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守時的思緒近乎滯澀,可時間卻依舊流逝。


    天邊有光亮升起,趙守時輕輕推了推範可人:“天亮了?起來嗎?”


    原本睡得香甜的範可人像條件反射一般直接坐起身,然後才開始揉睡眼惺忪的眼睛。


    看向趙守時的她一時啞口無言,憐惜的問道:“你一夜沒睡?”


    趙守時樂觀的笑著:“我倒時差呢,根本睡不著。”


    範可人欲言又止,伸手摸著趙守時的臉頰:“你是有什麽話想說,又不知道怎麽說?很為難?”


    趙守時想都不想的直接搖頭:“沒有啊。”


    範可人搖頭:“其實有的事情不用說我也能感受到,可能你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你的眼神裏有憂鬱與愧疚,尤其是看向我的時候。


    而且昨天晚上的你很狂暴,就像是心中有火想要宣泄一般。


    我知道,這件事情肯定跟我有關。說吧,不管什麽事,我都想聽聽。”


    趙守時長歎一聲,把自己因緣巧合下跟裴韻書發生的糾葛跟範可人和盤托出。


    趙守時原本以為自己闡述的內容會引起範可人的不滿。


    可誰想她竟笑的開懷,甚至快要笑出眼淚的她拍打著趙守時的胸口:“不是我說你,你也太自以為是了。


    你啊,能把她們姐妹花給全都收了,那是你的本事,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我根本沒想過跟幼清爭什麽,更沒想跟你怎麽樣。我喜歡跟你在一起,但那隻是現在,可沒說一輩子要跟你在一起。


    想用婚姻或者其他關係束縛我?那是想都不要想的。我可這不是現在在這自我安慰哈,是早就有這個打算。


    隻是以前怕你多想,畢竟你這人在某些事情上,還挺小家子氣的。既然現在這樣,那我也沒有必要隱瞞了。


    咱倆現在的關係就挺好的,我要是不喜歡你了,直接把你踹開,你要是厭倦我了,同樣可以啊。男女平等,是這麽說吧?”


    趙守時???


    這都什麽鬼理論,都把老子整不會了!


    範可人見趙守時一副不信的樣子,認真的說道:“是真的,我可以發誓。”


    “你發五也不好用。”


    趙守時抬手戳了範可人額頭一下,可很快就抓著她的手,把她拉進自己的懷裏:“我跟你說這些,不是推卸責任,隻是希望你能給我一點時間,我肯定能夠妥善處理。”


    想了想,趙守時補充道:“兩年,最多三年,我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


    你也知道是你爸支持我才坐上紫禁城影業總經理的位置,我要是半途而退,老爺子肯定惱羞成怒,本來就不好辦的事情就更不好辦了。


    我想好了,隻要紫禁城影業能夠順利上市,那我也就算是圓滿完成任務。到時候可以沒有負擔的離開,你家老爺子也挑不出理來。”


    “好吧。”範可人猶豫半晌終於答應。


    其實她還有很多話想要說,隻是她太過熟悉趙守時的脾氣,就算自己說的天花亂墜,隻要不符合他的意願,那就肯定不會被接受。


    既然如此,那自己說與不說其實意義不大,還不如按照自己的打算進行。


    反正他在這裏最多待十天半月,等簽證到期,他肯定要迴國,而且短時間內不會迴來。


    心中有了主意的範可人托著趙守時的下巴,語氣鄭重的說道:“我可以聽你的,但我有個要求,你也必須答應。”


    “我答應。”


    範可人歪頭反問一句:“你就不問一下我的要求是什麽?說不定會讓你為難呢。”


    “不需要問。”趙守時搖頭道:“因為你是範可人,那我就相信你。”


    範可人高興的咧嘴笑,卻反手給了趙守時一下:“別以為你誇我,我就會輕易放過你。我告訴你,我的這個要求很過分的,說不定讓你叫苦不迭呢。”


    趙守時端正坐姿,一副準備聆聽老師教誨的模樣:“說吧,我做好心理準備了,倒要看看你能讓我吃什麽苦頭,說不定你得苦頭我的甜頭呢。”


    範可人改盤腿為跪著,把嘴湊到趙守時耳邊的她沒有直接開口。


    而是極具魅惑的含住他的耳垂,輕輕碾磨著:“我要你最近幾天都屬於我,我要你把所有積蓄全都壓在我的肚子裏。


    我的意思是全部,一點不剩的那種。這麽大的苦頭,你能做到嗎?”


