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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三十五章“打劫”的暴利


    寇憐兒低頭,半晌不說話,廖小小看不過去了,逼問了一句:“這日日挨打的日子,該怎麽捱呀,小丫頭,與其這樣,還不如求個解脫——我家官人主管環慶,你遞個訴狀,一切都解決了。”


    寇憐兒仰起臉,那張變形的臉上已經布滿了淚痕,她隻說了幾個字:“我、家、官、人、是個自由民。”


    自由——這兩個詞值得用平生力氣大聲喊出。


    寇憐兒是賤口奴隸,她的子孫後代要想不再當奴隸,隻有嫁給一個自由民,這是寇憐兒作出的選擇。


    趙興徹底無語了。


    停了一會,喀絲麗插話了:“要不,讓我主人去教訓你官人一頓。”


    寇憐兒搖搖頭,堅決的拒絕:“老爺,我家相公雖然對奴惡了點,但我知道他心裏很苦,他有苦不能向外撒。奴是他的身邊人,他不向奴撒氣,還能向誰。我知道每次他打完奴,心裏也不開心,常常抱著奴哭到天明——老爺,請不要責罰他,求您了。”


    趙興一言不發,扭頭向屋裏走,廖小小一聲歎息:“冤家,真是一對冤家……罷了,相公的規矩嚴,他出手,伍信那廝不得脫一層皮,這次就由我來做主吧——家中規矩不能破,伍信冒犯客人,罰責五板子,下去吧。”


    廖小小與喀絲麗來到慶州,原本是一場久別重逢的相聚,這下子讓伍信全毀了,大家心情都不好,各自悶悶的吃晚飯,上床安歇後,廖小小悄聲匯報:“官人,折殿帥送來了五百車的石脂,說是跟你說好的,要換五十具鎧甲。這價格可不對。妾身原就告訴他,五百車石脂太廉,不可能換到五十具鎧甲。但他說,你已經許了,他還指望著那鎧甲去獎賞此次戰功呢?”


    趙興翻了個身,答:“我隻說換五十副鎧甲,可沒說500車油就能換給他50付甲……罷了,給他吧。我有個法子,是土法煉煤油柴油的,這兩樣東西可以點燈,也可以當火油使,你明天找群工匠給我建個爐子,幫我煉油——這玩意可危險的緊,你讓工匠去弄就行了,自己別去坊場。”


    所謂土法煉油,實際上就是現代山寨版的土煉油廠,此種方法煉出的汽油煤油柴油標號極低,屬於不合格產品,其環境汙染極大,且生產方式帶有極大安全隱患……嗯,好在這時代沒人拿這種油品燒汽車,但用來放火,這種油的品質綽綽有餘了。


    廖小小身家也不少了,擱別人也許一輩子滿足了,但跟趙興身邊的女人比,她年齡最大,錢包最癟,此刻聽到趙興又交代她一條發財之路,歡喜地頻頻用淑乳蹭趙興,媚眼如絲地說:“官人,一別多日,想不想我呀,想不想?”


    “想!門沒關呀……啊,你弄得我火起,咱別管門了,來”,趙興被廖小小一通嬌語,弄得身上什麽東西都是軟的,隻有一個地方堅硬如鐵,他一把摟過廖小小,嘟囔說:“明天我還要去巡視環慶……咱速戰速決,快點,來!”


    廖小小立刻輕聲歌唱起來……


    廖小小她剛唱到高亢處,喀絲麗身輕如燕地閃進屋裏,蛇一樣地滑進被窩裏,哼哼:“老爺,奴婢也想你,快來疼愛一下奴婢呀。”


    趙興如斯響應:“狐媚子,你就把《芳香園》、《欲經》裏的手段都使出來,今日我要盡情領教。”


    廖小小躺在一邊有氣無力的說:“官人,你明天不是還要出遠門嗎?”


    “俺不過日子了”,趙興催促喀絲麗:“再扭扭,扭得再快點……妙,妙不可言!”


