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楚學眼皮急跳,冷笑兩聲說道:“姓趙的,你是不是有點自說自話上癮啊?一頓飯就像打發我?你真當我是要飯的嗎?”


    盧楚學的靈魂三問讓趙守時察覺自己話裏的不妥。


    一拍手掌的他哎呀呀怪笑道:“怪我,怪我,是我莽撞了。我明白咱們盧總位高權重又家大業大,肯定不差這一頓飯。差的是【事】,差的是【麵】,兄弟我都明白。”


    趙守時一拍胸口,對盧楚學做了個【一切我來處置,你盡管放心】的姿態。


    然後便看向陳瑜,意味深長的囑咐一句:“小陳啊,盧總的話你也聽見了。首先我要替盧總辯白一句,他這可不是吹毛求疵啊,他就是這麽一個好麵子的人。


    請客就不用了,你給盧總賠個不是吧,畢竟是你刮了人家的車。我和在場的大家給你做個見證,今天這事就算翻篇了。你們以後見麵該打招唿打招唿,就當沒今天這迴事。”


    趙守時略一頓,商議道:“你說這樣行不行。”


    賠個不是就翻篇?怎麽可能這麽輕易的放過!


    盧楚學太陽穴暴跳,可不等他開口反駁,就聽見陳瑜的直接了當的道歉聲已然入耳。


    “盧總,我在這裏給你賠個不是。不過,剛才的事故真的隻是意外,您是大領導,我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招惹您啊。


    也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剛才沒有認出您來,這才態度不是很好。我在這裏再給您賠個不是。您就大人有大量,就別跟我計較了。”


    盧楚學的怒火完全沒有因為陳瑜的道歉而有絲毫的消減,甚至越發炙熱。


    因為陳瑜的道歉沒有誠意,一絲都沒有。


    聽聽他說的話,張口閉口的就是【我沒責任,隻是意外,我現在道歉就是因為你仗勢欺人】。


    還有什麽【大人大量】明顯就是反諷自己【小題大做】呢。


    要隻是這樣也就罷了,偏偏最大的幕後黑手趙守時還在那裏一副為你好的和事老和稀泥的姿態。


    這就特別的氣人。


    盧楚學本就是盛怒狀態,可他的怒火根本沒有機會發作,甚至還在不斷的被人拱火。


    腦門一熱的他抬手就要給陳瑜一巴掌。


    幸虧趙守時一直關注著盧楚學的舉動,見他臉色發狠,便察覺不好。


    頃刻間便把陳瑜拉到安全區域,另外一隻手則直接迎上前去,狠狠的抓住盧楚學正好揮下的手腕。


    心中瞬間滋生怒意的趙守時手上發狠,幾乎要把盧楚學的袖口給抓碎一般。


    盧楚學渾身一顫,明顯覺得疼的他忍不住的倒吸涼氣,卻依舊緊咬牙關不肯告饒。


    趙守時越發用力,說話聲透著一股遮掩不住的寒意:“盧楚學,你過分了!!!”


    趙守時剛才確實說過可能讓陳瑜受點委屈,但這個委屈僅限於賠個不是,說句軟話。


    要是陳瑜真的被盧楚學當眾給打了,先不說陳瑜怎麽想,他趙守時的承諾以及紫禁城的臉麵,就要全折在這裏了。


    要麽跟盧楚學不死不休,要麽之前做的準備工作付諸流水。


    這也是趙守時惱羞成怒的原因。


    ···


    盧楚學的這一巴掌沒有建功,但他依舊覺得快意。


    這份快意來自趙守時的惱羞成怒,要知道他早就看不慣趙守時剛才表現出來的一副我是為你好的姿態。


    更看不慣趙守時竟然指揮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兵來碰自己這個大王。


    馬丹,跟我玩田忌賽馬呢?


    迎著趙守時質問的眼神,盧楚學毫不落下風的開口反問:“我過分?姓趙的,是你過分吧!誰看不出來你一直在庇護這個小子。


    行啊,你不肯給的交代,老子自己拿。”


    “你要的交代就是動手打人?”


