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為誰而作的歌》是一首偏炫技的歌曲,即便是趙守時都隻是勉強駕馭。


    一聽要唱這首歌,裴幼清更是連口都不敢開,隻是隨著節奏哼唱兩句,算是友情客串和聲。


    兩首歌曲吸引了三四十人圍觀,在這繁華的步行街上自然算不得什麽,卻也算是小小的一處景觀。至少,與不遠處正在跳廣場舞的大媽們形成還算鮮明的對比。


    從趙守時開口,在他身旁的裴幼清就不免受到大家的關注,債多了不愁的她漸漸開始習慣這種氛圍,在趙守時演唱完畢後,調整心情的她輕輕拉動趙守時的衣角,小聲道:“下一首,唱《再度重相逢》吧。”


    想了想,她又補充道:“我也唱。”


    對於裴幼清的主動要求,趙守時自無不允。


    《再度重相逢》是伍佰作詞、作曲並演唱的一首流行、抒情搖滾。是流傳十幾年的經典歌曲。


    這首歌曾由耿浩在《我是歌手》舞台上演唱過。當期的耿浩獲得了第二名的好成績,這首歌強勢殺入各音樂榜單前十名。


    就算現在已經過去了一月有餘,依舊排在前百行列,算是引發了不錯的反響。


    同為伍佰的作品,《再度重相逢》與《愛你一萬年》在作曲、作詞上有許多的共通之處。但《再度重相逢》有一個非常大的優勢。


    就是經過這段時間的傳播,這首歌被觀眾的熟悉程度是要遠超《愛你一萬年》的。


    在抒情又不失激昂的伴奏中,在趙守時與裴幼清的歌聲裏,周圍有聽過或熟悉《再度重相逢》的群眾跟著輕聲哼起來。


    圍觀群眾越來越多,將趙守時等人圍滿。


    幸虧趙守時在籌備時就曾考慮過現在的情況,是以在選擇表演場地時就選擇了一處高處。即便現在的觀眾裏外圍了三層,依舊不會被影響視線。


    圍觀群眾當然不是隻圍觀,隨著人員的聚集,有人跟著哼唱,有人舉起手機在拍攝,想來是要分享給朋友。還有人鼓掌叫好,雖然聲音有些嘈雜,但這都是支持。


    五花八門的人越聚越多,此起彼伏的聲音越來越大,這幾乎就是一場小型的演唱會。


    與演唱會不同的是,場下的圍觀群眾們可以上前與趙守時他們近距離接觸。


    有人上前,當然有人上前,還好幾位呢。


    這老幾位一看就透著大氣,話都不說一句,直接把錢仍在趙守時的腳下。


    好家夥,這是真把趙守時當成流浪藝人了。


    搞得趙守時苦笑不已,恨不得把帽子摘下承認自己的身份,好叫大家知曉他真不是為了賺錢。


    思慮再三,趙守時還是打消了這個想法,倒不是貪圖這百八十元的,主要是怕沒人認識自己再尷尬。


    強忍著吐槽的話,完成了這首《再度重相逢》。


    連續三首歌,全都投入真情實感的趙守時也不免有些乏累,活動身子以舒筋活血的他一彎腰便把地上的幾張紙鈔撿起來。


    對著圍觀群眾們苦笑:‘感謝大家的厚愛,但真的不需要大家破費,隻要大家喜歡我們的作品,就是對我們最大的支持。’


    “對對對,謝謝大家。”裴幼清連忙應和一句。合唱了一首歌的她早已沒有任何的緊張,甚至還有些意猶未盡。


    隻聽這時,人群中響起一個女人的聲音:“你是趙守時嗎?我看你們有些眼熟啊。”


    趙守時一愣,完全沒想到自己帶著帽子的情況下還能被認出來。


    心裏樂開了花的他卻矢口否認:“趙守時是誰?唱歌很好嗎?我怎麽沒聽說?不過這個名字挺有意思哈,趙守時,找收拾,這人外號皮癢癢吧。


    圍觀群眾們基本不認識趙守時,自然無法get到趙守時話裏的梗。


    可知根知底的裴幼清卻被這句‘外號皮癢癢’給逗笑,噗的笑出聲來的她連忙捂嘴,腳尖輕踢趙守時:“我看你是要把我笑死,好繼承我的螞蚱花唄吧。”


    人群中詢問‘是否趙守時’的那人卻有些惱怒,快走幾步的她一下把趙守時的帽子給打翻,嘴上還有些不善的嗬斥道:“你有什麽資格、、、趙守時?真是你?”


    看了眼正滾落的帽子,趙守時心虛的揉了揉鼻梁,赫然的迴道:“如果我沒有記錯,我大概、可能、也許、說不定,弄不好就是趙守時。”


    確認眼前這人是趙守時後,這姐妹的一腔怒火自然偃旗息鼓,一把抓住趙守時的手,似乎生怕他跑掉一般,“你們這是在錄製節目吧。肯定是在宣傳《鐵拳》。我昨天剛跟我藍朋友去看過,太好笑了。”


    “這位就是馬小,不對,叫裴幼清是吧?真漂亮啊,要是我有個這麽漂亮的女朋友,少活三十年也值啊。”這貨看向趙守時,問道:“是吧?趙老師?”


