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不離趙守時更近一點?這樣更有氣勢?


    朱琦不瞎也不傻,他剛才可是親眼見到某人從地上撿起一塊磚。


    要誰挨上這麽一下,估計就得送到醫院去,要是上來那個倒黴勁,直接送走也不是不可能。


    朱琦恨趙守時,也調查過他的背景。


    但他對趙守時的性格完全不了解,但經過去年的那一次‘事件’,他潛意識裏的趙守時是個無惡不作,橫行霸道乃至陰險狡詐的卑鄙小人。他可不想一句話沒機會說,就被一磚幹倒。


    然後,趙守時開口,朱琦終於不用再忌憚什麽。


    被拘留是他這輩子最大的恥辱,被揭短的他自然直接炸毛,指著趙守時,幾乎跳起來指責著:“你要不要臉啊。手裏拿著磚是在嚇唬誰啊!有本事把磚扔了啊。八嘎呀路。”


    趙守時把手往後一別,瞎話張口就來:“磚?什麽磚?我怎麽不知道?你小子別血口噴人啊,小心我告你誹謗。”


    “有本事把背後的手拿出來,讓大家評評理!”


    “哈?你說這是磚。”指著手裏的紅磚,趙守時憐憫的看著朱琦,嘖嘖嘖三聲,揶揄道:“你啊,使勁賺錢吧,要不然治不好你這0.05的眼睛。”


    不等朱琦發作,趙守時便指著自己手裏的磚塊,介紹道:“瞪大你的狗眼看看,這是磚嗎?這怎麽可能是磚。這明明是緬甸帕崗的翡翠原石,別看這小,要是裏麵掏出玻璃種帝王綠來,起碼值得三五百萬。


    你別上來啊,要是你腦袋給我把翡翠磕破了,你可賠不起。”


    “你胡說八道!!!”朱琦氣得頭頂冒煙,這?明明就是一小半紅磚。


    別的地方且不說,就北電,這破玩意起碼成千上萬塊不止。還玻璃種帝王綠?玻璃你個香蕉吧啦。


    你?但凡吹個紅翡也好啊,起碼不至於讓別人覺得智商被摁在地上摩擦。


    趙守時才不管跳腳的朱琦,慵懶的掏著耳朵的他嘲諷道:“憑什麽你說不是就不是,就你臉大啊?有本事拿出證據來,沒證據就閉嘴。”


    怒火衝頂的朱琦氣到失去理智,目露兇光的望著趙守時,質問一句:“趙守時,你胡攪蠻纏!”


    趙守時冷哼一聲,重重向前一踏,發生的沉悶聲響在每個人心頭響起。氣沉丹田一聲爆喝:“朱琦,我倒要問問你,到底是誰在胡攪蠻纏!!你召集這麽多人是想什麽!你還想再坐一次牢嗎!”


    這一聲爆喝,讓朱琦一驚,下意識後退半步的他臉上有明顯的恐慌。


    實在是那半年的牢獄生活讓曾經倨傲不已的他吃盡了苦頭。隻覺得四周的視線全都望向自己,朱琦慌亂中透著些許的心虛:“你、、我、、我也沒做什麽啊。這明明不是翡翠,你卻非說、、。”


    不等朱琦說完,趙守時直接打斷:“憑什麽你說的就得是對的。你這麽能,咋不上天啊。”


    說著,趙守時看向裴幼清,把磚在她眼前一晃,問道:“嗨,這麽漂亮的小妞,肯定很善良。你公平、公正、公道的說一句,我手裏的到底是翡翠原石還是普通紅磚。”


    裴幼清裝模作樣的端詳幾下,“外部這麽明顯的特征,肯定是翡翠原石無疑。而且這塊原石非常完美,有很大的概率切出頂級紅翡來。”


    趙守時瞬間才反應過來剛才自己扯的玻璃種帝王綠確實有些莽撞。


    反觀裴幼清說的紅翡非常合適,畢竟紅磚、、真的很紅。


    從諫如流趙守時豎起大拇哥,哈哈大笑著開口,“好家夥,你這小妞真不錯,漂亮、善良眼光還好,真想把我自己介紹給你。”


    裴幼清笑著擺擺手,謙虛道:“大哥客氣了。冒昧問一句,您這塊原石有沒有出手的想法?我可以出這個數。”


    裴幼清伸出一個手指來,趙守時試探的問道:“一萬?”