    一通劇烈運動後,舒服了,趙興身邊倆妾已身軟如泥,他還記得朦朧地嘟囔一句:“俺明天還要出遠門的……”


    第二天一早,趙興帶著隊伍趕往定邊城。


    這時候的定邊城跟後來的定邊城不一樣,現在的定邊城隻是慶陽的“倚郭”,也就是傍慶陽而居,自己沒有單獨的縣治。這座城寨在慶陽北三十裏,本身類似一個軍營,裏麵駐紮的全是州兵及其家眷。因為軍事機構裏沒有其它的閑事,所以朝廷什麽官員也沒安置,一切行政全由慶陽州府代管。


    環慶路都監張存帶領第二將張誠等人出城相迎,等張存介紹第二將張誠後,趙興衝後者拱拱手。他雖然與張誠雖沒見過麵,但因為張用的關係,兩人算作是通家世好,所以趙興的禮節是通家禮。行完禮後,趙興順勢打量了一下張誠。這廝長得有點像張用,但一臉憨厚的表情,明顯混的不如弟弟,可能不如弟弟會來事。如今張用已經做到五品的團練使了,這廝還在正將這個八品位置上混日子。


    大宋軍製中,排名最末尾的將領才是宋軍主力戰將,而排名第一的被稱為“先鋒將”,也就是衝鋒在前的戰將——擱現在的說法就是“炮灰將”,有事你先頂上,逃跑你走最後的那種替死鬼。張誠排名第二,說明張存死後,他將順延,頂上“炮灰”的位置。


    “炮灰”張存拱手說:“我家張管軍與趙大人熟識,彼此就不用多說了。趙大人經營密州,使密州強兵強將,一年之內,使密州百姓喜歡荷劍而行……其他的話我們不說了,趙大人來到慶州,我慶州上下隻有歡喜的份,有什麽吩咐招討大人隻管說,我等敢不從命。”


    趙興一邊與張存攜手進城,一邊問:“朝廷新進許了我慶州增加一員‘正將’,你們這裏除了缺兵、缺將,還缺什麽?”


    張存衝第二將張誠使眼色,張誠上前迴答:“什麽都缺,慶州連年戰亂,我們從一萬八千人打到現在的5000人,前後累積補充兵員不下十萬,但現在隻剩下這5000人……離人,城裏還有十萬遺孤,將士們都盼著這場戰事能早日了結。


    我們缺兵——別處將領吃‘額存’,但我們這裏誰敢吃,光朝廷下撥的款項都不夠。招討,十萬遺孤啊,孤兒寡母都張著嘴,朝廷下撥一萬的軍餉,哪夠養活這些人。”


    趙興詫異的問:“我記得朝廷對陣亡士兵有撫恤,怎麽……?”


    張存苦笑的答:“大人,能上戰場的都是一家的頂梁柱,他們在戰場上陣亡,朝廷補貼的那點錢還不是坐吃山空,再說朝廷補貼的那錢雖然不少,但每次大戰後,糧價飛漲,那點錢能夠吃飽,她們能捱到現在已經是軍中同僚照顧,可現在哪個同僚不養家,5000在役士卒照顧十萬人遺孤,哪裏夠吃啊。”


    第七將、內園使張誠跳了出來,迴答:“哪止十萬人,十萬士卒陣亡,留下的是十萬家,家中上有老下有小,有把子力氣的人,隻要還走得動都逃亡了,家中隻剩下幹不動活的……這日子,苦啊!”


