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貞是太宗第八子,母妃燕德妃。


    德妃位列四妃之一,僅次於貴妃、賢妃,高於淑妃,正一品,子嗣也子隨母貴,根正苗紅,龍氣濃鬱。


    但藩王畢竟是藩王,不僅與煬帝龍氣不能比,甚至還比不上蕭業自己的龍氣。


    蕭業是高宗長孫,祖母是武太後,生父生前是太子,死後被封為陰間皇帝,實際上蕭業的龍氣是太子水準,位業高於藩王。


    李貞的龍氣,表現為一條細小的金蛟。


    “吼!”


    蕭業的識海中,突然傳來憤怒的巨吼。


    蕭業不由望向了洛陽方向,那條缺了兩塊的金龍又翻騰起來。


    “這……”


    蕭業有些遲疑,他倒不是怕金龍,主要是擔心動靜過大,引來朝廷注意,可是放走金蛟迴歸金龍本體,下一次可沒這麽好的機會了。


    ‘罷了,富貴險中求,縱然被懷疑上,沒有實證誰也奈何不得我。’


    蕭業猛一咬牙,繼續煉化。


    今次的事件,讓他產生了緊迫感,原本大家都認為,劫數尚有十七年,但是外域邪魔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潛伏了進來,必須要盡快變強,才能更好的把握住自己的命運。


    東宮!


    “陛下,陛下,三郎又吐血暈倒啦!”


    李旦正突然之間,心口劇痛的時候,有婢女慌裏慌張的來報。


    “怎麽都湊在一起?”


    李旦大怒,但還是捧著心口,搖搖晃晃的去往李隆基的寢室。


    集仙殿!


    太後也是身形一晃,本能的喚道:“婉兒!”


    可隨即意識到,上官婉兒被差出去辦事了,佛門高僧也多數不在宮裏,頓時冷靜下來。


    “到底是誰在竊取龍氣?”


    太後本迴想起上迴龍氣曾有躁動,把目光投向汝州的方向。


    汝州有越王李貞,如李貞身死,龍氣確有可能被竊取,究竟是哪個賊子呢?


    能竊取龍氣者,必是龍子龍孫,梅花內衛中不可能有龍子龍孫。


    令月?


    這念頭一閃,太後就搖了搖頭。


    誒?


    卻是突然間,難受的感覺沒了,太後目中現出疑竇之色。


    汝州。


    紫姑感應到洛陽方向龍氣的躁動,再看看蕭業,那是又好氣又好笑,隻得暗中施法,隔絕天機,免得被高人追溯過來。


    吞噬了一條金蛟,蕭業的才氣急速攀升,本是一階中期,輕鬆攀至巔峰,一直到了後期才止住。


    畢竟龍氣是最為精純的眾生願力,還帶有神龍精氣,比單純的奪人才氣或官氣更加有效。


    蕭業精神一振,滿場搜索。


    李貞有不少子嗣,蚊子再小也是肉。


    汝州城頭!


    裴守德臉麵越發的陰沉。


    世間從來不會有無緣無故出現的力量,蕭業定義的僵屍病毒,紫姑所謂的生命因子,是裴守德消耗了大量精血才複製出來,為了奪取洛陽,他元氣大傷。


    原先他的計劃還是非常完美的,神不知鬼不覺的把蠱毒傳染給唐軍,控製十萬唐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入洛陽,助李貞登上帝位,摧毀一宮九塔。


    可是唐軍在感染初期就采取了有力的隔離措施,讓他計劃落空,於是又驅汝州軍卒攻打唐軍,試圖強行傳染,結果也被化解了。


    迫於無奈,他驅趕全城軍民數十萬發動狂攻,目地不再是感染唐軍,而是汙染整個大唐,於混亂中尋找摧毀一宮九塔的機會,可依然是失敗,這讓他難以接受。


    他的目光,緊緊盯著梅花內衛,那些人類釋放出的願力可以滅殺蠱毒,但更讓他在意的,還是那一尊風姿卓越的女神,手下四個花奴釋放出的花粉,效率更高,並直接以生命因子作為養份,滋養自身。


    這是犧牲自己,成全別人啊!


