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趙守時迴首過往時,不知何時醒來的裴幼清透過擋風玻璃看向前方。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此時裴幼清的眼神有些渙散,不同於剛睡醒的恍惚,更像是在擔憂、在害怕什麽。


    副駕駛座是放倒的,正把控著方向盤的趙守時如果不特意去看,很難察覺裴幼清此時的狀態。


    認定裴幼清已然睡著的趙守時也沒有在意,隻想著趕緊迴家好好休息。


    已然是淩晨時分,開車的比坐車的都累。關於這一點,老司機們應該很有體會。


    直到車輛抵達小區門口,需要刷卡進入時,趙守時才察覺到裴幼清的異常表現。


    隻當她這是剛醒還在迷糊,趙守時也就沒有當迴事。隨口說道:“醒了哈,正好,咱們也到家了。”


    很平常的一句話,與以前沒有什麽不同之處。可裴幼清的反應卻讓趙守時大大的驚訝。


    滿臉委屈的她咬的嘴唇都有些泛白,眼眶的淚水終於抵擋不住地心引力,豆大的淚珠順著臉頰直接滴落在t恤上,很快就沁濕了一片。


    完全癡呆的趙守時不知道裴幼清這是怎麽迴事。從紙盒裏抽出兩張紙巾地給她,安撫道:“是不是做噩夢了。別怕,有我在呢。”


    接過紙巾的裴幼清擦拭著眼淚,更咽道:“你找個地方停下車,我有問題想問你。”


    嗯??


    這般嚴肅的語氣讓趙守時心兒一顫,總覺得有什麽不好事情發生的他恨不得當場問個明白。


    可現在的車輛還停在小區門口,不遠處的警衛室裏還有人值班。


    趙守時隻好強壓心中的疑問,把車駛進地下停車場。


    沒有耐心去找自己停車位的趙守時看見前方犄角旮旯處有空閑位置,一腳油門,便將車開了過去。


    熄火、拉手刹、解安全帶,行雲流水的一套動作下來,趙守時轉頭看向裴幼清,問道:“你有什麽想問的,隻要我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趙守時有些急躁,聲音不免有些不善。情緒原本就不穩定的裴幼清給嚇得打了個顫栗,眼淚更是不要錢一樣往下流。


    低頭用袖口擦拭著眼淚的她更咽的問道:“我是你的什麽人。”


    並沒有察覺不對的趙守時脫口而出:“女朋友啊。有什麽問題嗎?”


    裴幼清抬起頭來,露出滿是苦楚的表情:“沒有問題,沒有問題,隻要你高興就好。”


    情緒瞬間低落的裴幼清蜷縮在副駕駛座上,抱著雙腿的她呢喃著:“夢裏果然都是真的。我就說無緣無故怎麽會做這種夢?這都是征兆,是在提醒我啊。”


    裴幼清的聲音很小,可趙守時離她實在太近,自然是一句不拉。


    氣笑了,真的是氣笑了。什麽時候夢裏的情形都可以當做依據了?


    哥們還夢到過成為世界首富呢,醒了也沒見有人給咱送錢啊。


    越想越覺得好笑的趙守時直接笑出聲來。


    這一笑不要緊,裴幼清卻覺得趙守時是在嘲諷自己,想都沒想的抬手就要打他。


    幸虧趙守時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裴幼清手腕的他笑道:“偷雞不成蝕把米。我倒要讓你知道作弄我要付出什麽樣的代價。”


    說著,趙守時就要把裴幼清拉過來,輕薄一下。


    可誰想裴幼清嗚咽著哭訴道:“趙守時你混蛋,為什麽要這般欺負我!”


    撇過頭去的裴幼清理也不理趙守時。這讓趙守時隱約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可讓他說又說不上來。


    鬆開裴幼清的他湊上前去求證道:“不是,你這話什麽意思?我怎麽欺負你了。這鍋我可不背啊。”


    手腕有些吃痛的裴幼清眼淚汪汪的看向趙守時:“我問你,你是不是見我第一麵,就想追我?”


    趙守時略一沉吟,點頭道:“這麽說、、也沒毛病。”


    說起第一次見裴幼清,那是趙守時穿越後的第二天清晨,他在公園暈倒,正好倒在晨跑的裴幼清麵前。


    碰瓷的誤會且不提,是裴幼清攙著趙守時去街邊的一家麵館吃了飯。


    有道是【飽暖思**】。趙守時作為一個取向正常,精力旺盛的青年,要說對裴幼清這樣的頂級神顏、曼妙身姿的年輕女孩沒點想法。那才是瞎扯淡。


    裴幼清又問:“你還說過追我的原因就是我長得漂亮,對不對?”


