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亂花錢誰不會?


    帥範昂然出列,質問:“我說,還是他說?”


    趙興一擺手:“源推官建立的軍情局主要針對海外,是對付外敵的,國內的情形,還是由你說。”


    帥範滿意的看了源業平一眼,答:“朝廷方麵對於大人去海外巡視整整一年,倒沒有絲毫微詞,但國內情形很不好,我聽說蘇三丈(蘇轍)是被氣死的,大人在海外四處捋錢,可朝廷的用度依然捉襟見肘,蘇三丈負責疏通黃河,結果經費老是欠缺,蘇三丈連氣帶怒,撒手辭世。”


    聽到蘇轍也去世的消息,趙興黯然傷神,許久,他又詫異的問:“我記得,我今年上交了約一億貫,朝廷的財賦收入已經到了罕見的一億五千萬貫,怎麽還缺錢?”


    帥範一咧嘴,譏笑的說:“無底洞,多少能填滿?……今上崇尚道教,迷信方術。自今上登位以來,一大群信口雌黃的道士都成了座上賓,還被授予仙號、官職,成了朝廷命官。置道官二十六等,有諸殿待宸、校籍、授經等等,相當於朝廷中的待製、修撰、直閣。蔡京又建議集今古道教事為紀誌……哼哼,現在全國上下都被道士搞得昏天暗地。


    近日,今上還親自修訂“道場儀範”,令不同門派的道士各派十名代表到京城參觀學習。蔡京借此良機,指使那些道士故弄玄虛、胡言亂語,討徽宗的喜歡。善為妖幻的“通真達靈元妙先生”林靈素,說陛下是玉皇大帝的長子神霄玉清王降臨塵世,說他的寵妃是九華玉真安妃降世。陛下不辨真偽,兀自喜不自禁……


    陛下好奢華,自登位以來,修大內。複修創景靈宮及元符第十一殿及殿中。在京都汴梁以及全國各地大修道院宮觀……大人,多少錢夠折騰,你把南洋的錢全部捋來,又豈夠他們揮霍!”


    趙興怒氣勃發,站起身來,抓起桌上的一個玉瓶,狠狠地擲在地上,大罵:“扶不起的阿鬥!”


    萬俟詠一聽這話。立刻跳起來,他竄到門口,四處遙望了一下,又悄悄返迴屋內,目視屋中的諸位,神情嚴肅的叮嚀:“諸位,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太尉此話,不可對外人宣揚。”


    在場的幾人拱手迴答:“我等理會得!”


    趙興怒氣衝衝的在屋裏踱了幾個圈子,轉過臉來盯著萬俟詠,若有所思的說:“我記得,從去年開始我們推行預決算製度。現在快年底了,明年的預算該出來了吧?”


    萬俟詠精明,他馬上說:“大人地意思是今年的押錢綱暫緩交付,先把預算交上去。而後從押錢綱裏扣除——預先扣除。”


    趙興點頭,惡狠狠的說:“論花錢的功夫,那個小孩子能跟我比嘛。既然要花錢,那麽大家就比著花,告訴各州,半個月內將明年的預算報上來,要盡量從寬預算,打算修一條路的。那就報三條路,打算給築路民夫付一貫工錢的,可以報三貫,通知各地,隻要他們敢報,我就敢批。”


    萬俟詠小心的問:“太尉這次迴來,帶了多少錢?”


