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趙守時一行人參加威尼斯電影節之際,國內很多媒體同行都在關注著。


    絕大多數還是希望華語電影能夠有所斬獲的,畢竟大家同祖同源。


    但還是有小部分人希望趙守時等人空歡喜一場,甚至有的人已經做好狙擊趙守時的準備。


    當然,這個狙擊不是狙擊槍的那個狙擊,而是通過輿論風向引導觀眾對趙守時不滿。


    輿論從來都是最鋒利的殺人利器,而且還無法防備。


    而準備最充分的當屬趙守時曾經得罪過的兄弟傳媒的王氏兄弟,以及他們麾下第一號馬仔馮學軍馮六爺。


    其實計劃很簡單,就是通過一些自媒體放出趙守時的黑料。


    才不需要管黑料真假,隻要夠勁爆,隻要讓觀眾對其半信半疑即可。


    然後再找一個影評人,針對趙守時的電影發布些含沙射影、指桑罵槐的影評,力圖讓其票房撲街。


    而這一招有很大概率成功,或者說不管王氏兄弟是否動手,【一個都不能少】都很難獲得票房上的成功。


    這是國內電影的一個悲哀,雖然院線電影市場在擴大,雖然更多人願意走進影院。


    但因為走進影院的觀眾大多是適齡的青年男女,這樣的他們明顯更青睞於喜劇類、愛情類的電影,對於探討社會深度問題的文藝片是敬而遠之。


    前有黑料滿天飛,後有票房撲街,趙守時的不敗神話也就算是不攻自破。


    王氏兄弟不僅僅是這麽想,他們還是這麽做的。


    作為業內頂尖傳媒公司的老板,搞到【一個都不能少】的影片資料還是不難的。


    那找出攻擊點也就易如反掌,而請一些影評人抹黑更是輕而易舉,甚至他們旗下就豢養著這樣的人物以備不時之需。


    例如【一個都不能少】講述的是偏遠地區的學生流失的問題。


    那就說趙守時是故意在抹黑國家基本政策的【義務教育】,是在曲解事實,是在向國外獻媚。


    還有七八歲的小孩子就要入城打工,這是雇傭童工啊,是對偉大的社會主義製度的批判,是對先進社會主義的抹黑,這又是一大罪證。


    還有,還有,


    反正隻要有心,可以曲解的地方多得是。


    即便【一個都不能少】順利獲得【最佳影片金獅獎】的消息傳迴國內,都沒有打消他們的舉動。


    哦不,這讓他們幹的更起勁,因為他們覺得這一次不僅僅可以搞臭趙守時,甚至可以一波打倒,讓其永不可翻身那種。


    至於獲獎?那是國外對他的認可。


    可這事迴到國內,恰恰成了上麵這些‘罪證’的最佳詮釋。


    趙守時在國外的時候,消息不夠靈通,隻是知道些許消息,但不知道事態的嚴重性。


    迴國的第一件事便直接迴到紫禁城影業,執行輿論上的反擊。


    隻是大廈傾塌隻在一瞬,而修繕乃至重建卻是漫長的過程。


    好在紫禁城影業這兩年與不少同行建立了合作關係,更因為諸多優質項目,跟不少主流媒體的關係不錯。


    還有更多的潛在合夥關係,讓這些人站出來力撐紫禁城影業,那是不可能的。


    但兩不相幫的順水人情還是可以做的。


    除了輿論方麵的反擊外,還有一些常規活動也在按部就班的進行。


    例如【一個都不能少】上映在即,肯定要辦一場首映禮。


    還有幾大票倉城市都要舉行見麵會。


    本來這些都是低調行事即可,但因為漫天飛的黑料,趙守時也需要一些渠道對外宣示自己的態度。


    ···


    圍繞著趙守時以及【一個都不能少】的爭議有很多,而且情況有些複雜。


    但這種事情其他人除了祈禱之外,並沒有什麽好的辦法。


    就像裴幼清,她能夠動用的渠道,趙守時都可以動用,這代表著她隻能默默等待局勢逆轉的到來。


    迴國後的她簡單了解以後,覺得自己並不能做得更好,便決定迴家等消息。


