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就像被按下停止鍵一般。


    趙守時突如其來的‘發酒瘋’讓賈正道有些招架不住。腮部泛白,後槽牙都快要咬碎了。


    王青也沒想到趙守時竟然會這麽‘狠’。


    這種狠有兩種可能性。第一,就是想翻臉,要是如此,那大家以後就老死不相往來。


    但以王青的觀察,趙守時應該不是這個意思。畢竟,第一季的《好聲音》還沒結束,而兩家還有一份為期一年的合約沒有兌現完成。


    打斷骨頭連著筋,兩家的關係不是那麽容易就斬斷的。而且趙守時字‘發瘋’前喝的那杯酒是非常明確的信號。


    如此,就隻有第二種可能性。他不是不想合作,隻是不想雙方的合作存在芥蒂。


    換個說法,他要給耿浩要一個公道。


    有道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王青越發覺得自己把住了趙守時的脈絡,她打破沉默:“這事,我跟老賈都有不對的地方。耿浩是我帶進上辰的,這事是我對不住他。”


    說著,她又看向賈正道,勸解道:“老賈,錯了就是錯了。我們的錯不應該讓耿浩承擔這個責任,我覺得我們應該跟他賠個不是。你也說過進了上辰傳媒,我們就是一家人。不是嗎?”


    “我。。。”


    好半晌後,賈正道歎了口氣:“好吧。”


    王青又道:“道歉是我們的事情,接不接受是耿浩的事情。要是耿浩接受道歉,那倒是兩好合一好。如果耿浩執意要離開上辰,你不要為難他。一切按照解約流程走。他的解約費,由我個人出。”


    王青轉頭看向趙守時,試探一句:“守時,你覺得這樣處置合適嗎?”


    王青最後一句話問的太有技巧了,讓趙守時都被噎了一下。什麽叫“合適嗎”?


    說合適,就代表他對這個結果滿意。你給足我麵子,那我是不是得還個裏子迴來?


    說不合適,那咱就得繼續提意見,人家都道歉、答應解約、甚至連解約費都肯出,咱還能讓他們怎樣?


    不管如何,王青的格局至少比賈正道高不少。要是老賈迴家生孩子,王青負責公司發展。


    上辰傳媒絕對不止現在的水平。


    趙守時豎起大拇哥:“對青姐,我是心服口服的。”


    王青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麽。卻反手掏出手機來,給耿浩撥打了出去。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是空號。sorry···】


    “耿浩換號啦?”王青有些尷尬,抬眼望著賈正道:“你給我說下耿浩的手機號。”


    “13110120119。”掏出手機的賈正道終究還是沒有主動撥出,而是把手機號報給了王青。


    “(⊙o⊙)…跟我手機上存的一樣。”


    王青與賈正道對視一眼,有些相顧無語的架勢。這臉打的啪啪響。


    “得,我來吧。”趙守時開口化解兩人的尷尬。


    人家都主動退讓三步,咱。。給人扶扶梯子也是應該的。


    給耿浩打了過去。鈴聲剛響兩聲,電話便接通了。看了眼身邊的二人,趙守時按下免提。


    “浩哥,我守時,找你有事。。。”


    “趙哥,我是王興,浩哥出事了。”


    趙守時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電話裏的急促的聲音給堵住了。


    尤其是話裏的意思讓趙守時驀然一愣。心中不由的浮現一幕幕不好的畫麵。


    車禍,嘭的一聲。


    墜機,啾啾啾的掉下來。


    劈啪摸電門?嘩啦啦跳海?


    燒炭?手腕塗番茄醬?撞豆腐塊?麵條上吊?


    這年代,隻要你真心想死,就沒有死不成的。


    越想越覺得需要給耿浩訂購一個花圈的趙守時直接把免提關掉,抄起手機就向牆角走去。


    “小興,現在是什麽情況,你們在哪?耿浩出什麽事了?慢慢說,不要急。”


    “下午我給你打電話,可你沒接。浩哥,浩哥被抓走了。”


    “報警啊,法治社會,誰也大不過王法。”趙守時急眼了。法治社會還有人搞綁架那一套,簡直就是無法無天。


    就算你真要綁,你好歹挑個有錢的啊,欺負耿浩算個什麽事。


    “就是。。警察抓的浩哥。是這麽迴事。。。”


