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們又說,“蔡長官,您也說了,他們是秦長官的兵,又都是男人,我們哪裏能跟他們比。”


    蔡少校說,“你們就愛貧嘴。軍中哪有什麽男女,全都一視同仁。下次訓練,就該和他們一樣,免得被他們給看扁了。”


    女孩們說,“術業有專攻嘛。他們擅長體能格鬥,我們擅長表演。姐妹們,來個一字馬給長官看看。要是比這個,我們肯定贏!”


    說著,七八個女孩靠著旁邊的支柱,齊刷刷地架起了一字馬。


    看她們一個個朝氣蓬勃的樣子,蔡少校忍俊不禁,說,“好好好,你們厲害,那就再多休息十分鍾吧。”


    “謝謝長官!”


    女孩們又說又笑,摟成了一團。


    看到那邊安靜佇立的林雪兮,蔡少校不自覺地揚起唇角,走了過去。


    早在林雪兮申請來到這邊劇團以前,蔡少校就聽說過她。


    有才華,有天賦,更有毅力。雖然在一群學藝術的女孩中,她的年齡偏大,一開始並沒有什麽優勢。可隨著層層淘汰下來,她讓所有人都看到了她勝於常人的風采,還有頑強的意誌力。


    所以,看到申請參加新劇團的名單裏,有“林雪兮”這個人時,蔡少校毫不猶豫就同意了。


    隻是有一點讓蔡少校有點疑惑。


    若是繼續留在原來的劇團,林雪兮馬上就能獲得晉升資格,還會在全軍的年會上得到主演的機會。


    這可是海陸空三軍劇團所有女人所追求的。


    雖說追求藝術是種境界,值得讚許,可所有夢想都需要物質的支撐,無法脫離現實的需求。


    還是說,加入這個劇團,對林雪兮來說,有更重要的意義?


    疑惑歸疑惑,可林雪兮,蔡少校是非常欣賞和喜歡的。


    她性子清雅,淡淡的,話不多,也比其他女孩子穩重些。


    這種性情在現代女性中並不多見,與世無爭的樣子,宛如古典的美人兒,總能給人很舒服的感覺。


    可她在舞台上的表演,又那麽富有渲染力。


    訓練到現在,蔡少校還沒發現有她演繹不好的角色。


    就因為這個,昨晚演出,最難的那個角色,蔡少校安排給了林雪兮。


    林雪兮果然沒有辜負她的期望。“卡門”一角,驚豔了全場,上級也對她們劇團讚許有加。


    隻是,一些意料之中的問題也來了。


    “雪兮。”


    “蔡長官好。”麵對長官,林雪兮站姿筆挺。


    蔡少校親和地笑了笑,說,“現在是休息時間,沒必要這麽緊張,放鬆一點。”


    林雪兮笑了笑,依然站立不動。


    軍中最在意的就是等級關係,哪怕隻比自己多一顆星,那也是長官。


    是長官,就要表現出對長官的尊敬。


    這些規矩和要把握的分寸,林雪兮很清楚。


    果然,麵對她依舊挺拔的站姿,蔡少校滿意地笑了笑,在她肩膀上拍了拍,說,“嗯,不錯,體能表現得也很好。”


    “我今天已經向團長報告過了,鑒於你昨晚的表現非常出色,我推薦讓你擔任劇團一分隊的隊長。”


    林雪兮愣了愣,敬了軍禮,道,“謝謝長官。”


    這不是在商量,也不是在征求她意見,這隻是在下達命令,她也隻需要服從。


    當然,這是好事。不管是在軍營,還是外麵的世界,誰不希望自己能夠晉升呢。


    “哦,對了,”蔡少校笑著說,“明天中午換上便裝,陪我出去一趟。”


    和其他人一樣,除了每月輪休的日子可以外出以外,其他時間林雪兮都要在劇團裏訓練。隨意外出,離開軍營,是要受到紀律處分的。


    雖然疑惑,可軍中不能隨便質疑長官的指令,所以林雪兮還是忍住了發問,點頭道,“好的,長官。”


    ***


    到了第二天中午,林雪兮在宿舍裏換上簡單的襯衣和牛仔褲,準備出門。


    因為是臨時居住,又有很多女孩,所以基地給了劇團不少照顧,專門清空了用來接待的公寓樓,給她們居住。


    劇團裏的女孩們也都有不同軍銜和等級,大部分都是士官,也有少數像林雪兮這樣晉升快的,已經成了少尉或者中尉。


    軍官和士兵也都是分開住的。林雪兮這些女軍官住在上層,三到四人一間。女士官們住在樓下,五到六人一間。剩下一些為數不多的男演員們,和負責守衛的戰士們住在一起。


    林雪兮剛拉開宿舍房門,對麵房間的門也正好打開,一個扛著少尉軍銜的年輕女軍官走了出來。


    本來她看林雪兮的目光就有點冷,再注意到林雪兮身上穿著便裝時,眼神更是譏諷和敵視了。


    林雪兮假裝沒看到她眼神裏的敵意,很淡地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唿。


    這個女人叫曾璿。聽說她媽媽也曾是軍隊劇團的演員,爸爸是普通軍官,轉業迴了地方。雖比不上那些軍二代,但在軍中多少認識些人,所以托了關係,讓曾璿也考了進來。


    曾璿比林雪兮小兩歲,身段不錯,長得也漂亮,唱歌跳舞這些才藝也算過得去。但是演技,就差強人意了。誰都知道,越是難的角色,越容易出彩。曾璿對自己倒是很有信心,也一直盯著“卡門”這個角色,希望在廣大官兵麵前,在舞台上能夠大放異彩,成為劇團挑大梁的人物。說不定到了年底的三軍年會上,


    她也能得到一個重要的角色。


    可沒想到,劇團最後竟然把“卡門”這個角色給了林雪兮。


    林雪兮都二十五歲了啊。放在以前,這麽大年齡的演員早就換崗或者轉業了,憑什麽還來跟她搶角色!


    其實,打從林雪兮走進這個劇團,曾璿就看她不順眼了。


    憑什麽林雪兮就那麽得寵,不管是團長,還是演員,都喜歡她。就因為她長得漂亮,又寡言少語,會裝清高、裝高貴嗎?


    原本還以為這個林雪兮有點來頭,雖然不喜歡,曾璿也還忍著。可打聽了好多迴,確定林雪兮一沒靠山二沒背景後,曾璿也不掩飾自己對林雪兮的態度了。就像現在這樣,看到林雪兮要離開,曾璿反而站在她麵前,環抱著雙臂,目光在她的便裝上來迴看了一遍,陰陽怪氣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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