    趙興擺了擺手,製止大家帶他去官衙的舉動,要求:“帶我去看看,我看看他們過的什麽日子。”


    眼前的慘象怎一個“慘”字了結。那些陣亡戰士家中常常隻剩下女人和孩子,大多數老人已經自發的走向荒野,寧願在外餓死也不拖累家庭。剩下的女人照顧著唯一的根苗,為了養育孩子,她們能出賣任何可以出賣的——包括身體。


    趙興記得眼前這一切,這西夏人對漢民犯下的惡,我們是用漢語謳歌為“名族大融合的豐功偉績”,但沒想到這種“功勞”如此悲慘……


    “饅頭會有的,戰刀會有的,章經略跟我說,如果我能給他緩一口氣,他從明年開始就推行深壘加淺攻的戰略——不等西夏人進攻我們,我們去他們地盤上打,讓他們也嚐嚐我們的‘大融合’……長城不是一天建成的,我們需要時間。相信我,我會用這一年的時間幫慶州緩過元氣,而後就是我們的反攻了。”


    張存堅定的搖搖頭:“相信大人會做到的。”


    趙興一擺手,指著城裏那些瘦骨伶仃的小孩,說:“把那些孩子都給我,我來養。子連,你幫我組織一個童子營,讓孩子們在營裏學習操練,讀書識字,我需要那些對西夏充滿仇恨的人,最好是刻骨仇恨。”


    七名將領上前一捶胸膛:“這裏全是對西夏刻骨銘心的人,我們每個人身上都背負著無盡的血仇,大人隻管挑。”


    趙興看到眼前還有七名將領,很是納悶。


    不是說有兩員正將陣亡了嗎?怎麽還有七個人?


    看來,咱大宋缺的不是官!


    帥範皺著眉頭:“大人,十萬家眷,孩子怕沒有兩三萬吧,這麽多的人,怎麽養。”


    張存連忙解釋:“沒有那麽多,軍中同僚但有能力,都迴收養一兩個,大人隻管撿那些真正孤苦無依的,隻要大人能讓慶州緩過氣來,同僚們手中寬裕了,多養幾個孩子無所謂。”


    趙興摸著下巴,思索著說:“需要給他們找點事,對了,此處軍營有空房嗎?”


    張存迴答:“大人,這座城市就是一個大軍營,原本能容納十萬士兵,現在隻有我們5000人,大人想要營房,這城裏到處都是。”


    趙興馬上點頭:“能住下就好,你幫我騰出一座能容納一萬人的大營房,然後選拔一萬名十七歲至二十歲的孩子——凡附和年齡的全部選拔入營。不管他父母是否健在,有孩子入營的人家,也好騰出糧食養些孤兒——記住,孩子入的是童子營,不是軍隊,不要給孩子刺字,他們今後還要進坊場、還要結婚育子的。


    張都監,你還需要幫我抽調200名經驗豐富的老兵,幫我一起訓練這群孩子。子連(帥範),剩下的事就是你的,你從京兆府雇傭200名村秀才,先教孩子們識字,而後教孩子一門手藝,教孩子習武防身。


    今後我準備對商隊進行武裝護送,防止山賊搶劫。這活兒就包給童子軍。子連,你每天拉一隊學生出去,一邊拉練,一邊護送商隊,我需要你用這一年的時間,讓孩子們知道隊列和基本的軍事知識,至於讀書識字,反而可以慢慢來。


    一年後,密州各項產業都開了起來,需要大量的勞工,這些經過簡單訓練的孩子就可送往各個坊場,童子營裏隻留下最合格的士兵,我需要把這座軍營變成一座斯巴達訓練營……”


    趙興掰著指頭,細細解說一番他的計劃,帥範答應一聲,立刻興奮的去組織人手,等帥範走後,趙興才納悶的迴想起來:“我剛才說了個斯巴達,可帥子連居然沒有問我斯巴達是什麽意思,我說了嗎?”


    趙興這話是詢問程爽的,程爽納悶的說:“斯巴達有什麽稀奇的,我也知道。老師在茉莉園遇襲的時候,曾經講過三百斯巴達勇士堅守溫泉關,還說:沒有堅定的戰鬥意誌,再堅實的城堡也脆弱的如同紙糊的;而有了堅定的戰鬥意誌,哪怕身在坦途,因為有了勇氣,立刻能讓坦途成險關。這故事同學們都知道,七叔,怎麽,有什麽蹊蹺嗎?”


