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不是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了。


    簡直就是一步殺一人,衝在前方的蒙元士卒頓時被打懵了,這是什麽狀況。


    這些人是宋軍請過來的天兵天將嗎?


    容不得他們思考,當身邊昔日的夥伴,莫名其妙的一個個如同下餃子般的倒在地上時。


    蒙元士卒已經開始膽寒了。


    他們可能不怕死,但是怕的卻是死的莫名其妙。對麵不到三百步遠的宋軍,特別是中間那些人,拿著一根棍子對著自己這邊,每往前一步,就要倒下一片人,再走一步,又倒下一片。


    怎麽可能會這樣,對麵的宋軍難道就不是人了嗎?


    有了第一個人後退,就會有無數人跟隨。


    “弓箭手、弓箭手!”


    幾個稍微清醒點的千戶,知道遠程隻能用遠程武器來遏製,所以高唿著,試圖集合弓箭手進行反擊。


    別說在亂兵之下難以集合足夠的弓箭手進行反擊,就算是有了弓箭手又如何,百十米的有效射程,在步槍的槍口下,還是隻能增加點點綴。


    收到斥候稟報的張弘範一臉的鐵青色,急忙來到高台想要看看戰場的情況。


    但是卻是沒有看到懸浮在高台上空的無人機,趙昰早就通過望遠鏡看見了這個高台的存在,隻是戰事開始,沒有機會搭理這一片。


    通過迴放的功能,趙昰發現了張弘範曾經到過這個地方,雖然不能確定就是張弘範本人,但肯定是一個級別很高的人物。


    所以才命令三個突擊隊往前衝鋒一下,試圖引出剛才的高級將領。


    果然有效果,這邊往前走的還不到三十米,高台之上,就出現了剛才的那個高級將領。


    微笑,稍微有些得意的走到已經架好的巴雷特麵前,趴在已經鋪好的薄被上,薄被之上還鋪了一層黃色的錦緞,極為柔和。


    趙昰有點想要淚流滿麵了。


    曾幾何時,狙擊手也有這麽好的待遇了,想著上輩子,甚至在廁所的頂棚上一趴就是幾天,迴來之後身上的味道,要一個星期才能散,真的是吃嘛嘛不香,真的很難過。


    而穿越後呢!


    巴雷特有人給自己架好,身下還鋪的十分柔和的薄被,要是冷了,還有人給自己蓋被子,渴了有人倒茶。


    這樣的日子,真的再過五百年啊。


    將光學瞄準鏡圈定對麵的高台,逐漸的調整焦距,對麵那個高級將領的形象逐漸清晰起來。


    肯定是漢人,麵白、微須,讓人感覺到有種儒雅的感覺,卻是沒有穿盔甲,隻是一個平常人的打扮,就是衣服稍顯雍容華貴了些。


    雖然沒有穿戴盔甲,不能從這上麵分辨對方的身份,但憑直覺,就知道這個人不一般。


    能在千軍萬馬之中,隨意穿衣服的人,能簡單的了嗎?


    八成是張弘範,縱然不是,那也是蒙元軍中極為顯貴之人,但是對於蒙元的滲透剛剛開始,所以對蒙元軍中的各個將領還不熟悉,所以無法繼續往下猜了。


    這個人到底值不值五萬忠心值呢?


    趙昰的手指,在扳機附近蜿蜒徘徊著,靈巧之及。


    他暫時圈定張弘範,沒有去管戰場上的情況,但是張弘範卻是要管啊。


    因為麵向他中軍大門的位置上,自己的兵卒正在潰敗,說潰敗都是好聽的,應該說是在潰逃而已。


    但是又不敢往大營裏麵逃跑,那樣的話,就算是迴去,也是死路一條。


    他們隻敢往兩邊跑,這樣一來,兩邊陣型也被崩潰了的兵卒衝散,而且這種情況在擴散著。


    朝著最壞的方向發展。


    今天的攻擊要失敗了嗎?張弘範腦子裏麵一片空白,這已經是他極力冷靜後的結果了。


    不過片刻時間就迴過神來,搖搖頭,不行,還沒有敗。


    也不能失敗,張弘範腦海中迅速的想著最佳的解決辦法,最後還是痛苦的皺起了眉頭。


    難道真的要這樣做嗎?


    攥拳使勁一頓,張弘範道:“命巴雷爾率領五個千人隊,衝營!”


    副將不由大驚失色,急忙阻攔道:“元帥,騎兵可都是蒙古人,萬一傷亡太重,不好交差啊。”


    “哼!”


    張弘範不由大怒道:“都是大元的人,分什麽蒙古人和漢人,難道現在正在傷亡的,都是宋人嗎?”


    副將不由一陣腹誹,心道,雖不是宋人,但基本上都是漢人,傷亡多少都不會引來非議,元帥本就是漢人,手下率領的蒙古人若是傷亡太多,肯定會讓蒙古人不滿,說元帥有二心什麽的。


    所以還是勸道:“末將聽聞,朝廷準備再從江南調配幾隻騎兵前往漠北平叛,很有可能就是元帥手裏的騎兵,請元帥三思。”


    “不用三思了,就這麽辦,快點,慢上一分,就會多有損傷,大不了戰後多給點獎賞就是了。傳令,今日參戰的騎兵,本月雙餉,優撫加倍。”


    “遵命!”副將剛要下去安排,又被張弘範喊了迴來。


    吩咐道:“交代巴雷爾,先從側翼由東往西橫掃,中間試一試弓箭能不能有效果,如果沒有效果的話,那就從剛才即將突破的那幾個位置中選擇一個吧。”


    副將抱拳行禮,表示明白了元帥的安排,在張弘範的注視下,就要出去。


    誰知道張弘範又將他喊住,剛想再吩咐幾句,突然吃驚的發現,副將的頭顱竟然不翼而飛了。


    然後才傳來一聲悶吼,從宋軍的方向傳來的。


    冷汗,一滴一滴的從張弘範的鬢角往下掉,身為大將,應該萬事不驚的,但卻被眼前的詭異所嚇倒了。


    他想起了阿裏海牙,想起了李恆,子不語怪力亂神,張弘範沒有看見屍體,當然覺得是手下的兵卒們誇張。


    但現在就在自己的眼皮子下,硬生生的出現了。


    既然能這樣弄死副將,為什麽不弄死自己呢?難道自己的價值還不如副將大嗎?真是太可笑了。


    張弘範竟然有了一種被輕視的感覺,但是隨著“哐當”一聲巨響,在高台一側,樹立著的帥旗,旗杆竟然從中間這段,轟然倒在了地上。


    不用想,今天的攻擊失敗了。


    自己這麵帥旗一倒,估計全軍上下都看在眼裏,誰還有心情作戰,就連那些潰敗的步卒,自己都沒有辦法治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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