    “有點難,不過我想試試。”


    恭敬不如從命的趙守時直接翻身上馬,開始馬蹄揚鞭策馬奔騰。


    一曲事了,趙守時看著窗外冉冉升起的太陽,擔憂的問道:“天色不早了,估計希姐都醒了吧。”


    “醒就醒唄,管她呢。”


    “你剛才不還說擔心被她知道嗎?”


    “我改主意了,行不行?”


    趙守時豎起大拇哥:“行,當然行,這可太行了。”


    範可人用鼻音發出哼哼哼的可愛聲響,而臉上也是一臉自得。


    趙守時問道:“那就是說,不走了?”


    “不走了。”範可人點頭,想起什麽的她推著趙守時不讓他近前來:“先休息會,要不然頂不住。”


    趙守時咂咂嘴,思索半天才問出自己的疑惑:“那什麽,,會不會不安全啊。”


    範可人自信的一拍小肚皮:“你放心,安全的很,我算著日子呢。”


    趙守時這才放心的點點頭,其實他根本不知道範可人算的是什麽日子。


    更不知道範可人心裏的真實打算是怎樣。


    就在這時,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於此同時,耳邊傳來安希明顯惱怒的聲音:“開門,你們倆個趕緊開門。”


    趙守時那可是相當的做賊心虛,自然是嚇了一跳,恨不得當場跳窗逃跑。


    就算沒跳窗,卻也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壞菜了,這怎麽辦?”


    範可人幹脆的指著門口:“什麽怎麽辦,直接開門啊,有什麽見不得人的。”


    趙守時不由的嘎了一聲,見鬼一般看著範可人。


    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什麽都見不得人啊!!


    我的大寶貝,誰給你的勇氣啊。


    而且,昨天晚上可是你擔驚受怕的生怕被人知道的?


    這才多大一會就這樣,六月的天也沒你翻臉這麽快吧?


    趙守時撓撓後腦勺,雖然想不明白,卻還是老實的把門拉開,看著門口明顯怒氣勃發的安希,趙守時心虛的打招唿討好:“姐,這麽早就起了啊,多睡會其實對皮膚好、、”


    “你給我起開。”


    安希才不理趙守時,一把把他推開,氣勢洶洶的快步進屋。


    然後看著還趴在床上的範可人,她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指著範可人就開始絮叨:“好嘛,我就說早上去你屋裏找不到你,果然在這裏。”


    範可人剛睡醒,還有些迷瞪呢,打了個哈欠:“什麽去我屋裏找我,別是在我屋裏守了一夜吧。”


    安希還真在範可人的屋裏守了一夜,因為某些原因,她直接失眠,好不容易熬到天亮,趕緊過來興師問罪。


    現在被範可人給揭穿,她自然是心虛異常,直接跳腳:“我沒有,不是我,別胡說。”


    範可人扯扯嘴角,沒有說什麽。


    也不需要說什麽,畢竟安希這否認三連就等於承認。


    想了想,範可人還是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對安希一挑眉,算是給她個暗示。


    哦不對,這算是明示了。


    安希立時了然,她知道肯定是自己失眠一夜,眼珠布滿紅血絲,這才讓範可人看出破綻。


    鐵證如山,讓她也無話可說。


    想了想,她迴頭看向趙守時:“你出去。”


    趙守時下意識的啊了一聲,指著自己反問一句:“不是,這是我的房間。”


    “我知道。”安希點頭承認,然後指向門口:“所以你出去。”


    趙守時欲言又止、止又欲言、稍加思索,還是閉嘴吧。


    啪嗒一聲響,趙守時出門而且還把門給帶上了。


    不過沒有走遠,就在門口候著,一個是實在好奇,另外一個則也擔心屋裏別發生什麽變故。


    畢竟老話說得好:【一山難容二虎】。


    屋內,安希雙手掐腰直接質問道:“你先別我,先管管你自己吧。老實交代,你們倆到底怎麽迴事。”


    安希翻了個身,讓自己躺的更舒服:“就到底的事唄,你也看到了,那還交代什麽。”


    “不是,要不要這麽理直氣壯?而且車軲轆都壓我臉上了。還有沒有點公德心?”