    趙興放心了:“原來,這故事大家都知道……一定是你們相互談論時被人聽了,傳了出去。好,我放心了。”


    第二將張誠好奇的問:“什麽三百勇士守衛溫泉關,說說?”


    程爽立刻起勁說起這個故事,而後鸚鵡學舌的總結說:“世上任何事都怕堅持,隻要堅持下來就是勝利。三百人擋住20萬大軍,看似不可能的任務,但隻要有堅定信念,也不見得就會失敗。


    家師常說,隻要上了戰場,就要抱定去死的決心,唯有這樣才能活下來。自古艱難為一死,死都不怕了,還有什麽事能難住人。想當初家師闖蕩七海,就是橫下一條心去尋死的,結果:但有敵手,均不願與他拚死,讓他輕易的闖過無數盜匪攔截——戰鬥,就如此簡單。”


    程爽講故事時,七名將領已經圍在他身邊,聽的津津有味,聽完程爽的評語,環慶路上最勇猛的那位第七將張誠感同身受的嚷嚷:“不錯呀!灑家每戰爭先,隻要我橫下一條心衝入敵陣,連西夏鐵鷂子也不敢與灑家放對。灑家陷陣無數,連油皮也沒破,那些自以為安全,待在後麵的膽怯人,卻一個個先灑家而死,豈不好笑。”


    張誠這番話說完,七位正將有的尷尬有的讚同,有的不以為然,張存搖頭說:“皇城使李儀(第六將),副將、東作坊副使許興也不見得不如足下勇猛,可他們現在埋骨西夏了,朝廷連個賞賜都沒有……唉!”


    這兩個人的陣亡,也就是趙興剛入慶州時聽到的那份軍情。這兩人進入西夏偵查敵軍的動態,與敵遭遇戰死。但大宋官員上上下下卻不願承擔責任,反而給了個“私啟邊恤,不罪不罰”的待遇,當然,這兩人若活著迴來,是定要受懲罰的。


    趙興此刻已經與帥範商量完畢,他走過來聽了一個話尾,便插嘴說:“今年我準備在慶州開放馬禁,準許邊民自由買賣戰馬。”


    張存立刻跳了起來:“大人,戰馬軍用都不夠,怎麽能容許私下裏買賣呢?”


    趙興答:“正是因為軍用不夠,所以才讓戰馬自由貿易,隻有貿易活了,物轉流通順暢了,我們才可以從市麵上買到足夠的戰馬——罷了,這種商業觀念你不懂,以後你隻管收稅就行了,馬市我就設在定邊城,你幫我看好了。”


    張存膽戰心驚的說:“大人,若是有西夏人偽裝商人來買馬,怎麽辦?他們把我們的馬買去了,我們騎什麽?”


    趙興笑的很憨厚:“隻管賣給他們,怕什麽。我準備下一步加強關卡,絕不容許片馬流出慶州——你們隻管賣,我邊境上的人隻管扣押,讓西夏人花了錢、還給我們馬市交了稅,卻兩手空空迴去,美得很!”


    在慶州要想把好關卡,堵塞戰馬向西夏輸出,是很容易做到的。因為慶州麵對西夏方麵是連綿的大山,隻有幾條河穀可以通行。戰馬長途移動需要飲水,在古代環境下,行軍路線離不開河穀,隻要卡住河穀出口,夏人想牽著馬翻山越嶺都做不到,除非他想讓戰馬渴死在群山中。


    趙興不等張存迴味過來,馬上伸出一個指頭補充說:“下一步我打算提高戰馬價格與交易稅,朝廷不是有一筆補貼款嗎?官府采購最大的特點是一文錢的東西,官府隻要橫下心來,願意花十文錢買。我打算動用官府采購的權力,撬動戰馬的價格,每匹戰馬售價抬高到一千貫!”


