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導演頭疼地直撓頭。


    誰都知道為了搶角色的事情,譚莉和李瑤過不去。也都知道,兩個人背後都有讚助商支持,都不能得罪。


    沉默了一會,譚莉開口說,“導演,我也不想看你為難,這樣吧,我出個主意,要不給李瑤找個替身。需要正麵的鏡頭時,後期製作時p上去不就行了。”


    大家想了想,也都點點頭。


    可是,時間這麽短促,要找替身,也隻能在現有的演員和工作人員中找了。


    導演一行人四下看著。忽然,他們的視線都不約而同地對準同一個地方。


    “你,過來。”導演對那邊角落裏的允妙黎招手。


    “我?”允妙黎訝異地指著自己,走了過去。


    導演對一旁李瑤的助理說,“你看她的背影,像不像李瑤?”


    助理仔細看了看,笑著說,“嗯,挺像的。”


    她又看著允妙黎,猶豫了一下,說,“這位小姐,請你幫個忙,替我們家李瑤演一場戲。”


    允妙黎連忙搖頭,“我是學編導的,不會演戲。”


    “放心,這場戲沒什麽台詞,也不需要專業的演技,你隻要站著不動就好了。”助理懇求地說,“這位小姐,拜托了!瑤瑤很不舒服,我想立刻送她去醫院看看。”


    遲疑了一會,允妙黎點頭,“……好吧。”


    允妙黎隻想幫忙平息一場紛爭,可等換了衣服,拿到台本,看清這場戲到底要演什麽時,她傻了眼。


    我去,打戲啊!確切的說,是她挨打的戲!難怪剛才助理的眼神有些遲疑。


    台本裏,女主這時還隻是一個小小宮女,因得到天子垂青,遭到女二號的嫉妒,千方百計地折磨女主。


    這樣的戲份,確實不需要演技和台詞,可這要挨巴掌……


    那邊傳來導演的聲音,“都準備好了嗎?快,別耽誤時間,今天還有好幾場戲要拍!”


    “……準備好了。”深唿吸幾口氣,允妙黎走到了攝像機前。


    好吧,想想她的閨蜜林雪兮,在學校排練話劇時就挨過幾次巴掌。就當是體驗百味人生了,不挨過巴掌,哪裏能在劇本裏刻畫好人物的心理。


    so,來吧!


    “啪!”


    還沒等允妙黎看清楚,一記耳光狠狠地落在她臉上,清脆響亮,連站在旁邊的其他人都愣住了。


    臉頰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允妙黎瞪著麵前的譚莉,下意識攥緊了拳頭。


    “你幹什麽?”導演一臉的莫名奇妙,看著譚莉,“我還沒說開始!”


    “哎呀!”譚莉自己好像也很吃驚,對允妙黎連連道歉,說,“不好意思,我還以為開始了,實在對不起!”


    允妙黎咬咬牙,鬆開攥緊的拳頭,說,“沒事。”


    這種情況,她也隻能說沒事,難道還要衝上去打一架嗎?


    “好,現在正式開始——action!”


    “啪!”


    一記耳光落下,和剛才一樣用力,隻是換了一邊臉,譚莉瞪著允妙黎,說了一句台詞,“賤人!”


    根據台本,允妙黎低下頭去,隻是小小“宮女”的她,隻能順從“主子”,任打任罵。


    接下來,譚莉演的女二號還會再咒罵一些話,再搶過她身上天子送的玉佩,用力摔碎。之後,會有“太監”過來把她拖下去,這場戲就結束了。


    可是——


    “等等,導演!”譚莉忽然抬頭喊導演,皺著眉頭,說,“我感覺自己的情緒好像不太對,沒醞釀好,能不能再來一次?”


    導演看著她,皺了皺眉頭,還是點了點頭,迴頭對其他工作人員說,“休息一下,一會重新再來。”


    “不好意思,允小姐,”譚莉一臉抱歉的笑,對允妙黎說,“雖然隻是配角,但這部戲對我很重要,所以每一個細節我都要做到完美,請你諒解。”


    摸著已經火辣辣的臉頰,允妙黎看譚莉懇求的眼神,咬了咬唇,說,“沒關係。”


    譚莉“醞釀”了幾分鍾,又接著開始了。


    可是,她的“情緒”似乎總是不夠,不是台詞說錯了,就是自己主動喊cut。接連拍了幾次,允妙黎臉上的巴掌沒少挨,這場戲還是沒拍下來。


    在場的人都同情地看著允妙黎。若不是知道譚莉之前不認識她,兩個女人之間沒有交集,大家都會以為這是譚莉在借機報複。


    雖然不清楚裏麵的內幕,但允妙黎不是傻瓜,挨了兩下便也察覺出了一點端倪。


    這畢竟是動手打人的一場戲,如果情緒沒醞釀好,譚莉可以假動手,等調整好了再來。可譚莉一次又一次重重打在她臉上,這已經不是在演戲,而是故意為之,甚至享受。


    漸漸的,允妙黎眼裏迸出了寒光。若是譚莉再不好好演戲,她不忍了!


    對上允妙黎眸底的寒光,譚莉顫了顫,揚起的手也頓住不動了。


    她忽然有種不安的感覺,眼前這個小實習生似乎不太好惹。


    “譚莉,你今天還能不能拍了?”看譚莉又停了下來,導演實在忍不住了。


    “這個……”譚莉好像很苦惱的樣子,猶豫了好一會,才低聲說,“對不起,導演,可能是麵對替身沒有感覺,我實在進入不了狀態。反正李瑤也不在這裏了,要不然這場戲改天再拍吧。”


    “你……”導演氣得差點把手裏的喇叭扔出去,“算了,算了,拍下一場!”


    “對不起,允小姐,讓你受委屈了。”譚莉好似關心地看了看允妙黎,又迴頭喊那邊的場務,“過來幫允小姐敷一敷臉。”


    說完,她拍拍允妙黎的肩膀就離開了。


    一個小場務拿著打濕的涼毛巾跑了過來。


    “你沒事吧?”年輕女孩擔心地看著允妙黎的臉,左右兩邊都已經紅腫起來,還有清晰的手指印。


    允妙黎接過毛巾敷在臉上,微笑著說,“我沒事,謝謝。”


    女孩忍不住問,“你認識譚莉嗎?和她有過過節?”


    “沒有啊,”允妙黎輕輕搖頭,“我們今天第一次見麵。”


    女孩歎了口氣,說,“那隻能是你倒黴了,可能是譚莉奈何不了李瑤,幹脆在你這個替身……”


    “好了,別亂說話。”一道嚴肅的聲音傳來,女孩趕緊閉上了嘴,怯怯地喚道,“劉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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