    趙守時想都沒想,直接點頭:“這話是我說的,我承認。”


    承認自己好澀,不丟人。連古人都說過:【食#色#性#也】。


    這是自華夏文明傳承起,便一脈相承的優良傳統。


    君不見英雄救美。要是男的很帥,女的就會說,【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還望公子成全】。


    要是男的長的一般,女的就會說:【小女子無以為報,願早晚三炷香,為公子祈福。】


    要是男的長得對不起社會,女的就會說:【小女子無以為報,願來世結草銜環,當牛做馬,報答公子恩情。】


    女的這樣,男的當然也高尚不到哪裏去。


    要是女的很漂亮,男的就會說:【姑娘此話當真?】


    要是女的很醜,男的就會說:【姑娘萬萬不可、、、】


    對於趙守時的城市與耿直,趙守時卻差點氣爆炸。強壓怒火的她再問:“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喝酒?”


    趙守時沒耐心陪裴幼清玩這種沒頭沒腦的問答遊戲,“不是,你到底想問什麽?直接問,成不成?”


    深吸一口氣的裴幼清哭唧唧的說道:“不用問了,我已經知道了答案。你說過,對於男人來說,女朋友與結婚對象不是一個概念。


    男人可以容忍自己的女朋友去酒吧、夜店這些魚龍混雜的場所,甚至隱隱有縱容之意。就是因為他們隻是玩玩而已,從來沒有想過娶她們。


    你明明不喜歡我喝酒,但從來沒有勸阻過我,甚至有時候還陪我淺酌幾杯。難道不是因為你沒想過娶我,才縱容我嗎?”


    趙守時這才明白裴幼清反常的原因。原來是自己在步行街上訓斥白百婕的話,讓她產生了不好的聯想。


    對於現在明顯鑽進牛角尖的裴幼清,趙守時知道解釋是沒用的,隻會加劇她的猜忌。


    心中一動的趙守時直接黑著臉,大聲嗬斥道:“你有病吧。”


    “啊?你說什麽?”裴幼清不敢置信的看著趙守時。在她印象裏,趙守時從未這般粗鄙的嗬斥過她。


    沒有直接迴應的趙守時說道:“明天早上九點,民政局,誰不去誰是孫子。”


    “幹什麽?”問出口的裴幼清連忙低下頭。她現在二十出頭的年紀,肯定沒去過民政局,可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自然知道民政局是辦理結婚,離婚的。


    那趙守時約她去民政局的意圖就非常明顯了。


    趙守時道:“登記結婚,你不是擔心這個嗎?”


    果然如此的裴幼清想都沒想的直接搖頭拒絕,“不去,我還上學呢、、要是被老師、同學知道了,還不得笑話死、、”


    說著,裴幼清破涕為笑,終於轉過彎來的她羞澀異常。


    直接紮進趙守時的懷裏,有些心虛的她怯怯的開口:“我這是不是就是你說的‘雙標’。”


    “寧這不是‘雙標’,寧這是國際馳名雙標。”


    一開口就是老陰陽怪氣er的趙守時話題一轉,問道:“現在能告訴我你到底做了個什麽夢吧?”


    走出牛角尖的裴幼清做了個鬼臉,俏皮的迴道:“才不告訴你,這是我的秘密。”


    趙守時基本能猜到這個夢的內容,無非是【喜新厭舊】、【見異思遷】、【始亂終棄】的戲碼。


    不想拆穿的他強行虎著臉,威脅道:“我勸你老實交代。要不然我就讓你知道我的厲害。到時候,就算你叫破喉嚨也沒人救得了你。”


    桀桀桀三聲,趙守時做恐怖模樣。


    裴幼清也不懼他,雙手呈喇叭狀,大喊道:“破喉嚨~,破喉嚨~”


    有被冒犯到的趙守時也不言語,雙手往下一探,直接將裴幼清托舉起來,放在自己的腿上。


    趙守時原本打算嚇唬裴幼清一下,隻要她求饒認錯即可。


    可誰想她是個她隻是受驚的嚶嚀一聲,並沒有表現出太過的抗拒。


    喜出望外的趙守時順勢使出近身絕技_——遊龍八卦掌。


    隻片刻,就打得裴幼清叫苦不迭,連連告饒。


    趙守時卻不理會,說到就要做到的他要詮釋什麽叫做【喊破喉嚨也沒人救得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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