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濱州特異局。


    強忍著刺耳的裝修噪音,馬長安推開會議室的門走了進去。門關上的刹那,噪音小了一些,但依舊刺耳。瞧見馬長安皺眉,貼心的秘書立刻說:“我去讓他們先暫停一下。”


    秘書去了,沒一會兒鬧心的裝修聲便停了下來。特異局草創,上麵下達的指令太過急促,導致地方上一點兒準備都沒有。此前馬長安帶著手下十幾號人一直跟兄弟單位蹭辦公室,直到今天才拿到了屬於自己的辦公點。


    這地方快出市區了,原本是區裏的老幹部活動中心,前些年廢棄了,一直嚷嚷著要拆遷,可直到今天依舊雷聲大雨點小,絲毫沒有拆遷的動靜,於是就成了特異局的駐地。


    幾天功夫,特異局又補充了不少人手,除了行動處補充了幾名老手,更多的是辦公文員。專用的光纖正在施工,所以現在用的是極其奢侈的衛星通訊。通過衛星,濱州特異局得到了總部服務器裏的不少資料,還有各地特異局出現的問題以及經典案例,這倒是讓馬長安鬆了口氣。有這些例子在前,起碼知道下一步工作該怎麽展開了。


    今天與會的人員很少,不修邊幅的秦川依舊泡在實驗室,跟省城派來的生物學家正在研究變形怪的特性。行動處的幾名隊員集體放假,連續兩次行動,既折損了人手,又讓大家身心俱疲。所以與會的隻有三個人,除了馬長安之外,黃毛哥算一個,還有一個是新來的副手,年紀不大,剛三十出頭,身上書生氣很濃,主要負責信息支持。


    馬長安落座,苦著臉點了根煙,自顧自的抽了幾口才說:“說說吧,又有什麽發現?”


    黃毛哥瞧了眼書生,見後者沒有要開口的意思,這才說:“頭兒,我們擴大的搜索範圍,調取了公寓周圍兩公裏範圍內的所有路口監控錄像,然後發現了這個。”


    黃毛哥給平板電腦解鎖,調取一副截圖,隨手將平板推到馬長安麵前。


    馬長安低頭看了眼,圖像中是一輛停在路口等待紅綠燈的摩托車,車上一前一後坐著倆人,無論是那輛造型奇特的摩托,還是後座戴著頭盔的家夥,馬長安都覺得眼熟。滑動平板,切換了幾個畫麵,越看越眼熟。


    “這是……丁馳?”


    黃毛哥說:“技術的人比對了下,認為有百分之九十五的可能就是丁馳。您看這張……再看這張,這輛摩托出現在同一路口,中間間隔了一小時四十七分,而這一小時四十七分的時間裏,我們根本就沒在其他路口拍到過這輛摩托。而這個路口距離公寓樓隻有兩百多米。”


    “附近還有別的監控嗎?”


    “有倒是有,不過都沒拍到這輛摩托。我懷疑這輛摩托過了路口後走了小路……公寓樓後麵就是工地,根本就沒監控。”


    “嗯……你是想說,這事兒很可能跟丁馳有關。”


    黃毛哥跟書生對視一眼,點頭說:“我們認為可能性很大。畢竟丁馳身上出現了根本沒法兒解釋的奇異能力。”


    馬長安思索了一陣,掐滅煙頭:“暫時不要針對丁馳采取措施,還是以籠絡為主。這樣,我明天約一下,看看跟他再談談。”


    ………………………………


    星期一一早,丁馳就開著車去訓練了。


    李欣給他製定了詳細的訓練計劃,這迴還給丁馳帶來了健身食譜。丁馳先做了幾組胸肌訓練,跟著又換成爆發力訓練。


    訓練過程既枯燥又無味,而且還很痛苦。要是換了以前,丁馳早撂挑子不幹了。但今時不同往日,丁馳知道訓練中的每一分痛苦,都有可能在日後救自己一命。所以哪怕再痛苦,丁馳也隻能咬著牙忍下來。這倒是讓李欣高看了丁馳一眼。


    李欣起初以為丁馳就是玩兒票的富家子,覺著丁馳很可能第一天就受不了,沒成想丁馳硬生生挺了下來。


    三小時訓練結束,丁馳累得生不如死,可還得聽著李欣的指揮,起來活動著放鬆渾身肌肉。一邊兒放鬆肌肉,丁馳一邊兒說:“教練,按照你的訓練計劃,就我這體格,多久能開始練綜合格鬥。”


    “你要練綜合格鬥。”


    “啊,一直對綜合格鬥感興趣,以前是沒時間,現在終於有時間了,就想試試。”


    李欣兜頭就是一盆冷水:“我建議你還是先堅持兩個月再說吧。任何體育運動,依托的都是身體素質。說句不好聽的,就你現在的身體素質,在普通人裏都是中等水平。練綜合格鬥就是當沙包去了,就算學了點三腳貓功夫,真打起來還不如街頭小混混。”


    “啊?不至於吧?”


    “你還別看不起街頭小混混,人家雖然沒學過,但實戰經驗豐富,知道怎麽避開要害,怎麽第一時間放倒對手。綜合格鬥看起來挺接近實戰,可實際上也是一種規則內的體育運動,距離實戰還是有不少差距。”


    這倒是沒錯,掏襠、插眼、揪耳朵這種陰招綜合格鬥肯定不讓,可實戰中這些招數偏偏極其好用。二十年前國人迷信功夫,覺得功夫打老外簡直就是手到擒來。完全看不起拳擊,覺著要是讓用腳、用摔,那些什麽拳王根本就不是對手。


    後來專門有一批人利用國人心理,高薪請來一批老外挨揍,借此謀取暴力。再後來謊言戳穿,再加上綜合格鬥興起,於是網絡上對功夫貶低到了極點。


    功夫嘛,從字麵上去理解,你不花時間哪來的功夫?有武打明星就專門說過,他們練的是套路,打的漂亮,但跟實戰是兩迴事。但即便是這樣,練時間長了,普通人也不是對手。真正的功夫都是喂招喂出來的,沒日積月累的喂招,根本就練不出來實戰高手。


    綜合格鬥也是如此,你看哪個學綜合格鬥的自己練不用放對就練成高手了?


    李欣見丁馳有些喪氣,隨即又說:“你要是真想學打架,我倒是能給你介紹個高手。真正的高手,不是外頭那種騙人的花架子。不過,現在說這個太早,你還是先打基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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