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陽光適中,花香四溢。

    “哇。天氣太好了,空氣環境也好得不得了!”藍以惠抿著嘴微笑,抬頭看不刺眼的陽光。一枝花朵忽然湊到她眼前,藍以惠迴頭,怔住了。

    “赤嶽幕你個沒頭腦搞什麽啊……”藍以惠一下子又臉紅了,男生給女生送花這種事,誰都會害羞的吧……

    “你的態度就不能好一點嗎?”赤嶽幕瞪瞪眼。

    “你還瞪我!哼——”藍以惠抱胸,“在你這裏無聊死了。”她轉轉眼珠兒,打了個響指——對啊,畫漫畫,她從小的最愛。可是,這裏沒有鉛筆啊……沒關係,在地上畫!

    藍以惠蹲下身,用樹枝在軟綿綿的泥土上勾勒起線條來。

    “你這是畫什麽?”赤嶽幕疑惑地低下頭。

    “完成!”藍以惠拍拍手。

    “這是什麽畫風?挺可愛的嘛。”赤嶽幕笑了。

    “停停停!你能不能不笑啊!”藍以惠受不了地瞥過臉。這家夥笑起來太刺眼了……

    “笑你也有意見——這畫的是誰啊?”赤嶽幕盯著地上卡哇伊的女孩子。

    “平澤唯。”藍以惠嘟嘟嘴。

    “平澤唯?”赤嶽幕更加疑惑了。

    “哎呀和你沒有共同語言啦,反正小唯很可愛就對了,而且是個日本女孩子。啊,對了,她比你小幾百年……”

    “哇塞,你還有妖怪朋友啊,你不會真的是妖怪吧?”赤嶽幕吃驚極了。

    “哎喲跟你說不清了!”藍以惠徹底無語。“你懂得很多嘛,彈琴那麽好,畫畫也有一手。正好,我和喬希明天要進宮,我呢是去探望家父,喬希是去看她的表姐。你這麽優秀應該能被我爹爹看上!”赤嶽幕轉了轉眼珠,似乎在想著什麽。

    “有病……”藍以惠白了他一眼。心裏想著到底要不要去,如果去了,可以親眼看看這時候的清宮,而且那麽新鮮,一定比呆在這個無聊的小地方好吧……都已經在這裏呆了快一個星期了,就是沒什麽新鮮事兒,這個好機會,怎麽能放過呢?“嗯!那我跟你去宮裏!”藍以惠笑著拍拍赤嶽幕的肩膀,而且笑容詭異。

    赤嶽幕苦笑,吞了口唾沫。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麽有趣的女孩子啊……

    次日。

    “喬希!”隔著大老遠,藍以惠向喬希打招唿,喬希坐上了馬車。

    “幾日不見,佳人春光滿麵啊……”喬希開了個玩笑。

    “不公平不公平!以惠,你對喬希態度怎麽就那麽好啊,你才和他相處了幾天而已……”赤嶽幕仿佛生氣了,鼓起了腮幫,像小孩子一樣。“因為他態度比你好嘛,你總是巧言令色,一副輕浮的淫賊樣……”藍以惠拍了拍赤嶽幕的腦袋。

    “切……”赤嶽幕歪歪嘴,不說話了。

    大清王朝。

    喬希一下馬車,立馬跑向一位穿著華麗的女子。

    “那就是他表姐啊?看上去是妃子吧?”藍以惠看了那位女子好一會兒,長得真的算是國色天香的。

    “是啊。他表姐很疼他的……”赤嶽幕雲淡風輕地笑笑,嘴角劃過一絲自嘲。

    “你不是也有你爹爹麽……幹嗎做這種表情啊。”藍以惠問。

    “有錢人家的大少爺大小姐,說的好聽,其實都一樣……不過還好,比宮裏的阿哥、格格好多了。”赤嶽幕說著藍以惠聽不懂的話,然後隨之又說:“我去看我爹爹,過一個時辰我叫人來喊你,你可以在這附近看看,別跑遠了,要不然後果如何我可不知道!”赤嶽幕說完便頭也不迴地離開了。

    “什麽後果啊……我可是光明正大!”藍以惠嘀咕著,開始到處轉悠。

    一條石子路,兩邊是石壁,往前走又出現了過道。“看來,皇宮分布真是嚴謹呢。”藍以惠小聲說著,不知為何,在這偌大的宮中,死寂一片,叫人連說話的聲音都不敢太大,很壓抑。不過,藍以惠也算是成了世界上第一個親眼看過以前的清宮的人了吧。

    “這是什麽地方?”藍以惠到了一簇花壇邊,右處又有個過道,便走了進去。

    “啊!”藍以惠一驚,望著門上金光閃閃的三個大字——阿哥所。

    “這這這……就是阿哥所?”藍以惠似乎明白了什麽,從袖中拿出那個吊墜,吊墜上麵的“阿哥所”三字看上去更加灼灼發亮。

    “你是幹什麽的?”一個太監忽然出現,嚇了藍以惠一跳,“啊,我,我……”

    不等藍以惠迴答,小太監看到她手裏的吊墜,笑了笑,“是六阿哥的宮女啊。今天怎麽穿的這麽漂亮?”

