惱火的丁馳迴到家裏,越想越覺得不解氣,看著手中的502估計還能用好多次,於是拿定主意,什麽時候這管502膠水用完,這事兒才算完。


    坐在沙發上攤開左手掌再看一眼傷口,咦?奇怪的事情發生了,不但密集的出血點沒了,手掌光滑的就像根本沒受過傷一樣。用右手摸了摸,沒有疼痛感,隻有些許的刺癢感,這是什麽情況?


    難道自己被那誘變劑改造得擁有的超能力,傷口愈合超級快?丁馳摸著下巴琢磨了下,他打算做個試驗。那把剔骨刀就在茶幾上,順手抄起來對著左手比劃了半天也沒敢下手。丁馳平時是挺能作死的,但作死跟自殘是兩迴事。天知道那鬼東西給他帶來了什麽奇怪的能力,也許傷口快速愈合僅限於小傷口,對於大傷口完全無用呢?


    再說了,這把剔骨刀有日子沒用了,上麵有多少細菌不說,萬一弄成破傷風怎麽辦?


    小心謹慎的丁馳放下剔骨刀,翻箱倒櫃找出了隱藏極深的針線包,為了防止意外感染,他還找出了醫用酒精,把針放進酒精裏泡了半天。


    將針捏在手裏,對準自己的手掌,丁馳一咬牙,用力的紮了下去。


    “嘶……”


    十指連心,疼得丁馳直吸冷氣,趕忙將針拔出來。定睛一瞧,就見手掌大拇指下方出現個紅點,然後從紅點一點點沁出一滴血珠。丁馳忍著疼,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傷口。一秒、十秒、三十秒,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傷口外的血珠好似倒流一樣,逐漸縮小,最終消失不見,一分鍾後就連出血點都不見了。傷口所在的位置不但看起來很光滑,摸起來也同樣如此。用手使勁兒捏捏,還有些許的疼痛感,但疼痛感很輕微。五分鍾之後,傷口所在的位置就算捏起來也沒別的感覺了。


    果然是極速愈合!這麽小的傷口五分鍾之內就徹底愈合了,那如果傷口變大呢?丁馳興奮起來,他將目光鎖定在了那把剔骨刀上。


    他跑進廚房找出個微波爐飯盒,倒滿酒精後將剔骨刀浸泡進去。掐算著時間,正要進行新一輪的嚐試,敲門聲陡然響起。


    咣咣咣!


    丁馳走到門口,透過貓眼一看,就見大飛那廝吊兒郎當的站在那兒,一邊敲門還一邊嚷嚷:“馳子,開門!”


    丁馳開門,就見大飛一臉酒色過度的頹廢樣,晃蕩著擠進來,一邊自顧自的換拖鞋一邊說:“你說你都懶成什麽樣了?打車去醫院前後用不了一個小時,非得折騰我一趟。也不知道你之前用的什麽藥,給你弄了點氟康唑針劑,治療真菌感染的。”


    丁馳說:“隨便什麽吧,隻要是抗生素就行。”


    大飛往臥室裏走,瞧見茶幾上保鮮盒裏浸泡著的剔骨刀愣了愣,轉頭疑惑的說:“你在家裏搞什麽呢?”


    “外賣吃惡心了,我打算自己做飯,那刀好久沒用,我用酒精泡泡消消毒。”


    “神經!洗一下就得了的事兒,非得用酒精泡……你以前也沒這臭毛病啊?”


    “少廢話,趕緊給我打針。”


    大飛隨手將藥品袋丟在茶幾上,慢條斯理的拆包裝,懶洋洋的說道:“不著急,先得給你做個皮試。”


    “用不著吧,我應該不過敏。你直接來吧。”


    “嘖!”大飛抬眼鄙視的看了一眼丁馳,說:“直接來?你想死也別拉上我啊,迴頭你丫出點什麽意外,我還得擔責任。別跟我墨跡,你要是不想皮試那我就拿東西走人。”


    “好好好。”丁馳應承下來,隨即開始沒話找話:“bigfly,聽說你跟你女朋友分手了?”


    “嗯。”大飛頭不抬眼不睜的應了一聲。


    “怎麽分的?”


    “關你什麽事兒?”


    “隨便聊聊嘛。”


    大飛估計也是鬱悶了好久了,用針管抽取了藥品,擠出針管裏的空氣,低聲說:“就大上個禮拜,她給我發了條微信,就說我們分手吧。”


    “然後呢?”


    “我當時正跟徐坤擼串呢,看到微信嚇了一跳,直接給她打電話,打了一百遍也不接。然後又給她發信息,我就想知道她為什麽要提分手。”


    “再然後呢?”


