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備科屬後勤部門,上級領導就是張牆根,他們突然變卦肯定聽到了一言半語。


    在自家老大折了麵子的前提下,設備科的要是本本分分的讓製作部把設備領出去,那就是在啪啪打自己老大的臉。


    就算當時沒事,等老張迴過味來,必須得清算。誰都不傻,知道屁/股該坐在什麽位置。


    他們會阻撓製作部,但不會硬挺到底,主要是做個姿態。當然,要是製作部的主動鬆口,那他們就是給張牆根掙迴些麵子。


    張根噠一拍胸膛:“那當然。我們正跟他們對峙呢,要不是王琪說主任你找我有事,我估計就把他們拿下了。”


    “也沒啥事,我就是問問你《舌尖上的華夏》要換合作夥伴的事情你跟誰說過。”不好質問的趙守時輕描談寫的說了一嘴。


    “沒有啊,我誰都沒說。當時王琪問我的時候,我就察覺到這要是假的就不用管。要是真的,肯定還處於保密狀態,我也不敢隨便打聽。”張根噠不是王琪,這四十多年可不是白活的,早就察覺出這裏麵有些事情。


    “你沒跟別人說就算了。去忙吧。”


    “領導,這事不會是真的吧?《舌尖》不會夭折吧?”


    “別害怕,是好事。央視想入局,清雨工作室主動退出而已。原本這事隻有我跟江總知道,不知道怎麽被張牆根知道了,他問了我一嘴。”


    站在原地的張根噠鬆了一口氣,多年閱曆讓他明白這個‘問過一嘴’絕對不簡單的,想人所想的他迴憶著上午的情況。


    眼眶慢慢瞪大的他臉上浮現訕然之色,語氣也透著一股子虛弱勁:“或許真有可能是我們透露出去的。王琪跟我說這事的時候,二組的牛朗正好從我們身邊經過。他跟張牆根的關係不錯,要是被他聽見,倒不是沒有可能。”


    牛郎是製作部二組的主管,陳嗪曾經是他的副手,兩人的關係不是很好。因為陳嗪被點名負責《舌尖》項目,還招致了他的不忿。


    現在陳嗪明顯處於上行階段,隻要《舌尖》項目不出紕漏,他得個主管職務是沒問題的。


    自身積累不足以競爭副主任職務的牛朗肯定能感受到危機。這樣的情況下,牛朗不至於做二五仔,但兩麵押寶還是有可能的。


    趙守時心中思索,《舌尖》換合作夥伴的事情隻有江澈跟自己知曉,江澈連自家表妹周芸都沒有告訴,更不可能跟別人說。


    自己也是,幼清、安希她們倒是知道,但她們跟紫禁城的人沒有交集。


    剛才倒是跟王琪說了半句,可她不可能當這個叛徒,她沒有理由。


    張根噠之前是四平八穩的老好人作風。自從上次跟他談過之後,他明白自己沒有更進一步的原因。


    不是沒有能力,而是沒有讓上級看到勇氣。製作部的負責人必須要有銳意進取的精神以及敢於承擔失敗後果的勇氣。


    目前正在嚐試轉變行事風格的張根噠自顧不暇的麵對公司其他人對他的不同態度。這種情況下的他絕不會在現在改換門庭。


    再者說,紫禁城內,能夠讓他想要的隻有總經理一人。不是現管的兩位總監都沒有這樣的資格,那他就沒有撒謊的意義。


    這麽看來,似乎隻有牛朗一人有這種的動機與機會。


    隻要有個八九成的懷疑,就足夠趙守時做出決斷,打了個響指的他說道:“牛主管跟張總監關係好這是他們的私交,我們也不好說什麽。這可以作為我們跟後勤的樞紐嘛,你讓他去設備科把陳嗪需要的設備領出來。”


    “他行嗎吧?技術科連我的麵子都不給,我怕他也夠嗆。”


    “堂堂一個主管,要是連設備都領不出來,我真的要懷疑他的能力是否能夠擔當重任。”趙守時的嘴角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別犯錯,犯錯就要你命。


    “要是技術科把設備給他怎麽辦?”