    “不不不。比這還高的多。”裴幼清往上指指。神秘兮兮的笑著。


    趙守時佯裝驚訝,大聲喊道:“總不會是一千萬吧?”


    “倒也沒這麽誇張。”搖頭的裴幼清再度伸出手指,沉聲道:“一百萬,很公道。”


    手裏握著紅磚的趙守時明顯有些不舍的與裴幼清講價還價,直到價格講到130w。


    兩人在這裏你來我往的,就?跟真的一樣。把周圍的吃瓜群眾們都看傻眼。


    尤其是絕大部分人不敢靠的太近,看不真切趙守時手裏捂著東西的他們更是好奇。


    朱琦臉色漲紅,他也不知道事情怎麽發展到現在這種地步。


    自己明明是上前來找茬的,最好是讓趙守時承認全年的事情是他的陰謀,這樣他想要報複就可以師出有名。


    就算不能達到這個最高目標,起碼也得跟趙守時對峙一番,不說把去年丟的麵子給掙迴來,起碼不能讓趙守時看輕了自己。


    可誰想,眼前的局麵竟然成了一場鬧劇。而自己這個主角就像可有可無的存在一樣。


    “趙守時!裴幼清!你們夠了!”唿哧唿哧急促喘著的朱琦,抬手指向兩人:“一塊從地上摳出來的紅磚就能吹成翡翠,還玻璃種帝王綠?還紅翡?你們要臉嗎?”


    一聽這話,趙守時不怒反笑。朱琦如此惱羞成怒,卻隻是在言語上爭鋒。那就代表今天的他是相當的外強中幹,至少他沒有動手的膽量。


    不想再玩下去的趙守時剛要開口,就聽見身後傳來一股慵懶的聲音:“我看不要臉的是你吧。人家自己的東西,人家說是什麽就是什麽,別說是紅翡,人家就說這塊是鑽石也是人家的自由。哪用得著你在這裏多管閑事。吃飽了撐的都沒你這麽閑。


    咋地,看我不順眼?還是對我有意見啊?有意見就說出來,不用跟我客氣,別把自己給憋壞了。反正我也不聽。”


    趙守時順著聲音望去,好家夥,一大幫子人正往這裏走來。打眼一看起碼有十幾人。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全都有。


    說話的那人走在最前,如他所言透露出來的慵懶,這貨用小拇指掏著耳朵,這悠閑樣,就?跟損人的不是他一樣。


    趙守時不認識這位,更不認識他身後的這一群人,但他從這位剛才的話裏,基本確定這是趕來救援的友軍。


    十幾人vs十幾人。這就算打起來,也不怕。更何況自己手裏還有‘神器’。


    老話說得好,武功再高,也怕菜刀;穿的再好,一磚撂倒。


    趙守時今天也算是初來乍到,裴幼清可妥妥是個東道主。


    附在趙守時耳邊的她輕聲介紹:“剛才說話的是導演係的陸器,跟朱琦是同班同學。本來名字裏麵都有個‘qi’字。應該算是緣分,可他倆特別不對付,見麵不要三句話必抬杠。


    其他人都是北電的學生,攝影的、文學的都有。都是跟陸器玩的比較近的朋友。”


    想了想,裴幼清補充道:“對了,陸器跟雷鴻關係不錯,應該是雷鴻找來的。”