    “再然後我尋思她一直不迴消息,這是鐵了心要分啊,我就跟徐坤一直喝酒。等到十點半,她給我發了條信息:對不起發錯了。”


    丁馳:“……”


    他沉默的拍了拍大飛的肩膀,也不知是不是錯覺,隱約瞧著大飛亂蓬蓬的頭發上泛出一股青光。


    “想開點吧,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改天哥給你介紹幾個我們公司的小姐姐。”


    “滾蛋!你們公司那幫程序媛就沒一個正常的。胳膊露出來能跑馬!就那麽倆正常的,看著就辟邪。”


    丁馳擼起袖子,看著大飛給自己做皮試。


    抽出針頭,大飛感歎著說:“我算是想明白了,這年頭沒錢就別談感情。你看看抖音上那幫秀恩愛的,蛋蛋後愣是找了個七零後,還口口聲聲說是真愛。所以我就不著急了,說不定我未來的媳婦兒這會兒還在接受九年義務教育呢。”


    “好想法!咱班小強孩子都兩歲了,明年也該上幼兒園了,要不你重點跟進一下?到那時候你跟小強單論,你管小強叫爸,小強管你叫哥。”


    “懶得理你!”大飛早知道丁馳嘴賤,沒往下接茬,掃了眼皮試頓時一驚:“誒?起包了,你特麽還說你不過敏!幸好老子謹慎,要不非得讓你坑死不可。”


    “嗯?”丁馳低頭一瞧,隻見手臂上皮試的位置起了個大包,伸手一摸,還有些腫脹疼痛。


    “你今天是不是又想不開要作死啊?”大飛罵罵咧咧,手腳麻利的將針管、藥品收拾進袋子,拎起來就走。“你要作死就自己作,別特麽來坑老子。”


    “誒?這就走了?你把藥留下啊,那是我出錢買的。”


    “滾蛋!老子就是扔了也不能給你留,你個婢養的迴頭要是真死了,老子還得連帶責任。”一路口吐芬芳,大飛摔門而去。


    丁馳坐在沙發上瞧著手臂上的鼓包若有所思,他從沒有過敏史,如今卻突然過敏了,他覺得這不是巧合。手臂上的鼓包一點點變大,腫起來老高,然後從中心位置一點點湧出黃褐色的液體。隨著液體湧出,鼓包也一點點的縮小。幾分鍾之後,皮試的位置恢複原樣,除了表麵還殘留著一些黃褐色的液體,再也看不出跟其他位置的分別。


    有意思,體內的菌群還挺挑食,不願意吃的東西就會想法設法的吐出來?看來通過注射抗生素消滅體內菌群的辦法是行不通了,就算自己偷偷搞到抗生素,然後自己給自己掛了吊瓶,說不定那會讓自己全身鼓包,然後再把進入體內的抗生素全都吐出來。


    肚子裏一陣咕嚕聲,丁馳又餓了。他看了下時間,下午十七點二十一分,距離他上次吃飯隻過去了四個半小時。丁馳突然想嚐試一下,自己一直不吃東西,身體會有什麽反應。


    於是他強忍著進食的欲望,坐在沙發上,抄起了浸泡在酒精裏的剔骨刀。測試的目標依舊是自己的左手掌,這次他把心一橫,用鋒利的剔骨刀在手掌上劃出一道三公分左右的傷口。


    看著血液從傷口沁出,順著手腕滴答在茶幾上。過了會兒,傷口不再湧出血液,然後好似倒放的錄影帶一樣,血液一點點的收迴傷口裏,最終傷口消失不見,連疤痕都沒留下。丁馳看了下時間,一分半。摸了摸傷口,依舊能感覺到疼痛。但五分鍾之後,傷口已經徹底沒了疼痛感。


    看來自己被誘變劑改造的真有快速愈合的能力了。他右手不經意的放在茶幾上,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那些本來就要凝固的血滴突然移動起來,附著在他的手指上,一下子鑽進了手指,而至始至終丁馳都沒有感覺。


    腹中的饑餓感越來越強烈,強烈到已經擾亂了丁馳的正常思維,他現在滿腦子都是甜食。努力克製住自己的欲望,丁馳覺得實驗沒法繼續下去了,萬一沒輕沒重的割斷大動脈,鬼知道還能不能有救。


    胃部陣陣抽搐,疼得撕心裂肺,丁馳強忍著爬到床上,往那兒一躺,琢磨著幹脆睡覺吧,睡著了也就不餓了。胃部的抽搐停下,又開始,再停下,如此反複,攪得丁馳完全沒法正常思考。他幹脆眼睛一閉,什麽都不去想。


    他到底還是睡著了,等他睜眼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清早。睜開眼睛,丁馳嘟囔了一嘴:“挺過來了,看來不吃東西也沒什麽大不了。”


    他伸展手臂試圖抻個懶腰,卻猛然發現自己的左手被什麽東西扯住了。側頭一瞧,丁馳瞳孔猛的收縮,隻覺得毛骨悚然!


    他的左手還是好端端的,隻是從指尖延伸出去五道黃色的絲狀物,那些絲狀物歪歪斜斜,時而連在一起,時而分出更多的分支。那些鬼東西一路延伸,從床到地板,再延伸到茶幾上,然後順著塑料袋的口部進到裏麵,將所有的甜品包裹起來。最要命的是,總計一袋半的甜品,如今一個已經徹底沒了,另一個也隻剩下了一小半!


    丁馳強壓住心頭的恐懼,右手摸索著從枕頭底下抽出剔骨刀,緩慢的舉起來,然後迅速的落下。噗!絲狀物被斬斷,流出一些黃褐色的液體,緊跟著那些絲狀物猛的收縮,離開塑料袋、茶幾,順著原路迅速的朝著床上湧來。


    “啊!”丁馳尖叫一聲,從床上蹦起來就跑。但一切都太遲了,在他跳下床的瞬間,那些絲狀物倒卷著從他的指尖、手掌乃至胳膊的皮膚上,迅速進入到了他的身體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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