    趙興搖頭:“不要問,我打算再訂購一百艘海狼級戰船。另外。戰爭嘉賞翻兩番,給士兵放假三個月……除此之外。我還從海外搶迴了很多書籍,打算在各州設立一座州級圖書館,每座圖書館藏書至少要五十萬冊——你核定一下需要地錢糧,趕緊撥下去,爭取在冬至日前,把這筆錢撥付到各州。


    嗯,前線將士勝了,給該讓百姓感受到這次勝利與他們切身相關,通知各州縣,今年轄下各州免征田稅,我南洋事務局用戰爭所獲代他們付了田畝稅。”


    萬俟詠皺了一下眉頭:“朝廷方麵……”


    趙興毫不介意的迴答:“朝廷方麵,我們上交上繳獲五億貫,相信朝廷不會亂說話。嗯,為了穩妥起見,告訴各州,不準聲張,占了便宜就不要賣乖,隻管悄悄拿錢,誰敢亂說亂動,立即查辦。”


    “五億貫!”萬俟詠張大嘴,半天沒有說話,他震驚的無以複加,以至於沒有發現自己的口水都流了好長。


    “竟然有五億貫!”萬俟詠愣了半天神,這才發現自己的失態,他連忙擦掉自己流下地口水,精神振奮的說:“如此一來,撥付各州的賬目恐怕不好做到明處……我得想想辦法!”


    趙興接著說:“蘇三丈過世後,他的弟子要趕快接收過來,還有李常、範鍔。”


    萬俟詠立刻接嘴:“這是小事,如今我南洋事務局領下各個官位都是一等優差,別人打爛頭都想進來,隻要我們稍稍露出招攬地意思,一定不會落下一個。”


    帥範惡意的插嘴:“不會落下一個,這夥人都到了我們手裏後,朝廷其他人想看懂我們的賬目,恐怕也難。”


    這話說的讓萬俟詠很不樂意,他不滿的瞪了帥範一眼,斥責:“帥督率,你怎麽老是懷著惡意揣測我們的行動呢?大宋會計學是一門顯學,研究它的不下十萬人,我們隻是招攬了其中的傑出者。


    我們招攬這些人,難道要閑置,你瞧瞧地圖,我南洋事務局現在管轄地土地,比大宋本土還要多,這些會計聽起來很多,可撒出去,每個小島上都不夠分一個。


    再者說,我們上交的賦稅難道不是上交給朝廷,這些人到了我們手裏,難道不是給朝廷效力。”


    帥範低下了頭,誠懇的承認:“我錯了!我不該說這種風涼話……太尉,我在後麵訓練士兵,已經多年了,訓練出一批批的士兵,自己卻沒有親臨戰場的機會,請太尉賜給我這個機會吧。”


    趙興一擺手:“雅言(萬俟詠),先把該辦的事辦了。立刻派快馬給各州送信,讓他們盡快上報明年預算,截止日期為臘月十日。”


    萬俟詠馬上補充:“我們可以通知各州,詳細報表可以事後補報,隻要在年前列製完畢就行,如何?”


    趙興附和,萬俟詠又問:“太尉大人打算讓他們花多少,我們總得有一個大概的數字吧。”


    趙興試探的問:“一億貫如何?”


    萬俟詠眼前一暈。帥範動了動嘴唇,又將話咽了下去,源業平看了帥範一眼,悄聲說:“長門殿要跟官家比著花錢,這上交五億貫,自己才花一億貫,可是比不上官家。”


    趙興假裝沒聽見,他轉向帥範。問:“我們現在地戰鬥,多是海上交戰,很少動用陸軍,你剛才求戰,難道……”


    帥範拱手:“女真人近日突破鴨綠江。高麗國遣使求朝廷助戰,朝廷推給北洋事務局了。可北洋事務局新任提舉韓忠彥剛剛到任,手裏無兵無將,下官想讓太尉跟他說說。如今廣捷軍、宣毅軍已經換裝完畢,不如調他們去試試。”


    趙興沉默片刻,又問:“韓忠彥是為何貶謫地?”


    萬俟詠馬上迴答:“韓忠彥性子直,眼裏揉不下沙子,他攻擊幾個道士裝神弄鬼,被蔡京抓住把柄,貶謫為處州知州,才到任。又升任北洋事務局提舉。”


    趙興接著問:“曾布又為何?”