    趙守時恍然大悟,這果然是友軍。


    以前的雷鴻在電影學院裏就是小透明一般的存在,導演係本科的他對畢業後最大的期望就是能找一個靠譜的劇組當個副導演。


    再不行,先當個場記、板爺什麽先混著,等有機會再跨步到副導演。


    至於導演?那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除非,他願意從家裏拿錢自己籌備劇組。


    說實話,雷鴻的家境不錯,但這個不錯也是相對來說的。


    要是雷鴻真需要錢,家裏給他籌個三五十萬倒也不是不可以。


    但你要說這錢要拿去拍電影這種幾乎等同於肉包子打狗的行為,雷鴻他爹不說一個雷轟死雷鴻,起碼也得打折他一條腿。


    更別說,三五十萬對於一部電影拍攝來說,就是杯水車薪般的存在。


    現在,低成本的文藝片起碼也得有個三百萬才夠。把雷鴻家全榨幹了,都拿不出這麽多錢來。


    更別說,稍微差不多點的商業片,投資動輒在兩三千萬乃至四五千萬以上。


    這麽說吧,靠雷鴻,他做三十年鴨都攢不出這麽多錢來。


    更別說,他這小體格,不出五年,就得被富婆快樂係列摧殘死。


    當然,那都是以前,現在的雷鴻絕對算得上是北電的風雲人物。其勢頭,比半年前處於巔峰狀態的朱琦還要強勢。


    前段時間他執導的《我是餘歡水》已經在網絡平台播出。劇集少,使得劇情更加緊湊,倒也得到了不錯的口碑。


    尤其是這部劇的黑暗屬性,在一種傻白甜裏麵簡直就是清流一般。得到一大批文藝青年的喜愛。


    趁著熱度在,清雨傳媒直接辦了一場開機發布會。宣布院線電影《心花怒放》項目啟動。


    清雨傳媒是一家新興的傳媒公司,在業內雖然有點名氣,但這隻是虛名。真正的實力上,完全是蹣跚學步的最初始階段。


    雷鴻是清雨傳媒的簽約導演,是還算不上新銳的新人導演,這兩者籌備的劇組,就會有很多的問題。


    但對於某些群體來說,這是個最大的利好消息。


    北電院係設置有導演係、表演學院、文學係、攝影係、錄音、美術、管理、電影學、影視技術學院等等。


    這麽說吧,不說工作經驗之類的,從北電裏麵你就能組成一個完整的劇組。


    清雨傳媒的發展必然迅疾,需要擁有自己的班底,從別家挖人確實可以快速上手,但這事得罪同行,成本太高,人員良莠不齊,難以管理。


    最好的辦法就是挑一群初出茅廬的新人,直接塞進劇組裏麵邊打下手邊積累經驗。


    清雨傳媒確實是這麽做的,而出身導演係的雷鴻自然而然的擔任起聯係雙方的樞紐。目前的《心花怒放》裏麵至少有1/4乃至1/3是北電的學生兵。


    好不誇張的說,能夠給同學們帶來就業希望的雷鴻在北電絕對是炙手可熱的存在。


    他若有事需要幫忙,原本可能有個三五好友出麵。現在這個人起碼加倍,還不隻是一倍。


    如此這般,倒也可以解釋‘友軍’來的又快又及時的原因。


    趙守時在這想著,耳邊傳來一聲急促的吆喝聲,把他的思緒打斷。


    “讓讓,讓讓。同學們讓讓。趙哥,我馬上就來。”


    趙守時順著視線望去,吆喝不斷的這人是陳封,他身旁跟著三五人,都有些氣喘籲籲。


    有陸器的淡定從容不同,陳封要狼狽一些。


    外套穿的歪七八三,裏麵的白襯衣連紐扣都係錯,頭上的的頭發沒梳也就罷了,還一縷一縷的往下滴著水,幾乎把襯衣都給打濕。


    聯想到陳封不久之前還在打球。趙守時自然明白,必然是陳封接到楚小瑾的電話迴宿舍洗澡去了。


    結果澡沒洗完,就聽聞操場這裏的衝突,忙不迭的往這裏趕來。


    這小夥,還行。


    北電太小,學生們大多互相認識,這讓陳封很輕易的來到趙守時麵前。


    雙手扶膝的陳封唿哧唿哧喘###息中開口:“趙哥,抱歉,我來晚了。剛才在洗澡,沒接到小瑾的電話。”


    趙守時一拍陳封的胳膊,笑道:“行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連嗯兩聲的陳封擋在趙守時身前,他環顧四周,高聲喝道:“我證明,趙老師手裏的確實是紅翡原石。他買的時候,我就在現場。”


    “可不是,純度這麽高的原石,可不多見。隻能說某人見識淺,寶物當麵卻不識。”


    又一聲迎合,是第三波友軍。


    裴幼清在趙守時耳邊附和:“是文學係的。”


    朱琦氣壞了,完全沒想到二十世紀的今天,竟然還能見到真實版的指鹿為馬。


    尤其是曾經自己完全看不上的陳封竟然衝在最前,打出這致命一擊。


    這一刻,朱琦終於明白當年秦二世被趙高忽悠時的憤怒與不甘。


    可不甘也隻能不甘。之前的自己還占著人多勢眾,但現在的局勢已經急轉而下。


    朱琦以為他現在處於最艱難的時候,其實他還是過於樂觀。


    陳封之後還有友軍陸續趕來。


    第三波之後是第四波,第五波。雖然隻是在外圍聲援,但足以擊潰朱琦心中的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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