    “那不是應該的嘛。”


    一旁的馬幣坐著沒動,但心中卻是掀起波瀾海浪。總覺得趙守時這話意有所指。


    做的不好是能力不行,做的好是應該。這是無良老板最肮髒的手段,但不得不說,這招真的好用,殺不死你也能惡心死你。


    馬幣不擔心那個叫牛朗的,他擔心的是自己,要是趙守時這麽對待自己,自己要怎麽辦?找總經理?他會幫自己出頭嗎?


    這尼瑪果然是宴無好宴殺牛敬馬啊。


    關鍵是這玩意是隻可意會不可言傳。人家明明在威脅你,你拿不出證據來。說不定還會被打上【被迫。害妄想症】。


    心中越發的有些涼的馬幣歎道:現在的年輕人,良心大大滴壞。


    張根噠不知道自己曾經的難兄難弟—老馬,正處於水深火熱當中。他返身迴來坐在沙發上,一手豎起大拇哥,道:“領導,您這一(喪)箭(心)雙(病)雕(狂)啊。”


    一手拿出手機,撥通牛郎的電話:“喂,小牛,我老張,是這麽迴事,我臨時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去設備科把陳嗪要的器械給領出來。


    設備科的態度不是很好,你不光要把這事辦了,還得辦的漂亮。陳副主任要的急,你馬上去。”


    “妥了。”掛斷電話的張根噠比了個ok的手勢。


    趙守時說道:“老張你現在這混不吝的風格玩的很熟練嘛。我看這製作部主任的位子遲早是你的。”


    張根噠臉色一變,連連告饒:“領導,你可千萬別這麽說,我現在就是一心為公,完全沒有這種想法。”


    “行了。都四十歲的老幫菜了,別跟我來這一套。”


    略頓片刻,趙守時又道:“你現在的行事風格我覺得不錯,部門裏都知道你老張是有水平也有能力的。


    不過有能力還是有成績輔佐。這樣,今年咱們部門的項目推進順利的話,年底我給你請功,未嚐就不能得償所願。”


    “啊?這是鬧哪樣啊?”張根噠是真的蒙,他察覺到趙守時好像不是開玩笑。


    一旁的馬幣可算是逮著說話的機會,解釋道:“剛才會議上,江總推薦趙主任臨時代理藝術總監的職務。”


    “恭喜領導。”張根噠驚喜異常,甚至差點忍不住要落淚。倒不是替趙守時高興,明白前因後果的他為自己再次有機會競爭製作部主任的位置而感動。


    原本以為起碼要三年的。


    趙守時佯怒的瞪了馬幣一眼:“老馬你剛才想說什麽來?”


    馬幣下意識露出苦瓜臉想要賣慘,轉瞬便恢複常態,舔著臉道:“沒事,就是過來蹭杯茶喝。”