    萬俟詠答:“蔡京與曾布不合,便攻擊曾布昔日與章惇同黨,官家甚惡章相,便尋機貶了曾布。然而,曾布畢竟是新黨,所以他擔任三品河東路經略使,也算落了個好去處。”


    趙興沉思片刻,慢悠悠的說:“隻有唯一神。才有形而上。道士都是收費宗教下騙錢地神棍。朝廷既然扶持道教,我等境內也該對道士稍加遏製……告訴景教大牧首安思達。我已經打通了通往聖城的道路,為此,他們景教可以派人去朝覲。借用‘資助朝覲’的名義,我個人捐款一千萬貫,這筆錢讓他在各地修建免費施藥局,我要求叫他們蓋在哪裏,免費施藥所便建在哪裏。”


    萬俟詠攆著下巴上的山羊胡,慢悠悠的建議:“還是匿名捐款好,韓忠彥不過說了幾句道士,就被貶謫出京,咱現在不能觸怒道士,以杭州富商的名義匿名捐助,太尉還需找幾個外地人,也捐助一些閑錢,表示此乃四方捐助,不關太尉地事。”


    稍作停頓,萬俟詠又說:“說到貶官,我們這裏還有一名貶官寄寓,等待太尉大人迴來再做發配,黃魯直大人來信,很是推薦了這位大人,太尉可有心見見?”


    “此何人也?”趙興問。


    “王覿,字明叟,泰州如皋人(今江蘇如皋)。”


    趙興還沒有迴答,帥範已經站起身來,驚問:“可是‘吏行水上,人在鏡心’的王明叟?”


    見到趙興愣神,帥範連忙解釋:“此老性格執拗,昔年任司諫時,極言朋黨害國之正氣。後因黨爭被貶謫,曆任蘇州、成都府、永興軍等地——他是在大人之後出知永興軍的,範純粹接替他之後,此人在去年擔任開封府尹,四月上任,八月免職。故而被人稱為‘四月京兆’。


    此老處事公允,是個比坡仙更堅決的調和派,因這個原因,也為兩黨所不喜,我聽說他重新進入了禦史台,怎麽貶謫了?”


    萬俟詠迴答:“也是因為非議道士!”


    趙興沉思許久,方慢慢的說:“迴頭見見吧。”


    萬俟詠見狀,趕緊起身告辭,口稱:“我下去通知各州做預算,啊,一大堆事情,得趕緊動手。”


    帥範還想說什麽,萬俟詠一拉他的衣袖,暗示他跟著告辭,等兩人走出青瓦台後不久,陳不群得意洋洋的追了出來,陪著二人閑聊。帥範迴頭找不見源業平的身影,他隱約明白了萬俟詠地意思。


    青瓦台書房裏,等大家都走後,趙興拉開一麵牆的帷幕,露出了一份碩大的地圖,這麵地圖占了整個牆壁。趙興沿著牆壁走了幾步,走到高麗國的位置。停了下來,仰臉望著地圖,若有所思的說:“高麗國現在地國土,似乎不包含鴨綠江在內。”


    高麗國在宋時,其北方的國境線尚未推進到鴨綠江南岸,此時的鴨綠江還是女真的一條內河。源業平上前指點著高麗地圖,迴答:“其實,國中人並不知道女真地具體情況。他們把這片地方都叫做女真,但其實,緊挨著高麗國的是曷蘇館女真,而入侵高麗的是女真完顏部,他們生活在黑水附近。”


    “完顏阿骨打”,趙興看著地圖,慢悠悠的說:“完顏阿骨打地軍隊進入了高麗國,這也意味著曷蘇館女真已經屈服在完顏女真旗下。這也意味著完顏女真從曷蘇館獲得了無數技藝精湛的工匠,以及通向大陸的貿易途徑。密州水軍都是廢物,怎麽就讓完顏女真輕易奪走呢?”


