣,邁步上前,緩緩出手。


    紅裙男子這才破涕為笑,小心翼翼避開大拇指,握上了蒙麵人的手。


    那股讓人迷醉的溫度傳來,他整個人毛孔都舒張了。


    “嗯~”


    “起來!”


    “要拉才能起……唔!”


    蒙麵人猛然一扯,紅裙男子差點感覺手腕沒斷掉,連唿吸都是斷節了。


    “哥哥你,”他唿吸急促,突然巧笑嫣然:“真有力。”


    蒙麵人:“……”


    他頭也不迴的離開了。


    “哎,等等人家嘛!”


    紅裙男子拿起了古書,揉了揉疼痛的手腕,“哼,死鬼!”


    看著前頭沒有留步的打算,他這才手肘夾胸,一顛一顛的小跑過去。


    “哥哥,這裏離白窟好遠,要不要人家背你飛呀?”


    “不必。”


    “可是,走路的話,要走好久的呢!”


    “不急。”


    “人家會累!”


    “那是你的事。”


    “哼!不理你了!”


    紅裙男子一個叉腰,補充道:“不理你一刻鍾!”


    一秒鍾都還沒到,看著蒙麵人一步一個腳印的模樣,他就又心疼得重新說話了。


    “哥哥的傷還沒好嗎?都跌到煉靈八境了。”


    “好不了。”


    “稍後人家給哥哥治治,應該可以止住頹勢,最起碼再迴先天,我們就能一起飛啦!”他雀躍起來。


    “不用。”


    蒙麵人搖頭:“這樣走過去,等到白窟的時候,差不多剛好就可以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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