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狼先生有些適應不了,剛剛還是熱鬧的氣氛,突然變得有些低氣壓。

    “今天天氣真好。”他想活躍一下氣氛。

    可是悲哀的是,就是沒有理睬他。

    他執著地又開口道:“裴總,今天叫上程總去夜店玩玩吧。”

    這一不說還好,一說驚人。

    我鄙視地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裴斐然,這個人麵獸心的家夥,還以為你潔身自好,不會出入像夜店那樣的地方,真是人不可貌相。

    裴斐然依舊淡定,有種山崩於前亦不倒的氣勢。可是車內的氣壓似乎又低了n度。

    小狼先生小心地瞟了瞟他的老板,心裏那個悲鳴啊悲鳴。

    下了車之後。

    “好了,你先迴去吧。”裴斐然對著小狼先生說道。

    “嗯,那我先迴去了,裴總。”說著,駕著車飛馳而去。

    ……其實,小狼先生用不著這麽激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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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走進醫院就能聞到那股刺鼻的藥水味,不禁皺了皺眉頭。

    “小宇住在幾樓啊?”我問裴斐然。

    “嗯,是十四樓。”

    電梯的窒息空氣令人煩躁,看著樓層一層一層的升,隻在想著,怎麽還沒到十四樓,好慢啊!

    “老公,老公啊……”一走出電梯,便聽到不遠處傳來的撕心裂肺的聲音。

    “老公,為什麽你要離開我們?為什麽?你讓我和佳佳怎麽辦?你快起來啊……”婦女還在痛苦地喊著,楸住了每個人的心。

    隻見那個婦女扒在蓋著白布條的屍體上,淚流滿麵,痛哭流涕。一旁的護士勸著,叫她節哀,叫她不要再哭了。可是她似乎什麽也沒有聽到,隻是一遍又一遍的哭著,喊著,似乎這有這樣,她心愛的人才會迴來。可是她的丈夫卻再也無法掙開眼睛看看他的妻子了。

    旁邊的椅子上,有個白發的老太太木然地坐在那裏。她瘦骨嶙峋的樣子令人有些心疼,大概是坐地太久,她站不起來,也可能是接受不了的現實讓她沒有了力氣再站起來。

    她動了動手指,接著整個人都在顫抖,她突然覺得身上好冷,所以冷的顫抖了。

    也在此刻,她明白了白發人送黑發人是怎麽的撕心裂肺的感覺。

    她想祈求佛祖,希望他能夠讓自己的兒子快點起來,她願意代替兒子去。可是,她信仰的佛祖呢?佛祖在哪裏?她的兒子又在哪裏?

    有個護士想上去安慰安慰她,另一個護士拉著她,搖搖頭,叫她不要過去。

    “可是……”那個護士欲言又止,歎了一口氣,又退了迴來。

    一個學生服裝的女孩失魂落魄地站在那裏,眼神有些空洞,她甚至已經哭不出來了,就這樣呆呆地看著自己的爸爸躺在那裏。她有些迷茫,她想問,為什麽爸爸還不起來?媽媽為什麽要哭啊?大家都是怎麽了?她想問,可是張了張嘴唇,卻是什麽也說不出來。

    護士還在站在一邊,默默地看著。有同情,有麻木,有無所謂的。

    這時,我的心很是沉重。看著她們的痛哭,我驀地想到有一天,自己會不會也這樣對著小宇的冰冷的屍體悲痛欲絕?

    我不敢相信,甩甩頭,對著旁邊的裴斐然說道:“我們走吧。”

    我幾乎是逃離地跑開的。可是腦海裏依舊徘徊著這痛苦傷感的場麵,那位痛哭流涕的婦女在執著地喊著丈夫的名字;老太太僵硬著坐在椅子上,她還在祈求嗎?穿著學生裝的女孩,她還這麽小就失去了父親,她該有多害怕,多無助?

    可是,我越是想要忘記,她們或悲痛或失神或迷茫的臉在我腦子裏旋轉。

    突然,我有些害怕了。我急著要去看看小宇的情況,我在心裏拚命地呐喊著,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

    我跌跌撞撞地跑過去,一不小心地拌了一下,眼看就要摔在了地上了。

    有一雙手緊緊地抱著我,那雙手的主人在說:“小楓,你怎麽了?走路要仔細點……”

    我推開他,隻是一味地要尋找小宇的病房。我要清楚地看到他沒事,我才能放心。

    “來,我帶你去小宇的房間。”說著,他牽起我的手往前走去。

    我迷茫地抬起頭,看了看他姣好的側臉,依舊是風淡雲清的樣子。他修長的手正緊緊地抓著我的手,這麽緊。

    心中升起一股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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