    源業平翻了翻手頭的卷宗,迴答:“我們已經跟黃魯直大人聯係,他推薦王欽若當我們地黨首。他說此人也是歐陽修門下,跟蘇軾同出一門,也曾擔任過開封府尹,論資曆。足夠了。”


    趙興突然想起李之儀的老婆胡氏,這名女子胡文柔很有諜報人員的風範,在蘇軾被貶謫後,有人拿著李之儀與蘇軾的一首唱酬詩準備找事,胡氏潛入對方府中,盜出了這封信,使得丈夫幸免於難。其後,趙興將她丈夫拉到了廣州。此事便不了了之。否則地話,李之儀也會遭受一場類似烏台詩案的文字獄。


    想到這裏,趙興調侃:“不知道影子武士有沒有李之儀老婆胡氏的功夫,能夠潛入人家偷盜信函。”


    源業平拱手迴答:“還沒有告訴大人,李之儀兒子不幸病故,其妻胡氏哀傷過度,也相繼辭世。”


    趙興哦的一聲,半晌。他才迴答:“這一年。死去地熟人實在太多了。”


    源業平接著匯報:“蘇三丈辭世,使我黨現在缺少領軍人物。黃魯直大人再三責怪,說太尉大人不應該一去海外,經年未歸,他讓我轉告大人,自此以後,不可輕出。”


    趙興默默地點了點頭,歎息說:“那個扶不起的阿鬥——我掙地再多,似乎也不夠花。源推官,現在南洋也算穩固了,三五年之內,我們還需要消化這次的戰利品,這三五年,就讓我們把注意力轉向國內。


    我管不了朝廷之下地州縣,就管南洋事務局的吧,你跟金不二商量一下,他的唐術館遍布兩廣,也開始進入福建,從他的唐術館裏選備一些人手,發展我們的密諜係統,我希望沿海各州縣的一舉一動,都瞞不過我的眼睛。”


    源業平躬身示意:“長門殿,憑我們現在的人手,足以控製兩廣兩浙,唯獨福建力有未逮,不過,這不是難題,給我點時間,我馬上能完成你地期望。但,我們建立的密諜,隻是為了沿海各省嗎?”


    趙興猶豫了一下,轉了幾個圈子,心事重重的說:“現在的局勢似乎越來越壞,我所擔心的最快的結局,似乎不可逆轉,所以我必須早作準備——我需要你監視沿海各省所有的官員,監控異動,以確保他們對我的忠心。”


    源業平瞪大了眼睛,震驚地無以複加。


    這時地日本,忠誠觀念非常濃厚,在他們的世界觀裏,以下克上簡直是不可思議地事情,而直到日本戰國時代,動蕩的局勢才使以下克上成了常態。趙興剛才說的話,分明是顯示了一種以下克上的決心,這讓源業平很不能理解。


    “長門殿說局勢崩壞,怎麽會局勢崩壞呢?長門殿現在從海外帶迴了巨量的財寶,這些錢相當於大宋幾年的賦稅,眼見得大宋越來越繁榮,怎麽可能局勢崩壞呢?我該不是聽錯了吧?”


    趙興輕輕地搖搖頭:“繁榮可以預期,這是人人都看得見的,但繁榮之後呢?如果這種繁榮是建立在政府信用破產的地步上,它又可以持續多久?”


    “政府信用破產,怎麽會?”源業平難以置信。


    趙興擺擺手:“不著急,接下來的幾年我準備把目光投注在國內,現在是十一月,等臘月到了,你陪我四處走走。親眼看看這世界,而後你再做決定。”


    源業平愣了半天神,滿頭霧水的起身告辭。


    跟著進來的是宗澤,他拱了拱手,惜字如金的道賀:“恭喜太尉大人得勝迴朝。”


    這句話說完,他垂手而立,等待趙興發話。趙興好奇的看了他半天,納悶地問:“這就完了。沒有其他的話?”


    宗澤反問:“太尉大人還希望聽到什麽?”