    “沒有。”範可人點點頭,看著安希的她揶揄道:“我交代完了,該你交代了吧。”


    一聽這話立時發怵的安希眼神下意識躲閃:“我、我、、我交代什麽啊,我哪有什麽交代的,根本沒有。”


    “語無倫次,顛三倒四,這都是心虛的表現。”


    範可人拍拍手,繼續說道:“咱們捋一捋啊,你現在眼眶通紅、遍布血絲,說明昨天晚上你肯定一夜沒睡,起碼沒睡好。


    可是呢,昨天晚上就你哈欠打的接二連三,也是你提議早點休息呢。這就是矛盾點啊。


    那麽,問題來了,是什麽事讓困到睜不開眼的你徹夜無眠呢?是好事?不像,那就隻能是壞事嘍。”


    範可人不等安希迴答,便直接給出自己的猜測:“所以說,你根本不是早上去我的房間,而是昨天晚上去的。


    那麽第二個問題,你為什麽半夜去我房間呢?為什麽沒找到我卻連個電話都沒有,反而等到天亮來興師問罪呢?


    真相隻有一個,那就是你早就知道我沒在自己的房間裏。


    最後一個問題,你為什麽確定我沒在自己的房間呢?除非你親眼看見我走出來沒迴去。


    所以,今天早上你可以有的放矢的直接到這裏興師問罪。


    讓我們再大膽一點猜測,你為什麽會看見我從屋裏出來呢?那隻能是恰好你也出來了。


    我可是知道你的,睡眠相當好,平常隻要十幾二十分鍾就睡著,為什麽困頓異常的情況下,一個小時還沒有睡呢?而且還偷偷的跑出來。


    那隻能說明你是故意沒睡的,而讓你不睡的原因肯定是你有重要的計劃。且這個計劃需要隱秘進行。


    家裏隻有三人,咱倆天天在一起,要有什麽事的話,你有的是機會跟我說。


    可你偏偏沒有,這就說明這事跟趙守時有關,而你要防備的人,其實是我啊。


    因此,我大膽判定,你的計劃就是去趙守時的房間,隻是恰好看見我先一步進去。


    至於半夜三更去趙守時的屋裏幹什麽,我想就不需要我多說了吧?”


    這些當然隻是安希的推測,隻是太準了,準到比安希肚裏的蛔蟲都清楚。


    心事被說中的安希突然覺得口幹舌燥,開口說話都有些沙啞:“這都是你推理出來的?”


    “你就說準不準吧。”


    安希猶豫半晌,既然都被人猜出來,也就沒有遮掩的必要:“準是準、、隻是。”


    “不用隻是。”


    不等安希說完,範可人像聞見八卦的狗仔一般,向前探著脖子的她追問道:“快說說你跟狗子有什麽故事?”


    “狗子?”


    “就趙守時。”


    安希哦了一聲,“我們沒故事,本來可能有點故事的,這不你搶先一步。”


    範可人擺手否認:“別胡說啊,我可沒搶先。我跟他在國內時候就那啥那啥了。別看你比我大,要真論進門,你得叫我姐姐。”


    “快閉嘴吧你,進你妹的門,那都是封建思想作祟。”


    被人說的不好意思的範可人不想就這個話題深入進去,直接岔開話題:“說說你,你什麽時候喜歡上他的。”


    “那得從前年、、”安希下意識的接茬,轉瞬察覺不對,連忙收聲。


    怒目一瞪,“我憑什麽告訴你啊,你還沒說你跟他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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