    “老子愛怎麽著怎麽著,你?管不著。”


    嗬嗬兩聲,趙守時氣笑了,


    手腕猛地一轉,然後輕輕往上一抬,就讓盧楚學不得不跟著動作,還得踮起腳尖才能減緩這近乎脫臼一般的疼意。


    至於涼氣,一直倒吸著呢。


    “艸你大、、”盧楚學的腦門浮現一層細毛汗,迫切需要轉移注意力的他張口就罵。


    可不等盧楚學的國罵出口,趙守時便一腳踹在盧楚學的屁#股上。


    雖然沒用多大力,卻也讓後者哎呦一聲,緊接著便是一個趔趄。


    趙守時冷哼一聲,器宇軒昂的說道:“你還別說,我真能管你!!!”


    盧楚學好不容易站穩,顧不得丟臉不丟臉的他指著趙守時叫囂:“管我?你?算老幾!!小屁孩,滾迴家吃奶去吧。”


    一直沉默的劉慶上前一步,沉聲道:“趙總算老幾,我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的職位比你高。


    這次紫禁城與中北電視的合並以紫禁城為主。所以,盧總你的職位雖然也是總經理,但你真的是趙總的下屬。”


    “我不服。”盧楚學氣憤的一甩手,“我是副處級,他呢?一個毛頭沒長齊的小屁孩,有什麽資格管我。”


    “就憑他的級別也不比你低!”劉慶語氣沉靜。


    環顧一周的他拔高聲調,對盧楚學說,也對在場所有人說:“趙總的正式編製是正科級,但享副處級待遇。這個資格夠嗎?”


    豁、、、


    盧楚學忍不住的咂舌,見鬼一樣看著比自己年輕太多的趙守時。


    他現在就可以迴答劉慶的問題:這個資格真的夠。


    副處級待遇是一種狀態,落在不同的人身上便有不同的力度。


    打個比方,a臨近退休,他的級別原本是正科級,那對他來說【享副處級待遇】就隻是退休前的一種福利,一種對他以往工作的認可。


    b年富力強,他的級別同樣是正科級,那對他來說【享副處待遇】,就是某一方麵限製他的晉升;例如年齡不夠,或者暫時沒有等同於副處級的職位。


    若是有了這樣的職位,那b就是真正的副處級。


    對於b來說,享副處級待遇就是正科以上,副處的過渡階段。


    隻要時間、時機成熟,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而現在的情況,還不到三十歲的趙守時距離退休還有三十多年。


    那他的享副處級待遇就必然是第二種可能。


    甚至於趙守時現在紫禁城總經理的職位,其實對應的就是副處級(江澈就是副處級),而且還是資深副處才有資格擔任的。


    隻不過因為趙守時的工齡還不符合副處級的晉升標準,是以給出享副處待遇這種曲線求國的方式。


    當然,趙守時這個享副處級待遇跟具備行政級別的公務員相比,還是要差一籌的。


    但他盧楚學雖然叫囂自己是副處級,但編製在事業單位的他並不算領導崗位(排行靠前),是以他現在也隻是副處級待遇而已。


    換句話說,在級別上,趙守時已經拉平了兩者之間的差距。


    而在年齡以及其他方麵的優勢,趙守時幾乎可以吊打盧楚學。


    不,不是幾乎,是絕對,絕對的吊打。


    盧楚學的囂張氣焰沒有了支撐的基礎,被架在梯子上的他一時進退兩難。


    其實,懵逼的不隻是盧楚學一個人,還有趙守時。


    他知道自己的編製級別是正科,但什麽時候享副處級待遇了?


    哥們完全沒有接到任何通知,甚至連一點風聲都沒有。


    可這種大事又沒有開玩笑的,尤其是說出這話的劉慶可是大boss的秘書。


    除非他不想幹了,還得想作死的被拉入黑名單,這才有那麽一絲可能的破罐子破摔。


    實在忍不住好奇心的趙守時小心翼翼的瞥向劉慶。


    雖然心中依然相信這個消息的真實性;卻還是想要再度確認一下,因為這個消息真的太震撼。


    劉慶自然知道自己說出這個信息對於趙守時的重要性,是以一直關注著他的表現。


    把趙守時的謹慎舉動收入眼中,劉慶明知故問道:“怎麽,趙總很驚訝?”