    她不是相信趙守時,她是堅信。


    這個家就是趙守時購下的別墅,現在的三人已然喬遷新居。


    插一句題外話,隔壁的房子也被趙守時以3300w的價格拿下。


    如此,原本的兩棟連排現在成了占地上千平方的獨棟別墅。


    唯一的問題就是房子太大,打掃起來實在麻煩,好在有家政服務。


    裴幼清迴到家的時候,已然是傍晚時分。


    剛一進門就問到濃鬱的飯香味撲鼻而來,而且還有自己最喜歡的臘肉炒熊貓筍。


    當然,隻要其他菜做得好,她都喜歡。


    住在這棟房子裏的隻有趙守時、自己以及裴韻書。


    趙守時下了飛機後,馬不停蹄的直接去紫禁城影業主持工作了,估計今天晚上都不會迴來。


    而自己又剛剛進門,那就很明顯,這頓飯菜肯定是裴韻書準備的。


    雖然當前的局勢有點小坎坷,但趙守時獲得【最佳影片金獅獎】,自己獲得【最佳女演員】這都是值得大書特書的事情。


    設宴慶祝一下也是理所應當,隻是可惜趙守時沉迷工作,無福消受。


    還有一個疑問,裴韻書這五穀不分,四體不勤的小娘們,不把廚房整爆@炸都算運氣好,還能做出一桌色香味俱佳的美食?


    簡直就是太陽打西麵出來了。


    裴幼清這是迴了家,自然而然把字典裏的【客氣】兩字給刪除的一幹二淨。


    更不用擔心被下毒,也就把筷子舞的飛起,一樣樣的美食就這麽亂中有序的送入嘴中。


    正在她沉浸在美食海洋時,圍著圍裙的裴韻書端著一碗湯從廚房走來。


    把湯放在餐桌上的裴韻書連忙搓著耳垂,讓手快速降溫,看著狼吞虎咽好似半月沒正經吃頓飯的裴幼清,她笑罵一句:“餓死鬼投胎啊,別噎著。”


    “在國外根本吃不到什麽正經中餐,可不就是餓死鬼嘛。”


    裴幼清手上不停,依舊胡吃海塞著。


    聞著剛被放上餐桌的湯散發的清香,看著裴韻書身上係著的圍裙,再加上麵前這滿滿的一桌香味俱佳的美食。


    裴幼清驚訝的說道:“等會,這不會都是你做的吧?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啊。”


    “別這麽說。”裴韻書擺手:“算一半吧。”


    “一半?什麽意思?”


    裴韻書訕訕道:“餐廳訂的,我給熱熱。”


    裴幼清撇著嘴豎起大拇哥,一副佩服的無話可說的架勢。


    當然,無話可說是真的,但佩服是假的。


    怪不得色香味就隻剩下香味了呢,這是二次加工過啊。


    裴韻書開了個小玩笑,但她心中並不輕鬆,甚至還有些沉重。


    因為她有件事情想要跟裴幼清說,或者是交代。


    隻是一時還不知道從何說起的她把解開圍裙,放在一旁一張空置的座椅上。


    這個位置應該是趙守時的,隻是他現在沒在這裏。


    裴韻書搖搖頭,讓自己清醒些,夾起筷子給裴幼清夾菜。


    邊夾邊解釋這些美食的特點以及優點。


    這些飯菜是紫禁城影業的員工餐廳的主廚的手藝,曾是知名酒店的主廚,手藝好著呢。


    隨著碗裏的食物不減反增,裴幼清放下筷子。


    看著裴韻書的她一臉嚴肅:“等會,你這情況不太對啊。這麽多年也沒見你對我這麽溫柔過。


    不會是有事求我,擱著收買我吧?”


    裴韻書眉頭一挑:“少廢話,愛吃不吃。”


    原本還如臨大敵的裴幼清一聽這話,渾身舒坦,拿起筷子頻頻點頭:“誒對,就這個味兒。”


    氣得裴韻書恨不得給她一個爆栗,隻是想想自己接下來的話,心虛的他還是沒有動手。


    “其實,我真有點事要跟你說。”


    裴幼清拿筷子的手不由的一滯,嘴裏嚼著的孜然羊肉下意識的就要往外吐。


    就知道沒這麽簡單!!!


