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十一號,是周五,是臘月前的最後一天,距離春節還有整一個月。


    《羞羞的鐵拳》還在進行忙碌的拍攝,但也馬上就要接近尾聲。


    深圳香天下火鍋南天門店


    牆上畫著的是各種四#川臉譜背景。


    大紅燈籠、官帽椅,濃濃的川味遮掩不住。


    店裏很安靜,大廳內十幾張餐桌擺放的整整齊齊,唯有一張餐桌前有客人在就餐。


    這人上身一件黑色襯衣,就像這家火鍋店遮掩不住的川味一樣,這人身上也有遮掩不住的騷氣。


    再加上兩撇小胡子,頭發亮晶晶的一看就沒少用發膠,更是加劇了這一點。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劉葉生。呃,確切的說,現在的他是《鐵拳》裏的吳良。


    店裏並不僅僅隻有吳良一人,還有他的幾名保鏢,以及飾演馬小父親馬東的演員——王啟年。


    吳良與馬東原本是準女婿與準嶽父的關係。但現在,準女婿守著銅鍋吃火鍋,準嶽父卻連火鍋底料都沒得吃。


    甚至遭受了一頓慘無人道的毒打。


    皮青臉腫的馬東正跪在餐桌上呢,膝蓋下麵就是可旋轉的玻璃轉盤。


    轉盤轉,馬東就轉。要是掛起來就是戰鬥民族轉盤。


    馬東是被吳良派人抓來的,因為他的閨女馬小跟打假拳的合作夥伴艾迪生互換了身體。


    生活中,艾迪生與馬小在一間屋子裏商議怎麽換迴身體的事情,然後吳良趕到。


    在吳良看來這是當場抓建。


    事業上,按照吳良的計劃,艾迪生應該高唱凱歌走到決賽與自己進行世紀對決,然後被自己輕易擊敗,結束在外界看來是世紀複仇,但在吳良看來隻是鬧劇的荒誕戲。


    誰想,被譽為黑馬的艾迪生卻接連爆冷,一敗再敗且不說。那矯揉造作的樣子讓人沒眼看。


    十個人裏麵起碼有九個認為他是故意搗亂的,僅有的一個就是寄居在馬小靈魂裏的艾迪生。


    不管如何,這都嚴重影響吳良控製的假拳布局。


    因此綁架馬東讓他賠償損失,給他一個教訓。順便威脅、警告馬小與艾迪生。


    也因此,馬東帶著二人上山學藝,遇到馬東的青梅竹馬(lgbt)的卷簾門副掌門張茱萸以及死在自己bgm裏麵的大佬黑皮師兄。


    呃,卷簾門裏的戲份是在潮州的韓文公祠。練功的怪穀在潮州的青嵐怪臼穀。


    作為卷簾門劇情的前置鏡頭,這些其實也是拍攝完成的。而且還是半個月前的事情。


    因此,今天的拍攝不是按部就班的正片拍攝,而是對正片的補拍。


    補拍其實並不罕見,尤其是在世界上參茶製度最嚴苛的華夏,簡直就是灑灑水一般常見。


    參茶具體有多難就不細說了,簡單說一點,每部電影想要上映都要經過三十六人組成的參茶團隊的參茶。


    這三十六人來自各個行業,有大學教授、業內人士、敬茶、醫生、學者、公務員等等。


    這些都不是人,確切的說他們代表的不是一個人,而是身後的一個行業、一種職業。


    打個比方,一部電影的幕後黑手是敬茶,審核團隊的成員就會提出意見:該劇以點概麵抹黑敬茶形象,不予批準,建議修改。


    當然,並不一定是敬茶才可以提,隻要參茶團隊的成員都可以跨職業提出來。


    例如某部電視劇,講述的是士兵軍旅生活的,出品方有軍方背景,題材也是滿滿的正能量,恨不得作為獻禮劇上映。


    但沒用,不過審。


    理由很簡單:該劇題材積極向上,但該劇中展示的部隊營房不整潔,影響軍旅形象。


    要求:刪除相關鏡頭。


    於是,原劇從55集刪到了42集,翹首以盼兩年還沒有播出。


    你看,什麽雞毛理由都有。


    這就是國內拍不出真正的行業劇的原因之一。連一部有軍方背景、正午主創的軍旅獻禮劇都被卡在有些‘兒戲’的關隘上。


    更何況是其他名氣不盛的製片方,妥帖的等死吧。


    真正的行業劇是要有膽量揭露其中某些潛規則的,這樣的劇就不可能過審。