    趙守時有點洋洋得意,下意識就要迴答‘是’的他一咬嘴唇,強行讓自己清醒,好家夥,差點上了鬼子當。


    自己可還不知道能活多久呢,保守估計活到70歲吧。尼瑪再減三十年,那不就是現實版【三十而立,四十不活】嘛。


    這當然不能忍啊。反正小裴同學已經被自己汙中生友,暗度陳倉,精益求精,上下其手,種了草莓,打了背槍。


    煮熟的鴨子肯定跑不了了。這麽一想,就跟白撿三十年壽命一樣。


    倍高興的趙守時真要謙虛幾句,誰想眼前這位隻不過是話頭趕在這裏,根本即沒當迴事,更沒往心裏去。


    理也不理趙守時的她直奔下個話題而去,:“對了,你們這不會是在錄節目吧?哎呀,我出門走得急,都沒有洗頭,算了,素顏也是一種美。”


    “咦?你們攝影機呢?我怎麽沒有看到?難道是航拍?”


    仰著脖子張望四周的這人——真·話癆本癆。


    想說話卻插不上話的趙守時急的上火,趁著這姐妹換氣的空閑,直奔主題道:“妹子,我們這不是錄節目,就是出來隨便玩玩。”


    說話時,趙守時對藏在遠處的工作人員示意趕緊把攝影機藏起來。千萬別被這姐妹給看到。要不然真有可能上演一出【背井離鄉,然後故鄉就沒有了井】、【奪門而出,從此家中便沒有了門】的戲碼。


    姐妹還不知道趙守時的安排,順著趙守時的話茬,她有些期待的迴答道:“是嗎、、、那你們可真會玩。對了,你們一時半會不走是吧?我好多朋友都喜歡你們呢。我給他們打電話讓他們來。”


    有道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趙守時一聽話癆姐要搖人,腦袋都要炸了,連忙阻止道:“先別急,我們第一天出來,準備的不充分,可能一會就要走了。明天吧,明天我們還來。”


    “哦,這樣啊,真讓人失望。”這姐妹有些意興闌珊,但也隻是短短片刻。很快恢複本性的她仰著臉央求道:“你們能給我簽個名嗎?我超喜歡你們的。”


    呃、、、趙守時略一猶豫,心道‘簽名而已,不是什麽大事’。便點頭答應下來:“可以,簽哪?”


    這姐妹身穿一件白色體恤,隻見她一手拉著體恤的下擺,將其拉直。另外一手指著還算雄偉的兩座大山,道:“簽這裏,你用點力哈,我這筆細,別簽不上。”


    咕咚一聲,臣妾萬萬不敢的趙守時後怕的看了眼裴幼清,隻見對方眼中浮現名為‘危險’的光、、幾乎可以媲美那天曾在高考語文卷上出現的‘眼神泛著詭異光的魚’。


    這樣的情況下,作再作死的趙守時也是保命要緊。啊哈一聲的他直接把手裏的簽字筆扔進花壇中。一拍手掌的他非常沮(慶)喪(幸)的喊道:“哎呀,筆掉了。”


    “沒事,我這多得是。”說著,這姐妹不慌不忙的從包裏拿出把來。


    趙守時惱了,“妹妹,你是幹啥的?”


    “理財經理、、、主要賣保險。偶爾直播帶貨賣賣日用品啥的。像我手裏的這種筆,9.9一百隻,你要的話我可以給你便宜點。”


    果然如此,就說這嘴皮子不去賣保險算屈才,不去直播帶貨算傷天害理。


    一副恍然大明白的趙守時連連點頭,往台下一指的他開口道:“妹子,你看觀眾們都等急了,要不咱們先唱歌吧,其他的、、以後再說。”


    “行吧。”


    這姐妹還算聽勸,依言後退幾句。這讓趙守時有些欣慰。


    但很快,他就恨不得一個掃堂腿放倒這姐妹。


    因為這姐妹實在太自來熟了,轉身看向大家的她生怕現在的人不知道即將唱歌的是誰。幾乎將趙守時與裴幼清的對外公示的信息給複述了一遍。


    就憑她這顆安利的心,不去做直銷算是銷售界的一大憾事。


    眼前觀眾約有小百人,有那麽五、六位對《再度重相逢》還算熟悉。


    趙守時的名氣算不上多盛,至少比《再度重相逢》這麽一首歌要強的多。現在的他可也算是土著一名。


    帝都是全國十大電影票倉之一,願意走進影院看電影的大多數是年輕群體。很多人通過《鐵拳》認識了他們。


    去年的《好聲音第一季》的播出平台是本土的帝都衛視,再加上這檔節目的受眾群體很大一部門是年輕人。


    再加上其他雜七雜八的事情,直接導致在場近百人裏有二三十人認識趙守時。


    以前有【少數服從多數】的說法,但現更多的是【沉默的大多數】。


    這二三十人嘰嘰喳喳的打著招唿,問著話,將原本隻好奇的圍觀群眾給篩選掉,也讓更多誌同道合的人聚集過來。


    好好的一場演唱會,生生給這群人給搞成了飯後茶餘的茶話會。


    幸虧現場還有好幾名來自帝都衛視的工作人員。隻得請他們臨時客串下維持秩序的安保。


    趙守時萬萬沒想到自己隻是想要上街積累舞台表演的經驗,卻意外的成了安撫粉絲心靈的導師。


    還別說,有點找迴當年做【電台主持】內味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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