    尼瑪。趙守時都想把手機摔碎了,合著耿浩拿的是反派模板啊。


    電話對麵的王興是真的著急,情緒激動言語也有些語無倫次。


    研表究明,漢字的序順並不定一能影閱響讀。比我如要不說,都你發不現了麵上字全是都亂的。


    梳理出所需信息的趙守時鬆了一口氣。耿浩人沒事,就是被戴綠帽子而已。


    就像有人感冒發燒身體乏力,懷疑自己得的是新冠,跑醫院一檢查,隻是肺癌晚期而已。


    灑灑水啦。


    事情是這樣的。因為跟紀言的衝突,以及隊友的退出,讓耿浩等人不得不取消之後的計劃。


    今天的飛機返迴帝都。耿浩直接迴家了。


    一切都很順利,耿浩平平安安的迴到了家,敲門,妻子給他開門。


    但事情壞就壞在這裏。耿浩要進去,明顯緊張的妻子卻讓他先下樓扔個垃圾。


    熟悉的一幕上演,讓耿浩心中五味雜陳。


    看著身邊的垃圾,莫名的有一種親切的感覺。


    耿浩拎著垃圾抬腿上了半層樓,把吉他盒,放在最趁手的位置上。


    掏出煙盒來,半分鍾嘬了三隻。


    哢噠一聲,自家的房門響起,擊碎了耿浩最後一絲幻想。


    一個男人的身影鬼鬼速速的從自己家裏走出來,眼眶通紅的耿浩從樓梯飛踹而下。


    二分鍾後,氣喘籲籲的耿浩蹲在地上抽著煙。隔壁老王躺在血泊中有進氣無出氣,白蓮花癱倒在地痛哭流涕。


    直言:自己隻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隻不過自己是個女人而已。


    後麵的事情簡單明了。救護車嗚嗚嗚的把隔壁老王拉去急診室搶救去了。


    警車味兒嗚,味兒嗚,味兒嗚的就把耿浩給帶走了。


    這就是男人,他可以勇敢麵對事業失敗,身體創傷,乃至你告訴他得絕症了,說不定他都可以坦然麵。


    甚至他都可能主動放棄治療的機會。因為他怕萬一治不好,留下大筆的債務讓妻子無力承擔。


    但唯有一件事情是男人絕對無法接受的,那就是被戴綠帽。


    這是對他整個人全方麵的否定。比殺了他還要難以承受的羞辱。


    人要真被逼急眼,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


    掛了電話的趙守時迴到座位上陷入沉思。


    時間無法倒流,人也不能迴到過去。已經發生的事情自然不能當做沒有發生一樣。


    耿浩這事發生的原因很簡單,歸根到底其實還是寂寞、不滿足。


    耿浩的妻子曾經是他的歌迷,而且還是鐵杆粉絲那種。人長得漂亮加上女追男隔層紗,兩個自然而然的滾到了一起。


    滾啊滾,就滾到民政局去了。


    戀愛與結婚不同。


    戀愛裏麵隻有浪漫與期待。結婚裏麵卻滿是柴米油鹽以及生活瑣事。


    尤其是原本不夠熟悉的兩個人卻要生活在同一屋簷下,爭執與分歧在所難免。


    《水滸傳》裏王婆說過一句話,男人隻要有【潘驢鄧小閑】這五個基本條件,絕對是無往不利。


    現在社會與時俱進,【潘驢鄧小閑】成了【吳驢馬小閑】。


    “吳”就是要有吳彥祖一樣的顏值。“驢”指有馬戶那麽大的本錢。


    “馬”指像傑克馬一樣有錢。“小”是指對女人能夠體貼入微,最後的“閑”指要有很多空餘的時間。


    很不幸,耿浩跟這幾個條件都無緣。


    耿浩長著一張吃喜劇飯的臉,雖然沒有宋小寶那麽寒顫,但也算不上什麽美男子。恭維一句,那也隻能是醜帥醜帥的。


    偏又帶著樂隊全國各地演出,年齡增長加疲憊,身體機能不免下滑。加上時不時光體驗洗剪60吹600的服務。導致本來就不多的迴家機會,還不一定能按時繳納公糧。


    名氣沒有跟年輕成正比,別說什麽財務自由,維持體麵的生活水平都困難。


    生活哪有什麽歲月靜好,不過是有人替你負重前行。


    嚴重懷疑,今年的耿浩水逆。


    剛有走紅趨勢的他被公司當頭一棍給打暈在場。剛有機會走出事業困局的耿浩偏又被生活按在地上摩擦。


    短短時間內,耿浩便體驗到什麽叫做: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躺下裝死;死不承認;決一死戰是擺在耿浩麵前的三個選擇之一。


    你需要的不僅僅是勇氣,而是來自心底的呐喊,隻為驚醒少數人。


    如果有這樣的機會,你是當一輩子的懦夫,還是當英雄,哪怕隻有幾分鍾。


    毫無疑問,耿浩必將選擇最後一條路,強大或者更加強大。


    他們夫妻之間的是非對錯沒有那麽的絕對。至少他可以對他之前追逐了十幾年的夢想一個交代。


    趙守時定睛看向不知何時被推迴自己麵前的轉讓書,這倒是個機會。


    如果把《歌手》的文案給上辰,讓耿浩參加節目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有上辰在背後推波助瀾,有自己給他挑幾首傳唱度高的歌。