    被人揭短的趙守時訕訕一笑,卻也大方的承認:“說實話,我是真的沒想到。甚至都忍不住的懷疑劉哥你在跟我開玩笑。”


    “這等大事我肯定是不敢開玩笑的。這是我來之前領導囑咐我的。至於這裏麵的原因嘛,趙總你完全可以揣摩一下嘛。”劉慶沒有解釋這裏麵的因果,而是反問一句。


    趙守時臉色一滯,享副處級待遇其實是好事,是一次非常大的躍升。


    但這個好消息跟現在的場景、氛圍有些不搭。


    尤其是自己剛才被盧楚學反擊的情況下,劉慶的開口更像是替自己解圍。


    解圍?


    弄不好,這就是原因所在。


    趙守時其實覺得今天取得的成果還挺不錯的,至少他自己是這麽認為的。


    但隱約察覺上級領導的想法可能有不同的他,不敢有絲毫的驕傲流露。


    臉上露出些許惶恐的他抹了把額頭並不存在的汗,試探性的問道:“是不是領導對我今天的表現不滿意,覺得我控製不了局麵,,這才,這才、、、哎~”


    趙守時猛男歎息,繼續說道:“是我辜負了領導的信賴。”


    “趙總真是這麽想的?”


    趙守時想了想,覺得自己的思路沒錯,便直接答應下來:“我個人覺得應該是這樣、、的吧。”


    劉慶大笑兩聲,抬手虛點趙守時幾下的他揶揄到:“那我隻能告訴你【你的感覺不對】。”


    啊?


    趙守時詫異的看著劉慶,後者剛才的話可不像是不對那麽簡單,幾乎明著再說:【你的猜測不是不對,而是南轅北轍,一點不靠譜】。


    “還請劉主任解惑。”趙守時真摯的詢問,他是真的猜不到其他原因。


    總不能是領導覺得咱小趙霸氣側漏、大殺四方,分分鍾搞定中北電視,一高興就給提了一級吧。


    劉慶環顧一圈,笑而不語的他對趙守時一招手,示意後者過來。


    趙守時立刻了然這是接下來的話不方便讓太多人知曉。


    揮手示意劉慶身邊的人散開,他也主動上前來,就聽見劉慶在自己耳邊輕聲說了一段讓人啼笑皆非的話。


    竟然猜對了?


    隻是沒道理啊。


    劉慶剛才說的是:【領導說你小子確實有點本事,但畢竟年齡跟閱曆尚欠。


    領導還讓我觀察下你在這次合並中的表現,如果你被弄得灰頭土臉下不來台,那副處待遇就是鏡中花水中月。


    但如果你能夠收複中北電視的人,那這個副處待遇跟你也罷。


    領導雖然讓我隨機應變,不過就憑你剛才表現出來的縝密手段與過人的策略,我覺得你的表現符合領導的要求,甚至隱隱有些超出。】


    劉慶的話讓趙守時露出苦笑,無話可說的他隻能感慨:“領導的境界就是高,不是我等能夠揣測的啊。”


    “領導就是領導。”劉慶隨口一說,卻又神秘莫測。


    其實他也有些拿不住領導的真實意圖。


    隻不過作為領導的心腹,他不能承認自己看不懂領導的安排,是以隻能打腫臉充胖子。


    這也是趙守時直唿猜不透的原因。


    因為這簡直不是人能想出來的主意。


    不過,領導畢竟是領導,級別壓死人。


    就算心裏瘋狂吐槽,也隻得豎起大拇哥說一聲:“高,真高,特別高。”


    其他人當然好奇劉慶跟趙守時交流的內容,卻也知道他們既然選擇私聊,就不可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口。


    別人還無所謂,反正今天的事情跟他們牽扯不大。


    趙守時是正科還是副處,都不影響他們吃飯睡覺打豆豆。


    可盧楚學就有點坐蠟,他隱約覺得事情在朝著他不力的方向發展。


    雖然現在的情形已經對他非常的不利。


    這種心態下的盧楚學不得不承認自己唯一的優勢已然消失殆盡。


    可撕破的臉就跟潑出去的水一般,就算唾麵自幹也不好收場。


    這讓原本極橫的盧楚學陷入極難的境遇當中。


    其實趙守時也有點為難。


    之前的他是以正科對峙盧楚學的副處,在級別上差了一層的情況下,自己的表現就算有些誇張也算是情有可原。


    畢竟級別不夠,氣勢來湊。


    可現在自己就這麽莫名其妙的升了一級,不管是職位還是級別都比盧楚學要強上一籌。


    要是再耍渾,就有可能被人小瞧。


    尤其自己年齡小,容易被人當成輕浮不穩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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