    “啊?我,哦哦哦!是啊是啊,我今天穿的這麽漂亮是因為我是新來的,還沒來得及換衣服……嗬嗬。”藍以惠故裝從容地微笑,可是越笑越不自然,最後成了皮笑肉不笑。

    “新來的啊?那好好努力啊,喏,六阿哥的住所進門往左往右再往左就到了!”小太監指了指前方。

    “謝謝!”藍以惠再次擺出假笑臉,踏入了阿哥所。

    往左往右再往左……

    藍以惠總算堅持不住,歎了口氣。剛才真的是被嚇得半死,終於知道為什麽赤嶽幕叫自己不要亂走了,稍有不慎,萬一……萬一不小心犯什麽錯或者被誤認為什麽刺客掉了腦袋……就完蛋了!還好有那個吊墜,不過,那個小太監怎麽知道自己是六阿哥的宮女呢?難道,這是六阿哥宮女的專門識別工具?有可能!可能極大!意思就是說,老天安排好了一切,先讓我夢到奇怪的小正太,然後得到了這個吊墜,然後自己因為吊墜無心考試,考砸了一個無厘頭的願望就讓自己莫名的穿越了!最後,現在自己真的到了阿哥所!哇,太神奇了,簡直就像玄幻片一樣啊……藍以惠又開始猶豫,要不出去吧,可是那個小太監好像是看門的……自己找個什麽借口出去呢?自己可是剛剛才進來的啊!不過,這一切太蹊蹺,說不定,這個阿哥所真的會讓自己遇到什麽……藍以惠想到這裏,要迴去的念頭立馬打消,但是又停住,又想:我就這麽走了,赤嶽幕和喬希怎麽辦?嗯……我對他們來說也不重要,再說了,赤嶽幕那裏無聊死了,指不定哪天他突然又說要娶我呢……不會去了!決心已定,藍以惠堅定地往前走。

    “到了!”應該就是這裏了!藍以惠勾勾嘴角,敲了敲門。

    “進來。”

    藍以惠小心地推開門,走了進去。

    “oh!!!!!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藍以惠猛地閉上眼,那算什麽!一男的正在更衣!上半身光著的樣子……還有肌肉,那麽……天啊,擦擦口水,趕緊轉身。兩個幫他更衣的宮女被嚇到了,連忙跪了下來。

    “誰啊?”很好聽的男音,略帶沙啞,富有磁性。

    “那個,我,哦不,奴婢,奴婢是新來的宮女……您,您是六阿哥嗎?”藍以惠的心都快跳出來了。

    “你找宏贍?他在前麵的東三所!”一隻手忽然搭在藍以惠肩上,藍以惠猛的一顫,迴過身,繼續皮笑肉不笑——傻笑。

    “哎?”藍以惠再一次被驚呆。

    眼前的少年,衣領微微張開,臉頰上還沾著晶瑩的水珠兒。他的嘴角慢慢有了弧度,白皙的皮膚襯托出他紅粉的唇瓣。他修長的眉毛下,是一雙如水晶般明亮靈活的眼瞳。他的眼睛可是比赤嶽幕還好看,細細的,睫毛長長的,似乎一壇秋水,一顆星星,清澈見底,純淨如碧水,深邃似藍天。

    “呆了?”少年微眯起了眼,放下搭在藍以惠肩上的手。

    “啊,那個,不是,其實我,唔,那個……”藍以惠一時不知該說什麽好,眼前的少年實在是風華絕代,而且看著十分眼熟,像在哪裏見過。藍以惠拚命迴憶,就是想不起來。

    “你剛才看到什麽了,大驚小怪的?”少年原本放下的一隻手,現在兩隻手同時搭在藍以惠肩上。

    “沒看到什麽……啊喂,你,你的手……”藍以惠知道自己很丟臉,因為她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臉滾燙滾燙的。

    “大膽,和堂堂五阿哥講話居然如此無禮!”少年身後的宮女隨口喊了一句。

    “五阿哥?”藍以惠終於反應過來,對哦,剛才他說什麽來著?

    “需要我重複一遍嗎?宏贍在前麵的東三所……”少年的眼神邪惡起來,壞笑著,“真有趣,新來的吧,被嚇成這樣了?”

    “你……”藍以惠覺得丟臉死了,自己被這麽多人看笑話還欺負,徹底迴到她原來的性格,“誰怕你啊?對我就是新來的不懂規矩!還有你們!”藍以惠指了指那一堆宮女,“囂張什麽啊!自己不也是當宮女的嗎!要和本小姐打架是吧?來啊!”

    “你,你……”宮女們氣得咬牙切齒。

    “有意思……有意思!”那個少年笑出了聲,後退兩步,“我最喜歡看戲了。”

    “哼哼……”宮女們一堆忽然衝上來,先往藍以惠身上潑了一盆水。

    “你們幹什麽?!”藍以惠嗆了一大口水,全身濕漉漉的。

    “打架是吧?姐妹們,上!”宮女們全體作戰,揪藍以惠的頭發,扇藍以惠的耳光,踢藍以惠的肚子……“唔……唔!!”藍以惠軟弱地蹲下來,原本偷偷學過的跆拳道現在卻沒有餘地可使。

    “你們……太可惡了!”藍以惠努力地站起來,剛直起腿腹部就被人狠狠地踢了一腳。

    “啊!”藍以惠痛苦地又蹲下去,“你們這算什麽?單挑啊!”

    “我們可不像你那麽笨,一個新來的隻身一人敢這麽囂張!”帶頭的那個宮女笑得可歡了。

    “唔……唔……”藍以惠被打的頭昏腦脹,全身發麻,“好好好……我認輸……別打了……”好痛,全身都好痛,皮膚好像要被撕碎一樣,那些人捏著自己的肉,扯著自己的頭發,臉已經被打的通紅,腹部的一陣劇痛更是麻痹了全身……

    “認輸了?以後還敢不敢?!”帶頭的那個宮女問。

    “不,不敢了……”藍以惠見她們停止了攻擊,喘了口氣,用最後的力氣站起來,狠狠打了那個宮女一拳——“不敢了才怪!”說完眼前便開始模糊,然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沒錯,藍以惠在暈過去前一秒,最想說的就是——

    “那個在旁邊看了那麽久戲的五阿哥,他到底有沒有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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