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惜將自己折騰病,所謀劃來獨處的機會,要是被白白浪費掉了,豈不是得不償失?


    正凝神把脈的楚鈺,並沒有發現百裏彰眼中計謀得逞的亮光,也沒有看見他漸漸上翹的唇角。


    把完脈得知百裏彰隻是得了普通的風寒後,楚鈺的心裏這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抬頭看著麵色早就已經恢複正常的百裏彰:“王爺,你的身體並沒大礙,隻是感染了風寒,我這就去給你抓藥。”


    楚鈺起身想要離開,卻被衣角的拉力,拽的趔趄了一下,朝身後的床倒了過去。


    突如其來的重力,讓百裏彰悶哼出聲,卻不想將病氣過給楚鈺,放棄了這軟香溫玉再懷的美好感覺。


    他用空著的那隻手,輕輕將楚鈺推開些:“鈺兒,別靠我這麽近,免得感染了病氣!”


    “究竟是誰在惡作劇,才讓我落得這般田地的?”


    “我可沒有惡作劇。”百裏彰的眼睛左右飄忽,就是不敢看楚鈺,生怕看見她眼中有不喜的神色。


    楚鈺起身,扯了扯自己的衣角,意有所指的看著百裏彰:“你若沒有惡作劇,為何你的手還在我的衣角上?”


    “我隻是不想讓你離開,想讓你陪陪我而已。”


    “罷了,我與你一個病人爭什麽。”楚鈺坐在床邊,對著門外喊了一聲:“影子。”


    影子應聲走進屋,對著楚鈺抱拳行禮:“屬下在,王妃您盡管吩咐。”


    有百裏彰撐腰的影子,儼然已經將楚鈺方才說,在喚她王妃便縫上他的嘴這一句話,拋諸腦後了。


    楚鈺也難得在糾正了,淡淡的吩咐到:“你去轉告蘇大夫一聲,麻煩他熬些治療風寒的湯藥過來。”


    “是,屬下這就去。”影子躬身退下,默默的去忙活了。


    離開的時候,影子還十分貼心的幫兩人將房門關上,替裏麵的兩人製造說話的機會。


    直到聽不見影子的腳步聲後,楚鈺這才淡淡的看著百裏彰:“已經有人去抓藥、煎藥了,你是不是可以鬆手了?”


    百裏彰不但沒有鬆手,還反而拉住了楚鈺的手:“鈺兒,你就看在我生病的份兒上,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吧,好不好?”


    “王爺你就不怕我趁你病,要你命?”


    “我的命本就是你的,如果你真的想要,拿去就是,我連眉頭都不會眨一下。”百裏彰討好的看著楚鈺,直直的看著她的眼睛,不讓她有逃避的機會:“隻求你在要我命之前,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我不想帶著遺憾去陰曹地府。


    若真的是那樣的話,我可要做一隻冤死鬼,沒日沒夜的跟在你身邊,乞求你能夠原諒我了。”


    聞言,楚鈺渾身一僵。


    這樣的話,有幾個人能不害怕?


    她從前雖然不信鬼神之說,當自從她死而複生之後,她對這些不能用科學來解釋的東西,反倒有些將信將疑了。


    隻要一想到之後身邊,有一個阿飄如影隨形,楚鈺就覺得汗毛倒豎。


    思及此,楚鈺橫了百裏彰一眼:“怕了你了,我便聽你一言,看看我是否真的錯怪你了。”


    聽了她的話後,百裏彰勾唇一笑,滿眼都是苦澀和恐懼:“鈺兒,你可知,當我趕到玉清觀舍身崖,看見那滿地的屍骸,以及瘋癲的娘親之時,我的心猶如掉進了冰窟窿一般,遍體身寒。


    當時,嵇綽又在你懸崖邊,發現了你殘缺的衣角,當時我隻恨不得隨你跳下那舍身崖。


    要不是嵇綽及時將我拽住,並說你或許還有生還的機會,我才……”


    提及當日的血腥日子,楚鈺的雙手緊握成拳。


    就好像又迴到了那日,身臨其境一般。


    宵月口吐鮮血的模樣,曆曆在目,讓她更加憤怒不已。


    要不是秋熏已經死了,她真的能衝上去,將人生撕了。


    百裏彰捏了捏她緊握成拳的手,無聲的安慰著她,又繼續說:“我與嵇綽在小道童的帶領下,從一旁隱蔽的小路下到舍身崖下,發現新裏的墳塋,更是心如刀割。


    要不是嵇綽發現你在樹幹上的留書,我早就已經拔劍自刎了。”


    看著他的神情不似作假,楚鈺那顆佯裝強硬的心,早就已經軟的一塌糊塗了。


    再也硬不起半分,不能在對眼前的人說出一句重話。


    “唉~!”楚鈺長歎一聲,緩緩閉上眼睛,將裏麵複雜的情愫掩藏:“我竟不知你當初經曆了這些,那後來呢?”


    “我將娘帶迴王府,隻要一有人在她耳邊提及你的名諱,她便會陷入瘋魔之中,對眼前的人非打即罵,偏偏這個時候丞相那個老東西竟然逼宮。”


    話說道這裏的時候,百裏彰也攥緊了拳頭,憤恨不已:“我知道你的失蹤,與他有脫不開的關係,更與百裏冰的不作為有關,便沒有進宮救駕,任由丞相大權在握,扶植百裏崇上位。


    再後來,我終於找到丞相不稱帝,要扶植傀儡皇帝的證據,將丞相與其黨羽連根拔起,幫助百裏崇穩固了皇位。


    卻不曾想到過,你的失蹤與娘的瘋癲之症,竟然是秋熏一手促成的。後來等我有了證據的時候,她已經身懷六甲快要臨盆了。


    你也知道我是百裏王朝的暗帝,所要遵守的規矩也頗多,首當其衝的第一條便是不能動百裏家的血脈。


    自從皇後李連心上位之後,皇家的血脈更是到了一脈單傳的地步,更加不允許我對她腹中的孩子下手。”


    百裏彰一口氣說了一長串話,讓本就神情奄奄的他,變得疲憊不堪。


    可他依舊堅持著,用指甲刺激著手心的軟肉,來保持自己的清醒,這才沒有兩眼一翻暈過去。


    可聽完了他的話後,楚鈺心中的怒火越燒越旺:“就是因為這些莫須有的臭規矩,你便放過那個蛇蠍婦人了,是嗎?”


    “我怎麽可能會讓傷害你的人好過?”百裏彰討好一笑,將秋熏最後的結局說了出來:“我明人在她的膳食中加了血枯草,並命照顧她的產婆,生產之時去母留子。


    她自知東窗事發,彌留之際央求見我,告訴了我她昔日的勾當,並以我身上的‘噬心散’毒的解藥作為要挾,懇求我照顧好她的孩子。


    也就是你上次迴王府時看見的那名孩童,他名喚‘百裏宴’,是百裏崇和秋熏所生之子。”


    聽完了百裏彰的話後,楚鈺心中唏噓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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