    誰說中老年歌手就不能翻紅。


    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這種大事最好跟耿浩商量。


    但現在的情況特殊,打人的耿浩必然要麵臨治安拘留的。半個月的時間足夠發生太多的事情了。


    “耿浩出事了。”趙守時選擇說出事實。耿浩畢竟是上辰的藝人,賈正道知道這些事不過是早晚而已。


    “嗯,你說。”賈正道一臉擔憂。他還不知道耿浩出什麽事了,他擔憂是怕耿浩的事情牽扯到上辰傳媒。


    “好像是耿浩妻子出軌,奸夫被耿浩堵在門口一頓毒打,耿浩被警察帶走,應該會拘留。”


    “唿,嚇我一跳,還以為出什麽大事了呢。我馬上讓公司負責人去協助調查。隻要耿浩還是我們上辰的藝人,我們就不會忽視不管。”


    賈正道鬆了一口氣,還以為多大的事情,不過是戴綠帽子而已。


    正所謂是自家的綠帽當笑話,別家的綠帽當笑料。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賈正道又說道:“耿浩多少也算是個公眾人物,我覺得這事還是低調處理的好。”


    “賈總的應對很妥當,我覺得不錯。其實,我要說的不是這件事。”


    沉吟不語的趙守時敲了敲桌上的牛皮袋,“不知道這份承諾還算數嗎?”


    “當然。”


    “算,肯定算。”


    趙守時點點頭,繼續說道:“不瞞二位,我手上確實還有個項目。最晚明天就可以把策劃書拿出來。不過,還有個問題要提前告知下。


    這10%的股份,我會暫時收下,但在合適的機會轉贈給耿浩。換句話說,耿浩會成為上辰傳媒的合夥人。若是二位介意這事,那就當我沒說。”


    賈正道有些猶豫,明白原本的把趙守時綁上上辰的計劃變成了一次性的合作。


    剛想問問王青的意思,就聽見一聲堅定的“可以”。


    “好,二位稍等片刻,我這就把蘇總請過來。”


    ~~~~~~~


    走出門外的趙守時給蘇寧打了個電話。把事情囑咐明白,讓她做好準備,一會會有人去接她。


    通話掛斷的趙守時剛進韓君跟老裴的房間就被嚇了一跳。


    好家夥,兩人臉紅脖子粗的拍著桌子,嘴上還罵罵咧咧的。


    不經意間便麵臨人生分岔路口的趙守時對未來有些茫然,要是這倆打起來,咱幫誰?


    三分鍾,趙守時就不用愁了。這二位資深韭菜在擱著罵街呢。


    (⊙o⊙)…,股市那條街。


    “股市就是資本家的遊戲,總有一款姿勢收割你。您二位有研究股市的功夫,還不如買點比特幣。就放那,您過三年之後再去看,好家夥,迪奧變奧迪。”


    “少擱著扯犢子,要是這個‘比特幣’真有你說的這麽牛,哥們的基金經理不可能不給我推薦。”


    “你啊,活該被當成韭菜割。懂不懂啥叫藍海?我就跟你說不著。”


    趙守時搖頭晃腦的樣子,輕飄飄的幾句話,滿滿的鄙夷感。


    既然這個世界有比特幣,想來也會吸引一波國際炒家。


    現在的比特幣的價格是13美元。就算達不到原時空的1.8w+。那也是很可以投資的。


    股神巴紮嘿說過,比特幣沒有任何價值。確實,比特幣確實沒有任何價值。


    但比特幣可以投機。


    橫眉冷對的韓君一擼袖子:“不是,我這暴脾氣還上來了呢。你給我把話說明白。這個比特。。。什麽玩意的在哪買。哥們明天買他三五十萬的,等三年後,咱換輛蘭博基尼開開。”


    “比特幣是國外的”一種虛擬貨幣。備受爭議,大漲大跌都是它,沒有一顆大心髒,您趁早別入行。我這麽跟你說吧,一年前,比特幣一枚32美元,半年前跌到2美元。就算是現在,好像才漲到12美元。”


    想了想,趙守時補充道:“而且,比特幣不是你有錢就能買到的,這裏麵門檻高著呢。”


    “別說沒用的。別人能做到的,咱就能做到。”


    嘿嘿一笑的趙守時湊上前來,小聲說道:“就我那位蘇總,你知道吧,她對於投資方麵就很有研究。要不你讓人把她給請過來。詳細的給你說說?正好我也跟著學習。”


    啪。


    韓君一拍桌子:“地址,電話,我來安排。”


    “君哥,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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