    可以說,此次計劃是徹頭徹尾的完敗。


    ‘也不算一無所得,好歹對九州的手段有了些了解,此方天道果然不能小視,臨到消亡,竟還有反擊的手段。’


    ‘不可能是佛道二門,皆垂垂老矣,不堪大用,想必是有天命之子誕生,不急,容我多觀察一陣子,看看到底是誰壞了我的好事。’


    裴守德眼神驟然陰冷,臉麵現出死氣,生機迅速消逝,化作屍體倒地,但是屍體上又浮現出一副虛化的青年身影,迴頭望了眼,就消散不見。


    從日出到黃昏,數十萬僵屍滅殺一空,蕭業又逮著了幾條龍孫,小補了下,把才氣推進至一階後期接近巔峰,距離二階僅半步之遙。


    不過他心裏沒有任何喜悅,畢竟全城數十萬人無一活口,還是當著麵一一被殺。


    梅花內衛與太平公主也是怔怔看著夕陽下一堆堆燃燒著熊熊大火的屍體,漆黑的濃煙盤旋不散。


    “這才是開始,陰靈族餘孽並未找到,想必日後還會再攪起風雨。”


    紫姑眸中帶著些許深邃道。


    銀鳳道:“此事關係極大,要盡早報與太後,大家趕緊迴神都罷。”


    “嗯!”


    眾人紛紛點頭,蕭業也要走,玄曄卻喚道:“蕭大人請借一步說話,貧僧有事相詢。”


    “哦?”


    蕭業眼裏警惕之色一閃,便示意道:“大師,請!”


    玄曄帶著蕭業遠離數裏,問道:“蕭大人可知玄貞師弟的音訊?”


    蕭業心裏微凜,但他養氣功夫極深,冷笑道:“法師是何用意?莫非要扣屎盆子給本官?簡直是笑話,本官連玄貞何許人都不清楚,如何得知音訊?”


    玄曄反問道:“蕭大人若不識玄貞,怎會如此過激?”


    蕭業不客氣道:“佛門敵視本官,莫名其妙向我打探某人的下落,必有陰謀,這種事連三歲小兒都知曉,還想誆我?


    本官雖然走的路沒你走的橋多,吃的米沒你吃的鹽多,卻也不會上當,要想對付我,盡管來,少使些上不得台麵的手段。”


    玄曄看著蕭業道:“玄貞奉太後之命,出宮辦事,最後消失在揚州一帶,而蕭大人彼時在家養傷,試問世間怎有如此巧合之事?”


    “哈!”


    蕭業氣極而笑:“我就說吧,屎盆子扣上來了,別以為我不明白佛門的心思,還不是本官創出才氣,搶了佛門飯碗,今日佛門又大失臉麵,遷怒於我,我還是那句話,有招就使在明處,別讓我看不起你佛門。”


    “阿彌陀佛~~”


    玄曄喧了聲佛號道:“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玄貞失蹤的真相,早晚一日會水落石出,貧僧打擾了。”


    說著,合什一禮,大步而去。


    蕭業仍是滿臉受了冤枉的憤怒,內心卻是一沉。


    該來的,還是來了,他有了種立刻趕迴江都老家的衝動,把玄貞的屍體處理掉,但隨即就摁住了這個念頭。


    佛門現階段隻是懷疑,缺乏實證,而自己是梅花內衛,又是朝廷官員,佛門不能僅憑懷疑就采取行動,也許使的正是打草驚蛇之計。


    如玄貞真被自己秘密殺死,驟知消息敗露,必會采取些補救措施,比如毀屍滅跡,如此正中佛門的下懷!


    定力,一定要有定力!


    佛門如懷疑江都的宅子有問題,恐怕早去了,今日就不會以言語訛詐,而是把玄貞的幹屍擺在麵前。


    隻是玄貞的屍體早晚是個禍害,還是要想辦法處理,但不能是現在。


    蕭業靜心凝神,並沒有類似於秋風未動蟬先覺的警兆出現,心頭微鬆,往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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