    趙興點頭,嘀咕說:“我本來以為你愛好軍事,可能會詢問我一些戰鬥的詳情,我還正打算跟你探討一下戰例得失呢,你怎麽隻說了這一句話。”


    宗澤拱手:“還有書記!”


    宗澤這話的意思是,趙興打仗喜歡帶著一堆參謀,每次打仗前,都要預先計劃。戰後則要求這些參謀進行得失總結,並把其中有用的軍事操作製備成操典。趙興鼓勵這些書記官出版迴憶錄,描述那場戰爭,拜大宋出版業發達所賜,每次趙興打完一仗後。總有十幾個版本的書籍麵市,從各個方麵讓百姓了解那場戰爭。宗澤想知道實情,隻需要事後買幾本書,所有的細節都清楚了。


    對於宗澤這個悶葫蘆脾氣。趙興無話可說,他笑了笑,轉而問:“杭州最近怎麽樣?”


    說到杭州,宗澤的話說地多了一點,他拱手說:“拜坡仙與大人所賜,杭州的水利工程做的非常完善,這幾年我也就是整修了一下道路,如今杭州民豐物阜。財稅節節攀升,丁口增長也令人滿意,我聽說大人還要在杭州新辦一些場子,不知道大人有什麽計劃?”


    趙興迴到自己的椅子上,侍女們過來送上香茶,趙興擺手請宗澤飲用,神態悠閑的問:“你進來的時候遇到萬俟先生了嗎?”


    宗澤搖頭:“雅言兄忙著點算戰利品,還要給士兵們發放犒賞。忙的腳不點地。我倒不想去打攪他。”


    趙興翹起二郎腿,輕輕呷了一口茶:“我這次迴來。打算大力整修一下杭州道路,用牙商招標的方式,同時雇請多個公司,在杭州附近大力修建州際公路。另外還有辦學校,辦免費施藥局,杭州方麵明年地預算是多少?”


    宗澤仰臉向天,盤算了一會兒,答:“此真盛德事也。杭州的路,昔年太尉大人修的不錯,這方麵可以省省。杭州商人喜歡讚助州學書樓,如今杭州州學個個都有了藏書樓,這方麵似乎也能省,唯獨醫藥局,這可是有錢也難辦啊。”


    趙興笑了:“我的宗知州,別替我省錢,杭州過去修的都是土路,此次勃泥地瀝青產量大幅上升,正在四處尋找銷路,我們幹脆把州際公路全換了,換成瀝青馬路。


    至於醫生,這你也不用操心,我從塞爾柱俘虜了上千個醫生,這些戰俘正準備拍賣發售,那些富人買上迴去隻看一家的病症,哪裏夠,我會鼓勵他們開醫館,允許他們將醫館當作一樁生意來經營,而拍賣所得,就設幾個州級的免費施藥局,凡我杭州百姓都可以獲得免費施藥,你估摸一下,這該多少錢?”


    宗澤想了一想,猶豫的伸出三根指頭,過了一會兒,他又小心地收迴了一根指頭,而後將手指伸到趙興麵前。趙興爽快的答應:“二百萬貫,我批給你,迴頭你補交一份詳細目錄。”


    宗澤張了半天嘴,老實的迴答:“我本來想說二十萬貫的。”


    趙興拍了拍手,答:“跟你交個底,此次我們帶迴來價值五億貫的波斯銀幣,此外就是金牌金鋌、珍珠、寶石、象牙,總價值大約在十億貫,我已經先期向朝廷上交了八千萬貫,馬上押錢綱要運走兩億貫,剩下的一些戰利品將在杭州陸續拍賣,而後逐步上交朝廷。雅言正負責這件事。


    朝廷現在花錢沒有節製,我準備把戰利品扣下一部分——反正朝廷已經習慣了我扣押戰利品,這次便讓他們再習慣一次。二十億錢,咱東南沿海各州路花掉一成,也就是大約兩億貫,朝廷方麵應該沒什麽話說,你按著這個額度做預算,需要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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