    就像惡性循環,久而久之就沒人去拍這種注定賠錢的作品。


    當然,一次不過並不是永遠不過審,隻要你努力改正,還是有機會的。


    這個改正就是——補拍。


    除了參茶,可能導致影片補拍的原因還有很多。


    電影是一個鏡頭接一個鏡頭完成的,而且往往不按照實際順序來拍,後期在剪輯時把這些碎片般的鏡頭拚接起來,即粗剪版。


    看過粗剪版,製片人與導演就會發現電影的問題,例如情節銜接不夠連貫,某些想要表達的東西不夠充分。


    或者就是之前拍攝的素材因為某些原因受到了損壞等等。


    補拍不是重拍,是對影片細節的補充與修正,而非推到重來。


    今天這場戲就是如此,真正的主角是前幾天剛剛加入劇組的【江小白】。


    至於其他的諸如劉葉生、趙守時、裴幼清、王啟年等人全都是襯托紅花的綠葉。


    額,,,更準確的說法是襯托白酒的配菜。


    劉葉生依舊端坐,一臉邪氣的看著斜前方,馬東在吳良的保鏢的照顧下,正以勻速轉動著。


    鏡頭將餐桌上【江小白】的形象收入其中。


    “殺青。”


    站在監視器後的章勳幾乎是用他最大的聲音吼出來的。


    由此可見他的心情是多麽的激動。激動的不僅僅是他,劇組的每一個人臉上都掛著喜悅與不舍的笑容。


    喜悅的是從11月10日開機到今天,整整兩個月的時間,這種高強度的工作模式終於結束。


    大家可以暫時的休整下,尤其是麵臨著國民最重視的傳統節日——春節,大家都要迴歸到躺吃躺吃的生活。


    不舍得是這群人從互不相識,各有想法到現在的稱兄道弟,配合默契。


    老話說的好: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來自天南海北、五湖四海的夥伴們終究要迴能夠容納自己肉身或靈魂的去處。


    分別是難免的。但分別前的告別是可以有的。


    這也就是劇組殺青後都要準備一場殺青宴的原因。


    不用出去,腳下的香天下火鍋南天門點就是殺青宴的舉辦地。


    《羞羞的鐵拳》的工作人員嫻熟的將設備、道具等等一切全都整理並封箱。


    然後,廳內就交給香天下火鍋的工作人員,點火、起鍋,火鍋食材如流水一般不間斷的往上送。


    劇組成員大多數都是男人,男人的情感大多含蓄,很少會明著說出心底的感受。


    他們最常見的分別方式就是喝酒。


    高興了喝,不高興也喝。相聚要喝,分別也要喝。酒是承載男人情感的最好載體。


    在不絕於耳的‘幹杯’聲中,原本關係好的互留聯係方式,約好了有機會還要再合作。


    原本在工作中有爭執、分歧導致關係一般的,些許芥蒂都融入這火辣的酒中。


    大家都是成年人,又是一個圈裏找飯轍吃的,自然明白多個朋友多條路的道理。


    有的人很忙,忙著在各個桌上敬酒。


    像張羽與雷鴻這哥倆就絕對是懷著異樣的想法,每張桌都曾留下他們的痕跡,幾乎把所有人的聯係方式給留下來。


    並且約好了,常聯係,有機會的話還要一起玩一把。


    趙守時把這一切都收入眼底,他什麽都沒說,但心裏明鏡一般,知道他們這是為明年可能有的聯合執導做人才儲備。


    有的人一動不動穩坐釣魚台,依舊不得清閑。像章勳,三五人結成團都會過來刷一刷他這個副本。


    一刷二刷,早晚給你刷到桌子底下去。


    殺青宴是喜悅的酒也是苦澀的酒。


    夜色漸深,酒意濃厚,卻也不得不來到尾聲。大家互相道別,踉踉蹌蹌的離開。


    ~~~~~~~~~


    次日上午,《羞羞的鐵拳》劇組一百多號人,除了留有少數負責設備運輸與素材保護的成員外,其他絕大多人都原地解散。


    距離春節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對於影視從業者這種工作不固定的行業來說,這大半個月基本上不會有合適的工作參與進去。