    裴幼清後悔了,但她後悔晚了。


    想吐的想法才剛剛升起,就看見一隻素手從眼前穿過,然後就覺得嘴巴被緊緊捂住。


    於此同時,還有一聲威脅、幸災樂禍並具聲音傳入耳中:“想後悔?晚了!給我咽下去。”


    嗚嗚兩聲,裴幼清在掙紮中還是把羊肉給咽下肚。


    差點噎到去世的裴幼清探著脖子,氣鼓鼓的看著裴韻書,恨不得打人的架勢:“裴韻書,不帶你這樣的。


    我可是你親妹妹啊!!咱不說姐妹情深,起碼也不能這麽不幹人事吧!!!”


    裴韻書冷嘁一聲:“這時候知道我是姐姐了啊,以前也沒見你多尊重我。”


    被說心虛的裴幼清撇著嘴角,想學趙守時吹口哨好掩飾尷尬。


    但這是技術活,她根本不會,不過掩飾尷尬的效果卻達到了。


    片刻思索已然有了主意的她直接迴懟道:“尊重不是放在嘴上的,是放在心裏的。而且你可是姐姐,照顧我這個晚出生五分鍾的妹妹,不是理所應當的嘛。


    別撇嘴,要是當年我先出來,絕對比你做的好,起碼更像個姐姐樣。”


    想了想,裴幼清語氣鄭重的補充一句:“不對,是好的多,非常非常的好。”


    裴韻書扯扯嘴角,一副不信的樣子。


    裴幼清可能是成功給自己洗腦,見裴韻書一臉不屑,她還不願意了:“不信?”


    “當然不信。”裴韻書想都沒想的直接給出答案。


    雖然直接,但難聽啊。


    裴幼清氣得牙根癢癢,但氣也沒用,就懊惱當年先出來的為什麽不是自己。


    要不然、、自己絕對可以正大光明的欺負眼前的某人。


    當個好姐姐?別鬧,那都是嘴上說說的場麵話而已。


    誰當真誰傻。


    當然,心裏話也就是放在心裏最合適。


    裴幼清憤憤的一錘桌子:“要是能迴到二十年前,我肯定先出來,到時候讓你知道知道什麽才是【好姐姐的樣子】。”


    看著裴幼清憤憤不平的樣子,裴韻書鬼使神差的說道:“眼前其實就有一個機會。”


    裴幼清聽見了,但沒聽懂,好奇的她追問道:“什麽機會?什麽意思?”


    剛才的裴韻書也是嘴由心生,說出之後就後悔了,現在自然不可能再透露分毫。


    可就是裴韻書這說話說一半的架勢,把裴幼清急的就跟心裏有一百隻小貓在撓一樣。


    別提多難受了。


    連眼前的一桌美食都對她沒有了絲毫的吸引力。


    當然,這跟她物質方麵吃飽喝足,現在開始追求精神層麵的滿足有關。


    可裴韻書基本沒動筷子呢,也有點餓的她被裴幼清磨的根本下不了筷子。


    想一想,自己本來就想借著這機會把事情給坦白的,說不定姐妹當場反目都有可能。


    也就不用拘泥這點小小的細節。


    隻是這等大事放在餐桌上說確實有些不妥,便要求裴幼清不準打擾她吃飯,一切都飯後再說。


    裴幼清好奇啊,生怕裴韻書吃的慢,忙不迭的幫她夾菜,也就是剛才的一幕倒轉。


    要不是裴幼清怕被挨打,她都想直接把飯菜塞進裴韻書嘴裏。


    等待的日子是最漫長的。


    裴幼清覺得好似過了一個世紀,其實也就短短的十幾分鍾,終於來到了問答開獎環節。


    就在裴幼清翹首以盼之際,擦擦嘴的裴韻書卻起身走進裴幼清與趙守時的房間。


    裴幼清???


    “你又幹啥去,趕緊說啊。”


    “愛來不來。”裴韻書頭也不迴,直接迴了一句。


    “這架勢,真欠揍啊。”


    裴幼清心中吐槽,臉上卻掛著近乎南轅北轍的笑容:“來了來了,這就來了。”


    小跑著上前的她可能不忿自己的表現,忍不住的給了自己一巴掌:“二皮臉,跟誰學的啊。”


    “肯定是趙守時,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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