    說著的他端起茶杯淺飲一口,張口不提他的難處。


    他算是看透現在的局勢了,趙守時看著年輕,但眼裏根本沒有自己,或者說不在意自己屬於那方陣營。


    剛才趙守時對牛朗的處理態度,就是在敲打自己。這樣的前提下,自己已經不需要去賣慘博同情。


    對牛朗,是殺雞儆猴。對張根噠,就是跟著我,有肉吃。


    趙守時可以推張根噠上馬,同樣可以推自己一把。前提是自己需要像張根噠那樣,知道能做什麽事,不能做什麽事。


    偏偏一句話就能說明白的,他卻偏偏不說,讓你自己去想。想明白就等著看你的表現如何,想不明白就等著把你踢出局。


    尼瑪,現在的小年輕是真的蔫壞蔫壞的。


    心中有數的馬幣思索一下,明白擺在眼前最安全,收益最大的對策還是如張根噠這般。


    ~~~~~


    星河公館外,一個身穿白色羽絨服的少女刷卡進入小區,半人高的行李箱隨著她輕盈的腳步也在左右搖擺著,像是正在跳舞一般。


    即便隻是看她的背影,也能感知到她愉悅的心情。


    圍脖係在脖頸上,將除了眼睛的臉頰捂得嚴嚴實實。即便是冬日的嚴寒也無法對她造成丁點的傷害。


    炯炯有神的眼神時不時的巡視著四周的環境中,也不知是在尋找著什麽,還是怕出現什麽。


    這是裴幼清,跟趙守時說自己起碼要在家住一個月的她偷偷摸摸的迴了帝都。


    你要問她,為什麽春節期間,寧願不在家陪父母、姐姐,卻要偷摸的迴京去見趙守時。


    估計,她也會被問的啞口無言。她不知道為什麽迴來,但知道自己的內心是想要迴來的。


    如果說那天之前的他們隻是普通的情侶關係,雖然親密,但一直刻意得保持一定的距離。


    但那天的深入交流後,那層薄薄的壁障被直接轟碎,讓兩顆悸動的心靈之間的距離被消弭。


    不用刻意拘束的他們恨不得時時刻刻的在一起。


    就像趙守時,他明明知道裴幼清已經很久沒有見家人,但他的內心還是希望她能迴來,甚至他發出這樣的邀請。即便他知道這並不正確。


    就像裴幼清,她明明已經三個月沒有見父母,半年沒有見姐姐,可她依舊義無反顧的想要迴到隻離別了半月的趙守時的身邊。


    當然,這不代表在裴幼清的心中,趙守時比親人的地位更重要。隻是親人們的相處與親近已經有二十年的時間。


    而趙守時卻是剛剛建立這樣的羈絆,這是潛意識裏情感的彌補。


    她不僅想,還敢做。


    她沒有告訴趙守時,甚至都沒有告訴父母。


    她怕自己一開口,父母就知道她跟趙守時的關係。甚至他們絕對能夠推算出自己與趙守時已經逾越了那道紅線。


    她不怕被父母知道,她怕父母不讓她迴來。


    不跟趙守時說,倒沒有什麽其他原因。


    就是想要給他個驚喜,當然,要是驚嚇的話,那就更好了。


    趙守時五點下班,路程半小時。按常理說約五點半到家。


    但那是以前,今天的他注定要晚迴家,而不知道這一切的裴幼清還在懵懂著。


    精準算好時間的裴幼清提前一個小時到了家。剛進門的她打了個寒蟬,很快便脫去了寒衣,換上了單薄的秋衣。


    支撐她如此任性的,也隻有北方獨有的取暖措施‘暖氣’才能夠做到。


    暖氣是北方抵禦嚴寒的神器,南方省份覬覦已久,卻一直不可得。


    重#慶是內陸城市,但同屬南方。主食以米飯為主,春節也沒有吃餃子的習俗。冬天自然而然的沒有暖氣。


    倒是有空調,但空調吹出的風讓人感到幹燥,必須要配合加濕器才能媲美暖氣的效果。


    迴家半個小時左右,裴幼清覺得自己已經適應了屋內的溫度。


    赤著腳的她小跑向冰箱,想要吃個冰激淩的她一開冰箱,就見一個黑咕隆咚的東西往外掉。


    嚇了一跳的她下意識的接住。這是個黑色塑料袋,裴幼清不記得家裏冰箱有這玩意,再一看,冰箱裏多了好些食材。


    不用問,肯定是某人從家裏帶迴來的。


    好奇的她把黑色塑料袋打開,裏麵竟然是真空包裝的圓柱體。


    裴幼清一眼就看出來這玩意是她饞了好久的青#島特產——脂渣,必須是瘦肉的。


    喜新厭舊的裴幼清拋棄了冰激淩,撕開包裝咬著一條脂渣的她快步跑迴電視前。


    盤腿坐在沙發上的她看著電視裏,不知不覺的便吃下了小半個。


    抬頭看看時間,已經下午六點半,趙守時個混蛋竟然還沒有迴家。


    有些。。非常不高興的裴幼清趴在窗戶上,如電的眼神掃蕩著小區內,卻始終沒有發現某人的身影。


    氣不過的的裴幼清重重的把窗戶給關上,有些委屈的端起水杯就是敦敦敦。


    化悲憤為食欲的她大口撕咬著脂渣,就想啃得是趙守時一般。


    時間一分分過,很快就到了晚上七點多。摸著自己有些漲起來的小肚子,裴幼清那是欲哭無淚。


    別誤會,這就是吃了太多的脂渣造成的。脂渣是瘦肉加工而成,不好消化且不說,遇水它還漲。


    原本覺得恰到好處,一杯水下了肚,便撐的難受。就跟懷孕三個月了一樣。


    想想自己為了給他一個驚喜,不遠萬裏乘坐飛機趕迴來,還被個破脂渣欺負。而他卻流連奢靡之所徹夜不歸。


    簡直是叔能忍而嬸不可忍也。


    裴幼清掏出手機就要給趙某人點colorsees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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