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次杜鬆進軍的情況卻稍有不同在曆史上杜鬆雪夜奔襲,他率領的除了自己的關寧軍之外,還有四川和雲貴的兵。


    而在這個時空裏,因為沈淵畫江而治的原因,他帶領的卻是京師三大營。


    也正因為如此,這些細微的改變造成了他們此時在白天行軍。


    而且十月份的遼東,天氣雖然十分寒冷,但是總比大雪天要好太多了。


    所以這一次百裏奔襲,想必大軍到薩爾滸的時候,關寧軍的體力會比曆史上強上一些。


    不過以沈淵的估計,杜鬆的性格是不會變的,他在薩爾滸接二連三犯下的那些錯誤,肯定會原封不動的再給你來一遍!看著他們在行進的過程中,隊伍的左岸出現了渾河河水的反光,沈淵卻忽然間想起了一件事。


    曆史上,杜鬆在渡過渾河的支流蘇子河時,上遊的女真兵曾經掘壩放水,不但給渡河的杜鬆部隊造成了極大的傷亡,也嚴重損害了他們的士氣。


    沈淵一想到這裏便是暗自皺眉,他向身後勾了勾手指,將風傾野從隊伍後麵叫了過來。


    在他的隊伍裏隻有風傾野是遼東人士,對這裏的風土非常了解。


    沈淵指著旁邊那條渾河,向著風傾野低聲說道:“在這個季節,渾河水位會陡然上漲嗎?”


    “這跟季節一點關係沒有少爺!”


    就見風傾野撇了撇嘴,搖頭說道:“這遼東遍布丘陵,植被稀疏,降水很容易造成山洪。”


    “尤其是連綿陰雨之後,那時地上的土都吸飽了雨水,存水能力下降得很厲害。


    加上遼東水土不厚,大部分的山地都是挖下去兩鍬深,就會露出底下的山石。”


    “所以連綿降雨之後一場暴雨,河水就會急速暴漲。”


    “在這之後,這場山洪來得快去得也快,洪峰過去之後水位又會急劇下降。”


    “那也晚了!”


    聽到這裏,沈淵不由得暗自皺眉說道:“一次洪峰就足夠要命了!”


    沈淵自己也沒想到,這場薩爾滸之戰由原本的冬季變成了秋季,而前幾天又曾經有過幾場降雨,正是風傾野所說的土地吸水飽和這種情況。


    所以曆史上冬季的薩爾滸,給杜鬆了造成巨大損失的蘇子河,要是趕上未來兩天出現一場降雨,那就會發生一場巨大的災難!急劇降雨不但會造成衝向明軍的水量陡然增加,而且潮濕還會極大影響他們火器的發射。


    原來戰場上這兩三個月的時間改變,竟然會造成這麽多的變數,釀成更嚴重的後果!這次他們雖然不需要雪夜奔襲百裏,保存了一些官軍的體力,可是在未來的戰鬥中,卻有可能會讓他們更加艱苦這個倒黴的杜鬆啊!眼看著一路行軍之間,杜鬆率領的大軍沿渾河岸向前,距離戰場裏已經是越來越近。


    而這時的沈淵坐在馬上走著,就覺得旁邊有人輕輕咳嗽了一聲。


    那是煉心道人,顯然他是發現了什麽異常,用這種方法來提醒沈淵注意。


    話說在沈淵的隊伍裏,還真有幾個人不能讓別人看到真麵目。


    其中一位就是這個滿臉花白胡子的煉心道人,這老道穿上大明軍服之後,依然是怎麽看怎麽不像個當兵的。


    其次就是沈淵那位義子小巴奪,平常的時候他都是在臉上手上纏點布條,像個燒傷病人一樣混在隊伍裏。


    這次煉心道人突然示警,沈淵立刻偷偷留了心。


    結果他目光向著旁邊一掃,就看見離他不遠的地方,有個人正坐在馬上一邊往前走,一邊好奇地看著這邊。


    那家夥是個大胖子,一身金盔金甲騎著一匹高頭大馬,看他臉上的皮膚簡直是又白又嫩,再加上出了點汗,陽光底下一晃都白得直刺眼。


    這家夥怕是沒有二百五六十斤也差不離,連同此人身上穿的盔甲重量,就算是他坐的那匹馬十分雄健,也有點兒支撐不住的意思。


    等到這家夥發現自己的偷窺行為被沈淵看到,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在他收迴目光之前,沈淵還是看到了他的眼神,那個胖子正盯著自己手上的紙煙呢。


    沈淵一想就明白是怎麽迴事了,他的心裏暗自好笑,這天下煙民是一家,原來他是看上自己的卷煙了。


    於是沈淵從自己懷裏掏出銀煙盒,拿出一支來向著那邊比劃了一下,隨後就聽得馬蹄一陣得得直直響,那家夥擠開自己的親兵,笑嘻嘻地騎到了沈淵這邊。


    沈淵的近衛軍看到了自己統帥的動作,因此並沒有去阻攔這個大胖子,於是沈淵也把紙煙遞到了此人的手裏。


    在這個時代,雖然煙草已經不是什麽太稀罕的物品,尤其是在沈淵開拓出遠洋上路之後,煙草這樣的東西更是從之前的奢侈品變成了大眾消費品。


    可是大明朝抽煙的人,卻基本都是人手一個煙袋這可不是後世所抽的那種煙鬥,而是黃銅鍋玉石嘴,中間帶個木頭杆那種。


    因此沈淵這種隨抽隨拿,分外方便的卷煙顯然吸引了那個人的注意力。


    而當沈淵把打火機點著火苗,隔著馬衝他遞過去給他點煙的時候,那個人更是分外驚訝!“哥哥我是保定總兵王宣花兄弟手上的稀罕物不少啊!”


    這家夥兩眼放光地盯著沈淵手裏的鎳銀打火機,笑嘻嘻地說道。


    沈淵一看這個人身上的盔甲和胯下的馬匹,就知道他必定是一位重要將領,卻沒想到這個大白胖子,居然是保定總兵。


    在這個時代能成為總兵的,都是一方軍事主官,因此表麵上看來他的地位肯定比沈淵要高。


    但是沈淵看他的眼神隻是喜愛和羨慕,似乎並沒有向自己討要那個打火機的意思。


    沈淵給他點著了煙之後,順便把打火機揣到了自己的兜裏,這個行動分明就是在告訴那個總兵王宣,雖然他位高權重,但是咱花滿樓少爺卻根本沒打算巴結他。


    這時那個王宣也收迴了自己的目光,狠狠地抽了一口之後,心滿意足地吐出了煙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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