    說完,趙興意味深長的挑逗說:“說起來,河東折克行那場勝利才是油水厚啊,斬敵多少且不說,招降1000多戶——完全可以讓他們挖煤窯;獲馬畜上萬匹——每匹馬價值一千貫的話,這可是一場上千萬貫的勝利。有了這筆錢,別說養十萬人了,再養十萬也足夠了。”


    環慶路上諸將聽出了趙興的暗示,瞪大眼睛盯著趙興,半響,第二將張誠仗著與趙興關係熟,鼓足勇氣問:“大人,你是說開放馬市,馬市又設在定邊城中,還要進行官府采購,可官府有那麽多錢嗎。”


    趙興兩手一攤,迴答:“官府有多少錢,這你們無需管。隻要官府肯出一千貫采購馬匹,哪怕每月隻采購十匹馬,那麽,其它的戰馬交易也掉不下價來,不是嗎?”


    張存見到有人開口,他小心翼翼的兜著圈子說:“大人,李儀、許興可是擔了罪責的,私入敵境,可是大罪。”


    趙興瞪著眼睛,輕斥道:“那是兩個蠢材,私入敵境——誰投訴的?西夏人可曾向我慶州府投訴過?”


    這下子,連第七將張誠這個混人也明白過來了,他一拍大腿,直接把大家羞羞答答不肯說的內容嚷嚷出來:“著呀!灑家找三兩個人偷偷潛入西夏境內,搶兩匹馬迴來,但遇反抗,盡皆殺之,西夏人找誰哭訴去?向我慶州官府投遞訴狀嗎?投訴什麽?私入敵境?他敢來,看我慶州百姓不撕碎他……


    這買賣好,去西夏境內搶兩匹馬,栓在馬鞍後麵,一路就跑迴來了,西夏人想追都追不著,迴來後在馬市上以賣,若賣給招討大人,那就兩千貫到手了,若賣給其他人,每匹怎的賣不到八百貫。十幾年的薪水,也就幾匹馬的費用,死了也值。”


    第七將張誠的魯莽讓眾人都顯得很尷尬,張存不好意思的扭過臉去,一副我不認識此人的模樣。其他將開始研究地麵,似乎地麵上突然冒出什麽東西,值得大家仔細觀察。唯獨趙興若無其事的轉過身去,背著雙手慢慢離開。


    過了一會,第二將張誠醒悟過來,他趕緊跳起來拉住趙興的手,親熱的攀起了家常:“趙老弟,離人兄,我弟弟跟我說……去年的時候還來信說他在與你合夥做生意,說離人老弟家裏藏了好多好刀、好馬、好鎧甲,不如我寫個欠條,從老弟家中預支幾副武胄,咱家沒錢,由我兄弟償還,如何?”


    其他人也明白過來,張存先打量著趙興的隨從,煽風點火:“我聽說趙大人入慶州的時候,隨從們可是豪華,人人都是一副全身甲,如今我看這些兄弟們也沒穿甲,想必趙大人平時也用不上那些武胄,借我們使使,我們用馬抵償。”


    趙興緩緩的點以點頭,莊嚴的迴答:“可!”


    眾將大喜,紛紛找紙筆書寫借條,趙興好像無意識的順嘴說:“俘虜也值錢啊,如果開個小煤窯,讓他們都去挖煤去,每個俘虜也能值個百十貫。”


    第二將張誠最快,馬上說:“環州有現成的煤窯,還有一座火硝洞,都由我州兵監管!”