    有的選擇迴安置肉身的城市繼續漂泊,有的選擇迴容納靈魂的故鄉感受親情的溫暖。


    趙守時等人乘坐航班飛迴帝都,三個半小時的航班旅途。


    中午近十二點,航班抵達國際機場。


    國際機場每年的旅客吞吐量達億人次,平均每天都有近三十萬人進進出出。


    倒是不用怕被人給認出來。


    趙守時在前,手拉著行李箱的把手往前行。


    裴幼清在上。呃,,沒錯,在飛機上睡了一覺的她還有些迷糊,目前坐在行李箱上抱著手拉杆繼續迷糊呢。


    兩人出了候機樓,迎麵撲來的便是冷冽的帝都空氣。


    咳咳咳,


    咳咳咳,


    還是原來的配方,還是熟悉的味道。空氣裏彌漫著霧霾的香氣。


    兩人正要掏出口罩來帶上,就聽見有人在喊:“幼清,這,這。”


    順著視線望去,安希站在一輛出租車前。


    這一刻,裴幼清的臉色滿是歡愉,從行李箱上躍下的她快步向前跑去。


    數月未見的兩人友情不減,就跟兩個小孩子一樣,手拉手蹦蹦跳跳的說著知心話。


    這一刻,趙守時的額頭滿是冷汗,他知道安希要來接機,但不知道她是做出租來的。


    要知道,安希是有車的,一輛紅色的甲殼蟲嘛。


    就之前趙守時自駕的那一輛。在渝都地界時出了車禍,本來是在豐都縣維修的。


    撞得有點厲害,當地師傅不敢動手,由裴矩出麵找車給運迴帝都來。


    那是半個多月前的事情,到現在還沒修好。


    這說明啥?說明趙守時闖禍了唄。


    徘徊不前的趙守時還是來到了安希麵前,一副知道做錯事等待批評的小學生模樣。


    “咋了,被霜給打了?”安希忍不住調侃一句,她自然知道趙守時這般姿態的原因。


    當然她在看到幾乎前臉嚴重受創的甲殼蟲後,真的是腿一軟,差點栽倒在地。


    倒不是心疼這車,一輛甲殼蟲上路二十萬,她又開了好幾年,現在的車價也就十萬出頭。


    她擔憂的是趙守時,怕他出意外。


    按照這車裝的程度來說,點背當場去世也是有可能的,若是傷筋動骨,那都是運道好撿著了。


    當時的她連忙打電話確認,在聽到趙守時說他毫發無傷時,她還不信。


    直到視頻驗證,親眼目睹趙守時活蹦亂跳的樣子才算是放心下來。


    趙守時苦笑:“你就別取笑我了。我知道錯了。”


    安希臉色一正,一個腦瓜崩彈在趙守時的頭頂,發出清脆的聲響:“知道錯也得給你個教訓。讓你別忘了這次的苦頭。”


    “姐,你就別哪壺不開提哪壺了。”


    安希這一看趙守時,便想起車來,心中猶有些心悸。氣道;“哪壺都不開的你還敢強嘴。”


    一旁的裴幼清有很多問好,完全聽不懂兩人在說什麽。搖著安希的胳膊:“好姐姐,你們在說什麽呢,我怎麽聽不懂啊。”


    安希詫異的看了眼裴幼清,然後疑惑的眼神看向趙守時。


    趙守時點點頭,說道:“呃,我沒來得及跟她說。”


    裴幼清大眼一瞪:“沒來得及跟我說?咱倆天天在一起,你跟我說沒來得及??”


    “(⊙o⊙)…”


    趙守時被這麽一懟,頓時有些啞口無言。在安希看來很嚴重的車禍,但當事人的他卻覺得沒什麽事情。


    沒當個事情的他,也就把這事忘了。後來想起這事來,怕被人說矯情,幹脆就作罷。


    安希連忙出來調節:“外麵怪冷的,咱們先迴家,迴家再說。”


    裴幼清滿是威脅意味的瞪了趙守時一眼。轉過頭去便是笑靨如花。攙著安希胳膊的她抬頭張望,“好姐姐,你車在哪呢?我怎麽沒看見。”


    安希一指身前不遠處出租車,“囔,在這呢?”


    裴幼清鬆開安希的胳膊,快步跑上前去,指著出租車,語氣滿是詫異:“這輛,你確定?”


    安希點點頭,表示讚同。裴幼清尤不敢信,快步跑迴來,問道:“不是,你甲殼蟲呢?”


    安希又看了眼趙守時,這次裴幼清惱了,直接跳到他們中間擋住視線:“不是,你們倆擱著搞特務接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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