    趙興點點頭:“索性就把這座煤窯收歸官辦,官府與煤窯窯主合股,由軍方提供挖窯賤口奴隸,官府從收益中補貼軍方。”


    張存以聽這話,狠狠的踢了第二將張誠以腳,連聲喝罵:“呆子,還不找吳慶來,領大人到煤窯看看……不,帶上你的人,與大人同去,沿途保護大人的安全。”


    張誠興衝衝跑去召集士兵,趙興在大隊人馬的簇擁下,先去了橫山寨、通塞寨、淮安鎮沿線,他指點著這片山區,向三位寨主說:“你們三個寨子恰好在洛川、歸德川之間,出了你們的寨子就是連片的群山。


    西夏人要來,隻有三條路,一條是白馬川,一條是洛川,再然後是歸德川。洛川那裏有懷威堡、威邊寨、勝羌寨,懷威堡石敢那裏我已經打造了一條‘草木皆兵’防線。你們這三個城堡總體上是安全的,設立你們這三座寨子的目的,就是監控翻山過來的西夏兵。若無意外,西夏人一般不會到這來。


    所以我計劃把你們打造成前線補給中心,你們這裏除了給我種草養馬、種麻薯囤積糧草外,還要給我學會製造甲胄,我在慶州城正在組織人手,製作金屬拉絲機,這種拉絲機可以把金屬拉成鐵絲,長的鐵絲可以製作出鐵刺網,馬是一種膽小的動物,看到鐵刺決不會衝撞上去,所以以到鐵刺網就能阻止騎兵。另外,鐵絲還可以製作金絲鎖子甲,一套鎖子甲可以賣到三千貫,製作的人多了,這價格也許會降,但兩三年內大概還能維持千貫的價格。


    用鐵絲編織鎖子甲,老娘們都會幹的活,無論你們寨中生產的鐵絲還是鎖子甲,我都會動用官府采購的力量替你們報銷,所以今年你們別操心糧食,有了錢怎麽換不來糧食,今後你們的任務就是:種草養馬、編鎧甲。”


    三位寨主大喜過望,頻頻用眼色交換著目光,趙興又詢問了當地種草情況,三位寨主連忙答應:“招討,小民們蠢笨,大人拿來的新鮮物不敢輕易處置,我現在就去,讓他們把田裏的苗都拔出來,全種上草。”


    趙興重重的哼了一聲,神色陰沉的翻身上馬,三位寨主緊跟幾步,著急的詢問:“招討,那拉絲機官府補貼多少,什麽時候能夠生產出來?”


    趙興一句話也不說,催馬前行,帥範落到後麵,恐嚇說:“招討大人怒了,你得趕快去州府賠罪,種植計劃需要盡快動手……”


    恐嚇一番後,帥範跟上了趙新的隊伍,笑著解釋:“大人,民以食為天,我們卻讓百姓種草,百姓心裏惶恐,也是可以諒解的。”


    趙興點頭:“我沒怪他們,鄉民無識,誤了春耕不補種草,種什麽糧食呢,來得及嗎?”


    正聊著,趙興突然駐足,揚鞭指著附近一出山坳,好奇地問:“那是什麽?我是說那片白白的岩石是什麽?”


    吳慶竄出幾步查看了一下:“此處已至環州,前麵不遠是甜水堡,那處岩石溝應該是白石溝,山裏的石頭是白色片石,有點晶晶發亮,孩子們都喜歡撿石頭玩,可這種石頭太脆,即建不成屋子,也無法打磨成器物,所以就荒廢了。”


    “過去看看”,趙興晃著馬鞭催促。


    那是片石英岩,裸露在地麵的石英礦,純度很高,從岩石的表麵看,似乎還含有少量長石、雲母、綠簾石、角閃石、榍石等……作為一個現代人,具備這些知識無需專業學習,隻要常在旅遊點買點假玉就行了。但要具體分析出各組分含量,就需專業學習了。


    “附近還有什麽特殊的石頭”,趙興急忙問。


    “這個……”張誠看了看吳慶,吳慶迴答的很快:“昔日沈括那懦夫(沈括曾任鄜延路經略安撫使)在延州時,曾雇傭一名環州人四處搜集古怪岩石,這人姓奇,名十三。沈安撫走後,奇十三依然在收集石頭,說是總有一天沈安撫會來找他要石頭。


    此人正在環州城,環州附近有什麽奇石怪木,他都知道。他家裏還堆了不少石頭,大人要想知道,去他家裏一看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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